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手撫上琴面,背景的鼓點加上古箏特有的流暢點水,神秘暗空中縹緲的感覺,聲音也被情緒調動着,帶着淡淡的哀傷,每一根弦,都注入了她的絲絲情意,都含着點點心事。
師傅,你可曾聽到?
她不停地彈弄着琴絃,她彈得入迷,外面的侍衛聽得入迷,她彈的傷感,外面人聽得也傷感,忽得,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稍懂樂曲的人便知道,是琴鉉斷了,兩個侍女急忙要進來,她擡眸厲聲地吼叫道:“沒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兩個侍女只得止步,她看着斷了的琴鉉,淚水滾滾落下,師傅,告訴離煙,這是在告訴我,一切只是我癡心妄想嗎?一切終該斷下了嗎?
連它都斷了,它也要離開我了嗎?
師傅,離煙終究是要一個人走嗎?她倒在古箏上,淚水如斷了線般,不停地往下掉着,沉醉在自己的傷痛之中的離煙不曾發現,房間內已經多了兩個人,忽得一聲輕輕的嘆息聲響起,離煙一驚,眸子凌厲地扭過頭:“是誰?”
一個女子心疼地看着她,輕聲道:“是我,離煙。”
離煙一驚,看着那熟悉的容顏,幾乎驚叫起來,直到外面響起一陣陣腳步聲,她纔回過神了,兩個人迅速躲到屏風後面,離煙會意朝門外厲聲吼道:“沒本宮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門外的腳步聲慢慢止住,唯有將軍試探性地叫道:“公主,你沒事吧!”
離煙恢復初色,冷漠地說道:“本宮沒事,將軍莫擔心了。”
“那剛剛……”
離煙聽罷,微微蹙眉,知道不找個理由打發他們,肯定會追問不休的,她開口道:“剛剛一個野貓從窗前略過,本宮以爲是賊人,這才驚叫起來,將軍回去休息吧!“
外面的人遲疑了一下,“是,末將告退。”
待腳步聲漸漸離去,兩個人這才走出來,離煙驚愣地盯着這兩人,欲言又止,依依看着離煙的樣子,禁不住上前抱住她低聲道:“是我回來了。”
“依依,哥,你們……”離煙緊緊地抱着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唯有激動的淚水滾滾而落,這一分開,又快是兩年的時間了,兩年的時間,依依又是那麼自信,依稀還記得她離開時,那痛不欲生的樣子,刺痛了每個人的心,連母后都忍不住害怕,再次見面,那滿頭的白髮又是一頭烏黑如墨的髮絲了,只是眸中不經意間的傷痛,讓人忍不住仍舊地心疼萬分。
忽得離煙像是想起什麼,忙推開依依道:“依依,當初帶走你的是師傅,對不對?”
依依輕聲地點點頭,“是,這次我來找你,也是爲了他。”
離煙聞言,微微一怔,忙焦急地開口道:“他怎麼了?”
依依輕嘆了一口氣,把當年的恩恩怨怨說了一遍,又說了一個多月前所發生的事情,離煙聞言震驚萬分,當年之事,竟複雜至此,更不曾想到,師傅居然有了一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女兒,那師傅,會接受自己嗎?還有他那個女兒?
只是,師傅那麼溫柔善良的一個男人,女兒竟然是如此的殘忍?
仔細想想,也怪不得她,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任誰,也無法接受吧,而且好不容易得到一點點溫暖,依依卻出現了,所有人的目肖的轉移,難怪會讓她恨,只是師傅,忽然間冒出來這麼大一個女兒,還是他一度想要殺的人,他要如何接受?那個慕容煙會接會師傅嗎?
依依看着發呆的離煙,深知她還愛着,她深吸了一口氣,“離煙,陸叔叔喜歡你。”
離煙聽罷,睜大雙眸站了起來,師傅怎麼會喜歡她呢,怎麼會呢?她驚愣萬分,睜大雙眸看着依依,略帶顫抖地道:“你怎麼知道他喜歡我?”
依依悠悠地開口道:“我和他一起生活近兩年,又豈會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年齡的差距讓他卻步罷了,你是一國公主,婚姻大事又豈能是自己做主得了的?”
“他怎麼那麼傻,皇兄早就承諾,絕不拿我的婚姻大事來鞏固他的江山的,他說過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的。”
安焰烈和依依微微一怔,想不到炫宇竟把這個妹妹看得如此之重,依依回過神來,看着離煙的樣子,“即然如此,那你還可以去找他啊!”
