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知道依依不敢太大聲,依然放肆地抱着依依,在她耳邊呼着氣息,喃喃地道,“一切如你所想,買通天煞門殺你父母的就是她,不過做此事的,卻不是天煞門的人。”
依依心頭一驚,低聲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你自然不必知道了,對了,好像還有一個女人,我想若不是她,就算買通了殺手,也不一定能除掉父母,畢竟你的父母武功是如此深不可測。”
依依聽罷,眸光一冷,她早就猜到,若不是讓父母能放得下心的人,誰能輕而易舉取案母的命,冰冷的寒意由心而上,“是誰?”
那男子聽罷,笑了笑,低聲道,“要知道?可是有條件的。”
依依一揚眉,和這種人合作,她是沒興趣的,“那就算了,我不信我會查不出來。”
“依依,你還是那麼地自信。”
依依這纔想起來自己還在他的懷裡,見他似乎失去防備,她悄然擡起胳膊,往後一肘,反手一掌,便逃離了他的懷抱,她輕笑着,“若不自信,如何與冬公子鬥?”
忽然,門外傳來喜兒的驚慌的叫聲,“娘娘,你在哪裡?”
依依心一驚,扭頭朝內寢方向看去,怕是喜兒半夜起牀看到牀上沒有自己才叫的吧,扭過頭來準備說什麼,卻發現面前的人早已經消失在無影無蹤。
她一陣寒冷,這人的武功,可真是深不可測,莫名的,一股寒意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耳邊又響起喜兒的叫聲,她潤潤喉嚨,開口道,“若夕,我在這裡,別叫了。”
依依快步走了出來,生必會驚動了在長信宮的皇上和煙然,她可不想出什麼亂子,只是,事情越來越接近水落石出了,皆時,自己還能安心地留在宮中嗎?
她輕嘆了一口氣,收回思緒看着喜兒一臉緊張的樣子,笑道,“我在宮中,那麼擔心幹嘛?”
喜兒見了依依,鬆了一口氣,聽到依依的話道,“就是在宮中我才擔心,娘娘你這麼單純,這宮中處處勾心鬥角的,喜兒都嚇着半死,依依姐還能接受得了?”
依依一聽喜兒又自稱自己爲喜兒,皺了一下眉頭,開口道,“若夕,你忘記了,你現在叫若夕。”
喜兒一聽,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什麼記性呀,我又忘記了。”
“好了,若夕我早已經不單純了,放心吧,在宮中我會保護好你的。”
喜兒笑了笑道,“快去休息吧,娘娘,天很冷,還是好好歇着吧!”
依依點點頭,便讓喜兒出去了,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一切,似乎變得不再那麼單純了,心兒,我的心兒,但願你別讓我失望。
這一夜,依依翻來覆去,怎麼也沒有睡着,就這樣睜着眼睛直到天亮,煙然一大早就跑到華清宮來了,見到依依開口道,“姐姐,皇上沒有碰我。”
依依笑了笑,道,“我知道。”
煙然複雜地看着依依,愣了許久,終久是什麼也沒有說,許多事情,解釋有時候倒成了掩飾。
轉眼間,就快到元宵節了,靖國使者來報,靖國太子將與元宵節這天趕往大理,共商大事,宮中又是一片新景象,到處透露着喜氣洋洋的氣息。
元宵節這天,一大早,皇后沈世琪,宇皇妃單依依,靖國公主煙妃皆被指名一起晉見靖國太子,煙然接到聖旨那一刻,怔了許久,該來的終於要來了,“襲人,你說皇兄這次來大理究竟是爲了什麼?”
“奴婢不知,不過娘娘,太子一直待你很好的,你別擔心了。”
一直對自己很好的?
她冷笑着,那是表面上的吧,忽得耳邊沙沙作響,她警惕地扭過頭,看着一身銀衫男子站在窗前,她笑了笑,果然他是會來的,襲人跪下道,“奴婢參見太子。”說罷,便悄然退了出去。
煙然見狀,冰冷地笑了笑,“太子哥哥又有什麼事?”
“我的好妹妹,別太聰明瞭。”
“有你這樣的太子哥哥,不聰明能行嗎?”
