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的到——
在逐風冒險隊表現出了可比三大氏族的強悍實力後,一句話都沒說完,竟就有人當衆挑釁!
突襲而來的一把重劍,幾乎是眨眼便刺破氣流橫貫眼前,威勢之猛,讓那爲首之人愣了一愣後臉色大變!旁人想不到,他就更想不到了,這當衆打臉的舉動分明是將他們這老牌勢力踩在了腳底!他甚至來不及去看到底是何人動手,只覺得眼前殺機沉沉,狂風驟雨般洶洶而來!
他飛快後退!
退!
再退!
然而速度再快,這一把重劍就像是長了眼,劍尖始終距離他的咽喉不過毫釐,寒芒凜然,如影隨形!
他雙目通紅如血:“讓開!讓開——”
“老天!”
“快閃開……”
“後面的快點兒,他退過來了!”
身後人潮嘩啦啦朝着四面八方閃避着,咬着牙發出一聲聲催促大罵,一時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場面混亂,人仰馬翻。
直 到退到了遙遙遠方那營地處,那人退無可退,一咬牙,橫向翻了出去!劍尖險險擦過他的頸側,帶出一片罡風四溢的深深刮痕,他鬆下一口氣一個翻滾站穩了身形, 只聽後面轟隆隆一聲巨響,緊跟着便是嘩啦啦的混亂之音。他喘着大氣回頭看去,這一看,頓時雙目充血:“營地!”
那些退散了開來的武者們,集體站穩了身形聞聲看去。
剎那間,鴉雀無聲!
每一個人都保持着怔怔望向那營地的方向,目中駭然無比,呆若木雞。
看看吧——
逐 風冒險隊的的營地共有營帳五六十個,那連綿而去的一大片地域,四周的還稍稍好上一些,只搖搖欲墜地晃悠了兩下。可中間的,就沒這麼走運了。齊刷刷乾癟坍塌 了下來,破抹布一樣垂在地上,不少成員從裡頭罵罵咧咧的鑽出來,還沒來得及弄明白,已經集體臉色難看地瞪向了最中間的一方營帳。
那營帳完好無損,可頂端原本飛舞着逐風的旗幟,此刻被一把重劍橫穿而過,深深地紮在了那旗杆上!
劍柄顫動,在烈日下發出嗡鳴聲響。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
這是當着全天下的面兒,一巴掌狠狠扇上了逐風的臉!
四下裡一片寂靜,唯有那劍柄戳穿了旗幟猶自嗡鳴不已。龍天一臉見鬼地扭過頭,傻眼地看着身邊站着的這兩個——鳳無絕負手而立,喬青環胸抱臂,沒事兒人一樣站在他身邊兒看熱鬧——天知道,剛纔這驚天動地的一場當衆打臉,可還就是這兩個“沒事兒人”幹出來的!
兩人察覺到他的目光,雙雙一歪頭,朝他挑了挑眉毛。
龍天頓時就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他媽的,真淡定!”
這句話,絕對說出了衆人心聲!
那 些站在喬青和鳳無絕身邊的人,咻的一下,集體蹦開了三米遠,再看他們的目光簡直就跟看兩個怪物似的!你能想象麼,原本還是跟他們並作一排看熱鬧的路人甲, 忽然搖身一變化爲兩頭兇獸!其中一頭招呼都不打手裡重劍丟出去,直接轟爛了人逐風的營地!剩下那頭倒是好,招呼是打了,可她說的是什麼話——你算老幾?
這這這……這還是人乾的事兒麼?
“這倆人什麼來頭啊?”
“鬼知道,這膽子也太大了!”
“我的娘喂,剛纔那頭穿紅衣服的大爺,還跟我說過話呢……”
回 過了神來的武者們,頓時就捂着受了驚的小心臟哇啦哇啦的叫了起來,這邊的騷動很快讓遠處那些沒看清的武者們集體望了過來,這下子,罪魁禍首找着了!逐風那 領頭之人頓時從遠處飛了回來,一落地,便狠狠瞪着喬青和鳳無絕:“兩位,既然敢做出此等狂妄之事,又何必戴着面具藏頭露尾?”
