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喚醒了被震撼住了的蔣蔚,他搶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武含冬。早在他靠近的瞬間,武含冬手上支撐地面的刀峰一轉,刀刃處對準蔣蔚,多虧蔣蔚此時是真心關切,並無各種不好的情感,否則就被武含冬斬於刀下了。
只是蔣蔚此時關心則亂,連叫着“含冬、含冬、含冬……”,這聲音充滿了關切,用下巴摩擦着武含冬被血污覆蓋的臉頰,囔囔自語的不斷叫着武含冬的名字,伸手撩開武含冬雜亂的發。
兩人肌膚相處,武含冬愣了一愣,模糊的視線中,一雙帶着水光的的狹長月牙分外清晰,心口一軟,兒時的一個模糊的記憶閃過,武含冬的手緊握刀柄,對着蔣蔚裂出血痕的嘴脣動了動,“放開……”我要點穴封住暴動的內力,最好找銀針。
只是話一出口,武含冬就噴出一口血染紅了蔣蔚的前襟,換來蔣蔚一聲驚呼,禁錮着武含冬的手臂更緊了,於是武含冬錯過了點穴封鎖內力的最佳時機,在內力的重裝下,雙眼一翻,暈了……只是拿手還緊緊的抓着刀柄。
“含冬!”蔣蔚狠狠的將武含冬鎖在了懷中:“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像是對昏死的武含冬說,又像是催眠般的對自己說。
蔣蔚橫抱起武含冬想要瞬移去一醫院,只是腦袋一陣被刀子撥弄的鈍痛,使得他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武含冬的腦袋隨之晃盪了一下,無意識的歪在蔣蔚懷中。
“沒事的,我們這就去醫院。”蔣蔚甩了甩頭髮,快步向擂臺下走去,武含冬手中的寬刀拖拉在擂臺上,發出刺啦聲。連接了好錢凱的市民環,讓好友準備能夠讓人白骨生肌膚的S級修復液。
管理者在老闆的授意下,收起了保護罩,放這兩個搗亂的卻帶來一場精彩表演的蟲子走了,主持人冷靜如常的聲音響起:“今夜的開場節目到此結束,我們下一個表演就是……”,他的聲音在場上擴散開來,就像是這原本就就他安排好的節目一般。方纔爲開場表演喝彩的觀衆美男,轉而開始關注接下來精彩的表演,紛紛下賭注去了。
擂臺上的保護罩已經撤去,巧的是蔣蔚正好走到保護罩處,如此看來就像是蔣蔚的到來散去了保護罩一般。女子兒摸着眼淚衝上擂臺,路過蔣蔚的時候頓住了,激動的說:“謝謝你們,真是太感謝了!”
蔣蔚的精神力已經瀕臨枯竭,他只是抱着武含冬一步步的離去,與感激的女子擦肩而過。”
幾個工作人員急原本圍在擂臺下,見此跑了上去,但是在對上目光冷然的蔣蔚,和他懷裡一身血腥的武含冬時停了下來,轉而跑向擂臺。
蔣蔚小心的抱着懷中的武含冬走下擂臺,在亮出“貴族”徽章後,成功的穿過層層觀衆坐席,站着的觀衆們爲他們讓出了道路,隨即再次涌回到門口,將格鬥場的大門遮擋了個嚴實。
擂臺上,女子看着傷痕累累的哥哥,忍着沒去問武含冬的信息,快速奔到了哥哥身旁,伸手攙扶瘸腿的哥哥,眼淚忍不住的流下:“哥哥你沒事就好,你嚇死我了!你明明說是來做服務生的,怎麼會出現在擂臺上!你說啊!”
王力動了下腿,冷汗瞬間溼透衣衫,咬着牙搖頭:“別問了,我不會說的。”
爲了增加觀看清晰度的燈光已經撤去,擂臺上只剩餘暗淡的燈光。後面漂浮在空中的大屏幕上反覆播放着武含冬宰殺異獸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幾段剪切下來的精彩畫面,作爲接下來節目之間的緩衝。
不遠處,一位工作人員拿着個裝着護甲的袋子,正是武含冬跑上擂臺後扔下的那個:“這個是……?”
