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用多久他們便找下山腳來了,看來山上的情況已穩定下來。
“娘娘,你沒事吧?”凝霜是第一個衝向我的人,緊緊的捉住我的手,心急的問。
“沒大傷吧!”輕輕搖頭,我淡然的答。
這時太子的人也衝向了他,其中一人想要伸手將他扶起。
“太子的腳被大石撞到了,你們還是去拿轎或什麼的來接他吧!他這樣子不放便走路。”在凝霜扶起 之際,我看向那幾個人命令。
“是。”其中一個侍衛點頭,才轉身而去。
一旁站着的邢睿不知是在想着什麼的,只上濃眉微微的揚起,端視着我與太子之間。
我想問,他是不是在懷疑我跟太子之前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情感呢?
若是之前,也許我還是會很堅決地說沒有,現在我卻不想作答了。
在這一刻,我覺得捨身救我的太子比起只顧着護着香染的他更加真實得多。
人總是存在心計而活的,特別在這個爭奪特別多的帝王家中,我明白他們二人自小便開始在算計着對 方,所以太子之前想要利用我與刑睿起紛爭的事我能明白,現在他肯向我坦白,我倒是不認爲這有什 麼大不了,畢竟那事上我並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所以,若能多像一刻,剛纔我一定會伸手與太子相握,跟他當這朋友。
“殿下,謝謝你對晴樂的相救之情,晴樂先走一步,改天晴樂再上太子府向你道謝。”在凝霜的扶持 下,我轉身面前太子,微笑道謝。
“晴樂,這些話不必跟本殿下說了,你有事,本殿下不會袖手旁觀的。”他溫文的露齒而笑,裡面包 含着所有的真情。
當一切心計被放下後,我倒是覺得他可愛多了。
輕輕朝他點頭,我回身看到邢睿那沒有溫度的臉,並不想多看他,便在凝霜的扶持下一步一下的走近 他們帶來的馬車。
我上馬車後,凝霜開始爲我檢查着身上的傷,不過都只是一個擦傷跟撞傷,其實也並沒什麼大事的, 不過就是腳上的較痛而已。
“娘娘,這腳真的很痛嗎?會不會是骨裂了?”凝霜擔憂的擡頭看我,撫在那帶痛的腳上,不安的問 。
凝視着小腿,我並沒有說話,是不知自己的傷是如何,若真是骨裂也是有可能的事。滾下來的時候力 度會越滾越大,與硬物撞傷的機會就更大了,撞至骨裂也是有可能的事。
我拉起車簾,看到邢睿還並沒有上車,不知與太子在說什麼,香染也是緊站在邢睿的旁邊。他們的對 話很太小聲了,我並不能聽得見,便放下簾子不去看了。
有時候只要事不關我,我都不想多管了。
“娘娘,凝霜去跟王爺說一聲,叫他快一點或者讓這馬車先開走好不好?娘娘現在急需看治。”凝霜 又問,是擔心拖的時間太長對我的傷更不好。
想了想車外的事,我輕輕的搖頭,拒絕了凝霜的好意。
剛剛他下到山下的時候並沒有上前問我的傷如何,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這樣的他讓我心更涼了。
也許他是在不高興太子救我的事吧!他或者會計較吧!可若不是太子,只怕現在我被撞死了也有可能 。
既然他並不在意我有沒有受傷,傷得如何,我何必去開口求他體恤傷痛呢?
