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事謀定畢,待閒吃茶果歇了一遭,致中再言提來三皇子歸朝消息。
蕭靖川循大師意思,分析利害,有得滅口之想。
可,邱致中對此卻立言抗拒。
“不行!”
“老蕭哇,事兒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那三皇子其人干係大局,倘真就途間被害,勢必打草驚蛇。”
“我自脫不得罪去,更緊要的,牽連到你。”
“他小皇帝定會深疑,就此不復信任。”
致中爲圖全局,較之短長,駁論此說。
聽及,蕭郎亦只好權且作罷此想。
“恩,好吧。”
“那便也就只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啦。”
蕭言講完,三士俱無得現法,遂均不再相就此話下。
“唉”
“還有,老蕭哇,第二層消息。”
“也是跟就我着人畿西南之行後,捎帶腳兒回傳回來。”
“乃三坡界同真保兩地最新之情況。”
“三坡九龍鎮那兒呢,原咱不是留守的齊大勇與金鉉來拉攏組織兵馬嘛。”
“現下,拉隊伍起來業已有得兩千人頭數目矣。”
“且近來月,實情周遭土匪山患的,也都快叫剿得差不多了。”
“短期算,雖說問題還並不大。”
“可眼下時局畢竟艱難,一時半刻,想咱也還真就用不上這批軍馬。”
“唯是繼續蟄伏,尋機而動,以備後招了。”
“只不過,近來這次三皇子調動,我是怕呀,那金鉉跟許直兩個.”
“嗨,人之常情嘛,你我也要體諒理解。”
“既是皇子動身,恐此二廝不會再坐以待斃。”
“留不下,旦要一併跟了回來.”
“那三坡地方上,可就徒剩一個齊大勇了。”
“以後日子長了去,其人又沒個制衡”
“你說,會否真就養出來個山大王.”
“呵呵,我是怕後繼難以聽命收復哇。”
“你說.”致中表憂,計較先頭三坡界中事。
聞情,蕭郎亦作長嘆,一拍大腿。
“山中無老虎,猴子成大王!”
“你是覺他齊大勇地方上自主把控久了,也就難以轄制了,對吧?!”
蕭亦答亦自問出口。
“嗨,世事無常,人心不可測,一切都難說準。”
“且是其間還有一樁小事,恩.”
“呵呵,近來我埋九龍鎮內的線報人手,莫名其妙死了幾個。”致中苦笑慘言。
“牽頭兒當地組織情況的管代,也未能倖免。”
“信兒回到我這兒,說是城中失火所至。”
“哼,我總覺事有蹊蹺。”
“老蕭,此間事,不可不防啊。”
“雖於全局講,還不算個大礙,可閒棋冷竈亦需處處留意。”
“指不定哪天就真用上了。”
“所以,這事兒日後旦有個甚旁的契機,不妨着慮一二。”
“也算留去後手。”
邱致中心思縝密,所控之情,無一不深思熟慮。
聽罷,蕭亦深以爲意也。
“恩,飛宇所言確實。”
“不過,只嘆短期內,仍舊鞭長莫及。”
“唉,這事兒也只得權且容後再議啦。”
“誒?”
“對,剛你說還有真保之地情況?”
“傳武那邊兒,沒出什麼岔子吧?!”蕭急追索另詢。 “呃,傳武處,自一切安妥。”
“據線子回報,說傳武同徐保義兩個,配合還較默契。”
“現業已收攏三千多人,只是兵員戰力參差不齊,還有待操訓。”
“且至說兵餉錢銀一項.”
“唉,也是都不好過。”
“聽言回,最近沒個秋風好打,徐保義遍當家私,以充軍務開支挑費。”
“說來艱難不講,也是夠唏噓。”致中答覆,心有悵然。
“恩,是呀。”蕭也同嘆。
“不消你說,實際前不久,傳武那邊也是專給我來過消息。”
“哦,對,一樣用的你處下屬來遞的。”蕭岔話。
“是,是,密信一封,具體甚個事頭兒,那會兒你叫朝裡事派絆着腳,我倒也沒閒空後問於你。”
“豈是說了什麼沒有?”致中問。
“嗨,其實沒個什麼。”
“大體意思,也就一樣,歸心似箭吶。”
“傳武信間再三請動兵馬,想是儘早回來隊伍上。”
“其意真保地方,暫託徐保義攜餘剩兵馬全權代管。”
“唉,字裡行間,倒是也有對得軍餉一事愁眉礙口的。”
“既有意要回,又牽扯軍餉不濟之事,我一時倒也沒好確準回他。”蕭道盡說。
“呃,算來,照這麼說話,那信應是上月中下遞到”
致中話裡有話,城府謀算,計較傳武緣何動機有此說口兒。
“呵呵呵,你飛宇呀,機關算盡矣。”
“無錯,甭合計啦。”
“我這接到信,腦子裡亦有琢磨。”
“想來,定一準兒是聞着我要遣隊伍開赴河南,他才心裡長出了草來。”
“唉”
“世事無常,計劃趕不上變化呀。”
“眼下,真保一帶,確係短時間難堪大用,咱也費勁管顧得過來。”
“與其冷了傳武那小子,且開銷了徐保義家當。”
“不如真就先叫他回來。”
“如此,徐保義處困難得解,軍中也可添回一虎將。”
“我意,是這回趕我離京,身赴河南、安徽北地後,就着信一封,命其歸營。”
“畢竟其較離得河南也並不遠,也算正當時也。”
蕭靖川對得傳武一節,明顯,亦早有成算在胸。
聞情,致中點首,附議。
“恩,這樣也好。”
“凡兵事一項,你自拿主意就好,你覺可以,那就這麼着吧。”
“呃,可需我着人先給你遞去通告嗎?”
“叫得傳武那邊兒,也好整頓兵馬,有個準備。”致中幫應。
“呵,無妨。”
“這倒是也先不急。”
“還是待河南事,削藩躲身外任有個眉目,再究不遲也。”
蕭言畢,三士復爲舉杯同飲殘茶。
寥寥再敘了些閒情罷後。
約莫時辰來至未時半許,蕭靖川同致中才前後辭別姚祖蔭,馳馬身離靈谷寺。
待又去兩刻來鍾,蕭靖川歸返府內。
這會子,小娥業早便將起,正同後堂裡,跟個紅玉不知收攏什麼小賬。
可賴是,這朱鈺娥呀,本不頭腦聰秀見長,且是閨中家裡時,有得鈺貞頂在前首。
脫脫算個閒散人物,油瓶子倒了都不知扶的丫頭。
眼下,一朝嫁作人婦,病急緊湊手的,未免就多顯幾分慌亂來。
實際,蕭靖川對得此情,倒亦早有考量成算。
之所以先前力主費時費力,將個薛忠安來府中作管,就是有着幫襯小娥婚後行權之意。
爲得家宅安寧,蕭這一項,不可謂不盡了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