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瓊樓玉宇閣換上了新的牌匾,大掌櫃徐邈摘下牌匾上的紅布,吩咐下人們掛了上去。
“玉宇美酒鬥十千,雒陽才子多少年。相逢意氣爲君飲,繫馬瓊樓垂柳邊。好詩,定然是出自衛將軍之手呀!”陳留太守張邈站在門前,朗聲唸誦。身後還有不少的文人雅士紛紛讚不絕口。
張邈字孟卓,少時以俠義聞名,接濟貧困,助人爲樂,傾家蕩產,壯士多有歸附於他的,被稱爲“八廚”之一,曹操、袁紹都是張邈的朋友,剛剛擢升陳留太守。
“孟卓公親至,在下不勝感激,快請。”徐邈躬身一禮,把張邈讓進了閣中。
張邈連連擺手,說道:“景山說的哪裡話,都是自己人,也太客氣了。對了,殿下到了嗎?”
二人徑直走上二樓雅間,張邈體態臃腫,是個和藹可親的胖子。往椅子上一坐,臉上的肉直搖晃。坐定之後,貌美的女侍者奉上溫酒,徐邈示意她們退下,這纔開口:“陳王殿下此時應該正在路上,孟卓公先嚐嘗這酒。”
張邈嘗過以後,點了點頭,說道:“確有幾分味道,想必都是景山親自調教的吧?”
徐邈點點頭,也是飲下一杯,皺了皺眉,說道:“多少有些長進,不過招待陳王殿下,還需我親自動手。”
不多時,進來一名女子穿着華麗,朝徐邈二人躬身施禮,而後走到徐邈耳邊輕聲說道:“掌櫃的,人已經進城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徐邈點點頭,示意這名女子退下。此女子款動金蓮,退了下去。徐邈起身對張邈說道:“孟卓公,準備恭迎陳王殿下吧。”
徐邈二人來到門前,靜候陳王劉寵的到來。少時,劉寵就到了。只見劉寵布衣素衫,打扮的像個平民,座下一匹黑色駿馬,膘肥身健,神駿異常,轡頭馬鞍皆是鑲金嵌玉,連鑾鈴也是純銀所制,跟他樸素的打扮極不相配。劉寵四十多歲,國字臉,五官端正,眉宇之間盡顯英風銳氣,頜下三綹長髯垂於胸前。
此次跟隨劉寵來的有三人,與劉寵並馬而行的是陳國相駱俊,年齡約爲四十出頭,一臉的精明強幹,面帶微笑,正朝徐邈二人拱手施禮。再往後是兩個少年郎,一個是陳王世子劉凌,一個是駱俊之子駱統,別看二人年紀尚小,騎在馬上也是極其沉穩,可看不出半點年輕人的輕浮毛躁之相。
說話間,四人來到瓊樓玉宇閣翻身下馬,徐邈二人急忙近前施禮。劉寵一擺手示意免禮,而後說道:“兩位不必多禮,我來引薦一番。這位是小王的國相,駱俊駱孝遠。孝遠,這位是徐邈徐景山,瓊樓閣主。這位是陳留太守張邈張孟卓。”
“久仰,久仰。”“有禮,有禮。”三人相互施禮,表示問候。
劉寵接着介紹道:“這是犬子劉凌劉伯厲。”駱俊也指着駱統說道:“小犬駱統駱公緒。”
“世子、駱公子皆是少年俊傑,咱們閣內相敘。”徐邈恭聲說道,帶着衆人往二樓雅間走去。
待衆人坐定,徐邈拿出景山槍開始溫酒,待到每人都一飲而盡而後,拿出公孫先寫好的書信,交予劉寵手裡。
劉寵看過書信以後,大驚失色的問道:“景山,衛將軍信中所言可否屬實?”
“回殿下,千真萬確。董卓狼子野心,殿下豈能不知?此次復返,若是不提早打算,恐怕後患無窮。”徐邈一臉憂慮的說道。
劉寵點點頭,將書信遞給駱俊,駱俊看過之後,又問道:“景山,如今雒陽恐怕只有後將軍曹孟德堪有一戰之力,其餘人等恐怕……”
徐邈接着說道:“孝遠先生此言不假,袁本初,袁公路二人遠遁之後,雒陽精銳皆被帶走,唯有後將軍麾下將士可敵董卓,哦,幷州營還有多半人馬,皆是可用之精兵。”
劉寵點點頭,眉頭一皺,又說道:“只是天子一向忌憚本王,此次未曾宣召,本王豈敢擅自入京?”