“好,知道所有的皇妹我爲什麼最喜歡你嗎?”
煙然冰冷地笑了笑,“那皇妹我還真不知道了。”
“一,你的來歷,二,你的冷靜,三,你的聰明,你想呀,母后那麼精明的一個人,都這麼護着你,我能不喜歡你嗎?”
煙然聽罷這話,突然很想大笑,這可笑至極的保護,這可笑至極喜歡,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要,“說吧,太子哥哥又有什麼事?”
“爽快。”銀衫男子把自己的目的說了一遍,煙然聽罷,眸光一覺,冰冷地道,“不可能。”
“早知道皇妹你不可能答應的,不過不知道這個,是否能讓皇妹同意呢?”他拿出一個荷包,上面繡着“寒”字,在煙然面前晃了晃。
煙然見狀,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銀衫男子見狀,露出嗜血的笑容,楚寒,永遠是那麼地管用,煙然顫抖地說道,“你把他怎麼樣了?”
“妹妹的心上人,我怎麼敢動,只要妹妹幫我辦好這件事,楚寒一定會沒事的。”
煙然臉色慘白地緊握着手,長長的指尖嵌到肉裡面,露出一絲絲血跡,她依然沒有感覺到什麼,銀衫男子見狀,眸中竟閃過一絲絲心痛,想上前做什麼,卻還是停住了腳步,忽地,冰冷地開口道,“妹妹不同意地話,那就別怪做哥哥地無情了。”
煙然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死,我也不會獨活。”
“那生不如死呢?”
煙然咬着牙,臉色慘白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地道,“最好確保他能平安無事,他若是少一根頭髮,我發誓,不惜一切代價和你玉石俱粉。”
“妹妹同意了,我自然會保護好你的心上人。”
“滾。”
“宴會上,可別這麼冰冷,皇妹。”
說罷,便消失在這煙然的房間內,煙然感覺到他的離開,便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楚寒,爲什麼,我該怎麼辦?
我到底是誰,我該怎麼辦?
她將頭深深地埋進雙腿之間,深深的痛苦,折磨着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知道何是,襲人走了進來,抱着她的肩膀道,“公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煙然扭過頭緊緊地抱着襲人,尋找着一線絲溫暖,她喃喃地道,“我該怎麼辦,她對我那麼好,我要如何怎麼辦?”
“公主,我們呆的地方叫後宮,殺人不眨眼的後宮,知道嗎?而且想想楚公子吧,就當是爲了他,別再難過了,我們還要去乾坤殿呢,皇上待會要招待太子殿下,娘娘要去的,哭成這樣,讓皇上看出來可就不好了,起來襲人幫你梳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煙然笑了笑,既然逃不開,就勇敢地面對吧!
屋頂上的男子看着煙然痛不欲生的表情,喃喃地道,“妹妹,對不起,哥哥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利用你,待哥哥登上最頂層之位,報了我們母親的仇,哥哥放你和楚寒遠走高飛,對不起,妹妹。”
陽光明媚,乾坤殿中一些宮女來回地穿梭着,衣鬢香影,觥酬交錯,明黃色的龍椅上坐着大理國的皇帝炫宇,身旁是嫣然以笑的皇后沈世琪,及宇皇妃單依依和靖國公主煙妃。
座下坐着羣臣,三五成羣地說着什麼,舉杯共飲,悠哉樂哉,炫宇的手裡擒着尊貴無比的九龍杯,臉上是君王特有的驕傲神情,笑看着座下的羣臣,手指淡定地撫着額。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移到右下角的空位上,鷹目微眯,忽得,外面傳起着太監的尖叫聲,“靖國太子軒陌纖到。”
而後,一個精美絕倫的五官搭配得天衣無縫的男人走了進來,不過雙十二一的年齡,但他周身散發出的那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深沉叫人望而卻步,修長的身材,薄脣輕抿,一雙凜冽的鷹目此時正微眯着打量着上面的人,“臣軒陌纖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請坐。”
軒陌纖轉身到一旁坐下,只見他下巴微揚,渾身帶着一種隱然不可侵犯的王者氣質,見上面的依依,忽地笑了笑,“皇上幾位妃嬪,果真是美若天仙。”
沈世琪笑了笑,“煙然公主原屬靖國公主,亦是國色天香,想必靖國也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
依依眼神死盯着下面的軒陌纖,這個該死的冬陌,究竟有幾個身份,那個什麼鬼山莊的主人,又是錦軒的前任主人,這人到底是誰,她盯着那溫暖無害的笑臉,忽地,打了一個寒啉,這個男人,她似乎惹不起,比大師兄郝寒,更難猜測。
煙然聽罷沈世琪地話,扭過頭笑了笑道,“多謝皇后娘娘誇獎,娘娘和姐姐明豔動人,煙然怎敢自稱國色天香呢?”
