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窈推開主臥的門，剎那間，血腥的一幕映入眼簾。
只見黑犬的利爪已經深深地刺進了陳思平的雙眼，鮮血從他的眼角流下，他張大嘴不停地嚎叫着。
兩名網警剛從樓下坐電梯上來，就聽見陳家傳來淒厲的慘叫聲，他們跑着進來，口中詢問，“怎麼回事，這……”
剩下的話在看見陳思平的慘狀後戛然而止。
這顯然打破了兩個網警的認識，有誰能告訴他們，陳思平腦袋上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你說他長得像狗吧！但哪家的狗是黑霧形成的？這東西壓根就沒有實體。
“救……命……”
陳思平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他渾身都軟下來，跌到在地上，求生的本能讓他伸出手，努力地匍匐前行。
兩名網警下意識想要去救人，因爲工作性質原因，所以他們身上並沒有配木倉，好在隨身攜帶了電棍。
高個子的網警膽子要大一些，他抽出電棍，摁下開關後，迅速跑上前對着黑犬打去。
“滋滋滋……”正在努力逃生的陳思平渾身都顫了起來。
矮個兒網警着急地拍大腿，“你電他幹嘛呀？”
高個兒網警一臉無辜，“我沒電他啊，我明明電的是那黑東西。”
但是，黑犬乃煞氣所化，陽間的電棍自然傷害不到他，電流向下傳導，不電陳思平電誰？
“汪……”黑犬朝網警叫了聲，企圖嚇退他。
這網警膽子也是真的大，不僅不退，反而又拿電棍去敲。
當然，最後都被陳思平給承受了。
“我滴哥耶，你可別電了，你別人沒救到先把他給電死了。”
矮個兒網警趕緊將高個兒網警拉回來，邊掏手機邊道：“得給局裡反應下這個情況。”
反正他倆是搞不定了，讓局裡派專業人士來。
沒了干擾的黑犬終於從陳思平的雙眼抽出利爪，它張來血盆大口，竟是準備直接將陳思平的腦袋咬掉。
葉窈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阻止。
雖然陳思平死不足惜，但是這些狗靈本就煞氣沖天，如果再殺了人，恐怕仇恨會侵蝕它們的神智。
她取出縛鬼符，掐印唸咒。
兩名網警震驚地看着，少女手中的黃符在她念完咒語後竟然變成了一條金色繩索。
“這……大變魔術？”差點沒把他倆把下巴給驚掉。
葉窈握住金繩，還是準備先文後武。
她儘量放柔了嗓音，對着煞氣所化的狗靈說道：“我知道你們有恨，不論生前身後，陳思平都會得到報應，但如果你們就這樣殺了他，即便能去地府入輪迴也依然會被投進畜生道……”
網警聽着少女神神叨叨的話，不由面面相覷。
“她在說啥？什麼地府，還有什麼畜生道？”
“我在想，那黑玩意兒能聽得懂嗎？”
怎麼會聽不懂，狗本就非常通人性，黑狗更加通靈。
因爲葉窈的這番話，狗靈的獠牙在陳思平的脖頸上方停住。
“赫……赫……”陳思平大口喘着粗氣，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清楚感受到頸上陰冷的風。
葉窈慢慢走上前，繼續溫聲勸告，“如今他眼睛也瞎了，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待他做的惡事被曝光，他就會如陰溝裡的老鼠人人喊打，這不比直接殺了他更解恨嗎？”
“汪……”狗靈叫了一聲，似乎在迴應她。
葉窈伸出手，釋放自己的善意，“我可以幫你們化解煞氣，然後再送你們去地府，好嗎？”
“汪……”狗靈似乎被她說服，低頭，將下巴放在少女的手心上。
葉窈抿脣輕笑，溫柔地撓了撓狗靈的下巴。
她拿出寶葫蘆，正準備將狗靈收進去時，耳畔突然傳來一道勁風。
長鞭攜着殺意從她臉頰處甩過，“啪”的一聲，打在狗靈的身上。
“汪汪汪……”狗靈直接被長鞭擊飛，張開嘴嗷嗷痛叫，他黑霧所聚的身體空了一塊，明顯是被長鞭打散了氣。
葉窈神色一凜，回頭看去，就見一襲紅裙的青面手持長鞭走了進來。
帶跟的黑色長靴踩在木地板上，發出陣陣脆響。
垂眸，她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還真有耐心，跟這玩意兒講道理。”
話未說完，她揚起手對着狗靈又是一鞭。
“住手！”葉窈旋身擋在狗靈面前，抽出驅魔棒將長鞭揮開。
青妙斂了笑意，“看你的意思，是站在怨靈這一邊咯！”
“我已說服它，自然會送它上路，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呵……”青妙發出嗤笑，眉間噙着狠厲道：“天師殺鬼，向來如此，我可沒你那爛好心。”
葉窈瞥了她一眼，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問青紅皁白就胡亂殺鬼斬鬼的人，這跟濫殺無辜又有何區別。
青妙握緊長鞭，不再廢話，手腕揮動，鞭若遊蛇朝着少女襲去。
“九玉！”
“喵～”接收到呼喚的黑貓前腳躍起，兩隻爪子牢牢抓住揮來的鞭子，葉窈趁機將狗靈收進了寶葫蘆裡。
而後，她讓黑貓退開，疾步向前。
旁觀兩個女人打架的網警面面相覷。
高個兒：“怎麼打起來了？”
矮個兒：“我怎麼知道。”
高個兒：“這是局裡派來的人嗎？”
矮個兒：“我怎麼知道。”
高個兒：“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矮個兒：“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在地上哀聲痛叫的陳思平艱難地伸出手，“拜託，送我去醫院。”
兩個網警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個傷者在這。
“快打120！”
“知道了，正打着。”
不算寬敞的主臥中，葉窈在與青妙纏鬥，她的鞭法很刁鑽，就像暗處中陰冷的蛇，尋找到機會就會給你致命的一口。
葉窈閃躲不及，腿上捱了一鞭。
但青妙也沒佔着便宜，被葉窈用驅魔棒擊中了手臂。
兩人目光相接，火光四射。
下一秒，身體幾乎同時而動。
但是，更快的是從門口衝進來的身影。
“啪——”“噠——”
兩人的手腕在頃刻間被握住，無論怎麼使力都動彈不得。
葉窈看向來人，秀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