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風,呼呼吹着,刮在那刀口上,有些疼,血也流得更快了,但是依依似乎沒什麼感覺,眼睛倔強地盯着郝寒,她只要郝寒一句話,
幾個人一起失聲地叫道,“不要……”.
郝寒一臉慘白,他接受,他接愛這個威脅,依依分析的有道理,她說得不錯,郝邦多的人是對自己不服,這場仗再打下去,自己不見得會討到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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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暗中殺了幾個王兄王弟,以前他們的心腹更是想盡一切辦法扳倒自己,只是依依,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看事情能不能不要看得那麼透徹。
這一切再加上你,依依,我接受,我接受這個威脅,這一切都是爲了你,你若是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天下若是沒有你相陪,我打下來還有什麼意久,我接受這些,郝寒閉上眼睛,蠕動着雙脣,許久,終於開口道,“我答應你,今天不戰。”
“大師兄,我太瞭解你了,我要你退兵永不犯大理。”
被依依一眼看穿心思,郝寒有些惱羞成怒,不錯,他確實打着這這個主意,大理,他一定會拿下,咬着牙狠狠地說道,“依依,你別太過份。”
“你答應不答應?”刀尖又往前一寸,郝寒閉上眼睛,不敢看這一幕,他的心,真得死了,許久,他睜開眼睛。
“我答應你,但是前提是大理永不犯我郝邦,欺我郝幫,還有,你生生死死,永遠不許離開我身邊,否則我就毀了大理,還有你。”
依依一怔,永世不離開他身邊,那是不是和宇大哥永世不再相見?一想到這可能,她的就猶如撕碎搬痛疼,剛想搖頭,可是無數個亡魂在她眼前飄浮着,晃着,“不,不要……”
安焰烈和任若惜看着,一臉心疼,卻也無奈,搖着頭,示意依依不要答應,若是答應,這輩子,她該怎麼辦,看着依依搖搖欲倒的身子,安焰烈心疼地想上前,卻被依依一個眼神阻止了,那一刻,依依,似乎死了,沒有一絲絲生氣,有的,只是無盡的蒼涼。
她知道,她把郝寒逼到絕境了,以他對她的寵愛,毀了她,勢必也會毀了自己,答應吧,一切都會好過了,她毫無意識地點點頭,這一點頭也抽盡了她的全身力氣,安焰烈忍不住驚叫道,“不可以,依依,不可以答應。”
“我答應你,安大哥,守着安陽城,告訴他,當我死了吧!”說完,她再也沒力氣了,身子如同一片葉子,慢慢飄零,倒在了地上,郝寒已經如同劍一般衝上前,抱着依依看着脖子不斷流出的血,他嚇得不知所措,抱着依依跳上馬揚起馬鞭回到郝邦軍營中,對托馬爾說了一聲“退兵。”隨後抱着依依快步離開了戰場,留下一片片蒼涼。
安焰烈和任若惜想追,可是他們清楚地知道,追了,這一場戰爭,誓必會打起來,那麼依依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做的了,依依的愧意也就更深了。
回到郝邦大營,郝寒看着脖子上的血,扭過頭對一旁的從聲吼道,“快去叫軍醫過來,快去。”
一旁的士兵忙扭過頭出去請軍醫,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王上如此失控,軍醫來了之後,看着王上鐵青的臉,一陣陣寒噤,看一下,低頭道,“王上不要擔憂,這姑娘只是失血過多,加上過度勞累,纔會暈倒,臣開幾幅方子喝下去,休息一段時間即可了。”
郝寒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擺擺手道,“你先下去了。”
他坐要牀榻前,盯着牀上那一慘白的可兒,一陣陣心疼,依依,這次,我定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離開我身邊,一定不會讓你離開。
“王上,托馬爾將軍求見。”
“本王知道了。”
郝寒看了一眼牀的依依,便出了帳營,來到議事營帳,托馬爾和幾個副將已經在那裡候着了,見郝寒進來,幾人跪下道,“臣等參見王上。”
“都起來了吧!找本王什麼事?”
托馬爾擡起頭道,“王上真得不打算再進攻大理?”
“誰說本王不打算進攻大理了?”