這人也不傻,能幹出剛纔那樣的事兒,若非大有來頭,就是心性衝動。不管是哪種,他這激將法一上來,都必定摘下面具或者報上名號。他這麼想着,又高聲嗤笑了一句:“還是說,閣下只敢口出狂言,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當然了,他所想的是一般人。
可他對面那兩個,能以常人來揣度麼。
喬青本來就是個混不吝,管你天王老子爺要是不爽了就哪涼快哪呆着去,她壓根兒懶得搭理這人的詰問。至於鳳無絕,先被他家媳婦給鬧了一肚子的憋屈,又見有人羞辱自己手下。正好,削尖了腦袋湊上來找虐,不虐白不虐。
鳳無絕冷笑一聲:“滾。”
“你……”
這人雙目含怒,一個字方方出口,腦後一陣破風聲響,那遠遠戳在旗幟上的重劍,頓時倒灌而出,凌空回了來!而與之遙相輝映的,是另一頭沒了支撐的旗幟,咣噹一下子,掉下來砸到營帳上,破抹布一樣一縷一縷地風中搖擺……
吭的一聲,重劍回鞘。
做完這一切,鳳無絕才掀起眼皮,賞了這人第二句:“滾,或者死。”
靜。
人人閉嘴,緊如蚌殼。
就連喬青都瞪了瞪眼,心說這男人火氣不小啊。
鳳 無絕的脾氣,一向不小,可別忘了,人當年是鳴鳳實打實的太子爺呢。只是除了一開始兩人對着幹的時候,到了後來,這男人收斂了性子對着她的時候,哪怕再氣悶 也總會目光溫柔語聲含笑。以至於連喬青都差點兒忘了,這人在東洲那四年,可是名符其實的冒險隊頭子!可是讓人驚懼非常的兇獸冒險隊老大,可是那個號稱一旦 落到他手裡“除非一擊斃命,否則必死無疑”的亡命之徒!
更不用說,他還是一個魔修。
真要說起來,恐怕這樣的鳳無絕才是真正的他!深沉的,森然的,冷酷的。而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好脾氣,也只有當着她的面纔會展現出來吧。喬青瞪了一會兒眼,想想就釋然了,眼波流轉瞄了下身邊冷氣嗖嗖冒的男人,開始絞盡腦汁的想,嘖,老子到底怎麼惹他了……
她瞄一眼,鳳無絕也瞥她一眼。
她再瞄一眼,鳳無絕又瞥她一眼。
這副鬼鬼祟祟的眉來眼去狀,直把旁邊兒樂呵呵看熱鬧的囚狼忘塵和沈天衣,集體看無語了。虧了這兩個,氣的逐風那一夥子人都快冒煙了,他們還在這一個滿腦子想着怎麼順毛的問題,一個一肚子酸氣神秘情敵的問題……
囚狼忍不住出聲提醒:“咳,歪樓了。”
兩人虎軀一震,同時反應過來。
再看——
這一整個流沙海的武者齊刷刷瞪着眼睛看他們,那匪夷所思的表情,跟一羣傻子似的。喬青摸摸鼻子,心說可別真讓這男人一個火大真把這逐風的倒黴鬼給滅了,他們這一趟可是要低調來的。
鋥亮鋥亮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滾了滾,眼見那逐風的人要說話,她先一步冷笑一聲:“一個小小的冒險隊,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那人的怒意,頓時就在這一聲下被壓了下去:“報上你們的名號!”
無數只耳朵齊齊豎了起來,明顯都對這兩個面具人好奇的很。且這些人,如今心裡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般張狂,又是一紅一黑,莫不是……
“第九梯,異域盟!”
吧嗒——
龍天的下巴,脫臼了。
他瞪着身邊這個大喇喇報出了異域盟的女人,一雙眼珠子差點兒沒甩出去!就見這人忽然一轉頭,抱拳道:“請少主下令。”
“下…… 下什麼……”龍天條件反射地朝後看,沒發現另一個少主,卻發現了無數人複雜不已的揣測目光,嘩啦一下子全落到了他身上。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喬青打的 是什麼主意,他這百年就算是白活了!這小人!這混球!她紅口白牙一張,直接把這屎盆子給扣到異域盟的頭上了?好你的,有你的,龍天這會兒纔算是反應了過 來,她剛纔那句“哪有我大侄子厲害啊”,原來竟然是這麼個意思!這活見鬼的,竟然一早就打定主意,要讓他給背黑鍋了!
“我……”呸!
