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五章 龍兄消息,準備發力

八日後,九黎大陸,忻州,碑林城。

水雲間客棧,任也盤坐在一間中等客房內,雙眸緊閉,暗自調息,用神念不停的感知着腹內的千年生命綠翠,並將其催化,流淌至四肢百骸,滋養肉身與星核。

他利用界空石隱入虛空的神能,在逃離了西州後,便一路西行,來到了這片名爲忻州的地界,並隨意挑選了碑林城落腳。

這幾日以來,他與許棒子扮成刑山之人的模樣,深居簡出,低調行事,一直沒有任何行動,而是在等。

他在等界空石過七日後,重新恢復隱入虛空的神能,也在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至於閻君大師兄,則是在離開西涼後,就隱入了蔣字令中,並叮囑道:“藏令在身,有事叫我。”

你看看,這高手都是高冷的,劍是冷的,心是冷的,全身上下堪稱冰凍十八級的哈根達斯,小懷王口腔內的這點溫度,似乎無法將其融化。

閻君乃是陰魂體,不用吃飯,不用睡覺,甚至不需要任何夜晚一類的攢勁節目,所以這八日來,任也壓根就沒再見過他。

高手,不光高冷,而是還省事兒,不用貼身伺候,這讓擁有清涼府大茶壺雅號的許棒子,毫無用武之地,他和老劉那套腐蝕文侍郎等人的夜晚猛攻似的的打法,也暫時用不上。

“呼……!”

牀榻上,任也長長出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眸,感覺肉身舒泰至極,神瑩內斂,內心也不自覺的升起一股體魄可擒龍伏虎的莫名自信。

這還是要歸功於他體內的千年生命綠翠,他在古潭祖地得到此物後,每每煉化一分綠翠結晶,這肉身體魄便能更進一步。

腹內星核之上,那滴原本約有核桃大小的生命綠翠結晶,此刻已經被煉化了一小半。

任也有一種預感,若是他能完全將此物煉化,令生命綠翠的精華徹底融入肉身血液,那自己不需要借任何外力,便能達到肉身三品的大圓滿境界,甚至可以直追小戰狼,肉身入四品。

哦,說起小戰狼,我纔想起來,我好像還有一個妹妹哦……

抱歉,抱歉,最近事太多了,導致血緣關係有點淡漠。

也不知自己那蠢妹妹,這會遊歷的怎麼樣了?她雖天賦也“還算”不錯,但和大哥相比還是有些不夠看的,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她能入四品就不錯了……

唉,這女娃生的實在太好了,竟有這麼一位天資絕倫,睿智古今的好哥哥,這一輩子註定什麼都不用幹,只抱緊哥哥大腿,當一個虛榮無用的女敗家子就可以了,這着實冷人羨慕啊。

不遠處,許棒子瞧着莫名傻笑的小懷王,皺眉問道:“你不會在盤坐的時候,也可以一槍入九幽,來了一場非常偶然的春夢吧?”

任也翻了翻白眼:“我一槍入你九幽好不好?”

“我靠,你連我都幻想啊?你是真餓了。”許棒子還是知曉自己的容顏究竟有幾斤幾兩的,他緩緩起身,抻了個懶腰:“我的肉身創傷也痊癒了,並且連幹一瓶生命之水,竟令肉身略有精進。”

“靠神藥填鴨的廢物。”任也毒舌評價。

許棒子聞言嗤之以鼻:“你不是廢物?那你把千年綠翠給我唄?我願意當廢物。”

一提起關鍵之事,任也便立馬絲滑的岔開話題:“走吧,我們去吃飯。”

許棒子聽到這話有些無語,並搖頭感嘆道:“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你認識的人,都這麼不靠譜!白條雞前輩在路上兩個多月了,咱們在這裡等的那人……也他孃的食言了。”

“我也納悶啊,這九黎大陸的人是不是時間沒什麼概念啊。”任也心裡也很無奈:“自入西州到現在,已經快過去二十天了,他孃的……!”

“呵。”

就在這時,一陣空靈的冷笑之聲在二人耳畔中響徹:“背後嚼人舌根,死後是要被拔掉舌頭的。”

“踏!”

清脆幽冷的聲音響徹,任也登時停步站在原地,目光驚愕道:“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吱嘎!”

