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司馬左司馬右帶着如寂星人馬到來,四大家族也都是應了聯合之事,再度與古神族踏上了一條船,這意味着在落月星即將展開一場腥風血雨,一場爲驅逐入侵者的戰爭,一場爲守護家園的戰爭。
而此時楚澤依舊沉浸再生命古樹內,沒有絲毫動靜。
古樹內部,乃是一片青翠色的海洋,其間有着片片綠葉漂浮,偶然間落在楚澤的肩上,髮梢以及掌中。
楚澤輕輕拾起一片綠色,淺淺咬了一口,便有着清香散發開來,入口清脆而潤澤,仿若人間至臻,不僅如此,僅是這麼一小口,便使得全身都慢慢沾染上晶瑩的翠綠之色,那可是生命的色彩。
“這古樹內,真的是處處是寶啊!”望着漫天漂浮的綠葉,楚澤也是忍不住讚歎道,畢竟只此一片綠葉放到外界只怕也是珍寶了吧。
但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楚澤還是明白的,便只是收集了一部分綠葉入了置物隕石,而後他便是想起鍾離朔的話。
“長老曾說及在這古樹之內有着一個古樹心臟,也不知,在何處?”楚澤望向四周,卻發現盡是一片青翠之色。
突然他想起了那顆生命石,便是再度將其取出。
那顆生命石如同活物一般,便是開始雀躍起來,彷彿孩子回到家那般欣喜。
楚澤也是無奈,瞧了許久,這生命石也絲毫沒有打算指路的意思,只是圍繞着楚澤不停地旋轉着,彷彿有了意識一般。
“你,可以帶我去到古樹的心臟嗎?”
那顆生命石竟然不停地向前傾,就像人類點頭的模樣。
楚澤欣喜地同時也十分驚訝,欣喜的是這顆生命石同意了帶他去找心臟,而驚訝的是,這顆生命石還真的有了自己的意識與靈魂。
不過細細想想也是,畢竟這生命石孕育出來已有千年,這般天地精華聚成的寶貝,聚靈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後那顆生命石便是愈加閃亮,那束光芒就好似一柄利刃,在某個方向劈開了一條道路,而後便是指引着楚澤順着這條路走去。
片刻,楚澤彷彿來到了另一番天地一般,這裡的空間沒有了漫天的綠葉,有着只是點點綠芒閃爍在黑暗之中,楚澤細細觀察了一番,那些綠芒都是朝着一個方向緩緩流去,他望向那邊,便是注意到了那顆碧綠色的心臟。
那顆心臟與人類心臟極爲相似,其上也是聯通着許多類似血管的通道,不斷有着綠色液體緩緩匯入,再緩緩流出,傳輸至整棵古樹的每一處。
“這顆古樹,還真是神奇啊!”楚澤也是忍不住讚歎道,平生所見,也只有這樣一棵樹方纔有着類似於生物的生命系統。
但他也只能望着這裡讚歎一番,卻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所以,他再次想到了生命石。但還不待他出言,那顆生命石便是滴溜溜地緩緩靠近古樹心臟,而後一瞬便是滑入了心臟之中。
而後整個心臟瞬間光芒大放,光芒之間,一道靈影緩緩浮現,那是一名女子,周身覆蓋着翠綠色的樹葉,額頭之上都是條條枝椏點綴着綠葉,垂落而下,直至足底,眉若細柳,脣覆櫻紅,雙手交相挽着,皓腕上帶着一串石子,細細看去,竟是與這生命石有幾分相似。
而後女子緩緩睜開雙眸,眸中一點綠芒極爲深邃,擡眼之間便是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楚澤,而後那匯入古樹心臟的生命石便是輕飄飄地滑了出來,縮進了楚澤的袖中。
女子緩緩落了下來,足上沒有任何覆蓋,就那麼隨意地落在了楚澤身前,而後空靈飄渺地聲音若隱若無地響起。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是等到你了!”
楚澤不解,“姑娘,此話何意?”
女子笑了笑,素手輕揮,環顧四方,“你可知,此處是什麼地方?”
“生命古樹!”楚澤不假思索地答道。
“生命古樹!呵!”女子仰天長笑,“是,也不是!”
“哦?這倒是有些意思了,還請姑娘解惑!”
女子沒有應答,袖袍一揮,自其髮絲上,那如藤蔓一般的逐漸延伸,在其腳下交匯成一張木椅,還有這片片綠葉點綴,而後朝着楚澤輕輕一擡手,同樣,在楚澤的身後也是出現了一張木椅。
“坐吧!我慢慢說與你聽!”
