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真是糊塗,電話落在別人那裡,居然要等人家親自送上門來才知道……
“謝謝您。”我雙手接過電話,“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麻煩您跑了這趟。”
他輕挑細長的眼角,流露出溫和:“藥都幫你找出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聽到他要走,我欲起身送他。他卻笑着搖搖頭:“你還是躺着吧,再暈倒可就麻煩了。”
我目送着他打開門,卻又轉頭:“忘記說了,那個番石榴汁味道不錯。”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得眉眼彎彎。
“果然是奇怪的女孩子。”侑司自言自語,“明明穿孔紋身,性格卻那樣好……”
“我說小夥子啊!”
侑司被嚇了一跳,手一抖車鑰匙沒有插進去。
只好去看說話人。
……什麼嘛。是個大叔。
“你就是剛纔找森愛那孩子的那個有錢的小夥子是吧?”
侑司狐疑地點點頭。但是……這位大叔難道是須森愛的父親?
“呵呵。小夥子你別誤會。”大叔一眼看透了侑司的心思,“森愛那孩子父母已經去世兩年了。我只是她的鄰居。”
“……”
“你聽我說,那孩子雖然看起來不正經但心地還是很善良的。由於父母去世了又沒人接濟,每天爲了生計起早貪黑。什麼推銷啊畫畫啊,從早忙到晚。”大叔揹着手嘆息,“鄰里之間大多數對她有偏見,因爲她父母去世前那孩子的確是過着黑白顛倒、頹廢放dàng的生活的。那時候她人性格也很冷淡……”
侑司並沒有在意,想說“其實我和她沒什麼關係”之類的話。
“你是森愛的男朋友吧。唉!那孩子真是有福氣!”大叔緊緊握住侑司的手,“好好對她!畢竟我也是看着她長大的。”
“不,您誤會了。我只是她……”
還沒等解釋完,大叔早已經邊搖頭邊嘆氣地走出好遠去了。
坐進車子才發現,不遠處還有好多人在偷偷地看着侑司本人以及他的車。他吐了口氣,駕駛着自己的寶馬跑車轉上道路。
望着筆直公路的盡頭,侑司忽然沒來由地想:須森愛她,能用什麼掩飾自己的過往呢……
繼而又甩甩頭。侑司想:無論多不堪的過往,都與我無關……
我在家躺了三天。打電話給老闆請假,結果被幹脆地炒了魷魚。的確,推銷這行並不缺人做事。又怎麼能容下請假的人?我苦笑。
可是下個月生活費要怎麼解決?畫稿是下月刊登,但是稿費卻要再等一個月。中間這一個月的空檔該怎麼辦?
三天以來幾乎沒有吃東西,沒有力氣弄。躺在牀上就像個廢人。想起來四年前自己在外面打架,弄得渾身是血昏倒在家門口,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到父母端着熱騰騰的粥來着。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沒人管你是死是活,沒人在乎你是死是活,沒人知道你是死是活。
如此悲哀的事情從兩年前父母雙雙意外而死後便諷刺地落到了我頭上。
還有那鮮紅妖豔的櫻花……
我在被子裡悄悄地捂住眼,不一會兒就感到有溫熱的**順着手掌淌下來。
兩年前那個驕傲的自己。恐怕在這荒蕪的黑夜中也要瑟瑟發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