話音落,木窗被一陣清風吹開,一道倩影自窗外飄然落入屋內。

她一頭黑髮垂肩,身着一襲天藍色的華服長袍,腳踩流雲靴,纖細的腰肢上繫着寬大的玉帶,從未視過人的面頰,戴着一副精緻的鬼臉面具。

舉手投足,風情萬種,體香瀰漫。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仙瀾五城無數精壯猛男的噩夢,厲鬼宗的魔女姐姐。

這八日以來,任也就只幹了兩件事兒,第一是等待界空石的靈氣恢復,第二就是等着魔女姐姐尋他而來。

二人臨別前,魔女姐姐曾教過任也一個與她暗中聯絡的方式,所以任也一路趕至此地時,都沿途留下了暗號標記。

只不過,按理說任也曾經懷疑過魔女姐姐與楊家之間的關係,並且這女人行事毫無章法,喜怒無常,且殺伐果斷,明明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那爲何小懷王在已經逃掉了的情況下,還要再次聯絡她至此呢?

這其實就是小懷王的與衆不同之處,他習慣以“見遠”的方式思考事情,更習慣在危險中奪得機會。

魔女姐姐明顯想利用他,而他也想利用這猛男噩夢一般的存在。

靜謐的客房內,許棒子一見魔女姐姐風情萬種的嬌軀,瞬間就變成了癡漢,一時間不錯眼珠的瞧着對方的小蠻腰。

“呦,這位三品之人的肉身,也不錯呦。只可惜老了點……!”魔女姐姐雙眸淡然的掃了一眼許棒子,看似在出言調笑,實則神念內斂,一直在非常謹慎的感知周遭。

許棒子聽到姐姐的這個評價,當場有些破防:“老是老,但我保證很好用。”

“幾日不見,姐姐風采依舊啊。”任也回過神,立馬接過話頭道:“只不過,姐姐有些言而無信了吧? 明明說是幾日內便返回,可這一走就是半月有餘……令弟弟我差點死在西涼城,着實令人有些寒心啊。”

“呵。”

魔女感知着周遭,邁步便坐在了一張寬大的椅子上,體態鬆弛道:“靠山來了,講話的口吻都不一樣了,處處充斥着從容與自信呀。”

她意有所指,指的自然也就是這幾日九黎大陸討論量最高的……冥府閻君。

古皇傳人獨自入西涼,大鬧天驕盛會;護道人竟是冥府閻君,於四品秘境中無敵?

類似於這種標語似的話題,這幾日在九黎大陸已經徹底傳開了,幾乎所有聽聞此事的神通者,都在討論冥府閻君的品階,神能,以及西涼國主司徒昂的心情,到底堪比吃了幾斤屎。

所以,魔女姐姐自然也是不可能沒有聽聞此事,這也是爲什麼她剛剛出現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打,很突然的就來了。

她這也是在防着小壞王與那傳說中的閻君,暗中埋伏自己一手。

“我哪裡有靠山啊?閻君大人只是受人所託,順路救我一命,此刻早都已經走了。”任也從容的擺了擺手,張口就來:“不然,我也不會沿途留下暗號,祈求姐姐早日尋來。要說我在九黎大陸的靠山……那也只有姐姐您的香肩啊。”

魔女姐姐瞧着這位滑不溜丟的小子,頓時撇嘴道:“呵,油嘴滑舌的小子……!”

“姐姐,你此回西涼,可辦好那要緊的事兒了?”任也岔開話題詢問。

“不需辦了。”魔女輕聲迴應。

任也聞言有些好奇:“此話何意?”

“呵。仙瀾宗有旨,四城圍潮龍,那龍玉清已經被逼死了,那我自然也就不需出手了。”魔女的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愉悅感。

“哦。”

任也習慣性的微微點頭,剛要再次詢問時,卻突感不對,瞬間愣在了原地。

他懵了好一會,才愕然問道:“不對,你剛纔說什麼,龍玉清被逼死了???”

“是啊,他服毒自盡了。”魔女輕輕點頭。

“轟!!”

任也聽到這話,大鬧瞬間蕩起一陣嗡鳴,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許棒子也十分驚訝道:“龍……龍城主死了?此事當真?”

“本座有必要說謊話戲弄你們兩個嗎?”魔女姐姐翻了翻白眼。

“爲何會這樣啊?!!”

許棒子聲音激動的詢問道。

“呵,那龍玉清不知天高地厚……!” 魔女姐姐似對龍家恨之入骨,自然也就願意多說幾句,她體態端莊的坐在椅子上,聲音清脆動聽,話語詳盡的將這半月以來潮龍城中的變化,如實敘述了一遍。

任也這段時間都在深居簡出,避免行蹤暴漏,再加上龍玉清服毒自盡一事,被仙瀾宗封鎖了消息,所以此刻還沒有傳的人盡皆知。

客房中,二人聽完魔女姐姐的敘述後,全都呆若木雞,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龍兄弟……竟然被仙瀾宗逼死了???!

