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菲瞳孔不自覺地放大，看着那黑色的尖利指甲離自己越來越近。
突然，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在黑夜中響起，紙人一腳踹爛玻璃，凌空三百六十度旋轉，帥氣地落在李菲菲腦袋裡。
她不受控制地眼睛上翻……
這……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紙人雙手比胸**叉，雖然口不能言，但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劉若青知道，這是仙姑在組織她殺人。
可是，她只想報仇！
要不是李菲菲這個惡毒的女人將她騙去京城，她壓根不會遭遇毒手。
她怎麼能不恨！
紙人似乎能理解劉若青的憤怒，它指着窗外，在李菲菲的腦袋上蹦躂着。
劉若青到底還存有一絲理智，她湊近李菲菲，四目相對，她鮮紅的雙眼幾乎快掉下來。
本該是嘴脣卻看不見嘴巴的地方一張一合，如同惡魔的低語，無孔不入地鑽進李菲菲的耳中，“我還會回來的……”
如此近距離的一幕實在太過嚇人，李菲菲緊繃的弦已經到了極限白眼一翻，直接就被嚇暈了過去。
劉若青脣角冷勾，血手一揚，扯掉房間的禁制，同紙人一同飄下窗。
樓下，少女站得筆直，黑貓在她肩上，懶散地搖晃着尾巴。
劉若青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仙姑，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是劉若青。”
葉窈轉身，示意她跟着走，一邊回答道：“我也只是猜測，畢竟你來到石雨村的後太過反常。”
那晚，黑貓和劉若青回來後，黑貓曾跟葉窈吐槽過：“這個瓜娃子神戳戳嘞，還要管別個抽菸。”
“她管誰呢？”
“就是那個劉國柱，他晚上出來抽菸，小白這個瓜娃子讓他點不燃煙，還說吸菸有害健康。”
聞言，葉窈好似從複雜的毛線團中找了個一截開端。
她試着理了一點出來……
之前，劉國柱在跟葉窈講述劉若青的往事時，曾經提起過，劉若青讓他戒菸，因爲吸菸有害健康，她不想父親的身體出問題。
這是巧合嗎？葉窈若有所思。
再然後，劉若青在見了李菲菲後變得出奇的憤怒，怨氣四溢。
她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這麼的反應，除非，她生前和李菲菲有仇。
兩點異常結合，葉窈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小白會不會就是劉若青呢？
這個假設無法肯定。
但不管是與不是，李菲菲都已經引起了葉窈的懷疑，所以她讓小白變成劉若青的模樣去恐嚇李菲菲。
在心虛恐懼之下，李菲菲倒是很容易就承認了，就連劉若青，也在陸樾森名字的刺激下，想起了生前的記憶。
“仙姑，就這樣放過李菲菲，我實在不甘心，”劉若青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因爲紙人的阻止，李菲菲早就成了她的手下亡魂。
葉窈何嘗不懂得她的怨恨，但她不能不管。
“劉若青，如果你殺了李菲菲，你就會從受害人變成殺人者，會下地獄受苦，說不定還會被投入畜生道輪迴，告訴我，”葉窈目光沉沉地看着白衣女鬼，“即便是這樣，你也要親手報仇嗎？”
“那我該怎麼辦？”劉若青如泣如訴，雙眼滿含幽怨，“所以我應該放過仇人，讓她繼續逍遙法外嗎？”
這對她又何其不公。
“自然不是，”葉窈語氣冷冷，“找到證據，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知道，這對受害者來說，來得並不痛快。
但陽間有法律，陰間有陰律，無論是人是鬼，都無法隨心隨欲。
“如果你不在乎後果，大可以直接回去把李菲菲給殺掉，我不阻止你。”
劉若青聽着葉窈近似於冷酷的話，腳步卻移不動半步。
在理智回籠後，她不甘心爲了李菲菲而讓自己去地獄贖罪。
跟了葉窈這麼久，劉若青多少懂了點陰間之事。
如果她真的殺了李菲菲，大抵只有兩種結局。
要麼被陰差抓捕到地獄贖罪，要麼被怨氣侵蝕，變成一個無差別殺人的機器，最後或許卻某個天師消滅，彌散與天地間。
但是這兩種，都不是劉若青想要的結果。
“仙姑，怎麼才能讓李菲菲得到她應有的懲罰呢，還有那個男人……”
劉若青只要一閉眼，就能想起陸樾森如惡魔般的笑容。
提起陸樾森，葉窈眼中的冷意更甚，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有過一面之緣的陸樾森會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走到河岸邊，葉窈感受着夜風的吹拂，直接席地而坐，擡眸，她看着劉若青道：“你去了京城後發生了什麼事，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劉若青點頭，緩緩講述道……
劉若青第一次去大城市，人生地不熟，所以非常依賴李菲菲。
而李菲菲大概是爲了取得劉若青的更多信賴，因此對她也非常細心，照顧她到無微不至。
劉若青的工作，租房，幾乎都是她一手搞定。
李菲菲那個傳說中的本地人富豪男友，劉若青從未見過，她也不去打聽，其實她從蛛絲馬跡中已經猜到，所謂的富豪男友都是假的。
李菲菲爲了在村裡炫耀故意撒的謊，反正天遠地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劉若青雖然知道了，但她也不會拆穿李菲菲的謊言。
來到京城的第二個月，某天晚上，劉若青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喂？”
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的男聲，“劉若青對吧。”
“你是……”
“我是李菲菲的朋友，她現在喝醉了，你過來接下她。”
男聲說完，李菲菲就在電話裡喊了起來，“若青，你過來接下我。”
劉若青涉世不深，對方又是自己的好朋友，自然是連口答應。
到了目的地，她看見李菲菲坐在車裡朝她招手，“快上來！”
劉若青沒有多想，只是奇怪地看着好朋友，“菲菲你不是說你喝醉了嗎？”
李菲菲避開她的視線，身體前傾，詢問啓動引擎的年輕男人，“二少，你覺得怎麼樣？”
被稱作二少的男人面容英俊，但眼神卻十分輕浮。
接着後視鏡，他上下打量清純秀氣的劉若青，語氣輕佻，“貨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