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千党項兵士吶喊着嘶吼着衝向了城門,衝向了城牆。可是這些兵士到了城牆下面一下子全都傻了,十幾丈高的城牆,石頭做的大門就像是一道天塹一樣橫立在党項人的眼前。
党項人手裡拿着雲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用,那些大爺們也沒有教過他們怎麼用!這些党項士兵將雲梯一扔,十幾個人聚在一起搭成人梯,開始按照以前的方法開始疊羅漢。
“雲梯!雲梯!”李繼遷就像一頭憤怒到極點的雄獅一樣,披散的頭髮和鬍鬚全部都炸了起來。“架雲梯啊!你們這羣笨蛋!倒是把雲梯架起來啊!”
立即前對着拿着雲梯不知道用的兵士大罵道:“頂到城牆上!然後往上爬!往上爬啊!佇在那裡幹什麼啊!爬啊!你們他媽的倒是往上爬啊!”
李繼遷以前帶着這些兵士一統了党項各部,也攻過不少城池,不過那些城池根本就不是石頭的,用悶頭拉了一個大壩就算是城牆了。到了長安之前李繼遷見過最高的城牆就是潼關的城牆了,不過潼關的城牆根本不是党項人打下來的,而是王爾送給李繼遷的。在李繼遷到潼關之前見過最高的城牆就是固原城的城牆了,不過固原城的城牆雖然是李繼遷打下來的,但是確實從裡面打下來的!
在李繼遷拿下固原之前見過的城牆,呃,如果木頭柵門也算城牆的話,那李繼遷見過最高的城牆不過一丈高而已。一丈高的城牆會點輕功的人蹭的一下就過去了,不會輕功的疊個羅漢也過去了。
不過,長安那十幾丈高的城牆可不是疊羅漢用輕功就能過去的。十幾丈的高度換算到後世那可是五十多米啊!(一丈約等於三點三米)誰們家的疊羅漢能疊五十多米啊!
李繼遷的喊話根本就無濟於事,裡的有八九十步遠的党項士兵已經匯聚成了五個人堆,開始慢慢的向上搭人。
“呃,這又是在幹什麼啊?”楚湘王再一次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下的党項兵士,搞不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不要命了呢,還是真的不要命了呢!
楚湘王猶豫了,按照現在的情況,只要楚湘王下令讓守軍倒油,然後一把火扔下去,這將近三千的党項人頓時就喪身火海了,再不濟,把滾木擂石什麼的放下扔,那絕對是一砸一大片。
可是,難道李繼遷就怎麼大大咧咧的帶着三千人過來讓人砸?不會吧?
“父王,你還在等什麼啊!下令攻擊啊!”王錄竄到楚湘王跟前向着楚湘王大聲的喊道:“再別錯失良機了!”
楚湘王皺眉說道:“可是,爲父總覺得有點不對啊!這個李繼遷怎麼沒事老實把自己軍隊放在咱們的刀口下面讓人砍啊?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啊!”
王錄一聽楚湘王的話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老爹那小心到有點多疑的性格有作祟了,連忙開口說道:“哎呀,父王,這次可是和剛纔不一樣啊!党項人都已經到了城門底下了,咱們往下扔東西就行了!扔滾木擂石的有詐有能詐到哪去啊!”
“也對!”楚湘王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向軍隊下命道:“滾木擂石沸油全部都給我往下扔!”
在旗官的傳遞下,楚湘王的命令頓時傳達到了東城牆上的每一個兵士。整個東城一段一時間就跟下起了雨一般,從牆上不停的往下掉東西。冒着青煙的沸油,渾身全是長刺的滾木,死沉死沉的擂石被長安守軍不要錢一樣的向下砸。正在疊羅漢的党項兵士霎那間死傷大半,剩下沒有受傷的人全部都是疊羅漢的時候站的靠裡的。
可是這些沒有受傷的人現在被自己的同袍擋住了退路,只能死死的壓在了地上,這些人只能大聲的向党項本陣呼喊求救。
不過,這些人呼喊求救被從城牆上扔下來的火把燒成了灰燼,呼喊求救全部變成了哀號。
李繼遷快要發瘋了,這短短的時間內,自己的五千人馬就變成飛灰了!這消耗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李繼遷喉嚨已經喊啞了,每說一個字李繼遷走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刀片刮過一樣生疼。
党項士兵看着剛纔還跟着自己一起說笑唱歌的戰友片刻時間就傷亡殆盡了,再看看頭領李繼遷雙目赤紅的看着城牆下熊熊燃燒的火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那樣子像足擇人而噬的野獸。突然間,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党項兵士的心頭彌散,而這種情緒則是党項人非常不恥害怕!