“凝霜,你下去吧!不要跟他說什麼。”我輕輕揮手,只是想靜靜的坐一起。
現在,我的心足夠亂了,我的心情足夠糟了,我只想獨自一人。
“是。”凝霜點頭,立即轉身走出馬車。
車內又回到平靜,只聽到我一人的喘氣聲。
是腳上的痛,讓我的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當忍痛的時候,身子抖得更厲害。
這時,簾子拉開了,進來的人當然只會是他。
靜靜的擡眸看他,我不願開口向他說話,便緩慢的閉上眼,不語不響的伸手握住小腿,把一下一下的 都忍在緊咬的齒間。
“怎麼不說話了?”他問,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而我也沒有爭開眼看他的意思的心,依舊是閉着眼不語。
“想不到邢浩會爲了救你而不惜傷了自身。”他像自言自語。
因他的話,我終是睜開了眼,卻是帶着恨意:“晴樂更想不到,天天溫柔愛語的王爺到緊張關頭的時 候竟會置晴樂於不顧。”
“胡說,本王什麼時候置你不顧了?剛纔若不是隔得太遠,本王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你遇險。”他大 聲吼,對我的指責很不高興。
冷冷的彎起脣,我諷刺的問:“那爲何王爺要與晴樂隔開這麼遠?那是在遇上危險的時候你心中只顧 着你的香染,晴樂在王爺的心裡結果什麼都不是。”
這些話我從來不願意說的,我不願在他的面前表現自己也會爭風吃醋的一面。
可是,若不說出來,我心裡更恨。
“那是因爲香染的武藝不好,她根本沒有可能抵擋那些殺手,而晴兒你的身手如何本王並沒有懷疑過 ,因爲你總是可以輕易的從本王手上滑走,你的武藝之強本王比誰都瞭解,而且你還有凝霜這樣的高 手在護着,所以本王只能選擇先助香染。”他分析說,倒是說是很有道理。
的確,我的武藝高超再加上有一心相護的凝霜,比起香染那個只會有點功夫的弱女子可是較不需要他 的保護。
可是他忘了,在愛情的上頭,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晴樂公主,我只是一個渴望被愛的景王妻子。
可他卻置我於不顧了,不管當時他是多麼理智的去分析選擇,我只知道他置我不顧的事實。
痛苦的閉上眼,我不是無語可說,只是什麼也不想說。
“晴兒?”他輕喚,帶着微慍,是因爲我此時的態度十分不好吧!
“王爺不必說了,晴樂認爲感情的事不是理智能評定的。若王爺真的認爲能憑理智而定,那麼晴樂的 理智是絕不容易晴樂愛上王爺你這個男人,到頭來,你在晴樂的心裡,跟晴樂的父皇還是一樣的人。 ”我緩慢的一字一字的說,始終沒有睜開眼看他。
“晴兒,你一定要跟香染作比較嗎?”他不放過,走到我的旁邊坐下,拉過我的手,迫我與他對視。
睜眼看他,我暗咬牙強迫自己不能在他的面前失控,就算是輸,我也不要輸得難看。
“對,晴樂就是要跟她比,晴樂就是想要問問,在王爺的心中,晴樂到底是什麼?只是一個不錯的妻 子?還是你邢睿深深愛着的女人?”我定定的看他,語氣中無比堅決。
我太在意了,這一個月來都是這麼在意。
我不要跟這麼多女人分享他的愛,而且還不是最愛的那個,我韋晴何必這麼屈膝求全呢?我不屑這樣 的感情。
“晴兒,你一定要迫本王迴應這樣的問題嗎?”他爲難的別開頭。
馬車在此時動了起來,看來大家已經準備上路。
他說我是在迫他,可是我何曾迫過他呢?
這一次,我也不會迫他的。
“晴兒,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你這問題,可是你們都是我的女人,我都會一校報疼愛,這樣足夠嗎 ?”他轉頭看我,像想通了什麼,要讓我認同他一般。
都是一樣的女人,而我到頭來跟她們也只是一樣的。
也許是我的好勝心太強了,我不要當一樣的,就算不是唯一的,至少我也不要當只是一樣的。
“不夠,若王爺要晴樂死心踏地的愛,那麼晴樂也要同等的愛。若王爺辦不到,只能給大家一樣的疼 愛,那麼晴樂只怕也沒有辦法再像之前那樣好好的愛着王爺。”
“晴樂?”他的語氣中帶着警戒,表示他已經生氣了。
可他生氣什麼呢?是他無法愛我,那麼我也無法再愛他。
“王爺的女人已經足夠多了,之前王爺只是想聽晴樂的琴聲,現在香染回來了,以後王爺更不必在意 晴樂是否存在。”冷冷的哼,我已被現在的怒火擋住了視線。
我不知自己此時的表現是如何的,卻知道只有這樣才能發泄我心底的不滿。
現在,我是太不滿這一切了。
“你自己怎樣想就怎樣想,本王問心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他走到另一邊坐下,閉上了眼,像已無意 要跟我說下去。
看他閉眼的臉,我苦澀的笑,最後在自嘲之中讓笑意散於無形。
仁至義盡?想不到最後他對我的感情只是‘仁至義盡’即可。
而上馬車到現在,他竟都不曾問過從山上滾下的我有沒有受到怎樣的傷害,這就叫作‘仁至義盡’嗎 ?
將臉轉向一邊,我們都沒有說什麼,各懷着各的心事,等候着馬車在景王府門前停下。
現在,我們的情緒都不好,說什麼也是無益的,我更不願意跟他說什麼。
閉上眼,想着剛剛他護着香染的一幕,想着太子救我的一刻,我覺得心還是有點起伏的。
爲何,煩惱了幾天後,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的呢?
仁至義盡,這個詞他用得太好了,而我太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