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卓南從車裡的後視鏡,將袁鳳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把袁鳳安排在接待室後,倪卓南去了陳嘉致的辦公室。
“陳總,如你所料。袁女士把我故意放在角落裡的項鍊順手拿走了。”
“順手拿走?”陳嘉致將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冷哼一聲,“恐怕不是順,是偷。”
“一條項鍊就能檢驗一個人的人格,看來袁女士真的是一個貪財如命的小人。”
陳嘉致緊緊皺眉。
難怪這個袁鳳要讓蘇離去黑市打跆拳道。
那時蘇離才高三,馬上就要經歷高考。
那麼重要的人生轉折點,誰家不是讓自己的孩子在家好好複習,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倪卓南又說,“這後媽當得,也是沒誰了。連許警官的四十萬彩禮,也是厚着臉皮硬要的。”
“回頭安排我和許博文見一面,那四十萬我會替蘇離還給他。”
“是。”倪卓南又問,“那陳總什麼時候見袁女士?”
“讓她等着。”
陳嘉致讓袁鳳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
從中午十二點多,一直等到下午四點。
袁鳳中午本來就沒有吃午飯,去蘇離那裡還想宰蘇離一頓的,誰知道接到倪卓南的邀請電話。
本以爲會被盛情款待。
但來到這間接待室,除了咖啡還是咖啡。
袁鳳喝着咖啡,越喝喝餓。
倒是有年輕漂亮的文員,過一會兒又來招呼她一下,幫她續續咖啡,請她耐心等待。
文員再一次進接待室。
袁鳳站起來。
“那個,你們公司就沒有面包和蛋糕之類的點心嗎,我看人家大公司都有的。”
“……”
“快幫我拿點點心來,等了三個多小時,等得我肚子都餓了。”
“……”
“快去啊,別讓我等久了,餓死老孃了,知不知道老孃是誰?”
文員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她。
呵,還真是不客氣的主。
“看什麼看啊,快去啊,拿點點心來。”
文員又走出去,拿了一份蛋糕。
剛巧碰上倪卓南。
“倪助理,一號接待室裡的那位袁女士,到底什麼身份呀?”
“沒什麼身份。”
“還真是不客氣,咖啡都不只給她續十杯,還要點心,就跟土包子進城一樣。”
“點心給我,我送進去。”
倪卓南最討厭袁鳳這種貪財的小人。
進去以後,表面上客客氣氣的,把蛋糕端到了袁鳳的身前。
但袁鳳問他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陳致時,他只是敷衍的說再等等。
袁鳳怒了,“等,等了三個多小時了還要等?”
“我們老闆等下來還有個會議。”
“什麼會議能比見未來的岳母大人更重要?”
“……”
“讓陳致過來,再不來我們蘇離就不嫁了。”
“蘇太太,雖然你是蘇強先生的妻子,但你好像沒資格做我們老闆的岳母吧。”
“你什麼意思,不是你說陳致讓我來商量和我們蘇離的婚事嗎?”
“蘇小姐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倪卓南面不改色,口吻依舊是客客氣氣的,卻懾得袁鳳不知道怎麼接話。
“你,你們,怎麼,怎麼知道的?”袁鳳已經沒了底氣。
要是讓蘇離知道她不是她親生的母親,恐怕以後也不好伸手要錢了。
“讓你等,你就等。我們老闆讓你過來商量婚事,那只是客套話,你別真把自己當成是主宰蘇小姐婚姻大權的人。”
袁鳳的氣場立即怯了一大半。
倪卓南又說,“你同意也好,還是不同意也好,我們老闆都娶定蘇小姐了。”
“……”
“實話告訴袁女士,蘇小姐現在已經是陳太太了。以後我們太太有我們老闆撐腰,任何人想欺負她沒門。”
“誰,誰欺負她了……”袁鳳心虛,“我一直把蘇離當親生女兒對待。”
“袁女士先等着,等我們老闆忙完了纔有空見你。”
袁鳳乖乖的點了點頭。
這一等,便是等到了太陽西下。
袁鳳在接待室裡轉了一圈,落地窗外可以看見大半個京城。
中午進這棟樓的時候,袁鳳看見這整棟樓都是陳致的。
尤其是一樓大廳裡,還貼着公司人物的介紹。
陳嘉致是公司的董事長,沒錯。
袁鳳看得是清清楚楚。
那小子長得還是和多年前一樣俊,而且更有男人味,更加成功,更加像個有錢人。
袁鳳真後悔當初那麼挖苦了陳致。
不知道陳致會不會記恨。
對面那棟大廈的玻璃牆上,已經沒有陽光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這時倪卓南才推開接待室的門,陳嘉致才紳士優雅又氣度非凡的走進來。
袁鳳站在落地窗前,連忙拉了拉衣角轉身走近。
見到陳嘉致,袁鳳就像是個奴才見了皇帝一樣,只差沒跪地磕頭了。
“陳,陳大董事長,終於等到您了。您開了一下午的會一定很辛苦吧,快坐,快坐。”
陳嘉致站在對方三兩米遠的對面,目光不冷不熱。
“袁阿姨不用這麼客套,還是叫我陳致吧,你以前不是喜歡連名帶姓的叫我陳致嗎?”
袁鳳垂了頭,簡直沒臉見人。
說什麼以前是她不對,不該小看他。
還說了一大堆對不起抱歉的話,讓他大人又大量,別跟她這個婦人計較。
“袁阿姨以爲我是個記舊仇的人?”
袁鳳擡頭看着一臉冷笑的陳嘉致,心裡腸子都快悔青了。
“你想錯了,我還真不是記仇的人。今天找袁阿姨只爲一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袁鳳連連點頭,“你要娶我們蘇離,我同意,我舉雙手雙腳同意。”
“袁阿姨可能又理解錯了,無論你同意與否,我都已經娶了蘇離了。”
袁鳳終於算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在陳嘉致面前,她確實是什麼話都說不上。
陳嘉致又說,“我是要告訴袁阿姨,如今蘇離是我的太太了。以後誰要是敢欺負她……”
一想到袁鳳對蘇離的種種,陳嘉致心裡那叫一個不痛快。
“敢欺負我太太的人。”他大步走上前,看着袁鳳心虛的模樣,告誡道,“肯定沒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