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問你爲什麼。”
“記住了,KORA,你的命是社長給的。”VEE語氣冷淡,似乎很不喜歡我的這個問題,“不然你只有死。”
“是麼?”我也沒興趣再問下去,至於社長是怎麼救的我怎麼把我培養成他的助手之類的我已經沒有那個好奇心再問下去。我只知道,對於我的判決已經下達——
效忠一生。否則死。
我立在社長身邊,心不在焉地聽着他對着電話怒吼——
“你這個不孝子!要把我氣死纔算滿意是麼!?”
如果你從未見過一個暴怒的老男人的模樣,建議你來看看現在的社長。
“哐”地一聲把電話掛掉,社長生氣的模樣令人膽寒。這大名鼎鼎的黑道財團社長生起氣來還真不是蓋的。
我和VEE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
“KORALONA。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呆在我身邊了。”
“好的。”
無須問什麼,社長的話就是命令。
“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社長的口氣變爲深深的憂慮,這讓我立即猜到了我要去辦的事。
“是去服侍貴公子吧?”
“一提起他我就氣得牙癢癢!那個臭小子居然爲了什麼夢想連夜搬去濟州島了!”社長表面雖然一副暴怒的樣子,但是心底裡還是很關心他的兒子,“這是地址,你明天就去濟州島,他一個人離首爾那麼遠我不放心。”
我接過。
“還有,定期向我彙報他的情況。一旦他做什麼出格的事,我立即派人到濟州島給他抓回來。”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紙上的詳細地址,鞠躬,說:“是的。”
?濟州島?
我不得不說這是件不錯的差事。可以暫且遠離黑道上的打打殺殺,整理一下我混亂不堪的心情。
而且我對這位貴公子非常感興趣。
或者說,我對敢違反社長意願的人都很感興趣。
在機場做了短暫的停留,到處都是來海邊度假的人們。而且這位多金的公子住的也是海邊一流的的度假型別墅。我乘計程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的花園的門並沒有關。
按下了門鈴。似乎有電流似的,一瞬間手指有了輕微的抽搐,我輕輕地皺了皺眉。似乎不是個好兆頭。
正在看書的漂亮男子的思緒被一陣門鈴聲打斷。
怎麼會有人來這裡……
疑惑之餘,年輕的男子丟下了書,“咚咚咚”跑下去開門。
“來了。”門鈴並不急促,但男子很快地擰開門把手。
他打開這扇門的同時,一束冰冷的光穿插而入。伴隨着一個冷冷的,卻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您好,是蘇侑司先生吧?”
侑司怎麼也沒有想到。森愛可以這樣毫無預兆地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一樣的漂亮的面孔,一樣的沒有任何
做作的表情。一如初次見面,以那般明澈的姿態在他面前出現。
一個侑司如此熟悉的女子,熟悉得就如同他的心跳的女子。
那一瞬間,侑司以爲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好像什麼都沒變,只是分開了幾天而已。
像是白日下一場可笑的夢——
“森……森愛?”
像沒有聽見他說什麼似的,眼前的女子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您好,蘇侑司先生。應社長之命,我將從從今日開始將照顧您的起居。”她擡起手到他面前,“初次見面。我叫KORALONA。”
侑司不可置信地聽着她的話,手卻不由自主地握上去。
不同於他一直以來握着的那雙溫暖的手,這雙手冰冷且沒有任何溫度。
你說,我們是“初次”見面……
我和他雙雙在客廳裡坐下。
“蘇侑司先生?”
我伸出手在這個失神的男子面前擺了擺。
我看得出他的憔悴和恍惚,即便不知道那是爲了什麼,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種心疼的目光。
“您沒事吧?”
