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特種兵,基本都上過審訊和反審訊的特別訓練,個個都掌握了基本的刑訊技巧。
對付蘆月暎這種人,蘇季菲有的是一百種辦法把她的嘴撬開,不過她一會還有事,沒有時間慢慢陪她耗着,於是她決定採用最原始最直接的那種。
“說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管你想要隱瞞什麼,我都有的是辦法讓你吐出來。到時候你就算是想說,也太晚了。”
蘆月暎聽到她的話,感到好笑:“三小姐,你真的是很奇怪,老讓我說,可是你總得讓我知道,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吧?而且瞧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我不說,你還想對我用刑?”
就她這點小胳膊小腿腳的,能行嗎?
蘆月暎忍不住爲她的狂傲口氣感到可笑。
被嗤笑,蘇季菲也不生氣,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愉悅的,她大步朝蘆月暎靠近。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隨着蘇季菲的接近,在無形中狠狠將蘆月暎包圍。蘆月暎身子一動,下意識想往後退,結果腿才向後挪退半步,她的手驀然就被蘇季菲握住。
蘆月暎擡頭,眸底清楚地倒映着蘇季菲清秀的容貌,她想開口說話,結果蘇季菲握住她肩膀的手臂一使力,咔嚓一聲,她手臂的關節就被蘇季菲掰錯位,卸了下來。
蘆月暎痛得大叫一聲,冷汗瞬間就下來,心裡有個聲音大聲喊着,難道她真的會武功,喬二爺說的話是真的?不,這怎麼可能!
“你、你對我的手做了什麼?”
她另一隻手下意識掄起拳頭,就想往蘇季菲的臉頰招呼去,蘇季菲冷眼看着,對準她的胸口就是一腳,狠狠把人踢倒在地,神色有種說不出的冷峻。
“一會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要是再敢跟我廢話,我就把你的另一隻給卸掉。”
蘆月暎瞪目欲裂,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向來挺有信心的武功在蘇季菲的面前會是這般不堪一擊。
對比蘆月暎的一臉慘白,蘇季菲倒是心情不錯,她從對方的眼神看出來,蘆月暎怕她。這會讓接下來的審訊過程相對順利許多。
蘇季菲開門見山道:“第一個問題,姨娘來這裡,可是受了鳳玉慈的差遣?”
蘆月暎臉色驟然一變,因爲畏懼蘇季菲的手段,險些沒考慮就想承認,還好關鍵時刻,她想起自己都幹了些什麼。這些事要是傳出去,她這輩子就算玩完了。
想到這,蘆月暎咬牙道:“這跟她有什麼關係?我就是飯後閒着沒事出來走走,難道不行嗎?”
蘇季菲挑挑眉,沒想到到了這會,她還能這樣的嘴硬。“姨媽倒是挺有閒情逸致的,就是不知道我把這事告訴我爹,他是不是也是這樣想?”
這裡的人睡得都比較早,入夜後一般都不外出,熱鬧的地方無非也是一些尋歡作樂的場樂。正經人家的女子,白天都極少出門,更何況是晚上。
蘇晨斐要是知道她一個婦道人家這麼晚了還偷偷溜出家,不把她打死纔怪。
蘆月暎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反過來威脅她:“那我想,老爺一定也很想知道三小姐深夜不歸的事。”
蘇季菲聳聳肩,不熱不冷道:“可是我爹應該更想知道你和喬二爺談過什麼吧?”
聞聲,蘆月暎心裡猛然一顫,她是不是都聽到了?那、那該怎麼辦?
