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沒有人懷疑?那個女人給我送的什麼,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嗎?”
那個項鍊,還有那個部件。
她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自己,是要告訴自己什麼呢?
“就是個項鍊而已,你爲什麼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呢?我現在只是想讓你好好的拍戲,僅此而已。”文傑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所有做過壞事的人心裡都會不安。他們都會絞盡腦汁的去想,最後究竟是怎麼被人揭發的。可是直到現在,那個女人都沒有下一步動作,萬一是就此收手了呢?
“我也想好好的拍戲,我現在也要去好好地拍戲,所以你不用再阻攔我了。做點自己該乾的事情吧,阿杰,這麼多的新人你難道一個都不想帶?不是一直想做總監的麼?”
文傑欲言又止。
他想要做總監的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因爲在星辰的時候,駱冰冰需要一個,站在總監位置上的人去幫助她,去幫她拿一個分量好的劇本去幫她搏一個好的名聲。而不是在她墜入低谷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撒手不管。
“你知道我爲什麼想要得到那個,你也知道我是爲了誰。”
他陰沉着臉,就連雙手都顫抖。
你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的好意。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把我推給別人。
“但是你比我更清楚這個根本不可能。我們做不到的。”
我做不到放棄一些就跟隨你,你也做不到捨棄一切來支持我。
我們都是自私到極點的人,憑什麼要要求對方付出的多一點呢?
“我不管你了!”
文傑生氣地轉身就走,他很生氣。
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生氣,因爲那層被捅破的窗戶紙,因爲比所有人都看得透徹的邵冰冰。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說了出來,可是她還是選擇了無視。他始終不能成爲讓她停下來的理由,他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實,但是卻是第一次感到難過。
邵冰冰看着那個背影。
心裡是說不出的難過。
她一定讓他傷心了,一定。從那麼決絕的背影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很少對他說這麼重的話,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我不管你了。如果你都不管我了,那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來關心我嗎?
當然不會。
這是一個個體跟一個個體整合起來才組成的整體。
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又怎麼會有人去關心別的人和事?
“冰冰姐,傑哥是生氣了嗎?”
小助理氣喘吁吁的追上來看到的就是這樣分道揚鑣的景象,一向好脾氣的傑哥走的怒氣衝衝,兩個人一定是發生矛盾了,不然冰冰姐的臉上不會這麼難看。她一向喜怒不擺在臉上的,不然她也不會整天揣摩她的心思累到死。
“沒有。”
“那你是生氣了嗎?”
“沒有。”
邵冰冰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就要走。
“那您如果不生氣,爲什麼要走那麼快呢?總裁辦公室沒有在那邊啊。”
走錯路的邵冰冰又氣又惱。
“我知道!”
被吼得莫名其妙的小助理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您……這不就是生氣了嗎?”
邵冰冰氣結到無話可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就要留這麼一個喋喋不休的小話癆在身邊,辦事情永遠辦不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典型。
“我再告訴你最後一次,小麗。”
“冰冰姐,我是小艾。”
“我說你是誰,你就是誰。”
小麗是上個月就被辭退的髮型師,她居然用梳子扯掉了她十幾根的頭髮,還是在她剛剛做完護理之後。
“好吧,您說吧,我是小麗。”
從小因爲沒有眼力見兒,被母親訓斥多年的小艾深刻的理解現在的女人不能夠輕易招惹,自己只會得到比剛纔更猛烈的暴風雨。
“我對你也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在你的師哥沒有回來之前,你不要再惹我生氣了好嗎?”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林,因爲家裡有事請了長假,走之前還介紹了這麼一個師妹給自己。說是害怕沒有他之後做事不方便,但是邵冰冰感覺有了她之後,做事更加的不方便了。
“冰冰姐,您人真好。”
小艾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笑容洋溢。
“你腦子有毛病?我對你哪好了?”
這孩子莫非是天天挨訓挨傻了,怎麼挨個罵都這麼歡快?
“沒有啊。您就是很好呀,像天使一樣,一般這個時候別人都只會叫我滾。你卻只是讓我不要惹你生氣,還要留我在身邊,這難道還不夠好嗎?”
小艾已經在家閒置了大半年。
同齡人畢業之後都找到了好的工作。
她一個大齡女青年在家,得到的也只是來自老母親的數落,工作沒着落,男朋友沒有一個。生活看起來暗淡無光,連個奔頭都沒有。
“你……真是傻到透頂。”
這是第一次有人誇自己,因爲善良?
她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的形容詞來形容,而在此之前,貼在她身上的標籤,就只是不近人情而已。
“我就當你誇我了。”
小艾蹦蹦跳跳地走開,“我看你今天生氣應該找不到方向,那麼就由我來帶路吧。”
邵冰冰看着那個活潑歡快的身影,一時有些晃了神。
她什麼時候會像這樣歡快呢?
好像從她記事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是個死氣沉沉的孩子,不喜歡與人親近,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沒能多抱幾下。
別人只會指着她悄悄的說有病。
但是她的確不喜歡親切,好像上一秒笑嘻嘻對着你的人,下一秒就會掏出刀。
“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
這是她對文傑說的第一句話。
“但是如果有個人選擇相信你呢。”
他當時還是一個少年,眼睛還有金亮亮的光。
“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跟我沒有關係。”
“那你好,我從今天開始就有問題了。”
他笑着伸出手。
襯衫的衣袖整潔,沒有一絲褶皺。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說了什麼,只是被那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
轉身跑的很快。
是唯一的一次了。緊張的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