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含冬大鵬展翅一般,雙臂展開飛落地面,腳踏在鋪滿枯葉的地面上,激不起枯葉們的一絲挪動,就像是腳下有着兩股無形的氣墊,彎身抽出靴子上的匕首,匕首反射着匕首上的寒光,與她眼中光芒呼應……
樹林裡的空氣溼乎乎的,一隊體貌舉止非常像正規軍隊的人在林中徘徊,領頭的隊長納悶擺弄着手中的異獸探測儀:“奇怪怎麼沒有反應,獸應該生活在附近纔對。”,隊員們也不搭話,紛紛抓着手裡的能量槍,警惕的查看周圍,謹防有厲害的異獸突襲。
隊裡一人忽然聳動了一下鼻子:“你們有沒有聞到血腥味?很淡,但絕對就在附近。”,身旁的人聞言皆警惕了起來。隊長猶豫了一下,將探測器揣進了兜:“哪裡有血腥味?我們過去看看。”
等他們循着氣溫,循序漸進的推進的深入深林,忽然一羣脖頸被插在地上的獸落入了衆人眼中,他們並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了,因爲那羣獸保持着它們羣體出遊的隊形被釘在那裡,而且一個個的腦袋被利器劈開,晶核被取走了。
隊長皺起了眉頭,擡手一個揮手,其中的一個隊員領命上前,撿起一隻只獸查看,臉色驚愕了起來:“這人是機器人麼?每一隻上面的傷口力度都一樣,一擊便取出了晶核。”
衆人聞言,氣氛凝固了起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猜測和推理。
武含冬的運氣並不是一直很好,當武含冬到了獸居住的下一個生活的地域,凌空高飛的她遠遠就瞧見了一片被熱兵器轟擊過的歪歪斜斜的樹林,腳下微轉,猶如一片沒有重量的柳絮一般,落到了隨風搖曳的樹冠上。
武含冬在樹冠上停留了一瞬,向下俯視,見地面上枯葉與淤泥摻雜,都是泥濘散亂的腳印,以及獸或者人類的血跡。
如此,那些人說的時間也不一定是可丁可卯的,武含冬黝黑的眼睛盯着地面上狼藉的痕跡,看樣子這些人是成功獲得晶核了,那麼歐陽浩辰豈精神力豈不是又恢復了一些,想罷目光閃爍出濃稠的恨意。
果然,在提前收割了有幾批的獸晶核後,再一次到達地方的時候,武含冬正瞧見那幫子人正一個個抓着被打得殘破不堪的獸們,用匕首費力的取出晶核。
正午偏後的時間,連日的雨徹底停歇,陽光被樹枝盡數分割,分成斑駁的大小不一的光斑,落在蹲在樹杈上的武含冬的頭上肩上。
武含冬瞧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晶核,眼裡飄過了幾分狠戾,他們的晶核一定是爲歐陽浩辰收集的,也就是說那個敗類會因此恢復力量,該死的!她憑什麼任由這些人將晶核送給歐陽浩辰?她恨不得那個人去死!她是斷斷不會讓這些晶核落入歐陽浩辰手中的。
打定了注意,武含冬傾身,眯眼看着地上忙碌的衆人,手掌翻轉,形成氣流的內力衝體而出,地上的無數枯葉隨着旋轉的颶風漫天而起。
狂風夾雜着枯葉,呼嘯而來捲起枯葉,遮天蔽日,吹得衆人睜不開眼,一道紫色虛影趁亂躍入枯葉密集的其中。
枯葉中的衆人只有一瞬間的混亂,而後軍人的訓練有素施展而開,竟然沒有慌亂,而是經驗有序的站在他們以前聯繫的位置上,一個個手按着兵器,似乎只要隊長一聲令下,就會開火。
昏暗中,隊長放聲喊道:“是風系異能者!絕對是來搶晶核的,快!護好手裡的東西。”,衆隊員立即護住手上裝滿晶核的特製包包,屏氣凝神,調動全副精神體察週遭事物。