見她不開口,蘇季菲聲音冰若寒霜道:“看來苦頭還沒有吃完。”
聲音還未落地,她掐着蘆月暎的另一條肩膀,手上一使勁,又把她的胳膊卸了下來。
“啊!——”蘆月暎痛得險些就暈過去。
她是下人出身,吃過不少苦,被蘇晨斐收房後,又因爲鳳玉慈的關係,長期處於一種外外被欺凌壓制的狀態,因此無論是忍耐力或者是心裡的承受能力,都要比一個普通的正常人好上許多,更不是蘇瓊玖那種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可以比較。可就算是這樣,再耐不住蘇季菲這樣再三的對待。
蘇季菲道面無表情道:“我剛纔已經警告過你了,別跟我廢話,我耐心有限。”
蘆月暎眼底染上深深的恐懼:“我說,我什麼都說。”
蘇季菲用“早該這樣”的眼神看她:“好,那我們重新開始。”
蘆月暎欲哭無淚:“……”
被蘇季菲的手段這麼一嚇,蘆月暎心裡就算再有顧慮,也頂不住她時時刻刻散發出來的威脅壓迫把一切都給招了。一切都是鳳玉慈在背後搞的鬼,包括之前的落水事件,以及綠竹爲她賣命的事。
這些事都是在蘇季菲的意外之中,所以聽完蘆月暎的講述後,她並沒有感到太大的驚訝,只是臉色象徵性陰沉了下。
可是她表現得越是平靜,蘆月暎越覺得這就是暴風雨欲來的前夕。
她帶着怯意的聲音,幾近哀求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一切都是鳳雲慈主使的,我也是被迫的。三小姐,你能不能饒了我這一回,不要跟老爹說?”
如果要用弱肉強食來形容這些深閨後宅裡的生活,其實也是滿貼切的,向來強者欺負弱者,弱者如果想好好生存下去,就必定得依附強者,蘇季菲不用問大概也能猜到蘆月暎這樣做的原因。
蘇季菲始終相信,這些事背後的主謀人是鳳玉慈,蘆月暎只不過是聽她命令辦事的傀儡。
甚至蘇季菲還覺得,這樣的傀儡可能還不止一個。
就像之前在祖屋,對自己落井下石的餘姨媽,是不是也算一個?
蘇季菲想到這,細細的秀眉不由得一皺,頭有點疼。
“你放心吧,如果我想那麼做,現在也不會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跟你在這裡說話。”
“……”蘆月暎目光默默掃過自己兩條被卸掉的手臂,心想,這到底心平氣和在哪裡……
鑑於她不是主犯,也是從犯這一點,蘇季菲有心想讓蘆月暎多吃點苦頭,於是假裝沒看見,繼續問道:“那蘇瓊玖呢?她在這裡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雖然種種的跡象都表現,蘇瓊玖跟這些事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蘇季菲始終都有點不放心。可能是因爲鳳玉慈這人太陰險歹毒了吧,而蘇瓊玖向來就討厭她,所以總覺得身爲她的女兒蘇瓊玖也不可能幹淨到哪裡去。
蘆月暎的聲音誠摯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每次鳳玉慈有什麼想法,都是單獨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四……蘇瓊玖知道多少。不過我想,她應該不知道鳳玉慈在背後乾的這些事,否則之前在祖屋的時候也不會衝動的說出那些話。”
蘇季菲點點頭,表示認同她的話。
她見已經問得差不多,於是抓住蘆月暎的肩膀,一一把她手臂的關節給接回原位。
蘆月暎痛得大叫,就這樣一來一回的功夫,她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裡拎出來一樣,全身溼透,身子的力氣更是被榨乾了,只能癱軟地靠着一棵大樹幹坐下,連續大口喘了好幾下。
蘇季菲凝視着她,提醒:“回去後,知道該怎麼跟鳳玉慈說吧?”
蘆月暎一愣,隨即明白她指的是什麼,馬上連點了幾下頭:“剛剛的事,我不會說的。”
她沒那麼傻,如果讓鳳玉慈知道,自己把什麼都蘇季菲說了,就算蘇季菲肯放過她,鳳玉慈也不會輕易饒過她的。
蘇季菲甚是滿意地微笑道:“很好,在我想到要讓你做什麼之前,你就當今晚的事什麼都沒有發生,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別讓鳳雲慈起疑就行。”
聞言,蘆月暎又愣了下,難道不是應該這樣就結束嗎?自己都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對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她還想幹嘛?
蘆月暎緩過勁來,剛想追問,結果就看到上一刻還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下一刻已經投身黑暗之中奔跑了起來,動作敏捷靈活,猶如虎豹般迅速。
“……”蘆月暎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有可能站錯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