就在二十餘天前,他還意氣風發的舉辦了祭祖大殿,與一衆外來人談笑自若,可現在卻死了?

任也內心蕩起一股難以言名的愧疚感與恍惚感,因爲按照魔女姐姐的敘述,這仙瀾宗之所以逼迫龍玉清,其根本原因就是,對方曾經放過自己,並命人暗中護送自己離開。

如若不然,龍玉清絕對不會被逼到自盡這一步!

想到這裡時,一股升騰的怒意便涌上心頭!

任也雖然和龍玉清相識比較短,但二人卻處的極好。雖然小懷王心裡很清楚,這龍兄主動與自己交好,甚至好到有些超乎尋常,且隱隱有一種舔着他的意味,這其中必然是有一些目的性的。

比如,他主動與自己結交,升溫關係,那大概率是看上了自己宗門的背景,因爲那本守歲人的見聞錄,就足以證明守歲人的底蘊與強大。

龍玉清身爲潮龍城之主,且手中並無實權,那他與若與任也交好,慢慢搭上守歲人這個關係,這潮龍城的未來,或許也可以多一條路可走,而這是其他城主不具備的人脈資源。

這也是爲什麼龍玉清想要放掉他時,他心中既感覺意外,又感覺不意外的原因。

但這種目的性,並不會影響龍玉清在任也心裡的份量和品格,因爲他不是星源,更不是至寶,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憑什麼要平白無故的對他好呢?

這在成人世界中,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任也從不在乎別人接近他是否抱着一些私心和目的,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與判斷。

光憑龍玉清敢冒着得罪仙瀾宗的風險,暗中送自己離開一事,他就已經在心裡默認,這人是朋友,是兄弟,是可以深處的。

但現在,他卻被逼死了……

仙瀾宗,又是仙瀾宗!

臥槽尼瑪的,老子只要還在九黎大陸一天,那就絕對和你們不死不休了!

任也臉色陰沉到了極致,雙拳緊握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立馬詢問道:“龍玉清身死一事,可以確定嗎?你見過屍首嗎?”

“屍首我沒見到,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已經死了。”魔女姐姐輕聲道:“城主府的鮑管家,也曾爲你們通風報信過吧?他先是被城中將領囚禁多日後,然後便被迫爲龍玉清送去了毒酒。主僕二人……走投無路,便在房中飲毒酒而死。”

“事後,仙瀾宗的荀道人,連同門中數位長老,一同來到了潮龍城,並且在城主府中親自檢驗過龍玉清與鮑管家的屍身。”魔女姐姐輕聲道:“龍家雖一直掌管黎民人間,但畢竟只是仙瀾宗的傀儡罷了,那龍玉清本人更是一個廢物……仙瀾宗讓他死,他就得死,而且沒有別的法子脫身,更極難瞞過荀道人的眼睛。”

“更何況,那楊家爲了保證族人不受波及,更是心甘情願的充當仙瀾宗的劊子手。”

“再加上,龍玉清一死,掌權潮龍城必然也是楊大將軍。在生存與掌權的雙重誘惑下……即便別人想讓龍玉清活,那楊家也是不會同意的。”

“連楊家都要犧牲他,那潮龍城鍾,還有誰能救龍玉清這個廢物呢?!”

“這麼多年來,龍家一直欺壓潮龍百姓,重稅搜刮民脂民膏,令無數人拋妻棄子,冒着身死的危險在外遊歷求生。”

“呵呵,龍玉清之死,乃是天理報應!!當真令人愉悅至極!”

魔女姐姐的面頰上,泛起喜聞樂見的笑容,聲音極爲舒暢的發表着自己的看法。

“既是傀儡,又有什麼權利去做決定呢?!仙瀾五城的亂象,是那狗屁宗門帶來的,龍玉清連自己觀春園的奇花異草都保護不了,又能做得了什麼主?!”任也冷聲反問道。

“他就是該死,龍家每一個人都該死。”魔女姐姐懶得與任也爭辯,只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反駁。

任也不清楚她與龍家究竟有何種深仇大恨,但此刻也沒有必要與對方爭執,只岔開話題詢問道:“龍玉清死後幾天了?!”