“沒有。”侑司搖搖頭,牽強地笑道,“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是,你真的,和我的一位故人很相似。”
“嗯?”我狐疑地看着他,我很好奇有人與我相似。
“一個……一個對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她叫須森愛……可是,她已經,已經不在了。”
“我着實爲您感到難過,蘇侑司先生。”對於這個完全與老闆不同的男子,我預感到事情將會沿着錯位的路線發展下去。
他沉默了,緊縮着眉頭並不打算說話。
“那麼我們言歸正傳,這次奉命來濟州島,是由於您的言行與老闆的期望值有着極大的偏差。如KORA直言,老闆對此極度失望。”
他看着我,隔了半晌才答出話來:“森愛你爲什麼……”
“請您稱呼我爲KORALONA,我並不是您的須森愛小姐。”我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下去,“我奉命來此照顧您的飲食起居,以後的一段日子,我若有什麼做得不妥的地方,您儘管指出。但我也要提醒您,您今後的一舉一動我都會如實彙報給遠在首爾的老闆。總之,請多多指教。
他縱長的眼中一點光芒也沒有,偌大的房子中悄然無聲。
深夜十一點的時候,VEE打來了電話。
他熟知我的作息,如果不發生特殊情況。凌晨一點睡下早晨七點醒來的作息時間是不會改變的。
“這邊一切都好,其實蘇侑司先生是非常溫和的人。VEE你不必擔心。”我坐在花園的臺階上,擡起頭就能看到夜色中的大海。
“那就好。但是你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VEE說道,“而且,我實在不放心你一人在外。”
“我不放心我?”我笑道,“如果身爲職業保鏢的我都淪落到需
要別人擔心的悲慘人生,那我豈不是太失敗?”
“無論如何我擔心你,只要你不在我身邊我就……”VEE說到這裡忽然止住了下面要說的話。
“我先觀察一段時間,爭取儘快說服他回到首爾去幫忙打理老闆的事業。但這件事我實在沒什麼把握,還需要多少時間我也不確定,所以這段時間VEE你一定要保證老闆的安全。”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一定會做到。”
濟州島的星星十分明亮,掛在深藍色的蒼穹之上,這景色看得我一陣失神。
擡頭看了看蘇侑司房間的窗戶,燈還是亮着的。看來他不肯回家,除了有對娛樂圈的執着,還有些別的原因……
難道是,他口中的那位死去的須森愛小姐?
“蘇侑司先生,起牀吃早餐了。”我輕輕敲了敲他的房門,卻始終不見人出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掠過我心中,他不會是……
“蘇侑司先生!蘇侑司先生!?”我拼命地拍打着房門。
門在預料之外被輕輕拉開。蘇侑司英俊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但我迎上的是一雙,似乎一夜未睡的通紅雙眼。
“您沒事吧?”
“不好意思,我昨晚沒睡好,今天起來晚了。”他的聲音有些啞,渾身充斥着疲倦的色彩。
“不然您吃飯之前去泡個熱水澡?”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下樓去吃飯。”回答的聲音也是緩緩的,沒有任何力道。
雖然喪失了記憶,但對於烹飪、清洗衣物、整理房間、園藝維護這些事,我還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如何去做的。
而且從表情來看,蘇侑司先生還是挺滿意我的手藝的。
“謝謝你,飯菜很可口。”蘇侑司安安靜靜地吃完了早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知是錯覺抑或別的,總覺得LONA你的手藝無論怎樣都像森愛。所以想要謝謝你,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麼熟悉的味道的東西了。”
“能讓您感到高興,我很開心。”我端給他一杯拿鐵,“您今天沒有工作?”
他愣愣地盯住了咖啡托盤上的兩塊方糖——
“你怎麼知道我喝咖啡不加奶,而且要加兩塊方糖?”
“誒?”我也愣了。
“我喝咖啡從來都是無奶兩糖的。”
那有這麼巧的事?莫非我和他上輩子認識不成?拜託,這種只會發生在五元地攤小說上的狗血情節居然被我這個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給撞上了?而且還是個混黑道的唯物主義者?
“可能是碰巧了吧?畢竟我也是一直習慣這麼喝的。”我掩去疑惑的神色,正色道,“如果您也喜歡這種搭配,那我今後便一直這麼做。”
“沒事的。”蘇侑司搖搖頭,“我想太多了。”
“您今天沒有工作麼?”
他端着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全身都籠罩在紗一樣的晨光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