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此時已沒什麼人了,而在此時似乎老天也爲他的情而痛,下起了傾城大雨,雨一點一點地下着,越來越大,路上的泥濺地到處都是,爲他而淚。
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女子終於忍不住了,跳出來搶下他的酒罈,帶着哭聲地叫道:“烈,夠了,爲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你夠了!”
而安焰烈似乎根本不知道是誰,只想把自己灌醉,口中只是喃喃地道:“把酒給我,把酒給我,還我……還我……。”
“烈……”女子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從來沒有見過烈這樣般樣子,從爹帶他回來那一天起,烈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除了自己,他對誰都是冷若冰霜的,可是對自己,也是若即若離,可是烈,他一直都是一個沒有一絲絲感情的人,爲什麼要爲了那個女人,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如今居然買醉,自己守了那麼多年,不再他的冷漠,不再乎他沒有感情,卻不得不在乎他爲了其它的女人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依依,是你嗎?是你嗎?是你爲我在哭嗎?……”安焰烈打了一個飽個隔,隨即搖道,“不,不可能的,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依依,依依,單依依,你心裡就只有那個女人嗎?”女子怒不可遏地大吼道.可是安焰烈依然是沒什麼反應,只是眉宇間的痛苦,讓人忍不住心痛。
女子得不到安焰烈的迴應,盯着女子安焰烈臉孔,剛想伸手去撫摸着他的臉,安焰烈卻一手抓住她的手,低聲懇求道:“依依,陪我一會兒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
女子的淚霎時一灑而下,想掙回自己的手,卻不忍心讓他失望,也好,讓他在夢中有一個完美的她吧!
安焰烈依然是不停地說着自己的情,自己的懇求,自己的害怕,讓女子再次恨了起來,低聲狠狠地說道,“好,你即然這麼喜歡她,那我就讓她死,看你還怎麼喜歡她。”說着,自己的淚也隨之掉了下來,越流越多,溼了整個衣衫,此時也早已分不清楚是淚還是雨。
依依的及笈之禮終於過去了,炫宇明白,後面有更大的困難等着他,就如朝中的官員個個稱病不上朝,上朝的官員一天比一天少了,看來母后是肯定不會讓自己和依依大婚順利進行,母后,兒臣要開始和您鬥法了嗎?母后,若你執意不肯退讓,若你執意要和兒臣做對,兒臣奉陪到底。
十一月的天,慈寧宮外,依然是冷風颼颼,離煙躊躕着站在那裡許久,這個宮殿好威嚴,離煙不曉得自己來找母后究竟是對還是錯,母后的想法,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可以改變嗎?只是自己真得不想皇兄和依依難過,皇兄怕是對母后失望至極吧,自己真得不想見母后和皇兄撕破臉皮,暗自相鬥,一個是母后,一個是皇兄,這種情況,自己真得不想見到。
太后啜了一口茶,擡起雙目,問道:“李麼麼,公主還在外面站着嗎?”
“是,太后。”一旁的李麼麼恭敬地道。
“讓她進來。”
“是。”李麼麼道了一聲後,便退出去請離煙進來。
片刻後,離煙走了進來,看着太后,便上前道:“兒臣參見母后。”
“好了,不要多禮了,你們都下去吧,哀家和公主說說話。”太后一揮手,便讓其它人退下了。
離煙躊躕不安地站在那裡,隨後又暗自罵道自己沒用,不是來替皇兄和依依求情的嗎?現在是怎麼了,話還沒有說,倒是先害怕起來了,思索着便聽着母后問着話,“離煙,你找母后有什麼事情嗎?”
離煙一怔,定了定心神,擡頭道,“是,母后,立琪姐姐爲皇后,母后是心意已決了嗎?”
太后一擡頭,這丫頭果然是爲了此事來的,看來那單依依能耐倒是不小呀,居然能讓離煙這個刁蠻任性的公主也能爲她說話,不過想改變自己的主意,想別想的事情,“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母后,你真得不在乎皇兄了嗎?他的想法你不在乎嗎?”
“他是一個帝王,是皇上,婚姻本來就不是能由他說得算的,而且琪兒溫文爾雅,知書達禮,理當尊爲國母,至於單依依那丫頭,看在她爲大理有過功的份上,倒可以答應你皇兄封她做個美人什麼的。”太后輕啜了一口茶,緩緩道來。
“母后,皇兄和依依的感情不是其它人能插入的,母后又何苦爲他們三個增添悲劇呢?”
