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會?
沒人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像在問王浚爲什麼害怕駱嶼梵一樣,沒有理由。
“但願如此。”
被發現了馬腳的駱嶼梵選擇匆匆離開,因爲方水蘇知道自己的所有住宅的地址,就像他知道她的一樣理所當然,但是近期他不知道了,因爲他沒有太多關注。
互相關注的失衡,導致局勢變得不再對自己有利。
“你如果繼續留在那個女人身邊,一定會輸的很慘。”
方水蘇對着他的背影喊,“你會後悔的!”
那個女人,長相凌厲的女人,讓她的兩個朋友爲之神魂顛倒,不可自拔。究竟是什麼魅力?她甚至有點想去一探究竟,但是現在還不太能,她透過玻璃窗子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疊衣服的小唯,王浚一臉的無奈。
感受到目光注視的小唯擡頭,方水蘇牽強地笑了笑。
後者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是甜美地像是剛剛綻放的向日葵一樣的笑容
方水蘇承認,這個笑容太有治癒力了,好像跋山涉水終於喝到了甘泉,她在水深火熱的日子裡,將她整個人拯救。
“丫頭,你真的要留在這裡?”
王浚想了想,還是要問問她。
小唯看着背過身接電話的方水蘇,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想留下,跟您學習,可以嗎?”
王浚是被她的眼睛打動的,確切來說是被那漂亮眼睛裡的堅毅打動的。
“如果……”
“沒有如果。”
小唯笑了笑,起身鞠了一躬。
“老師好。”
時隔兩年,她終於又喊出這個稱謂,眼裡的不甘心是催淚的根本,她發狠地學習拼命地努力,本以爲考上一所大學一切便會有所不同。可是,直到錄取通知書到父親的手裡,被酒精充斥的手將它撕得粉碎。
將她所有的心血都碾碎。
但是,沒有關係,還有人在意她,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在意。
“如果有天你知道了真相,答應我,不要恨她。”
王浚拍着她的肩膀,小聲地說,像是在懇求。
“好。”
是要去恨誰呢?小唯不知道,小唯也不想知道,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是現在,就是安心的地享受現在便好。
“小唯,我們走吧。”
交代好了一切的方水蘇走進來,小唯起身點了點頭,把疊的亂七八炸的衣服放在沙發上。王浚走過去將它們一一抖開,拿進去要進行重新熨燙。
小唯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剛纔可能又做了錯事。
“看什麼呢?”
方水蘇看她愣着不走,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王浚的背影。些許的忙碌,一個人好像一支隊伍。
“王浚的衣服只能掛在那裡,或者穿在身上,有時候一輩子都不會被人挑選,但是他還是小心地愛惜着。小唯,忘了原來發生的一切吧 ,你已經是被熨燙過得了。”
嶄新的,閃閃發光的小唯。
儘管你之前的名字不叫這個。
但我還是想這樣稱呼你。
小唯乖乖地點頭,跟她一起坐進了高檔轎車裡,好像生來就是要乘坐這樣車子的孩子一樣,揚起了下巴。
方水蘇滿意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好孩子。”
梵珩盯着畫布,手裡的畫筆已經是色彩斑駁,只有季施沁在對着滿地的畫稿發愁。不知道駱嶼梵知道自家地板已經是莫奈風格的樣子會怎麼樣,但是她現在好像無力承擔這個沙發的價格。
她想出去正常的工作,至少餘額會有所增長。
雖然餘額一直都有所增長,有人會定期在這個賬戶裡打錢,儘管沒有署名但是她還是知道是誰。
陳白焰。
但是他現在,應該在忙着和方水蘇商談比較大的項目,她猶豫過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去向。但是,這應該是唯一一次,不再麻煩他的機會了。
只要不告訴他,自己的去向。
他應該就會明白,她的打算,每個人都要爲以後打算了。她不能永遠都做一個有名無分的未婚妻,被記者窮追不捨,連最普通的安逸都得不到的生活,還是放棄。
正胡思亂想着,門就開了。
季施沁本以爲是醫生,但是轉念一想醫生並不知道密碼,連忙警覺地跳起來。轉頭便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卻提着一盒連包裝都是很可愛的明黃色的炸雞,太過迥異的搭配風格,讓季施沁忍不住笑出聲。
“你,在做什麼?”
季施沁指着炸雞,“你還會喜歡這些東西?”
說完,自己先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轉頭看着坐的一本正經的梵珩。“梵珩!你又揹着媽媽打電話!”
梵珩嚇得一激靈,還是梗着脖子畫畫。
駱嶼梵走過來,把炸雞放在茶几上,不去理會這對母子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除了對自己遭遇有些悽慘的沙發表示同情以外。
打開冰箱,前些天他剛囤進去的碳酸飲料,已經所剩無幾。
搖了搖頭,每次都要勸說但是每次都不會聽的兩個人喝起來可樂像是在酗酒。
駱嶼梵拿出來果汁,走過去放在茶几上。
“吃飯吧。”
梵珩率先求饒,被季施沁打了幾下屁股之後,乖乖地跑過來坐在駱嶼梵的旁邊。季施沁從沙發裡爬起來,順便整理一下頭髮好讓自己看起來還沒有那麼糟糕。
“劉封什麼時候把房子整理好?”
每次季施沁都要問他一遍,好像住在這裡委屈了她一樣。
但是昨天劉封纔剛剛抽出空趕到那個小漁村,那個房子經久失修在海風裡搖搖欲墜就算了,卻還是有人住在裡面。
“不會啊,他們沒有孩子的……”
季施沁直到那對老夫妻收養自己就是因爲沒有孩子,想要找個人好好對待,以後可以操辦後事不至於孤苦無依。
她也的確盡到了這份責任。
“可能是被村民霸佔了,劉封已經解決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回去了。”
“爲什麼?”
駱嶼梵覺得有些好笑,“你是打算,每天凌晨起來上班,然後晚上再帶着梵珩回到鄉下去?”
季施沁舉着雞腿思考。
然後反應過來,“我可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