“煙妃不必嫌虛。”
軒陌纖笑了笑,忽地開口對炫宇道,“要不等臣回國,挑幾名國色天香的美人送過來?”
炫宇一聽,怔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依依一眼,卻見依依死盯着軒陌纖,一陣不滿傳上心來,再扭過頭着軒陌纖,笑着道,“太子殿下說笑了,美人,朕暫時就不需要了,有這幾位,朕已經足夠了。”
“哈哈,自古以來,後宮三千佳麗,而皇上區區幾位妃嬪就足已,臣實在佩服。”
“讓太子殿下見笑了,朕準備了一些歌舞,就請太子殿下移步。”
“是。”
炫宇笑了笑,對面那人碧眸幽深,清波流轉間分明藏着什麼,這個太子殿下可不簡單。
歌舞聲載,嬌豔一片,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依依感覺到那道視線一直追隨着自己,讓自己坐立不安,坐了一會兒,便隨便找個理由離開了。
煙然見依依離開了,也不想再面對自己這所謂的皇兄,隨後也找個理由離開了,舞宴直到深夜,依依一直在宮中倚在窗前,明眸濛霧,無邊沉寂中,一陣衣服磨擦聲響,依依瞥了一眼,整個人霎時變得冰冷無比,那男子輕輕一笑,“怎麼,娘娘認不出在下了嗎?”
“認得出又如何,我該叫你冬公子?還是太子殿下?”
“還是叫我冬陌我比較習慣。”
依依整張臉陰寒無比,冰冷地道,“太子殿下,別忘記了,本宮可是你再求連盟對象的妃嬪,你這樣擅闖本宮的寢宮,可知何罪?”
“娘娘倚在窗前,不就是在等在下嗎?”
依依微微一怔,不錯,她知道這個太子晚上一定會過來的,所以是刻意地窗前等他來的,只是不想自己隱藏的那麼深,還是被他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多重的身份,陰險狡詐,不可不防,她冰冷地說道,“你處心積慮接近本宮究竟有什麼目的?”
“在下也很想找到一些目的,可惜在下接近娘娘,真得沒什麼目的,若說真得有什麼目的?”他停頓了一下,忽地靠在依依耳邊道,“若說真得有什麼目的,那也是爲了你,單依依。”
忽然地靠近,讓依依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這個男人,武功深不可測,感覺到他的呼吸,她身子輕巧地閃開,冰冷地說道,“夠了,你可以離開了。”
“若在下不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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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別忘記了,這是大理的皇宮,本宮若是這樣一叫,你以爲皇上,還會和靖國連盟嗎?”
“娘娘,這可關係到你的名聲,你真敢叫嗎?”
依依脣角揚起一絲絲冰冷地笑意,“來人了……”
軒陌纖眸光一閃,“娘娘還真敢叫,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你依依。”
感覺到外面陸續走進來的腳步,依依心頭一緊,“你還不離開?還是當真不怕死?“
“哈哈,你還是有些擔心我的,好,我暫時就先離開。”說罷,輕輕一躍,點足之間,便消失在這華清宮內,彷彿剛剛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
喜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後面跟着一羣侍衛,緊張地道,“娘娘,怎麼了?”