正與教訓哥哥的女子兒餘光看到了這邊,立刻叫喚道:“這個袋子是……我表姐的!給我就可以了。”拋下哥哥,跑了過去,努力的將沉重的袋子拖走。
幾個工作人員正圍着處理被殺死的異獸。一人愣愣的看着異獸翻出來的猙獰傷口中被穿透的心臟,“天啊!和處理獸皮時的手法相似,從獸皮脆弱的反面刺穿,還奇蹟的刺穿了心臟!等等!那個少女到底是幾級異能者?她能夠像是護甲製造師一般,用精神力配合工具切割獸皮嗎?”
忽然,另外一工作人員抓着異獸的項圈,驚呼出聲:“A級變異堅甲獸!這不是表演用的,是老闆爲了製作護甲專門獵捕的,是哪個粗心找死的放出來的,要被他連累死了。老闆一定會把我們都開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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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少女怎麼可能刺穿異獸的皮!即便是從獸皮的背面(挨着肉的那邊)也說不通的!難道她是A級異能者?”
圓滾滾的清理機器發出輕微的滾動聲在走廊的地面上滑動,時不時的從身體內部伸出長長的機械手將高處的污漬擦淨,噴灑味道略微刺鼻的空氣消毒劑。雖然夜已經深了,可走廊上就醫的人也並不少。
錢凱有條不紊的將好友要求的修復液和修復艙準備好,正在心裡腹議好友花這麼多的錢轉杯修復艙做什麼?總不會是他的那位小小的“女朋友”又受傷了吧?和手下護士打好招呼,準備出去迎接蔣蔚。
忽然遠處走廊傳來一陣嘈雜聲,蔣蔚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麻煩讓讓,讓讓!”,聲音中包含的焦急怒意讓錢凱一時間沒確認的了,那會是自己溫雅有禮的好友,直到蔣蔚抱着一團紅褐色,還在嘀嗒血的東西進入了眼簾才反應過來!
“你懷裡抱着的是什麼東西?!”錢凱小跑到蔣蔚跟前,在看清蔣蔚懷中一身血污的武含冬時一頓,不知腦補到了什麼氣憤道:“是誰幹的?!真是該死。快跟我,修復艙已經準備好了。”,手扶着蔣蔚往他準備好的病房帶去。
蔣蔚的臉色在醫院燈光的照應下有些青白的下人,有些擴散的眼瞳似是迷茫了一瞬纔對準錢凱,抿着發青的嘴脣點點頭,手上牢牢抱着武含冬,腳下不停的跟着錢凱往前走,終於到了一間門口有護士等待的病房,可蔣蔚還在往前走。
“好了,到了。把武含冬交給我吧。”錢凱停下腳步抓住了蔣蔚讓她停了下來,眼睛掠過蔣蔚的臉,臉色一變,手上用力,“你這是……”倒抽了一口氣,“精神力枯竭!”