天知道,這兩個字絕對是龍天的心聲。
他滿腔破口大罵的三字經無比悲憤地總結爲這二字箴言,喬青卻連這都不讓他說全乎了。一個“我”字剛出口,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這一下子,帶上了神尊高手的力道,龍天那個“呸”立馬化爲了一陣猛咳。瞪着眼睛,指着喬青,咳嗽不斷,悲憤滿胸。
喬青這不要臉的直接無視了他的滿腔抗議,一個箭步就躥出去了。
一邊兒躥,一邊兒發出了一聲大義凜然的高喝:“少主放心,屬下定當完成任務,揚我異域盟之威!”
一句高喝,回聲不斷地響徹在天幕上,那逐風冒險隊的尚在思忖着是否要和異域盟結仇,眼前紅影一閃,濃重的威壓已經降臨在身邊。好快!那人瞳孔一縮,來不及細想,趕忙飛身後退,喬青就這麼緊追直上:“在下異域盟九長老,領教閣下的高招!”
領教?
蹂躪還差不多。
一面倒的蹂躪,呈現在每一個武者的眼中:“神尊!”
“老天,那逐風的神帝,根本沒還手之力啊!”
“這還用說,異域盟的長老呢,怎會沒個兩把刷子!嘖嘖,怪不得他們這麼狂呢,原來是三大門派的!不過……異域盟什麼時候多了個九長老?”
一 聲聲的議論,在那邊纏鬥……哦不,是一個蹂躪一個捱揍的兩道身影上流連着,一衆武者討論的興奮不已。可苦了咳嗽不斷的龍天,直到現在,還一個字都說不囫圇 呢。囚狼好笑地看着這倒黴催的,沈天衣憐憫地拍拍他的肩:“習慣就好,反正是你小師姑,也算半個異域盟的人。”
龍天:“咳咳咳咳……”
難爲他這樣,鳳無絕也聽出來的他的意思:“無妨,過些時候,喬青的身份必會暴露出來。”
“咳咳咳咳……”
“放心,這段時間,我們跟你們一塊兒紮營,有兇獸冒險隊在,異域盟吃不了虧。”
龍天淚流滿面:“……”還是姑父好啊。
真 要說起來,異域盟自然不會怕那逐風,可壞就壞在這會兒所處的地方。如果那些冒險隊的傢伙真起了歹念,萬一以一些陰損的招數招來流沙海的沙漠兇獸圍攻,或者 在深入流沙海內部的時候利用地形來點兒陰的,他們可就吃大虧了!喬青無恥歸無恥,卻絕對不會把她老哥朱通天的徒弟和手下當炮灰,一切也是在打定了主意之後 才如此行事。一來,將兇獸和烈焰的矛盾,引到異域盟和逐風上,保全了鳳無絕手下這支新晉冒險隊。二來,打着異域盟的旗號,給自己謀了一個新身份做掩護。三 來,可以正大光明和龍天共用一個營地,有事兒沒事兒也能照顧着他們。
四來麼……
喬青盯着那一片逐風的營地最中間,唯一一個還屹立不倒的營帳:“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抓起身邊這人,就朝那邊丟了過去!
轟——
這人倒卷而出,正正砸到了那營帳之上。
喬青飛身而下,黑如夜的眸子中劃過一抹意料之內的幽光,只見那營帳在那人的砸落之下,頂部猛然一塌,然而就這麼一瞬間,其內一陣神力波動傳出,那塌陷的營帳頓時被拱了起來,再一次完好無損的坐落在那處。
“神尊!”
“又是一個神尊高手!”
只 看那人輕描淡寫地將喬青落下的一擊給化去,衆人皆猜出了他的修爲。不少人眉目閃動,只覺得這一次的流沙海之行,恐怕比他們想的還要不簡單!異域盟,逐風, 二十支冒險隊,無數亡客,無數大大小小的勢力和散修,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疑惑齊聚於此,如今,又驚現了兩個神尊高手!更不用說,那烈焰還沒來的老大,亦是 神尊!
衆人沉默不言,都知道今天這事兒,是不能善了了。
說不得,還會出現兩個神尊火拼的局面!
然而沒有人能想到,當那逐風的人爬起來,齊齊殺氣騰騰,想要一哄而上的時候,那始終無聲的帳篷內,忽然響起二字:“回來。”
他們齊齊一愣:“老大?”
“我說回來。”
“……是。”
他 們不甘地看了喬青一眼,不再多說,訓練有素地分散開來,重新搭建起帳篷來。只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逐風的老大,在冒險隊中無上的威嚴。不少人興奮不已的討 論了起來,這還是這幾個月來,第一次聽見那逐風老大開聲。喬青卻是冷冷一笑,懶得理會後面那一道道含怒的目光,大步走了回來:“夠能憋的,手下給揍殘了, 面子也丟盡了,這都忍的住。”
鳳無絕一皺眉:“知道是誰了?”