“呵呵,殿下不必憂慮,盧尚書等人隨時準備上書,只要董卓來犯,便即刻表奏殿下爲三軍之主將,請殿下放心。就請殿下放手一搏吧。”徐邈微笑說道。
張邈也是拍着胸脯說道:“請殿下放心,我定當率領陳留所有兵馬跟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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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寵肅容起立,握掌成拳,朗聲說道:“如此甚好,只要他董賊敢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虎牢關依舊是東漢末年的虎牢關,而此時的董卓已經不是那個董卓。雖然不及三國演義裡記載那般強橫,但也是不容小覷。董卓飛揚跋扈,強奪河東衛家產業用於養兵。衛覬率領族兵與之抗衡,不料遇上華雄,交手幾個回合,就被生擒活拿。諾大的家業具備董卓霸佔,整個衛家莊園慘遭西涼蠻兵荼毒。
弘農四知堂得知消息,也派兵攻打河東,欲解救衛氏一門,可楊賜手下實在沒有像樣的武將,愛子楊彪臨危受命,與華雄交戰十數個回合,也被華雄所傷。
行營之中,劉辯前來探傷。他頂盔摜甲,披掛整齊,有意上戰場與華雄一戰。
“恩師,文先(楊彪表字)兄長傷勢如何?”劉辯一臉憂慮的問道。別看劉辯與楊彪的兒子楊修年紀差不多大,可按照輩分要稱楊彪爲兄。話又說回來,能做當今王爺的師兄,也不算委屈。
楊賜嘆了口氣,說道:“唉,剛剛服了藥,睡下了。沒想到啊,華雄此人竟然如此驍勇。爲師有意退兵回弘農。”
“恩師,我有意去會會華雄!”劉辯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楊賜眉頭一蹙,連連擺手:“不可,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叫爲師如何向天子交待?”
“可是……”劉辯再次張嘴,旋即被楊賜打斷:“你回去吧,休得再言此事。”
劉辯一甩披風,無可奈何的離開了楊賜的軍中帳。回到自己帳中,楊修看到劉辯悶悶不樂,旋即放下手中的兵書,笑道:“殿下敗興而歸,早在修的意料之中,家祖的脾氣,我豈能不知?”
“德祖,你說你爺爺爲何不讓我上戰場?我的槍術已經大有所成了。”劉辯畢竟孩童心性,他眉頭緊鎖,婆娑着武器架上的長槍,不忿說道。
“我的好殿下啊,華雄可是西涼軍中第一員猛將,您的槍法再登峰造極,豈能敵得過人家?更何況,一力降十會,殿下的氣力怎可敵得過那華雄?”楊修拿起兵書,繼續閱讀,頭也不擡,自顧自的說道。
劉辯聽罷,覺得楊修說得有道理。旋即又擔憂的問道:“那退兵之策呢?若此時退兵,董賊定然揮軍直取雒陽,豈不是糟糕?”
“殿下請放心,雒陽之中有曹孟德,此人極善用兵,手下猛將濟濟,定可保雒陽無虞。”楊修肯定的說道。
“曹操?曾任典軍校尉的曹操?聽說前番擢升後將軍都是公孫孟知極力保薦,既然是衛將軍推崇之人,相信確有真才實學。”劉辯來回踱步,眉頭舒展開來。
楊修又說道:“衛將軍還說,曹操此人,治世之能臣。請殿下放寬心吧,更何況雒陽之中還有孟兕孟子犀,我相信華雄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唉,德祖如此篤定,那我還能說什麼?收拾收拾,準備回弘農吧。”劉辯唉聲嘆氣,無奈的說道。
楊賜率兵退回了弘農,李儒第一時間就來通知董卓,董卓聽罷,大笑道:“哈哈,楊賜老兒知道厲害了?哼,老東西,螳臂擋車。傳我將令,明日進兵汜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