楚澤也不推脫,便是應聲坐下了。
而後女子手掌一晃,便是有着一盞枝蔓纏繞而成的茶杯,杯中有着青翠之色的液體,伴隨着溫潤的氣息不斷上升。
女子將其遞給了楚澤,他也並不客氣,便是一飲而盡,瞬間她便是感覺到周身輕快了許多,這些時日以來的擔憂,焦慮都是一掃而盡,就像剛出生的孩子那般,無憂無慮,純真無暇。
諸事已罷,女子方纔出言說道:“生命古樹,不過是他們對我的一個稱呼罷了!”
他們?想來應該是鍾離家吧。
“自星球誕生之初,我便是存在,我見證過這顆星球的跌宕起伏,所以,我的使命便是與這顆星球共存,至於生命古樹,只不過活的長了一些,生命力強大罷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所謂的生命古樹,生命力旺盛,不過是您的一個表象而已,您存在的真正意義並不是這個?”
女子點點頭,“我自誕生之初我是有了微弱的靈識,只不過還不夠成熟,便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直到千年之前,我的體內出現了這顆生命石,那時候我的靈識便已是完全成熟了!”
言辭之間,楚澤袖中那顆生命石便是再度閃爍了起來,而後滑將出來,立於二人之間。
“那個時候,我便是有了一種感覺,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再等着一個人,只是朦朧的感覺告訴我,只是如此等待只怕星球覆滅也是終究無果,所以我便是想了一個辦法!”
楚澤微微訝異,“難不成你所說的辦法,就是讓這顆生命石代替您去尋找您所要找的那個人?”
女子點了點頭,“我不能離開這裡,但它不一樣,它只是我的一顆種子,一顆耗費我幾千年的生命力方纔出生的種子!”
楚澤不禁頭皮發麻,他忽然想到意見可怕而震撼的事情,“您,所說的,要等待的那個人,難道,是......”那個我字終究沒有說出口,畢竟這實在是太過震撼與瘋狂了,楚澤漸止有些不敢相信。
女子伸出素指,指着楚澤,“沒錯,我等待的那個人,就是你!”
“您,沒在開玩笑吧?”
“我從不開玩笑!”女子淡淡說道。
楚澤漸漸有些信了,自他第一次見到這顆生命石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隱隱間有些親切的氣息,只不過那股氣息太過微弱,所以他便也沒有在意,直到,入了這生命古樹,他才發現,原來這一切已是冥冥中註定了的。
不論是他以開始遇見青凝,而後爲了幫助青凝來到的落月星,再是受青凝所託來到這鐘離家,並得到了青凝所予的這顆生命石,這一切一切都像是巧合,卻又那麼自然。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除了這面前的生命古樹,只怕在沒有任何人能夠盤出這般浩大的棋局了吧。
女子笑着搖了搖頭,“我可沒那麼大力量,這一切只是命數所定,我們不過是命數之下,一顆顆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
“命數?”
“不錯,就是命數,在這片星海,不論是魔族,人族還是其它種族,所有生物都是活在命數之中,即便是身死魂散,也逃不過命數的擺弄,我們能做的,不過就是在命數之內,爲求生存,奮力拼搏罷了!”
這般虛無飄渺之言,楚澤也只是半信半疑,不過這生命古樹活了數千年,她的一些感悟自然是有其自己的道理的。
“所以,您等待我,是爲了什麼?”
說道此處,女子的面色稍稍嚴肅起來,冷冷說道:“爲了,生存!”
而後她站起身,整片空間的綠芒便是開始沸騰起來,而後緩緩匯聚,勾勒出一幅幅畫面,有屍骨成山,有血流成河,有邪惡面孔,有善行義舉,有悲歡離合,有酸甜苦辣,所有星海上的一切,都是呈現在這些畫面之中。
楚澤不解,但還不待他出言相問,女子便是再度開口。
“如今在這顆星球上發生的一切我都是有所感覺,其實我也早就有所預料!”
“您知道?那您爲何不出面言說?”畢竟早做防備,這魔族也不會這麼快便是攻破落月星,把控古神族。
女子微微一笑,“言說?如何言說?且不說我不能出去,人族非身具生命石也不得進入,即便是我想說,也不曾有機會,再者,即便我說了,他們又會相信麼?即便他們相信了,有所防備,可結果就一定會改變嗎?”
說及此處,楚澤也是站起身來,言辭鏗鏘地說道:“如何不會,若是早有防備,如今這個局面就不會如此困難,那些人,也就不會因此而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