太后聽罷,盯着離煙,厲聲道,“悲劇?你這是什麼話,母后安排的姻緣怎麼會是悲劇?”
離煙一怔,母后又來了,還以爲剛剛的和顏悅色是母后動了母女情,原來是母后在試探自己真正想說什麼,知道了,又恢復了太后那高高在上的態度,母后?經過了右相反叛之事,你眼中依然是隻有權勢,或者是你更害怕權勢丟了,所以想牢牢抓住?離煙不想再想下去了,不管什麼原因,母后終究是太后,離煙收回了思緒低頭垂眸道,“是兒臣放肆了。”
“好了,你下去吧,你的態度母后已知道了。”太后擺擺手道。
“是,兒臣告退。”離煙怔了怔,自己終究是沒有幫上什麼忙,卻讓母后知道了自己的立場,怕是琪姐姐以後也會怪與自己吧,快走到門口時,離煙停了下來,轉過身子直視着太后道,“母后,希望將來有一天您不會後悔,也不會有悲劇。”說罷,便徑直離開了,也不管太后聽了會有什麼反應。
太后端着手中的茶,怔了怔,盯着離煙離開的方向,眼睛一眨都不眨地,離煙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她就那麼確定嗎?會有那麼一天的嗎?會有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麼麼進來道,“太后,沈姑娘求見。”
“哦,琪兒呀,請她進來。”太后定了定心神,收回思緒,怎麼可以因爲離煙的一句話而動搖心思,這件事情,事在必得,否則這皇上,以後自己是管不住的了。
“臣女沈世琪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沈世琪看着大後轉變的臉,不明白太后在想什麼,不過想在這後宮活下去,把太后哄好了就是了,皇上再怎麼想護想管,有太后在,也無人敢動自己的,而且自己一直都是太后心中的皇后人選,不是嗎?否則怎麼會讓爹做那樣的事情?幫着自己對付她的兒子,這太后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傻?
“琪兒就不要多禮了,就快成我兒媳婦了,還這麼多禮幹嘛?”太后笑着道。
“謝太后恩典,只是……只是……”沈世琪欲語不休,低聲道。
“是不是因爲皇上?”
“太后明鑑,臣女聽說皇上並不想娶臣女,臣女並不想讓皇上爲難,若皇上不原意,此事就此做罷吧!臣女不想因爲自己讓皇上和太后不開心。”
“你的意思呢,你也不願意嗎?”
“臣女自然是非常想伺候皇上,只是……”
“你想就好,其它事情不要多想,皇上那邊哀家這裡自有辦法讓他同意。”
“臣女謝過太后恩典,臣女定會盡心盡力伺候皇上。”沈世琪雙膝跪下,略帶感恩地說道,心裡暗自笑了笑,要的就是這句話,有太后這句話就好了,自己只管做好人就是了。
“傻丫頭,謝什麼,大理國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國母呀!”太后笑了笑,輕嘆了一口氣,皇兒早晚會明白自己的苦心安排的,琪兒也定會是一個好皇后。
“臣女定不會辜負太后期望。”沈世琪嘴角揚起一絲絲孤度,太后算了一輩子,不會想到她自己也被自己算計了,不,這不叫算計,這叫依了太后的心願,對,就叫依了太后的心願,自己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聽太后的命成爲國母。
“好了,你先下去吧!”太后看着溫馴的沈世琪,滿意極了,這樣的女人才是最適合皇宮的女人,何況是沈相的女兒?
“是,臣女告退。”說罷,沈世琪帶着兩個貼身奴婢女青鳥和燕鶯離開皇宮了,走到端午門時,停了下來,雙眸盯着端午門,心裡升起一絲絲得意地笑意,我沈世琪是天定的國母,是要從這個門嫁進皇宮來的,單依依?那個女人就永遠別想和自己爭。
而凌炎騎着馬正準備走進端午門,此時馬卻突然野性發作,驟然仰天長嘶,急速奔跑着,凌炎皺着眉頭,用力抓緊僵繩,顯然凌炎此時已經注意到端午門站着三個女人。
沈世琪再沉浸於自己皇后夢中,卻此時聽到馬的嘶吼聲,扭過頭看,霎時臉色蒼白,馬就快衝到自己身上了,沈世琪的腦子根本反應不過來了,只是愣着站在那裡,而兩個婢女見馬衝過來了,本能地快速閃到一邊去了,卻發現小姐還愣在那裡,眼見到馬就撞到小姐身上,嚇得驚慌失措,驚恐地大叫地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