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柔看懂了夜景清的變化,感激的看了看夜景清之後,緩緩地用着及其輕柔的近乎飄渺的聲音開始講述着她的家世。
原來曾小柔並不是所謂的朝中重臣的女兒,她沒有顯赫的家世,只是一個小地方的縣官的女兒,因爲今年是現如今的皇上登基的第一年,所以那些高官爲了顯示自己地方的富饒才讓讓曾小柔也參加到今年的選妃當中來。
“我的父親,雖然算不上是青天大老爺那種,但是到底也是一個好官,他從來沒有想要壓榨我們當地的百姓,當地的老百姓很是愛戴我爹。”曾小柔聲音輕輕淺淺的說着,就好像陷在回憶之中的女子,具有着濃濃的鄉愁。
“這次規定到了年紀的清白女子都必須參加選秀,所以我被我爹送來了,但是因爲我爹平時清正廉潔,我連來這裡的路費都沒有,你說可笑吧?”曾小柔笑着說道,臉上充滿着驕傲,但是也感到一絲苦澀。
“那,你是如何到的這裡?”夜景清像是無意之間一般問了出來。這個女人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夜景清一時之間,選擇了相信她。
“我家在無極國的最南方地區,雖然沒有發生什麼大的災難,但是因爲地處偏遠,所以並不富饒,爹爹爲我東拼西湊的總算在我臨走之前湊夠了一百兩的銀子,但是因爲我娘早亡,所以我只帶了一個丫頭就上了路。”曾小柔對着夜景清仔細的說道。
“那現在那個丫頭所在何處啊?”夜景清記得昨日看到曾小柔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身邊有個丫頭跟着,反而曾小柔卻像個丫鬟似的跟在錦繡的後面。
“回娘娘。”曾小柔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奴婢從家帶來的丫頭現在正在錦繡姐姐府上。”
“爲何?”夜景清看到了曾小柔有些紅了的眼眶,還有滿腔的氣憤。
“娘娘。”曾小柔聲音哽咽的說道:“奴婢的家父是錦繡姐姐父親的門生,奴婢因爲在這兒沒有親人,無依無靠。所以爹爹在我走的時候特意修書一封希望奴婢能的到大人的幫助。”說到這兒的時候曾小柔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錦繡姐姐確實也收留了我們奴婢兩人,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個夜晚,她大哥竟然喝醉了,然後然後……”曾小柔哽咽的着怎麼也出不了聲兒來。
“然後,他將你那丫頭強了?”夜景清猜測着,看着曾小柔半天也說不出來,於是將自己內心猜測的話說了出來。
“是。”曾小柔結果玲瓏遞給他的手絹,擦了擦眼淚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爲何還要救她?”夜景清實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無私的人,就算是曾經同牀共枕的伴侶都可以背叛,何況這種可有可無的門生?
“報恩。”曾小柔一刻都沒有停頓的說道,“他們曾在我最潦倒也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了我,我不可以恩將仇報。”
說着頓了頓,然後下定決心了一樣說道:“但是我今天向您來求了情,那麼就是我報了恩,從此之後我與她就不會有任何的關係。”
夜景清覺得這一刻的曾小柔有着她沒有想到的剛烈,不是因爲她愛憎分明,而是因爲她敢於坦白的說出來,有的時候說出來往往比做更需要勇氣,因爲說了出來就將自己置於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我想知道你要怎樣報復?”夜景清低低着聲音問道。
曾小柔搖了搖頭,對着夜景清低下了頭顱,然後用着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但是要是他們在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那麼我一定會以牙還牙。”
纖細的身子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地有些顫抖,但是卻讓夜景清從骨子裡面有些讚賞這個女子。起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處世態度和她是不謀而合的。
“所以,請娘娘成全。”說着曾小柔又跪了下來。
“本宮知道了,”夜景清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實在不忍心拒絕。“你先回去吧,本宮自有主張。”
“娘娘……”曾小柔見夜景清並沒有直接給她一個答案,不禁有些心急。
但是夜景清的決定是沒有人能改變的,所以曾小柔擡頭看到的竟然是夜景清揮手讓她離去的肯定,沒有辦法曾小柔只能默默地低下頭,咬牙吞掉了要說的話,謝恩之後就落寞的離去了。
曾小柔離開之後,夜景清獨自在椅子上面靠了一會兒,然後也就站了起來,到室內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之後就又獨自一人到了前些日子她和玲瓏一起開闢出來的一個小圓子裡面。