“差不多吧,一會兒再說。”這裡人多嘴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衆人都明白,不再多問。
這一場由兇獸和烈焰引起的矛盾,就這麼在演變成了異域盟和逐風的火拼之後,又莫名其妙因爲對方的退讓而匆匆收尾。衆多武者指指點點地議論個不停,那烈焰的一雙姐妹,對視一眼,方要離開——
“搶了人家的戰利品,就這麼走了?”
她們步子一頓,焰飛霞一咬牙,抱拳道:“異域盟的大人,此事全乃兇獸冒險隊的一面之詞,我烈焰……”
“別跟老子耍花腔,速度交出東西,趕緊滾蛋。”喬青一擺手,根本連聽都不聽,這兩姐妹還以爲大家都是傻子呢。就連那逐風,也不過是懶得過問才直接判定了對錯,可不是被她們給騙過去了。
“大人,我烈焰雖不如異域盟,可也……”焰紅雲一句話沒說完,被焰飛霞一把拉了住:“姐,別說了。”
“怎麼不說,難道把東西拱手讓給他們?”
“先給他們。”
不等焰紅雲急赤白臉,焰飛霞搖搖頭,小聲道:“異域盟和那喬青有些交情,這兇獸又是那鳳無絕的人,沒必要跟他們硬碰硬。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不是那長老的對手,一切,等父親來了再說!”這女人說着,眼中一抹陰狠劃過,明顯要把那褐地蜥交出去,也不甘的很。
她 們倆交頭接耳個半天,喬青猜也猜的到大概是些什麼內容,等到不耐煩了,一皺眉,一直觀察着她的焰飛霞立刻走了上來:“大人,此事是我姐妹二人一時貪念,還 望九長老大人有大量。至於那褐地蜥,過些時候,飛霞定當送還到兇獸冒險隊的營帳。”這會兒人數衆多,若是就這麼拿出來,無異於當衆打了他們烈焰的嘴巴。
喬青看她一眼:“兇獸冒險隊和我異域盟同住一個營帳。”
“是,那營地,小女子回去便讓出來。”
“很好。”
這一雙姐妹咬着牙走了,很快,把營地收拾了出來,到流沙海的邊緣處灰溜溜地重新尋了地方。今日這事,就這麼算是暫時解決,可誰都知道,這幾個勢力之間的樑子,是已經結下了……
她們空出來的地方,就打着異域盟和兇獸冒險隊的旗號,劃下了自己的營地,正在逐風的側面。
待到一切收拾結束,天色也暗了下來。
大漠的夜晚,可說別有一番風味,星星點點的篝火散佈在整片沙漠上,和被壓的極低極低的大片星空遙相輝映。那夜空如同黑絲絨一般,沉而亮,點綴着月如鐮、星似棋,實在是美的驚人!
有 燒烤的香味混合着流沙的味道,飄蕩在整個天幕上,讓人心情大好。喬青就這麼仰天躺在細細的流沙上,彷彿一伸手就能摘下星子。身邊兇獸冒險隊的野狗那一羣 人,就那麼散落在四周。其實早在鳳無絕動手的那一刻,他們便認出了兩人身份,只是見他們面戴面具,顯然不準備暴露,也便裝作不識得,一直沒出聲。直到營地 建好,入了營帳,才一個個大笑着相認。
傍晚的時候,那焰飛霞如約送了褐地蜥的屍體過來,喬青樂呵呵地取了血,準備留着以後煉藥 用。她如今的修爲在神尊一層,並非是和心境持平不能再晉升了,反而正相反,她感覺到心境的那個高度,還有很大的一段空間,恐怕能支撐着她一直晉升到五層或 者六層的樣子。只是吞噬的雷劫太多,到了如今,頗有一種產生了抗體的感覺,再加上到了神尊所需要的能量實在太大太大,那吸收雷劫的能量,已是九牛一毛,不 足以讓她再無往不利地晉升下去。這麼着,就只有把目光放到煉藥和自行修煉上了……
“夫人,野狗那小子給你烤的,他廚藝不及老大,燒烤的本事可牛着呢!快嚐嚐。”一個漢子遞過一支烤的金黃金黃的褐地蜥腿,喬青接過來,頓時眉眼都眯成了小月牙:“厲害啊,野狗,以後別在冒險隊混了,來姬氏做飯怎麼樣?”