粘稠的枯葉猶如沙漠沙塵暴一般,靜靜的流轉,衆人的精神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繃,該死的!到底來了多少風系異能者?這枯葉似乎越來越多了,濃密的讓人看不清身旁的人,坐以待斃,不如衝出去,反正我們裝備高級。
就在衆人等得焦躁,像是一條緊繃的線,一碰就斷的關鍵時刻,“靠!”有人似乎受到了襲擊,大罵一聲,竟然不顧隊長命令,一道火龍呼嘯而出,火遇到溼潤的飛舞枯葉,黑煙滾滾,火葉迷亂。
被火連累燒到的水系異能者開始自救,水流四射而出。而其他人見此以爲隊長髮話要反擊,但是自己沒聽着呢!於是,一瞬間,水電風雷各系異能奔涌而出,燦爛的色彩不斷在黑煙中炸開,使得原本就混亂的情況,亂上加亂!戰鬥正式打響。
一個小時後,黑煙散去,枯葉被消滅殆盡,奮力抗敵終於獲得勝利的衆人累癱了的坐在地上,望着雨後天晴的清澈天空,都有幸存後的欣喜感。
忽然有人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隊、隊長……地上似乎沒有敵人的屍體……而且,我們的裝能量核的袋子都不見了,連地上都沒遺落一個。”
其他人聞言看去,越看越心驚,因爲留下來的痕跡,都和他們隊員擁有的相應的異能,而且在他們發動異能攻擊的期間,完全沒有察覺有人和自己有身體接觸,那麼牢牢扣在腰帶上的袋子是怎麼消失的?
面面相覷,都看到了渾身淤泥佈滿傷口的對方,有人小聲的說:“這麼說,我們身上的傷都是自家人做的?”
同時間的驛鎮,武含冬揹着一個大布袋子走回了旅店,其實她在掀起枯葉暴風雨的同時,就傾身落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走了衆人的晶核袋子,至於之後的火葉、混亂等等事情她還真都不知道。
已經白天的時候居住在店裡的傭兵都去異獸森林了,所以迎接武含冬的是難得的情景環境。
武含冬回到房間的時候,蔣蔚正靜靜的坐在牀上,神情專注的擺弄着一片片護甲的零散部分,聽到聲音,轉頭看來,狐狸面具遮擋着他的上半張臉,露出的嘴巴綻放出讓武含冬喜歡的淡淡笑容。
午後的陽光亮白的照亮牀上,他就藉着那光亮擺弄着那些東西,看着武含冬的時候,手裡還握着一樣東西。
武含冬倒映着陽光的眼眸被晃得迷亂開來,一時間有了一種錯亂的感覺,蔣蔚這個男人當真是可以稱作好好先生了,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這個人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樣溫順。
蔣蔚扶了下臉上的狐狸面具:“含冬還沒吃午飯吧?我讓廚房準備了些東西,現在就做給你吃。”
“我吃過了。”武含冬摸了下臉頰,面對着蔣蔚,她清晰的感受着蔣蔚傳達來的情緒,不明白蔣蔚爲什麼會這麼的喜歡自己,而現在又爲什麼有些小失落。
武含冬幾步到了牀邊,一把推開那些護甲零件,將揹着的大袋子放到了蔣蔚身前:“我弄了些對你幫助的獸的晶核,”,伸手打開包袱,將裡面晶瑩剔透的晶核拿出一個塞到了蔣蔚的手中。
“獸……”蔣蔚感受到手心裡晶核微涼的觸感,有着片刻失神的將武含冬看着。
武含冬頗有些不自在,掩飾一般的將晶核不斷的往蔣蔚手裡堆,“我問過蔣叔,這些能量核絕對對你有好處,快點吸收了吧。”
