261章·十年舊事夢如新

雙方的氣氛緊張到了極致,就在這時,一直在艱難地與手中白光對抗的紫微天尊忽然笑了起來,對着仙門九代祖師招呼道:“小柳,你怎麼見了我也不打招呼?你當初不是說要拜我爲師,振興神道剿滅仙門嗎?”

九代祖師一下子氣紅了臉,在一衆道人懷疑和挪揄的目光中厲聲斥道:“紫微!當年我奉師尊之名接近你,你早已看破卻佯裝不知,騙得我好苦!今日新仇舊恨,一併作算!”

九代祖師身後,有幾名道人也同仇敵愾露出了類似的神情,但卻似乎又對紫微天尊有些說不清是敬畏還是什麼的情緒,沒有一個人輕舉妄動。

紫微天尊見他們的樣子,抿嘴笑了笑沒說話,但在意識中卻以神道之術連接上了紅蓮道主、有雪和樓五塵:“效法,小樓,小雪——這些人裡我見過不少,都是人中龍鳳一時之選,沒有幾個善茬!我剛纔悄悄試探過了,他們是真的擁有斬我級戰力,不是虛有其表的空殼子!事已不可爲,趁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天地坎炁的真假,我用它作誘餌,你們先逃!”

“逃?逃得掉?”紅蓮道主嘆道,“對方一下子出動二十五個道人戰力,顯然就是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仙門六代掌門的這件方舟太恐怖了,保留魂魄轉世,竟然還能在需要時還原出生前戰力,仙門六千多年積累下的精華人物……我們不是敗給了仙門,是敗給了時間啊!”

“天尊!”有雪忍不住說道,“我記得天庭本身不也是極強大的法器嗎,在我的感知中,它的力量已然還在沒有被破壞,如今你們兩位都在,我們能不能——再一次催動它?”

“……”紫微在短短的沉默中帶去了否定的意志,“催動天庭需要五位天尊的印記,效法的印記勉強算還在,大天尊的印記當初也給予了你一份,可上宮的印記卻隨着他的自爆與仙門同歸於盡,我的夢之印記也已經燒盡,被他們強行和抽離出的長生印記糅在一起,才勉強苟延殘喘到了現在——缺少了我和上宮兩份印記,天庭已經無法催動起來了。”

紫微天尊的宣告讓紅蓮和有雪都沉默起來,可樓五塵聽到‘我和上宮兩份印記’的時候卻心頭一跳,他按下自己的情緒,將一白一綠兩份棱錐的樣子傳給了紫微天尊:“天尊,您說的印記——可是這個?”

“!!”紫微天尊的神情一下子變了,“這、這只是一個封裝,但裡面有可能是!你從哪裡拿到的?”

樓五塵所展示的,正是當初在幻虛之玉夢境的結尾,紫微天尊和上宮天尊交予自己的東西。但從夢中醒來之後,那一白一綠兩個棱錐便徹底消失不見了,若不是白色的棱錐曾經出來吐出過天地坎炁,樓五塵幾乎都要以爲它們只是一個幻覺了——直到方纔晉階真一,又藉助變神觸摸到斬我級力量的門檻,樓五塵才重新感覺到了它們的存在!

“又是那個夢境嗎?”紫微天尊唏噓道,“你孃家傳的幻虛之玉,當真是了不得的仙門至寶……”

按照紫微天尊的指引,樓五塵很快解開了這兩個封裝。紫微天尊的棱錐裡是浩如煙海的關於靈寂與創世的計算,樓五塵這會兒實在處理不過來,只能暫時將它擱置,找到了藏在最深處的紫微印記;而上宮天尊的棱錐裡面則空蕩很多,在它的印記旁只有一行短短的話:

——保護好姐姐。

沒有擡頭,沒有落款,甚至連‘你姐姐受了很多苦’‘你是個男孩子’‘你已經長大了’之類的前言後語也沒有,就只有這樣簡簡單單的五個字。這個一輩子都沒有正經當過一天父親的男人,面對自己跨越了時間和生死從異世歸來的兒子沒有安慰沒有鼓勵,只有一句甚至有些不講理,彷彿是天經地義必須該去做一般的命令。

——保護好姐姐。

“……小樓?小樓?”紫微天尊的意識將樓五塵從一時的失神中拉了回來,“你怎麼了?找到了嗎?”

“——找到了。”樓五塵收起不必要的感懷,將兩份印記展示給了紫微天尊,“那天尊,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既然東西齊了。”樓五塵夢中所見的那份從容的光芒,終於再次出現在了紫微天尊的眼中,“那就好好——演一齣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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