那個院子不過是清苑一處閒置了很久的地方,而夜景清則在上面撒上了好些的花草種子,甚至啊還有些稀有藥品的種子,就是不知道它們到底長不長的出來。
夜景清將這些花草都當做了人來照顧,不,更應該說她將它們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疼愛,每天幾乎都會在這裡還走一走、聞一聞,侍弄侍弄這一地的花草。
因爲近日是睡了午覺的緣故,又因爲曾小柔的不請自來,讓夜景清着實耽誤了不少的時間,於是夜景清到這兒時候已經快要到黃昏的時候了。
一陣風吹過來,夜景清聞到了種子裡面不斷髮芽的味道,聞到了青草混着泥土的芬芳,聞到了初春天氣裡面暖陽的味道。漫步在這些花花草草的世界裡面,夜景清可以更好地思考,想着身邊無時無刻正在發生的事情,想着這偌大的皇宮裡面一次又一次隱藏的危機。
“主子。”悄無聲息的玲瓏出現在了夜景清的身後。
“辦好了?”夜景清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望着那一灘似火的驕陽問道。
“恩。”玲瓏微微的頷首。
知道答案之後夜景清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話,而是自己一個人走到了花園的最裡面,在那裡面夜景清讓人做了一個和現代鞦韆一樣的東西,沒事的時候她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到這裡來坐坐,吹吹風,想想以後的事情,放空一下現在的自己。
“額……”玲瓏看到夜景清沒有再理自己的打算,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留在原地是去也不多不去也不對。
她猶豫着不知
道該怎麼辦,夜景清坐在鞦韆上面,但是並沒有睡着,而是假寐着,再加上院子裡面太過的安靜,於是夜景清將玲瓏的尷尬看的一清二楚。
“有什麼事情就說,別吱吱嗚嗚的。”夜景清有些好笑的說着。
“皇上……皇上在外面等着見您。”玲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
“不見。”夜景清聽說司空寒要見自己,聲音一下子就冷了八個度,一下子就開口回絕了。
“是。”玲瓏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自己也勸了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不相信非要讓自己進來問一問,現在不是還是一樣的麼。
玲瓏想着就轉過身要去回絕了在外面的候着的司空寒。
“等等!”玲瓏剛走沒有幾步,就聽得夜景清突然大聲的喊道。
玲瓏以爲夜景清想通了,所以滿是激動地回過了頭,帶着期待看着夜景清。
夜景清自然是沒有錯過那麼一抹驚喜,但是還是冷冷的說道:“你去告訴他,以後都不要來了,我是不會見他的。”
說完就邁着步子獨自一個人往寢室走去,自從和司空寒吵架之後,夜景清就將自己的寢室從以前的那個房間裡面搬了出來,而是到了距離這個花園不遠的一個房子裡面。
玲瓏看着夜景清消瘦的背影逐漸的走出自己的視線,不知不覺的覺得有些心酸,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怎麼就這麼相互折磨着呢?
玲瓏想到自己幾次在晚上值班的時候都能看到司空寒在清苑外面守着的身影,想着司空寒叮囑自己不要給夜景清說他晚上偷偷的來看她,因爲他不想夜景清不開心,於是他寧可自己忍受孤獨。
司空寒在客廳裡面不停的來回走着,小圓子在一旁安靜的站着,每次到清苑來他和司空寒都像是被來罰站的,常常都是一站就是一個下午,但是還是等不到他們尊貴的皇貴妃娘娘出來看一看,到最後還是得和司空寒挫敗的回到崇政殿。
“皇上。”玲瓏剛進客廳就看到司空寒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於是低沉的喊了一聲。
“怎麼樣?”司空寒一見玲瓏,一下子就竄到了她的前面,激動地問道:“清兒是不是願意見我了?”說着就要越過玲瓏到清苑的裡面去。
“皇上。”玲瓏伸手一下子就攔住了司空寒,“對不起,主子說她不想見您,還說……”
“還說什麼?”司空寒見玲瓏皺着眉頭爲難的樣子在心底就想到了幾分,但是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主子說,”玲瓏偷偷看了眼司空寒的臉色之後,吐了一口氣之後一下子說道:“她說他不想見到你,讓您以後都別來了。”
司空寒聽到以後,一下子接受不住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這就是他愛的女人,這就是他費盡心思要寵愛的女人,爲了她他寧願讓一羣胭脂俗粉住進宮中,爲了她他可以不要這個大好的江山,而她呢,她從來都沒有爲他考慮過分毫。
司空寒一下子氣憤的轉過身,拿起那擺放在最高位置上的花瓶,啪嗒一聲用力的向地上甩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