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準備舉行最少三天的大演武,就這麼虎頭蛇尾的匆匆收場了。
沒辦法,主要對手的骨利勇士,從上到下無一倖免全部被下了藥,這時候還強行要他們參加大演武,那就太欺負人了一點。
但要是排除他們,那剩下的也就大月的勇士能和大乾兵將抗衡一二,可偏偏大月的領隊是月人,和江淺夏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不說,大月還和大乾有點蜜月期的意思,雙方都不太想弄的太激烈了鬧出人命。
所以思來想去,四年一次的大演武,就只能因爲骨利人的缺席,而匆匆落幕了。
這事兒吧,肯定會被如實的寫進史冊裡,皇帝陛下想掩蓋一下都不可能,寫史冊的可都是傳世的硬骨頭家族,威脅史官是要遺臭千年的。
自己的“政績”沒了,反而變成了反面教材供後世瞻仰。李廣孝陛下很生氣,氣的接下來幾天都沒上朝,只在宮裡一道一道的下旨給大理寺和京都衙門施壓,讓他們速度把後邊兒搗鬼的人抓出來給他殺了泄憤。
不用參加大演武這種亂糟糟的盛會,江淺夏一下子就閒了下來,本想回拾慧館先處理一下開學納新的事宜,沒想到她前腳才和古黎月人他們回了拾慧館,賀魯後腳就帶着一羣親衛找上門來了。
瞪着大搖大擺闖進她院中的賀魯,江淺夏像護院的狼犬一樣齜牙咧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恨不得把他立馬趕出去。
可看他似笑非笑的無賴樣,江淺夏心累的塌下肩膀,有氣無力的掛在自家夫君身上。
“賀魯可汗,你說我都跟着你被連累的中毒一次了,你能不能大發慈悲的放過我,不要來找我麻煩了?”
賀魯眼睛眯了眯,自然的踱步到院中的石桌邊坐下,手向後招了招,親衛馬上拿出一份明黃色的卷軸來,恭敬的遞給江淺夏。
她真是不想接啊,可不接又不行——那捲軸上繡着龍紋呢,聖旨啊……
悲憤莫名的搶過聖旨,粗魯的打開來一看,江淺夏臉更黑了。
“呵呵,怎麼樣,不是本王非要賴着你,實在是你們皇帝陛下當心本王死在京都,所以讓本王提前入學,從今天起就住在拾慧館了。而且爲了本王的安全,在幕後犯人抓到之前,本王的五十親衛也要在拾慧館裡護衛左右。”
咧嘴露出一側尖銳的犬牙,賀魯笑的暢快,“院長大人,學生既然來了,你是不是先安排住處給我們啊?”
緊握的手把聖旨捏的“咯吱”作響,江淺夏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又突然冷靜下來,眯着眼上下打量怡然自得的賀魯。
左右看看,院子裡一個外人沒有,江淺夏也來了興致,拽着古黎在石桌邊坐下,自己好不要臉的直接坐在古黎腿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才眯着眼衝賀魯冷笑一聲。
“賀魯可汗,你入學沒問題,但我還是想問一句,這軟骨散真的不是你自己下的?”
奇怪,真的很奇怪,要是有人有這麼大本事把整個骨利使節團的人都餵了藥,那爲什麼會喂沒什麼卵用的軟骨散?隨便換種毒藥,骨利和大乾這會兒就已經打起來了好嗎?
但反過來說,賀魯確確實實損失了一員大將,之後要不是他想親自上陣,或許都發現不了自己中了軟骨散。
而這樣的後果,或許就是在軍陣的比拼中,氣勢如虹的大乾軍陣,在餘生餘才這兩個牲口的帶領下,把骨利的軍陣打的潰不成軍。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才發現骨利人被下了藥,那大乾的臉上或許會更難看——不僅沒體現大國的實力,還會背上一個下藥的臭名聲貽笑大方。
骨利現在確實不適合跟大乾硬剛,不管是他們的實力還是現在的立場,都不允許,賀魯會不會就是爲了保留顏面,順便坑大乾一把,所以故意給自己人下藥?
江淺夏十分的懷疑,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睨着賀魯,正想再刺激他一下,就被他突然拍桌子的動作和巨響給嚇的縮回古黎懷裡了。
“江淺夏!本王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賀魯握着的拳頭背上青筋畢露,雙目赤紅臉都扭在一起的模樣,看起來倒是不像作僞。
江淺夏有些心虛的又往古黎懷裡縮了縮,然後不太確定的感覺到,賀魯好像比剛纔更氣了?
溜圓的貓眼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突然落在石桌上,猛的一凝。
“靠!這特麼可是我用玉料原石打磨出來的桌子,裡邊兒包着的玉石價值連城,留着以後給我閨女開着玩兒的!你看看你看看,都被你拍裂了!我告訴你,賠!必須得賠!”
賀魯只感覺氣勢一滯,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嘴張了張,最後在江淺夏氣勢洶洶的瞪視下,化作無奈的扶額苦笑。
狠狠的揉了揉臉,賀魯無力的單手撐着石桌,垂頭喪氣的認輸,“賠,你開個價,本王絕對賠……但藥確實不是本王下的,雖然現在這個結果本王很樂於見到,但這麼下作的事,本王還做不出來。”
“應該不是他做的。”抱着江淺夏的古黎淡淡出聲,看了老對手一眼,溫柔的摸摸自家小廚娘的頭,低笑道:“不過能折損他一員大將,咱們也不虧了。”
www✿ тт kǎn✿ ¢o “切,這樣的話我情願幕後的人下的是毒藥了,我自己洗胃估計救回來無壓力,他們都死了才天下太平了呢……”
“呵呵,那不行,骨利剩下的兩個草原王會藉機南下的,到時候爲夫就沒時間陪夫人你了。”
夫妻倆一唱一和的,把賀魯的火氣都要重新挑起來後,江淺夏才心滿意足的在古黎頸窩裡蹭了蹭,懶洋洋的斜睨着賀魯。
“賀魯可汗啊,這聖旨我接下了,但先說好,一旦幕後的人抓住了,你這五十親衛就得撤走。”
拾慧館的規矩就是這樣,即使皇太子李薰在學院裡待着,也是住宿舍自己給自己洗衣服的,她不可能爲賀魯破例。
只微微猶豫了一下,賀魯就慎重點頭,“可以,不過無論誰是幕後主使,本王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這我可不能保證。”江淺夏連連搖頭,見賀魯皺眉,又笑眯眯的補充道:“不過只要我能知道,就一定告訴你,誰讓你現在已經是我學院的學生了呢,我這個做院長的,不會看着你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