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正午,王爾就要帶着五萬近衛軍北上討敵,雖然從所謂的宗祠出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不過王爾還是拒絕了老皇帝讓他去寢宮睡一晚的好意,打算回到自己的府上休息一下,然後就開始準備開拔事宜。
抽着煙低着頭,考慮着自己孫子問題的王爾一回到府邸,便覺得有點不對。
王爾雖然沒有聽到更夫報時,可是看着天色怎麼也得是三更天,平時三更天的時候,府裡除了站崗巡邏的人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在院子裡走動了。可是今天,不但燈火通明,而且下人們還不斷的過往,就連應該關上的大門都洞開着。大門外更是停了不少轎子,拴馬柱上的繮繩都栓滿了。
王爾奇怪的看着這一切,搞不清楚這有是要搞哪一齣。
一個從門前走過的下人忽然看到站在大門外的王爾,嚇的渾身一個激靈,緊接着猛的跑開,“不好了,不好了!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怎麼個情況?”王爾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愣了一會,然後又跑到門楣看了一眼牌匾,“對啊!是大將軍王府啊!我是這裡的主人啊!主人回來怎麼還搞的跟見着鬼了一樣?”王爾滿腹疑惑的走進了大門,看着周圍神色不正常的望着自己的下人,慢慢的向着自己的書房走去。
一過堂屋,來到書房前,王爾便愣住了,書房前的小院中,滿是人。除了王爾走的時候就在了孟逢春,劉元寶,顧天樂這些王爾的嫡系手下,朱老太太,上官維兒,王瑩這些王爾的家人之外,劉福以及王爾父親留給他的人也來了,跟王爾在朝堂上吵過一架然後加盟到王爾這邊的孔學來了。近衛軍的中高級將領也都來了。長安十三富豪來了,孫靜瑜來了,就連林公公也不管老皇帝,跑到了王爾這來了。
王爾看着眼前的陣仗就知道這些人的意思,不由的怒火中燒,兩道劍眉直接豎了起來,“你們幹什麼?”
“小二哥,你就帶着逢春一起去吧!我們求你了!”劉元寶剛說完,剩下的王爾的嫡系手下便跟着一起高喊。“求你了小二哥!”
王爾看着周圍擺着的沒有動過的點心,已經不冒熱氣的茶水,開口問道:“你們就在這裡一直等我等到現在?”
“你們一羣勺子!”王爾跳腳罵道:“我要是一晚上不回來,你們還等一晚上啊?劉元寶,這是不是又是你攛掇的?你滿身肥肉沒有關係,逢春一身傷,能受得了晚上的溼氣嗎!維兒,還有你,你就跟着他們鬧吧,手都傷了你還鬧!鬧,鬧,鬧屁鬧!樓青雲,鄭子丹,第一軍,第二軍不用管了嗎?你們在我這裡耗了一天,活還幹不幹了!顧天樂........”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的聽着王爾罵人,等到王爾罵累了,劉元寶這才擡起頭說道:“小二哥,求你了,你就帶着逢春一起去吧!”
“草!”王爾暗罵一句,理也不理劉元寶幾人,徑直的向着自己書房走。劉元寶,顧天樂等人就跪在王爾的身後,這個王爾一起走,一邊走一邊喊着讓王爾帶着孟逢春一起去。
這時候劉福,衛申等人攔住了王爾的去路,向王爾說道:“小二,這次你就帶着逢春一起去吧!兒子不爲叔父報仇,那逢春這個兒子也就別當了!直接撞牆死了算了!”
孔學也幫腔說道:“是啊,王爺,你就帶着逢春吧,不然他這一輩子都過不安生!”
“劉福叔,衛申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戰陣的兇險,我就連我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更別說逢春的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對得起孟文伯,孟達叔嗎?”
“小二,你肯定可以的!帶上逢春吧!帶着他去報仇,然後在把它原模原樣的帶回來!”劉福說着一撩下襬,就要給王爾跪下,王爾一看不好,連忙將劉福拖住,誰知道衛申和孔學幾人這時候卻跪下了。
“哎呀,幾位長輩,你們這是要折煞死我啊!”
“小二,帶這逢春去吧,我們幫不了逢春什麼了,能把他做的就是求你帶着他一起去北伐!”劉福也掙脫王爾,跪下向王爾說道:“了卻逢春一個心願,也是了卻我們一個心願。我們幾人是去不了北疆了,就帶着逢春一起去吧!”
“小二哥,你就帶上逢春吧!”劉元寶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哭了出來,“小二哥,小二哥啊!你就戴上逢春吧!子爲父報仇天經地義啊!小二哥啊!”
