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添財的離開讓衆人尤其是黃宗澤鬆了一口氣,畢竟他是這些股東中手中掌握股權最多的人,他的離開意味着羣龍無首黃家的掌權位置暫時安全;而其他人想的更多的卻是關起門一家人說話也就無所顧忌。
率性發飆的是黃宗源大兒子,他指着黃平慧罵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說我們一家人靠着你們養嗎?小叔,這些年我們在黃氏沒有功勞也有苦惱,你這是想卸磨殺驢?再說我爸也沒說錯什麼,你一個出家的外姓人有什麼資格在孃家說這些話?每年拿點錢買賣首飾聚聚會聊聊八卦也就是了,進什麼董事會,不知所謂。”
黃宗澤心裡很是不滿這些人貪得無厭指手畫腳,於是不開口,任自己的兒女去說,若是以後這些人能安分一些是最好的了。
“嘖嘖嘖,瞧瞧堂哥說的難得小慧就不能開口說話?我倒覺得她說是實話,有些人惱羞成怒了。”黃平策難得不開口幫自己妹子說話,這讓衆人如同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黃平慧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二叔他們剛剛說的什麼話,我想你們都是聽到的,作爲一個小輩怎麼會羞辱長輩呢,除非是這長輩本身就不正,那也是實話實說罷了。”
黃宗源眼神一暗,“大哥,你怎麼說?”可對方依舊沒有迴應繼續閉目養神,這讓他心拔涼拔涼,此前難以做出的決定心中依舊瞭然。
黃平治看了一眼開始唱雙簧的弟妹,不想讓兩人專美與人前,開口討伐:“姑丈剛剛說叫我爸需要錢就說一聲,這是把誰當傻子?這黃氏都是我父親的,他想要錢需要別人同意嗎?”
“就是,你們這些人搞搞清楚,我爸要用錢需要和你們說?我們用我爸的錢需要知會你們?不就是我們兄弟幾人在我開了子公司,那又怎樣,要怪就該自己出身不好,沒個有本事的老子。”黃平策大聲諷刺着,發泄多年來積壓在胸膛的那口怨氣。
黃平慧立馬環視四周,只見衆人怒火沖天,知道這隻引起衆怒了,她並不準備說和相反準備默默添火,於是插嘴道:“大哥二哥說的有理,卻有些不客氣了。我雖然已經出嫁,但怎麼說也還留着黃家的血液,你們就是太喜歡開玩笑,忘記場合和身份。這家公司雖然叫黃氏可並不是黃家人共有吧,若不是我爸宅心仁厚顧忌親情,您老還在田裡挖泥鰍賣呢。”
討伐完一個挑事了,她的炮口立馬調轉到另一邊:“還有周經理,您家的小嬌妻可是在我姑姑死後半年就娶的吧,遺囑中的有一條限制您也別忘記了,再娶視爲放棄遺產繼承。按照道理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裡,若不是看到表哥份上,哪有你說話的份?”
她毫不留情的奚落讓黃宗源和周大志啞口無言,大聲咒罵着起身離開,人老了好面子,這無疑是將當着所有然面前將他們扒得乾乾淨淨。更別說那些挑出種種不足的小股東,各個都被說的面紅耳赤。
剛到會議室門口的江允中看着怒氣衝衝離開的兩人叫道:“二叔,姑丈,會議結束了嗎?怎麼你們都出來了。”
黃宗源冷哼一聲直接走人,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將自己手中的股份脫手越快越好。周大志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是沒結束,可卻不適合外人蔘與,至於你是不是外人好好想想吧。”
江允中看着轉身離開的兩人眉頭緊皺,看來這次的董事會不歡而散的,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他必須進去看看,不然以他繼父的智商鬥不過這些人。
李芯蕊一把抓住準備推門而入的江允中說道:“允中,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姑丈的話你沒聽明白吧,現在裡面是真正黃家人的會議。”
“你這說的什麼話,難道我不是黃家......”話說道一半他就閉嘴了,眼神陰鬱的走到一旁打着電話:“媽,那些事兒他提前知道嗎?”
李芯蕊隱隱約約聽到他講電話的聲音,有些嫌惡的別開眼,距離婚禮開始就一個多星期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麻煩。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黃太太那污穢不堪的過往,這讓她今後都無法擡起頭。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後悔,可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再說清空雜音的會議室,剩下的大多是黃宗澤支持者,他環視一圈這些人雖然小有爭論卻也是爲了積極處理此次危機,這令他欣慰,最後滿意的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黃平慧投以安心的笑,猶如一個鬥士一樣據理力爭。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了,或許他不應該只盯着兒子看。老爺子眼中的灼熱毫不掩飾,這令其所有人不安,心裡俏俏更變了想法,尤其是黃平治,他覺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
突然,角落中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令會議室內的氣氛又緊張起來。
“原來在小叔一家心裡我們這些親人都是寄生蟲,那麼我爸媽呢?他們是爲了公司而死,是白死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黃氏可是融合了我爸媽創立的公司,起家的絕大多數資源來自我外公外婆家。”說話的是黃宗澤哥哥的兒子黃平濤,一個看似憨厚實幹卻頗能隱忍有手段的男人,此次內亂他一直處在旁觀者的態度坐在一旁。
如果不小心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他領帶中的聲控和針孔將剛剛會議室內的混亂傳導出去。
黃宗澤耐心畢竟有限,接受不了自己的權威一再被挑釁,尤其還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輩。於是眼睛一眯,嘲諷道:“怎麼,連你都想分一杯羹?”
黃平濤搖搖頭,“不,我並不想要所有的羹,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我父母究竟是怎麼死的。”他眼神銳利的看向風燭殘年中的老人,一字一句的問道:“那真的是一場事故嗎?爲何沒人告訴我那輛車的剎車是人爲破壞的?”
黃宗澤心中咒罵一聲,臉色不變道:“小濤,我並不知道誰挑撥了你,但你所說的我確實不知,當年的事我們找了好幾撥人調查,確實是意外。”他態度強硬一口咬定當年的事是一場以爲,因爲他相信黃路的手段,那件事必定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