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一臉嚴肅道，“眼睛裡面有東西。”
莫煙被他認真的語氣唬住了，連忙問道，“什麼東西，快幫我弄出來。”
厲先生抿起脣，嚴肅道，“眼睛睜大些。”
莫煙配合着睜大眼睛，“怎麼樣，看到沒？”
“嗯，看到了。”
“快幫我弄出來啊。”
莫煙見他不動，只好小聲催促。
“弄不出來了。”
厲先生勾了勾脣角，“他已經長進眼睛裡了。”
“啊？”
莫煙稀裡糊塗。
厲先生彈了彈她的額頭，“那就是我。”
莫煙心裡一暖，有些羞澀道，“哪兒有這樣的，你犯規好不好！”
“那你眼裡沒我？”
“……有。”
“那不就結了？”
厲先生像個孩子一樣，眨了眨眼睛，“不鬧了，吃飯了。”
兩個人吃完飯，在路上溜達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厲先生不想莫煙在外面呆太久，畢竟沒幾天就要生了。
回了醫院，沒進門，就聽見厲老爺子在病房敲着柺杖發火。
“肚子都這麼大了，還帶她出去，這臭小子腦子糊塗了！”
病房裡還有人小聲勸慰，老爺子充耳不聞，“打電/話，立馬給他打電/話，我一天不過來，就胡鬧！”
莫煙心肝兒顫了顫，這也太點兒背了吧，就跑出去了一次，就被抓包了，有比她運氣更差的嗎？
“怎麼辦？”
莫煙悄悄扯了扯厲先生的胳膊，“老爺子好像很生氣。”
厲先生安撫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溫聲道，“沒事，他捨不得怪你。”
可她也捨不得讓老爺子怪他呀。
厲先生卻無所謂，牽着她的手就進去了。
李湛正握着電手機，在撥號，瞧見門口的倆人，微微鬆了口氣，咳了一聲，提醒老爺子，“董事長，人回來了。”
老爺子一怔，扭頭就瞧見厲景煜，劈頭蓋臉就罵道，“大晚上出去浪什麼浪，你不知道你媳婦兒懷孕了，還帶着瞎跑？”
厲先生被老爺子教訓慣了，臉皮早就練出來了，面不改色的胡扯，“她肚子疼，我帶她去了廁趟所。”
老爺子氣得鼻孔冒煙，冷笑兩聲，“你家廁所還有做飯的？一身油煙味，你蒙誰呢？”
“噗——”
李湛沒繃住，笑場了。
厲先生涼涼的掃了他一眼，對方立馬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道，“也許是廁所隔壁的病房有人煮東西呢。”
“呵呵，”
老爺子白他一眼，“聞着廁所味，你還吃得下去飯？扯謊也不扯個靠譜點兒的。”
說着瞪了厲先生一眼，“都是跟你學的！”
厲先生聳聳肩，“我可沒有聞着廁所味下飯的癖好，這是人家自我發揮。”
“臭小子，你再跟我犟——”
“景煜——”
莫煙突然握住厲先生的手，臉色有些蒼白。
厲先生一見她的表情，臉色就變了，趕緊扶住她，沉聲道，“怎麼了？”
莫煙搖着頭，一臉緊張道，“羊水好像破了……”
她感覺下身有溫熱的東西在往外淌，肚子傳來一陣陣鈍痛，好像是孩子在裡面掙扎着想出來，她嚇得臉都白了。
“怎麼辦，我會不會死？”
“閉嘴！”
厲先生一把將她抱起來，扭頭衝李湛吼道，“愣着做什麼，叫醫生！”
李湛這才反應過來，拉着還在呆愣的老爺子離開了病房，趕去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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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預產期早了差不多十天，醫生的話，說是出於正常範疇，但是厲先生卻還是擔心。
他本來想留在產房陪產，結果被莫煙趕了出去。
現在只能呆在外面，聽着裡面時不時傳來莫煙撕心裂肺的喊叫，弄得他心煩意亂，幾次差點兒破門而入，跟醫生來一句：不生了！
老爺子本來還想損他兩句，瞧着他那副緊張的樣子，也說不出口了，就勸慰道，“醫生不是說了嗎，小夏的胎位很正，順產沒什麼問題，你別走來走去的，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厲先生沒搭理他，扭頭問李湛。
“她進去多久了？”
李湛有些無奈，“厲總，才二十分鐘。”
“都二十分鐘了怎麼還沒生完？”
厲先生止不住的暴躁。
厲老爺子……
李湛……
您見誰家生孩子，一進產房就生了？着急也不是這麼個急法呀。
李湛正想勸慰兩句，就瞧見龐佳一出現在走廊上，朝這兒走來。
立刻
就跟瞧見救星一樣，叫道，“陳大夫，這裡。”
龐佳一剛從手術室出來，就被告知莫煙被推進產房了，衣服都沒換，就趕過來了。
等走近了，才道，“怎麼樣，進去多久了？”
“都二十分鐘了還沒動靜，你們的助產醫生不會有問題吧？”
這一次，李湛還沒開口，厲先生自己就說上了。
龐佳一有些好笑，卻也很能理解厲先生此刻的心情。
“放心吧，慕院長給你配的都是我們醫院最好的產科醫生，不會有問題的。”
正說着，就聽見莫煙撕心裂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她在叫！”
厲先生皺起眉，“你們不能給鎮痛嗎？還要生多久？”
龐佳一有些羨慕，卻又想扶額，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啊。
她認真道，“相信我，真的沒事，分娩之痛，是做母親的必須經歷的，莫煙的胎位很正，順產對胎兒對孕婦都好，現在打鎮痛，她不疼了怎麼生？疼了纔有氣力。”
話是這麼說，可厲先生依舊放鬆不下來。
他本來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莫煙肚子裡這個，從一開始，就在意料之外，只因爲這個孩子能成爲拴住莫煙的理由，他才毫不猶豫的要了，他要當時知道，莫煙的身體狀況，說什麼都不會讓她懷孕。
龐佳一見勸說不住，只好問道，“通知莫叔了嗎？”
李湛說，“已經打過電/話了，莫老先生離醫院較遠，可能要一會兒才能過來。”
龐佳一看了一眼時間，抿脣道，“差不多應該快到了，我去樓下迎一下人，有什麼情況，隨時保持聯絡。”
“好的。”
龐佳一離開前，又朝產房看了看，才走。
產房內，莫煙聽着醫生一句接一句“用力”的指揮，疼得真想昏死過去算了。
早知道順產這麼疼，她就該乖乖學人家做個剖腹產纔對，麻藥一打，等醒了，孩子就出來了，雖然肚子上會留疤，但至少生產這個過程不用這麼遭罪。
“唉，你怎麼不用勁兒啊。”
醫生見這位產婦居然在走神兒，忍不住說叨，“孩子頭就要出來了，你怎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