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餅吃餅蕭忙辯,虎臣拆臺論短長。
待那討嫌黑廝腹誹嘀咕到後勤一塊軍需事上,問口噎住蕭郎語。
邊在袁平看不過,替說拿腔過來圓場。
“誒,得得得!”
“你呀,頂是你老哥心眼子多。”
“還朝廷呢,那幫只顧耍嘴皮子窩裡橫的貨,又幾時管過咱爺們兒死活?”
“說白了,確實是沒餉發來,你又能怎麼着?”
“你讓小川他能怎麼着?”
“你是不知道,這回呀,他小川千難萬難拔腿從京城跑出來,可是臨走將他那個什麼國公府都快搬空啦。”
“但凡有個賬目,值些錢的家當,都較典當拉來充餉啦。”
“就是剛過門兒新娘子的嫁妝,都給掏了來。”
“你還叫他咋辦?!”
別瞧私下裡蕭、袁兩個獨處,這袁平多有意見,不算個好性好口的。
可旦要旁個擠兌來小川,他自護犢子,頭個不爲樂意,上趕着緊幫言去。
聞是,虎臣先前不明細裡,聽此一說,也便頓然咂舌。
只尷尬原處僵了口條,半晌才支吾緩下口氣道歉。
“哎呀,這,這”
“誒呦,蕭督軍吶,你,你別往心裡去。”
“俺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了。”
“你說你這都,唉,不知者不怪,你就當我剛纔放他孃的狗臭屁。”
“我這也是替隊伍着急,才.”
“嗨,不說啦,不說啦,得罪,得罪。”虎臣漲着紅臉忙告饒。
聽罷,蕭卻並不當回事,笑口另復釋語。
“呵呵呵,嗨,虎臣老哥你這是作甚,這不就外道了嘛。”
“唉,既是言到此處哇,有些細情,我也就不瞞了。”
“這回出京趕赴河南來到歸德,上頭旨意,還是以穩固河南軍情爲要。”
“我這也是借了袁大哥北上之由,才得以甩脫朝中拘泥,得復歸營啊。”
“軍餉一項,呃.,確是難籌措,我這即便朝上張了嘴,恐也不撥。”
“沒得法子。”
“在京時,聖上賜就國公府,連帶一些賞賜。”
“算去,雖較不多,杯水車薪的,可能帶的,我倒確實都拉了來,權且聊表個態度吧。”
“不過虎臣,你呀,也大可放心。”
“除此,實際遣調山東軍馬,銘祿、齊綱亦一併押銀過來,那纔是大頭兒。”
“加之,揚州處.”
“呵呵,最近於南面兒,經是一番斡旋。”
“眼下揚州糧道上,確也有了人手幫扶。”
“念來,你虎臣也是見過的,就,就那馬爲民。”
“原江寧糧道任上,因惹了官司,叫我救出,現今走馬換司,入了揚州。”
“此次成婚吶,嶽山拜在揚州沈家,也是個巨賈。”
“遂這麼着,前幾日,一封密信過去,倒也是給籌了不少銀財。”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吧。”
“就這麼說,無算日後本地籌措,就單憑着幾處抽調的底子,咱合軍上下人吃馬嚼的,頂個三四來月,想是還不成個問題,啊?!哈哈哈.”
蕭靖川藉口釋言,將個後勤軍需調度,揀要點吐口來。
話口瓷實,亦盡在有意穩定虎臣軍心。
聞情,李黑廝咧個大嘴,忙也拘笑應道。
“吼吼吼,好,好。”
“這麼瞧哇,看來是俺多慮啦。”
“行,這樣行。”
“對,銘祿那小子,山東一任幾個月軍需,他底子厚哇。”
“我怎個就沒腦子想呢,這”
“這一併弄來,漫說三四月,省着點使派,守個一年半載的,恐都不叫個事兒。”
“呵呵,吃.,吃餅,待.,待會兒該涼了。” 虎臣知是剛下言語不當,生怕被惱,急也窘色,借碗裡餅絲擋了臉面,埋頭苦嚼。
與此同時,邊在袁平聽就揚州籌銀一節,因是昨夜未曾聊到,於是沉吟亦有計較。
憂去恐落南人口實,遂忙再醒言提話。
“呃,小川吶。”
“這個.,你私調馬爲民那老小子從揚州送餉”
“會不會有個什麼不妥!”
“我是說萬一要有渾人抓了口實”袁平心憂。
可如此聽來,蕭靖川卻失笑迴應。
“呵呵,倒也無妨。”
“一來,馬爲民那個人吧,處事還較機靈,其間利害,他自清楚,誤不了事。”
“再者,畢竟揚州那沈家,乃算我蕭靖川自家嶽山。”
“他出面張羅,怎麼說,都可推言爲我自己家事。”
“旦有跑了消息,我這也應付得過去。”
蕭郎復再相解。
“哈哈哈哈.”
“那,那是。”
“要不說,這督軍就是督軍,我等自難比的。”
“就連是娶房媳婦,都能白撿大頭兒哇。”
虎臣插科打諢,亦有趕着挑撥氣氛。
如此來,聽得他這一言,順勢蕭、袁兩個,也較徹底笑作一團去。
鬨笑中,那黑廝不住閒兒,且又來整活兒。
眼睜睜提了隨身一酒葫蘆,就往自下燴餅一碗中摻去。
見情,蕭郎愕然形狀,也是再就緊口來勸。
“誒!誒!”
“嘿呦,我說你這黑廝,平素叫你少喝點兒,你又不聽。”
“這怎個還愈發渾鬧起來。”
“大早起的,吃口燴餅,你往裡摻個什麼燒酒哇,那得是個什麼味兒呀!”
“誒呦,你可少吃些吧。”
“我可醜話撂前頭,待會兒等人齊了,部署軍情。”
“你要因得這個誤事.”
“哼!”
“事後可別賴我不給你立功的機會!”
蕭靖川解勸不住,忙是笑罵嗔怪。
正繼此刻!
就在蕭、李兩廂因個吃酒廝鬧一處之時!
忽聞衙口猛來蹄馬嘶鳴之聲。
府中院內,三士俱頓形偏目去瞧。
只看乃正孫培忠、馬銘祿、黎弘生、趙應元、許繼祖諸將才,一道兒趕至。
一行人大踏步,朝來門裡邁腿。
領在頭首看去心切的培忠,三步並二,待近身院內,蕭郎前,情緒激亢,竟一下跪到地上,抱拳響亮,端正給這自家將軍行了軍禮去。
“將軍!將軍!”
“一別兩月餘,你隻身入朝,可是叫得我們好想啊!”
“將軍!末將來也,來也!”
培忠此人剛正,人如其名。
闊別一遭,兩廂再見,分外感慨激動。
聽此瞧勢,剛下還多有渾鬧蕭靖川,亦瞬時被其所行感染。
端回臉色,忙也將碗筷撇去一旁袁平處,快步抵至其前,一把鄭重將個忠心耿耿錦培忠擡起。
“培忠啊,山東一別。”
“兩月困頓,都是你們在操持。”
“苦了你,苦了大家夥兒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