“元寶!逢春!咱們三個可是最早在一起的!你心裡擔心什麼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王爾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雖然叫孟達叔叔,可是我心底裡早就把他當成父親一樣的人了!你們兩個我也是當作親兄弟看的,現在孟達叔不在了,孟大伯也不在了,逢春,你們孟家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你不會自己考慮,也得爲你嬸嬸考慮,爲你的家族考慮啊!”
“小二,不要考慮我!”孫靜瑜哭着說道:“要不是現在我懷着孟家的骨肉,我都會提着寶劍親赴沙場!爲夫君和大哥報仇!我去不了了,你怎麼也得讓逢春去啊,他要是不能手刃仇敵,那我們孟家以後還怎麼擡得起頭啊!”
“我日,你們這是逼我啊!”王爾痛苦的說道:“逢春現在傷還沒有好呢,路途有遙遠,還要面臨大戰,這要是........唉,再說,長安不留人也不行啊!要是江湖的人在回來怎麼辦?製造司現在還沒有搬呢!我的府邸也要人保護,我家老爺子也得有個人幫手!天樂和彥祖我帶走了!青雲說不定還要去巴蜀,就剩下子丹一個人,還要管着第一軍和第二軍!人手根本不夠啊!”
“小二哥,你帶着逢春去吧!我到時候可以幫着看護製造司的!我的功夫也是得了家父的真傳的,雖說學藝不精,但是好歹也能頂點事啊!”
“對,小二,你讓元寶給你看着!再說,我不是也在長安待着呢嗎!有什麼我也能照應的上!”
“小二!”朱老太太也走了過來,對着一臉猶豫的王爾說道:“讓逢春小子去吧!我知道你向着到時候老皇帝萬一撐不住了,有逢春在,那些孟文帶出來的御林軍將領會有所顧忌。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要是有的人真的不想跟你幹,那就算是孟文活生生的站在這裡,那他還是該反的反,該鬧的鬧!你要是還放不下心,那我這個老婆子就站出來,替你撐着甲骨文和整個王府!”
“逢春!”馬瑤忽然叫了聲孟逢春,跪在地上一天一夜的孟逢春吃力的擡起頭,看向了馬瑤,“馬姑娘!”
“逢春,你跟着小二去吧,我就不去了,在長安替小二保護着王府!我爺爺,我爹爹的仇,你替我一併報了!”
孟逢春聽到馬瑤的話感動的都說不出來話了,只能不停的對着馬瑤點頭。
王爾看了一眼馬瑤,然後扭過頭暗罵了一句,馬瑤這話一說,那可就真的把王爾推到懸崖邊上,王爾本身就打着爲馬守報仇的旗號北伐的,現在馬家的後人卻把報仇的旗子交給了不能去北伐的孟逢春,而不是王爾。這明擺着就是逼着王爾帶上孟逢春去嗎。當然,不帶也可以,先不說得罪了馬瑤,孟逢春二人,還讓今天來給孟逢春說情的人寒了心。
帶上吧?那麼多人,那麼多槍炮難道還保護不了一個孟逢春嗎?可是,戰爭畢竟是瞬息萬變,王爾也說不準到底會在戰場上發生什麼事。不帶上吧,孟逢春怕是一輩子都要恨自己,一輩子都走不出陰影。王爾也要背上一個剛愎自用,不停人勸的名號。王爾考慮了良久,忽地大叫一聲!“孟逢春!”
“小二哥,我在!”孟逢春連忙擡起頭,看向了王爾。
王爾厲喝一聲道:“去,滾回家去!”
“啊?”
王爾大聲的說道:“滾回家收拾東西!明天跟我一起出徵!”
孟逢春乍一聽王爾的話,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倒是跪在他旁邊的顧天樂撞了撞孟逢春,這才讓孟逢春如夢方醒,喜極而泣,不停的向王爾磕頭。“謝謝小二哥,謝謝小二哥!”
“不過,我是有條件的!”王爾繃着臉說道:“逢春,元寶,還有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利利索索的去找門親事!快快的結婚!以後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事情還多着呢!我可不想因爲我,讓那個家族給斷了香火!我王爾扛不起這麼大的罪過!大新也扛不起!”
劉元寶扭着臉問道:“小二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都結婚?”
王爾看着劉元寶的那一張被嚇的扭曲了的臉,笑着說道:“不但要結婚,還要生個男丁!”
“不行!”所有的人,包括劉福這個長輩都連連搖頭,“小二,你不結婚,你不納妃,他們這些小屁孩那個敢啊!”
“哈!”王爾扣了扣腦袋,沒想到這些人會再這個問題上反將自己一軍。“那好,等到這次北伐回來,本王就大婚,你們這些人等着本王大婚之後還沒有找到好親事,那就等着本王給你指婚吧!”王爾說完便抱着上官維兒,拉着馬瑤,拽着秦羽走進了他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