離煙一陣苦笑,“我已經請命前去郝邦和親,身爲大理的公主,我又怎麼能言而無信,害大理失信於郝邦?單單是我的身份,我也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依依看着離煙痛苦的樣子,得意地笑了笑,“若是我可以讓你即去和親,又可以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呢?”
離煙聽罷,眼前一亮,忙開口道:“你有什麼辦法?”
依依輕嘆了一口氣,她幾度幾乎快忘記郝寒這麼一個人了,若不是離煙前去和親之事,她也幾乎忘記了郝寒的佔有慾是多麼的強烈,“其實郝邦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郝寒要替我報復,我太瞭解他了,從小就是這樣,你去不去倒無所謂。”
離煙聽罷,一口否決道:“不行,我前去和親已經昭告天下,我是決對不會讓大理因爲我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
依依深知離煙的性子,開口道:“不讓你去並不是代表你並不去,而且我和郝寒的事情,是該解決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
依依笑了笑,安焰烈從屏風後機拉出一個女子,離煙一驚,她忙站以旁邊去,和旁邊的女子上下打量着,那感覺彷彿像是照鏡子一般,一模一樣,她震驚萬分地扭過頭對依依和安焰烈道:“這個我,這個人是你們哪裡弄來的?”
依依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笑了笑,“你忘記了,我是易容高手啊!”
離煙看了看依依,又看着旁邊的女子,再看看安焰烈,心裡葛地明瞭,只是還是不安地道:“這個女人,你能保證她會聽話嗎?”
“我保證會聽話,醒來後的她是一個毫無記憶的人,就是你離煙失憶了,所以呀,你就放心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吧!”
“那若是郝邦王上發現了不是我怎麼辦?”
“她只是我用來拖延時間的,大理和郝邦早晚會有一仗要打的,這樣做不過就是爲了給大理多點時間準備而已。”
離煙看着旁邊的女子,再看看依依的樣子,終於下定決心點點頭,只是想到皇宮內那個如萬年寒冰似乎的皇兄,她不禁地一怔,開口道:“那你,會回去幫皇兄嗎?”
聽罷這話,依依斂收起所有的神色,一臉的漠然,“離煙,我曾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再回皇宮,所以那個宮延,我是再也不會回去了。”
“可是……”
依依凌厲地打斷她的話,“別可是了,要離開就快點。”
幾個人相視看了一眼,依依把那個人打暈之後,又往她嘴裡餵了一顆藥,然後幾人迅速離開,走時走着一聲清脆的聲響,驚醒了在門外守着的侍衛。
離煙知道,她這一離開,她就再也不能出現在熟悉的人面前了,離煙這人這名字,更是隨之消失,紅塵滾滾,離煙已成夢。
可是無論如何,紅塵路上有師傅相伴,她就毫無怨言,因爲這是她的選擇。
依依和安焰烈把離煙送到離鳳凰山腳下不遠處的小城鎮便告別了,陸叔叔曾飛鴿來信說他帶着已經瘋了的師姐住在以前她和他住在的地方,即是如此,就讓離煙去尋他吧,至於離煙,她相信她可以走到陸師步的生活中去,只是真得希望這三個從此就這樣幸福一生。
這一生陸師叔何其苦,爲躲爹爹和孃親,選擇了那四處紅牆的皇宮,大師姐又何苦,上一輩人的恩怨,硬是扯到她的身上來,讓她的童年是那般的悽苦,而離煙呢,身在皇家,表面上風光無限,可是誰又能理解高處不勝寒的苦楚呢?
而依依深知,離煙的事情,郝寒早晚會查出來的,她無法想像郝寒的震怒,她只知道,郝寒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若是得知卻的女子是假的,定會沉不住氣,皆時,後面,有一場場包艱難的仗要打,只是安焰烈忽得接到一個鴿傳信,臉色鉅變,依依接過來一看,臉色也霎時變得清冷。
這太后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這沈蕭忠手中,竟然會讓太后不惜一切力量,保全了沈家,還逼皇上封了沈蕭忠年幼的兒子爲平南王,要知道不是皇室中人,更不是什麼功臣,平白無故地封一個平南王,於情於理都不符合的,炫宇雖然聖旨未下,可是消息早已走露,朝中現在亂成一團。
安焰烈暗中監視的人來說,這沈蕭忠曾暗中找過太后,當時沈蕭忠從太后宮中出來時,極其囂張及得意,而太后的臉色一片慘白,最後沈蕭忠還去了皇奶奶的宮中,對皇奶奶和雲姑姑極爲恭敬,這一系列的舉動,倒是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