野狗頓時紅了臉:“夫、夫、夫……”
“哈哈哈,這小子不好意思了!”
“就是,別看平時跟個小大人似的,碰見女人,還不是愣頭青一個!”
“我說野狗,你小子可不是想跟老大爭媳婦?”
衆人集體哈哈大笑,鬧着這個小子,冒險隊這些漢子們沒什麼文化,也沒什麼修養,說起話來就是這般粗俗。難得喬青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跟他們嘻嘻哈哈的一人一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痛快不已。
砰——
一個漢子,讓喬青一罈子酒給灌趴下了。
她牛掰哄哄地一擺手:“就你們這樣的,還說要喝倒老子?”
衆人面面相覷,欲哭無淚:“夫人,求您了,放我們一馬吧……”
天知道喬青開始說拼酒,他們還大言不慚地要照顧她,這下可好,一個個的全趴下了,集體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舌頭大的可以剁下來炒菜。衆人只要一想起來當初那個傻,就立刻眼淚嘩嘩的,虧他們曾經還以爲夫人大家閨秀溫柔又善良,啊呸!
看看,看看,划拳一個頂倆,喝酒一個頂仨,甚至就連最後他們拼着被老大活剮了的危險,講起葷段子了,夫人都聽的臉不紅氣不喘,還直嚷嚷:“這什麼口味,也太他孃的輕了,聽老子給你們講個重口的!”
很好很強大,果然很重口。
聽完了的漢子們,集體捂襠縮臀,淚流滿面了。
喬青哈哈大笑,也不再欺負這羣實心眼兒的傢伙,晃晃悠悠地就回營帳去了。一進門,就看鳳無絕半靠在地上鋪的褥子旁,一掀眼皮,從燭火瑩瑩下瞥了過來:“夫人故事講的不錯。”
故事?
反應過來他那危險的薄脣指的是什麼,喬青立刻醒酒了:“咳,咳,哈哈,與民同樂麼。”
鳳無絕讓她氣的腦仁兒疼!
這 大漠的溫差極大,白日炎炎如火,晚上卻寒涼的多。方纔他先回來一步,給這傢伙拿個大氅披着,誰知道還沒出營帳,就聽見她在外頭繪聲繪色的講起了葷段子。立 刻的,太子爺頓時掩面了,那段子講的,比大老爺們還要火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瞬間呈垂直狀態瞬間彈起的某處,邁出帳篷的腳,轉了個彎兒,又老老實實回來 了。
就這麼着,憋着一口邪火,一直等到現在!
該死的,他以前只覺得這傢伙天性如此,可回去想一想,把她 帶大的那一羣,喬家那些死了的就不說了,二伯就是個例子,絕對的循規蹈矩書香門第下長成的老派人。而半夏谷呢,那四四胞胎一樣的四個長老,也不可能沒事兒 抓着個小姑娘灌輸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再說邪中天,那人邪氣歸邪氣,可從來沒有過這等風流又下流的氣質流露……
鳳無絕越是想,看着喬青的目光,就越是深意無限。
直把喬青看的眼淚花哨的:“別看了,真的,親,求你了!”再看,她要忍不住撲上去了。
天知道那男人這麼嚴肅着表情,薄脣緊抿,眉頭微蹙,思索着什麼時候的模樣,簡直就是帥斃了!再加上那銳利的一雙鷹眸,帶着那麼點兒希望她坦白的希冀小光芒,燭火下瑩瑩閃動,閃的她小心臟一顫一顫的。喬青舔嘴脣:“我說……”
“唔?”
“我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你讓老子死也得死個明白的啊。”
太 子爺鷹眸一眯,盯着喬青看了老半天,忽然就彷彿是被開發了智商一般,那雙劍眉一點一點鬆開了。之前,他是自己搜腸刮肚的想,到底是誰。如今,他是搜腸刮肚 的想,要不要問。問了顯得不信任加丟臉,不問又快把自己跑醋罈子裡淹死了。其實,哪裡又只有這問與不問的一條路呢……
鳳無絕忽然就笑了,他往後一靠,瀑布般的髮絲嘩啦一下就垂了下來,眼睛微眯,嘴角斜勾,帶着致命的誘惑招了招手:“來。”
這微啞的嗓音,響在獨屬於大漠的異域風情裡,直接把喬青的魂兒給招去了。
喬青虎軀一震!
這是……
——要色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