依依定了定心神,“沒什麼,剛剛有一個影子在窗前晃,有些嚇到了,誰知是野貓,現在沒事了,都去忙自己的吧!“
“是,娘娘。“
喜兒剛想說什麼,依依有些頭暈地擺擺手道,“若夕你也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喜兒愣了一下,可是長期跟在依依身邊,也深知依依的性子,什麼也沒問,便離開了。
依依看着安靜下來的屋子,關上了窗子,那軒陌纖,到底是誰?那麼的神秘,靖國的太子?還是會麼怪山莊的主人?或者是還有其它的身份?
她頭痛的揉揉頭,還好翌日,炫宇就與其談好所有的事情,軒陌纖就離開大理國趕回靖國了,只是對這一切,她有着着深深地疑惑,卻無處解答。
轉眼間,元宵節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了,靜貴嬪在元宵節第二天當天查出來也懷了身孕,已經在太后和皇后的做主之下晉封爲靜妃,而皇后沈世琪的預產期也將在四月份,後宮又出一位新人,蘇昭雪,現在已旨蘇貴人了,也是太后在後宮以前的女人中挑選的一個,太后似乎現在想填滿後宮。
宮中似乎一切都是喜事,風平浪靜,所以的一切,依依也只是一笑而過,他都同意了,她還能怎麼怎麼樣,只是笑着恭喜。
何況對於他,她早就已經失望到極點了,一代新人換舊人,宮中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
倒是靜妃,懷着身孕,又晉了份位,倒是囂張了許多,前幾日聽說還打殘了一個宮女,只因爲那個宮女被她宮中所有的宮女評爲最漂亮的女人,依依完聽着喜兒的話,沉默了許久,開口道,“走,我們去看看靜妃,順便準備點禮品送過去。”
“是,娘娘。”喜兒說罷,便去準備着東西,依依一擡手道,“讓庭蘭去準備吧!”
庭蘭站在旁邊聽罷,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便準備了一支玉佛送了過去。
靜妃聽人說依依突然來訪,愣了一下,便馬上躺到貴妃椅上,讓婢女把暖爐抱了過來,見依依進來,忙笑着道,“宇皇妃怎麼有空過臣妾這裡來了?”
依依淡淡一笑,“靜妃懷了身孕,本宮一直未曾有空前來探望,今天才過來,靜妃不會有意見吧?”說罷示意庭蘭把東西遞了上去。
靜妃笑着掩面,也不坐起來,秋水上前接過庭蘭手中的東西,便放到內寢去了,靜妃這纔開口道,“宇皇妃這說的哪裡話,臣妾怎麼敢呢?”
說罷,便是想起什麼,用力地拍拍自己的額頭,忙站了起來用手支撐着腰支,道,“瞧臣妾大意的,居然還躺着,宇皇妃莫怪臣妾,實在是懷着身孕,很容易乏的。”
“靜妃懷着身孕,還是躺着比較好……”話音未落,便聽到一聲尖叫聲,依依扭過身子,脣角不經意間揚起一絲絲笑意,靜妃果真每天這個時候折磨那個宮女呢,她扭過頭裝着不經意地道,“靜妃,這是什麼人在尖叫?”
“一個小蹄子犯了錯,還不願意承認,臣妾這才叫人教訓呢!”
“哦,犯了什麼錯?”
“偷了宮中一些東西,沒什麼大事的。”
“叫進來本宮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靜妃聽罷,愣了一下,笑着開口道,“一個小蹄子,不必勞煩宇皇妃了。”
“那怎麼成?靜妃現在懷着龍種,若是宮中的宮女趁你懷着龍種期間不聽話,這怎麼得了,若夕,叫看一下,都叫進來。”
“是,娘娘。”
靜妃一聽,急了,剛想開口說什麼,可是若夕跑得比什麼都還快,靜妃愣了愣,人已經被帶進來了,她扭過頭看着整個人已經打得慘不忍睹的宮女,那冰冷的眼神,讓她下意識地怔了一下,剛想開口罵什麼,依依開口道,“說說你犯了什麼錯讓靜妃如此生氣?把你打成這樣?”
那宮女見依依的樣子,“奴婢沒有犯過什麼錯,若真說錯,那就是不該長了這麼一副皮囊,卻沒有生在一個好一點的家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