蔣蔚發愣的目光驀然柔和了下去,收攏雙手捧着那些晶核,動了下嘴脣,最終才磕巴的出聲:“原來含冬是爲了我纔出的門,我還以爲……”說了半截話閉上了嘴巴,只是更加柔情蜜意的望着她。
“以爲什麼?要說什麼就說,我最做人還是誠懇坦率一些比較可愛。”武含冬追問着擡眼,卻撞上了蔣蔚的眼神,心裡微微一震,這人還真是……
蔣蔚笑了開來,帶着個故作的委屈做作:“以爲,含冬覺得我是外人,覺得我是累贅,覺得我很沒用。所以什麼都瞞着我,將我扔在旅店裡。”
別說,蔣蔚這哀傷勁兒,還真讓武含冬產生了些許愧疚,“抱歉,是我欠考慮了。那位現在告訴你,以後的幾天我也會出去弄晶核的。”不僅是獸的晶核,那些給歐陽浩辰準備的金屬系能量核她也要截到自己手裡。
蔣蔚頓時激動了起來,他是真的沒想到含冬會這麼的關心自己,在意自己,爲了讓他恢復精神力,竟然去那麼危險的異獸森林。這讓總是想着算計得來愛情的自己覺得自己很卑鄙,讓以“姻緣印”判斷含冬心意的他傻得可怕,讓總是喜歡揣測忍心任意猜測的他覺得自己污辱了武含冬。
蔣蔚不禁鬆手靠近武含冬,晶核順着他鬆手的動作滾落開來。
蔣蔚和武含冬面對面的坐在牀鋪上,他還是比武含冬高了一頭,他微微低頭看着武含冬,其中的熱度讓武含冬一時間被迷惑了,只看着那雙彎起的歡喜狐狸眼越靠越近,而後一個溫暖溼潤的吻落到了武含冬的額頭上。
蔣蔚並沒有推開,而是稍微離開,“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不應該誤會你。”輕聲而鄭重的說完,退了開,緊張而急切的望着武含冬,她會不會直接一拳將他打出窗外?應該不會吧?含冬應該是對自己有心了,這會借稈上爬應該是沒錯的。
我……被親了?還沒有被輕薄後的憤恨!還有些喜歡……武含冬被自己直觀的反應弄得混亂了開來,自己似乎喜歡上蔣蔚了!
武含冬驟然擡頭,瞧見蔣蔚感動又激動的模樣,心裡急速的跳了幾下,垂下了眼簾,目光心虛的飄忽了一下:“其實也不全是爲了你……”
武含冬說的是實話,但是蔣蔚卻完全不是這麼理解的,他覺得武含冬這話反而坐實了事實,頓時歡喜的了不得,望着武含冬低垂眉眼,睫毛亂顫,那是心肝都軟乎乎的隨着那半掩的睫毛動着,要融化掉了一般。
蔣蔚的聲音裡充滿了愉悅:“我知道。”
“你不知道。”武含冬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堅定的說出事實。
其實除開蔣蔚一開始對她的莫名其妙的排斥,之後總總對她的確是不錯的,而她現在似乎也動心了。武含冬摸了摸蝴蝶印記的位置,只可惜蔣蔚瞞着的事情似乎不少。而且他似乎一直沒有準備對她說明此事,甚至在因自己差點喪命之後,也不準備坦白。
武含冬目光閃爍沉思開來,而後慢慢轉爲堅定,快速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她方纔對蔣蔚說了,做人誠實坦率一些比較可愛,既然喜歡了,她便不會逃避!
既然他不說,那就由我問好了。武含冬垂了下眼,而後驟然擡起,直直着蔣蔚的眼睛:“我雖然從你言談舉止,以及蔣叔的話語中知道你似乎喜歡我,但我還是要正中的問一下:‘你是真心的喜歡我嗎?’”
蔣蔚想也不想的說:“我不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女主該問印記的事情了,情侶關係初步確認滅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