“國主,咱們扯吧!不能拿兒郎們的性命當兒戲啊!”幾個党項將領相互壯着膽子走到李繼遷的跟前,向着眼看就要發瘋的李繼遷勸諫道:“國主,要不咱們讓江鵬將軍來吧,他是漢人大將,攻長安這樣的城池應該比咱們更拿手!”
李繼遷喘氣聲越來越粗,越來越重,那聲音就跟風車一般,呼呼的響。最後李繼遷從牙根冒出來兩個字:“收兵!”
党項將領聽到李繼遷的話頓時如蒙大赦,連忙招呼着號手出號,讓剩下的九萬五千党項軍撤退。
党項軍隊來的也開,走的也快,在長安城下待的還沒有半個時辰,就匆匆的撤走了。跟党項軍沉重的氣氛不同,長安城上到處都是一片輕鬆。這仗打的太輕鬆了,放了一輪箭,扔了一點器械,這五千党項人就死完了!
就連楚湘王都是一臉的輕鬆,看着夾着尾巴退走的党項大軍,那笑容就跟刻到臉上了一樣,一刻都沒有從臉上下去。
王錄開心的說道:“父王啊!早知道李繼遷這麼打仗的話,二哥還何必搞個那麼大的局讓李繼遷鑽啊!直接在潼關就可以把李繼遷的二十三萬大軍磨死!”
“侯爺,李繼遷擅長打野戰,攻城不是他的拿手戲!呵呵,說來也可笑,這李繼遷以前見沒見過這麼大的城池都不好說呢,他還敢帶着十三萬的大軍跑來攻打咱們!”劉福頓了頓又說道:“只要咱們不出城,這李繼遷就不足爲慮!但是,那江鵬卻不好說啊!他可是長安本地人啊!對長安地形熟悉不說,還是一個響噹噹的大將!不然他也不可能處處壓着陳翔將軍一頭,當上城衛軍的統領啊!”
“哼!該死的江鵬,我就最討厭叛徒了!”王森咬着牙說道:“辛虧這江鵬知道厲害,不敢帶兵來長安,不然我一定要讓江鵬知道他家三爺的厲害!”
“就你還想讓人家江鵬知道厲害?”楚湘王恥笑着說道:“你小子還是好好的給我待着吧,你跟江鵬比那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王森一聽自己老爹這麼編排自己頓時不樂意了,剛想要反駁,可是楚湘王眉毛一瞪,嚇的王森一個激靈。王森連忙退到劉福身後,耷拉着腦袋說道:“我這不是說說嗎!又不是真的讓江鵬知道厲害!”
********
李繼遷回到自己的帥帳之後不停的砸東西,用來發泄自己胸中的憋屈。五千人啊!五千人就被自己活活的糟踐了!
不過李繼遷也知道,今天這事怪不得任何人,是自己完全不懂攻城!李繼遷以爲自己能帶着當初的一萬三千人將党項八大部族,幾十個小部族統一了,那自己怎麼說也是排得上號的名將!這攻城自己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憑自己名將的實力,還不是小意思啊!
誰知道攻城確實怎麼的血腥,短短的時間內,自己的五千人就命喪黃泉了!
李繼遷把帥帳裡面能摔的東西都摔完了之後,便慢慢的冷靜下來,坐在虎皮椅上不停的尋思着該怎麼辦!既然自己不會攻城,那自己就找幾個會攻城的人來!江鵬!江鵬絕對可以!讓他來幫自己!順帶着把駐守潼關的人也帶來!自己雖然不會攻城,但是眼力還是有的,自己手下的十三萬人想要把長安拿下來根本就是不切實際!非常的不切實際!二十萬,二十萬就差不多了!
想定之後,李繼遷便朝這帥帳外吼道:“來人啊!”一個小校走進了帥帳,單膝點地,叫了一聲:“國主!”
“你騎上快馬,趕回潼關去找江鵬!”李繼遷一邊說一邊起身從地上撿起自己剛纔扔到地上的硯臺和毛筆,又不知道從哪裡磨出來一張羊皮,然後揮毫潑墨的寫了一會,等着墨跡幹了之後,李繼遷將羊皮捲起來扔給了小校。“把這封信交給江鵬!”
小校狐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羊皮,心裡不停的尋思自己送完信之後是回來呢,還是待在江鵬那裡啊!這國主也沒給自己說清楚啊!到底該怎麼辦啊!
“國主!”這時一個党項將領掀開帥帳門簾走進來,向着李繼遷彙報道:“國主,江鵬派來了一個副將!說是是江鵬的小舅子!特意過來幫助國主攻伐長安城的!”
李繼遷一聽這話,原本平息的怒火再一次燃起:“狗日的,早幹什麼去了!早來上半天,老子會死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