他的話剛出口,就像是預示一般,血順着蔣蔚的鼻子慢慢滴下,而後越流越多。錢凱緩慢的眨了下眼,“我沒事,先送含冬進修復艙。”
錢凱臉色一沉,伸手接過武含冬,粘稠的血沾滿了手,“小佳!帶着蔣蔚去修復精神力。”說着快步走進病房,其他護士立刻各就各位,開啓修復艙。
蔣蔚想要跟進去,但卻被護士小佳一把攔住:“蔣先生請隨我來,你已經流鼻血了,再下去你會……智商下降。”精神力受損,大多數會使人重則無法恢復,輕則變白癡。
蔣蔚習慣性的抽出手絹,擦着鼻血:“不,我要看着她進入修復艙。”,身子有些支撐不住的踉蹌了一下,依靠在牆邊,微微眯着眼睛望着病房門,心下慌亂而又恍然開朗,在踏入格鬥場的那一刻起,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悔意瀰漫開來……
還帶着些歉疚,爲那些曾經輕視武含冬,排斥姻緣石而對武含冬產生的那些殺意而深深的悔過,若是武含冬死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讓他動心的人了,這是蔣家人獨有的幸福的鎖鏈。
病房內,護士利落的脫下了武含冬破損沾滿污血的衣服,啓動機械護工快速的清理了一下,套上寬大的白色布袋子一樣的服裝,順着修復艙的開啓門將武含冬放了進去。武含冬渾身癱軟的陷入粘稠的淡黃色液體中。
護士按下關閉修復艙的按鈕,隨着透明的半圓形蓋子蓋上,武含冬徹底浸入了液體中,寬大的衣服隨着她半長的頭髮飄浮而起,被異獸胃液腐蝕的皮膚快速的吸收黃色液體,修復艙內的體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修復艙上綠色的電子數據急劇波動變化着,錢凱雖然內力對蔣蔚和武含冬之所以變成眼前的樣子心裡充滿了疑惑,但是他此時站在修復艙前並沒有跑神,全副神經專注於修復艙上閃動的各項數據,即使修復液以可怕的速度消失,也淡定如常的指揮:“王珊以的速度繼續添加B3型修復液,李莉加快廢棄物導出……”
在錢凱的一連串的命令下,有了劇烈跳動的數據有了穩定的趨勢,錢凱猶豫了一下,最終快速轉身跑出病房,“王珊這裡暫時交給你!”,比起武含冬這個病人,他的朋友纔是最重要的。
病房錢凱在看到依靠在病房門口的蔣蔚時咬牙:“這裡有我,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還等等等,真的相當白癡嗎?!”伸手攙扶住蔣蔚“小佳!”,小佳立刻去攙扶蔣蔚。
“含冬進入修復艙了?”蔣蔚擡手揉了揉鼻樑,睜眼看着錢凱,見錢凱點頭:“已經進去了,數據也已經穩定了。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立刻和我去修復精神力。”
蔣蔚這纔將手放在了錢凱伸出的手臂上,卻是閃開了小佳在另一側的攙扶。錢凱扶着人,快速用市民環聯繫精神系的同事。
幾人背後漸漸遠去的病房內,王珊盯着數據的臉色唰的變白了,護士們手忙腳亂的往修復艙內添加藥劑,武含冬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只是。
恢復皮肉的表象之下,武含冬的體內正在經歷着醫生們探查不到的交戰,無法抑制住的內力已經將武含冬脆弱的筋脈衝撞出多處破損,有些地方已經搖搖欲墜,只要再等幾秒鐘只怕筋脈會盡損,一身武學將徹底廢去……
就在武含冬第一根筋脈要斷不斷的時刻,修復液終於透過表層進入了筋脈周圍,修復液的顆粒們頓了下,而後以猛虎撲食的架勢撲向了筋脈。
修復顆粒快速的融入筋脈之中,筋脈快速的長出新鮮的部分,破舊的被內力衝破的小顆粒們在廢棄物排泄藥劑下快速的向外排出,連同武含冬第一次內力暴漲而撐破筋脈弄出的雜物也一起排了出去,而新生長的筋脈爲了能夠承受住暴漲而出的內力不斷的增加着韌度和強度。
就在這不斷的爭奪中,武含冬潛意識中將多餘內力收回內腹的求生之念起了作用,內力在引導下慢慢的往內腹流動。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慢慢的,慢慢的,漸漸減弱的內力和新鑄成的筋脈,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高達六層的內力順利的在筋脈中流動開來。
淡淡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病房,將修復艙內的修復液照出了一種晶瑩如琥珀的色澤。
修復艙外忙活的護士們驚喜的發現那些數據終於不再亂跳了,王珊更是大大鬆了口氣,這可是錢醫生第一次將統領權交到了她這個實習生手上,若是出事了,只怕她的醫生道路就要到此結束了。
王珊召集着護士:“好了,我們將病人挪出修復艙吧。”
與此同時,精神系病房中,蔣蔚坐在一個將頭罩住的座椅中,醫生對一旁的錢凱說:“雖然很多人使用精神力耗盡的方法淬鍊精神力,意圖提高精神力。但是這幾近枯竭的精神力是很難快速回補的,多虧你這朋友的精神力似乎發生過變異。因禍得福,異能等級達到了B級+,即將突破A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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