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白老站起了身朝着一側的水池邊走了過去。
池中清澈見底,唯獨一塊青澀色的符石特別引人注目。
等等,那塊符石就算在輕也不應該飄浮在水面上啊,這是什麼情況?
呂墨連忙向前走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一旁的毛球和劍宮南還在沒心沒肺的吃着呂墨爲白老準備的燒烤……
“怎麼,很吃驚嗎?” 白老微微一笑,“讓你吃驚的事情還多着呢。”他帶着呂墨繼續朝着神武閣的深處走去,全然沒有顧忌背後劍宮南和毛球那吃驚的眼神。
“你覺得修者最難突破的境界是什麼境界?”
白老坐在一側的原石上,長出了一口氣。
“境界?說實在話,我是真的不知道呢。”呂墨尷尬的撓了撓頭,對白老突然說出的這番話有些不是很理解。
自己的這一次的目的很簡單,一是見一見白來,二則就是爲了救回已經被製成傀儡的夢非凡。
但這境界一事顯然跟救夢非凡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傻小子,你是不是在想,這事跟救非凡丫頭有什麼關係?”白老笑罵一聲傻蛋,“你呀,真是色謎了心竅,難道你真的忘記了神魂和肉體的關係嗎?”
聽到這裡,呂墨突然間如初夢醒。
神魂若是足夠強大完全不必依靠肉體依然可以長存,這種最基本、最淺顯的道理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
“哦,我想起來了。神魂的狀態是介於生與死之間的。也就是說肉體的生與死完全取決於神魂!”
“算你小子沒傻到家。”白老衝着呂墨揮了揮手,示意他靠過去。
他指着身下的一泉清水,輕聲問道。
“看見這水中的倒影了嗎?”白老說。
“看見了。”
“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存在又是因爲什麼呢?”
“他的存在是因爲我的存在啊。”
“那你的存在又是因爲什麼呢?”白老反問。
“我的存在?”
“你先不要着急回答我,因爲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標準的答案。我想得到的答案,依你現在的境界你是回答不出來的。你現在,還需要修行。”
白老哈哈一笑,站起身背對着呂墨。
望着遠處那黑壓壓的石洞,突然再次呼出了一口濁氣。
白老今天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好不容易見到我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呂墨的心裡就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到底要不要在詢問一番呢,白老剛剛總是含糊搪塞,依我看他肯定不想讓我救非凡。
可爲什麼所有的人都不原意我救他呢?
“白老,您還沒有告訴我到底該怎麼才能救非凡啊!”
呂墨跟着白老,在他的身後手足無措,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也許是白老的心裡也藏着些許秘密,也許是白老真的是對這件事很不贊同。他轉過身眉毛微皺,再一次嘆息了一次。
這已經是見到白老以後,他第三次嘆息了。
難道他也不贊同我們在一起嗎?
“白老?”
“我剛剛其實就已經告訴你了,你這孩子怎麼還是聽不懂呢?”他扶頭嘆氣,“難道你非得讓我告訴你依你的實力,你根本就做不到你才安心嗎?”他突然暴跳如雷,衝着呂墨就是一通謾罵,“剛剛跟你提到的魔芝花你知道在哪嗎?那東西在魔界魔皇的寢宮之中!”
聽到這裡,呂墨不禁愣住了,轉而問道。
“那您剛剛不是說救活非凡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嗎?”呂墨雙目怒睜,心中如重錘敲過,那種從天堂摔落十八層地獄的失落感瞬間將他拉回到了現實。
“救過她確實是一句話的事,前提是施法者必須達到輪迴境,而且必須取得魔芝花。你自問能做得到嗎?”
白老問道。
“能不能,最起碼也要試一下。我已經錯過一次了,我不想在錯第二次。”說到這裡,他的腦海中不由得再一次浮現出陳小凡的身影。如果他前往魔界一去不回,是不是該給她留下一封信呢?忘記始終要比接受更加困難。
“咳,你們年輕人的思想我是真的搞不懂。”白老再一次嘆息,但是這一次他卻指着身後那壇渾濁的泉水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白老,我是真的不想失去非凡。雖然她現在被我用丹藥控制住了身體,不至於腐爛,但是我也僅僅只剩下了五年的時間,五年之後,魔蟲破體噬魂她必死啊!”
白老緊閉的雙眼漸漸的打開,他的胳膊再一次不由得顫抖起來。
“小凡已經先你一步前往了魔界,她說她要替你尋得那傳說中的魔芝花。走吧,走吧,你們翅膀都硬了啊!”
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呂墨整個人都石化在了那裡。
一個夢非凡的恩情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償還,如今又加入了一個陳小凡,你讓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這一切爲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當初初入宗門的時候爲什麼要和陳小凡相遇;爲什麼要去招惹無人敢惹的陳小凡;爲什麼要拼了命的想要她活着;爲什麼當初不直截了當的拒絕;爲什麼要一直和他保持着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爲什麼到最後自己的心裡依然有她的影子?
結束了,不好嗎?
“白老,您應該攔住她的。”他的眼睛淚水劃過,心中的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痛到他無法呼吸。
“我欠她已經太多了,這一次,您說我該拿什麼去償還呢?”
“如果無法去償還,那你就用你剩下的生命去好好的保護她。”白不同走到了呂墨的身邊,輕輕的抱住了他。“去吧孩子,依你體內的那兩大功法和造化鼎,只要不是魔皇親自出手你是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呂墨雙目怒睜,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一切其實始終都在白不同的掌控之中。
自己對於白老而言就像是一個自以爲聰明的孩子。
原來自己所爲的秘密到頭來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白老,原來您都知道。”他聲音哽咽,“可您當初爲什麼要一直不告訴我所以的事情呢?”
白老一頭白髮迎風飄散,眼中的那道精光也漸漸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混沌,這片混沌預示着白老生命的即將終結。
然而,呂墨卻渾然不知。
“我若是告訴了你事情的真相,你還會認我這個糟老頭嗎?去吧孩子,千萬不要在辜負小凡的一番心意了。”
呂墨哽咽着跪倒在了白不同的面前,緊咬着下嘴脣的他終於說出了這四年以來他最想說出來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