“可是戰場上王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答應單姑娘的話。”
“本王答應的前是大理不來挑釁,但是大理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在本王手中,他能不來挑釁嗎?”郝寒眯着眼睛,依依還太嫩,那大理皇帝有多愛她,他可看得清楚呢。
托馬爾一愣,忽然明白過來了,王上愛這個單姑娘,今日戰場一舉動,即成全了單姑娘要爲大理犧牲的念頭,又得到了單姑娘。
更重要的是,大理的皇帝,妃子落到郝邦,顏面丟盡,而且大理皇帝深愛這單姑娘,許多人都深知的,若是單姑娘到了大理,他定會耐不住性子的挑釁的。
那到時候王上就可以明張大膽地進攻大理了,天下人自然也不會罵王上背信棄義了,王上這一舉動果真是一舉兩得。
“明白了明日起兵回去。”郝寒甩手便離開了,不和這幾人解釋清楚,回去了,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亦日,郝邦大軍整頓好後,便返回郝邦,郝寒帶着幾十個隨身的士兵先行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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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蜿蜒的官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急速行駛。仔細聽來,車輪與地面並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整個馬車也少了多餘的顫動。
尋着地面的軌跡一路看來,那本該清晰落下的長長痕跡令人驚奇的淡漠。若是那馬車行的慢些,或者路人的眼力好些,便可窺清那包裹着整個幾乎陷入車廂內車輪的厚重的毛皮。
就是這樣奢侈的毛皮,方使得馬車如履平地的快速前行着,如一陣疾風般在路人的視線中交錯而過,餘下只有飛揚的塵土。
車內的空間竟然也大的出奇,雖然被鋪上了厚厚的軟墊,可也空留下一個精緻的小桌,一行小巧的櫃子,和一排坐的位置。
一個男人坐在桌前,身邊的女人酣睡着,那男人的目光關切的一直停留在那沉睡在柔軟素墊中的女子,溫柔而又心疼。
那女子臉色出奇的蒼白,不見一分血色,肌理透明的彷彿可以看到細微的血管,任誰一看便知她身體虛弱,但即使是這樣,卻仍然半點無損與她飄渺的姿容。
風,席捲着塵土的巨大的風,官道上馬車漸漸快了起來,馬蹄濺得塵土飛揚,兩邊樹葉隨風飄揚着,陽春三月,一切都是萬物甦醒的時候。
風吹到馬車裡,青絲繞過臉上,有一絲絲癢意,修長的手指輕輕從懷裡的可人的發間抽出一支白玉簪,懷裡的女人的烏絲黑髮瞬間散落,他絲毫沒有理會,只是一徑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簪,那白玉通體圓透,無絲毫雕琢過的痕跡,彷彿渾然天成,在夜色中瑩瑩發光。
一聲嘆息緩慢自他脣間溢出,“依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屬於王者的,所以你一定是我的。”修長的手指突然一緊,收力在小小的玉簪上,眼看就要玉碎,他卻突然抽了力,指肚依舊溫柔的摩挲着小小的玉簪,你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馬車連續走了幾日,終於到達郝邦,入了郝邦的麗城就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繁華,郝邦京城街道寬闊,店鋪裝飾華麗,到處透着王都的氣派和威儀,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小販的吆喝聲。
郝寒一手輕輕掀開窗前的布簾,看着這一切,嘴角微揚,似乎行走的百姓,也多了點氣派,女子大多衣飾富足華麗,男子也一派彬彬有禮,連那街上叫賣的小販,都多了些許靈活機智。
外邊依舊喧鬧,人們依然忙碌與自己的生活,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己的天下,看着街頭上這熟悉的一切,他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車內的躺着的可人扭動了一下,郝寒忙放下布簾,扭過頭道,“依依,你醒了嗎?”
依依皺了一下眉頭,眼睛剛想睜開,又閉上了,視線因爲突然浸入的陽光而恍惚了許久,待她適應了強烈的光線,方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誰。
他身着一襲銀色的長袍便服,金線織成的九龍活躍在他袖口,腰間的佩劍靜靜的停歇。依然是英挺如冰般的俊容,長髮不羈的隨便束在腦後,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定定的注視着她。
一如既往的平靜,卻令她別開了眼,透過布簾看着外面,不是熟悉的大理京城,看衣着打扮,應該是郝邦的京城。
郝寒此刻也深深的注視着她,她的面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清晰的血管隱約可見,原本精緻的容貌顯得更加飄忽,彷彿隨時可以乘風而去,美的有些不真實。嘆了口氣,一把抱着她虛弱的身體,抱在自己雙臂之間,心裡猛然一驚,她竟然消瘦如斯。
依依掙扎地道,“放開我。”
郝寒聽罷,只覺內心重重一錘落下,空氣稀薄,不能呼吸。全身急劇陷入了冰冷,雙眼刺痛,他不自覺的捂住胸口,緊緊的望入依依的眸子,“你就如此討厭我?”
“王上嚴重了,只是我是大理的妃嬪,而王上是郝邦的大王,身份上有失體統。”
“夠了,我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你的大師兄,你是我的小師妹,我們的關係沒那麼複雜,只有這麼簡單,只有這麼簡單。”
“大師兄,你以爲今天你我的關係還可以那麼簡單嗎?”
四目相對,傾刻間有太多錯綜複雜的情緒閃過彼此的雙眼,依依的視線閃爍不定,卻始終停留在深遂不見底的眼眸。
“爲什麼不可以,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只是身份變了,只要我們不變,一切都沒有關係。”郝寒抓着依依的雙肩,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依依一挑眉頭,話語透露着絲絲凌厲之氣,“你認爲還可能嗎?你認爲當我看到那麼多爲我死的人,還可能嗎?”
郝寒扭過頭,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似心疼,似無奈,許久,他笑了,很輕很輕,聲音卻是如此滄肅淒冷,“依依,你還是一樣單純,好好休息吧,馬上就要進宮了!”
依依盯着郝寒許久,不再說話,扭過頭翻着身子躺在馬車上睡下,即然來到了郝邦,就安心呆下吧!馬上漸漸前行,到麗城門前,見到這輛馬車,低身跪下道,“恭迎王上回宮,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吱”的一聲,城門打開了,馬車繼續前行,依依卻始終沒有睡着,一直側着身子躺在馬車內,一旁郝寒平均的呼吸聲讓她煩惱不已,真得在要郝邦呆下去嗎?
她清楚的明白,郝寒的答應是在自己不離開和宇大哥不犯他郝邦的前提下,但是宇大哥,唉,就怕他衝動發兵到郝邦,否則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了。
馬車走了大約一個鐘,停了下來,郝寒看着依依,輕聲道,“醒了嗎?依依。”
依依坐了起來道,“醒了,到了嗎?”
“嗯,下來吧!”
依依彎了身子和郝寒一起下了馬車,已經到了郝邦皇宮,整個廣場彬滿了人,見郝寒下來,齊聲道,“恭迎王上回宮,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郝寒擺擺手,一些皇宮內室人員站了起來,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彎了一下身子道,“臣妾烏麗娜參見王上。”
“愛妃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王上。”烏麗娜笑着站在郝寒旁邊,眼角餘光看着郝寒身邊的依依,看着郝寒,笑盈盈地問道,“王上,你身邊的姑娘是誰呀?”
郝寒拉着依依示意依依不要多講話,然後對烏麗娜道,“她是本王在大理時的師妹,本王先安排她住進香錦宮。”
烏麗娜怔了一下,一閃即逝的光芒悄然劃過,笑着道,“原來是王上的師妹,那也就是臣妾的妹妹了,要不臣妾帶妹妹過去吧!”
“不用了,本王自己帶她過去,都起來吧!”說罷,郝寒帶着依依便離開了,留下一臉怔怔的烏麗娜,看着兩個越走越遠的身影,烏麗娜臉上閃過一絲絲陰狠,盯着地面上。
聽說王上這次不顧大臣的反對,執意出兵就是爲了這個賤人,而且王上居然讓她住香錦宮,香錦宮歷代王后所住的地方,王上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向自己說明她就是未來的王后,想到這裡,她扭過身子回到宮裡。
依依一路茫然地隨着郝寒走着,來到了他口中的“香錦宮”,依依擡起頭看着磊門上的扁上刻苦的三個大字“香錦宮”,金壁輝煌,處處透露着華麗,走進來院子兩側種滿了百合花,夾雜着其它的花,如滿天星,月季,霎時美麗。
依依忍不住上前盯着那片片花朵,郝寒走了過來道,“你看,依依,這裡全是百合,你曾經說過,百合最純,最美麗,是你最喜歡的花,我就把這裡種滿了百合和一些其它的花,等你有住進來這一天能看到百花盛開的景象。”
依依渾身一僵,扭過頭來盯着郝寒,突然發現自己從來不瞭解這個男人,他處心積慮地算計了自己多少年,他處心積慮的做了那麼多事,只是爲了自己?
想到這裡,她以爲她會感動,卻不想她突然間只覺得好笑,真得好笑,看着這滿園的風景,依依失去了興趣,轉身直接走到屋子裡去了。
郝寒不由地一怔,這也無法博得她的笑臉嗎?算了,來日方長,就算依依此時再恨自己,她也不可能恨一輩子的吧。
想到這裡,郝寒笑了笑,跟了上去,道,“依依,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依依扭過頭,輕輕對他一笑,依然美的驚心,卻帶給人隨風而逝的惆悵,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說罷,便轉身進了裡屋,郝寒怔怔地看着,隨後招來內務總管安排了八個宮女伺候着。
依依看着莫名其妙出現的八個女子,怔了怔,“這是做什麼?”
一旁的內務總管細聲細氣地道,“是王上讓奴才安排的人伺候姑娘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