“算今日,是第八天。”魔女回。

“……!”

任也聞言,便暗自沉思着感知蔣字令,並準備給閻君傳音。

不料到,魔女此刻卻盯着任也的表情,雙眸玩味道:“呵呵。你問我,他已經死了幾日了,不會是想讓你那冥界護道人……爲其招魂復生吧?”

這女人心思細膩到了極致,只憑借一句話,便點破了任也的心中所想。

任也沒有正面迴應,只擡頭看向她,目光充滿詢問的意味。

“不必費力了。本座在潮龍城是有眼線的……那廢物服用的是噬魂蠱毒,人死時,便三魂七魄具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魔女輕笑道:“且,龍玉清是在府衙中挺屍七日,才被准許下葬的。頭七已過,即便魂入黃泉,也無法回頭了。”

完了,按照魔女的這個說法,那龍兄弟就是真的沒救了……

許棒子心情非常低落,搖頭嘆道:“他孃的,在生死存亡間,夫妻靠不住,老丈人更踏馬靠不住啊。”

不遠處,任也表情凝滯的站在那兒,瞧着似乎已經被龍玉清之死搞垮了心態,但實則心中卻蕩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也說不出這種異樣的感覺是來源於哪兒,但總之……他就是感覺龍玉清之死,有些蹊蹺,有些不同尋常。

如果非要找找原因,那可能就是龍玉清死的有點太憋屈了。

而這種憋屈是有些不正常的,比如,龍玉清救他的時候,是非常果斷的,幾乎在一瞬間就決定要向仙瀾宗撒謊,而這種表現是與他平時瞻前顧後,略顯懦弱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

這說明,他在極爲關鍵的時刻,是有着自己的判斷力和膽色的。

再加上,即便是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那他堂堂一個城主,雖然只是傀儡之人,可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爺”,城主,真就沒有積攢下來一丁點的反抗能力與退路嗎?

真就那麼憋屈的服毒自盡了嗎?

要踏馬換成是自己,老子即便死了,也要甩你一身血啊!!

任也心中極其不希望他就這麼沒了,所以也在找着無數理由,來填充那一點點的希望。

畢竟,魔女只是道聽途說,她也沒有見到龍玉清的屍體。

不過,不管怎麼樣,仙瀾宗在任也心中,已經被化作是必須要血腥報復的對象了。

座椅上,魔女姐姐瞧着任也,輕聲詢問道:“你明明已經逃脫了,爲何又要喚我尋來呢?!是因爲有了護道人,所以無懼我厲鬼宗了嗎?”

任也擡頭看向她,輕聲道:“並非如此。即便沒有護道人,我也會等着姐姐的。”

“……呵,你不會是真想與我雙修吧?”魔女姐姐再次開車,言語調笑的問。

“我不甘心,所以纔要換你回來。”

“何爲不甘心?”

“一路如喪家之犬,被人追殺,我不甘心。”任也話語簡潔道:“我要反擊,要殺人。”

魔女聞聽此言,頓時眼眸一亮:“你還是個有血性的小傢伙……!”

“你我的交易,還沒有達成。”

“仙瀾宗的楚燼?”魔女反問。

“沒錯,你負責找到他,或者是設圈套引他離開宗門,而我負責……殺了他。”任也臉色陰沉道:“仙瀾宗不是想要大帝機緣嗎?那我斬盡他年輕一代的傑出弟子,即便大帝機緣擺在他們面前……那羣老傢伙……也選不出一位可繼承之人!”

“好膽色!!”魔女緩緩起身:“還有呢?”

“還有那羣在西涼想要圍獵我的人,一個也跑不掉。”任也冷聲迴應。

“先前我答應你,幫你在西涼先尋完成差事之物,可現在看來……那差事之物,應該已經在你手中了。界空石,對嗎?”魔女問。

“沒錯。”

“好,既然你已經得到了差事之物,那在本座引出楚燼之前,我可以幫你做一件其他的事情。交易嘛,力求公平。”魔女主動開口。

“一言爲定!”

這麼多天,任也之所以冒險等魔女尋來,其實就是爲了執行心中的反擊計劃。

許棒子說,小不點已經被仙瀾宗的人帶到了山上,處於被囚禁,被挾持的狀態。

想要救回他,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法換法,以牙還牙!

厲鬼宗的門徒隱藏在世間,耳目衆多,消息靈通,且魔女也想殺楚燼,哪二人自然一拍即合。

有了魔女的加入,閻君的庇護,任也手中的砝碼,已經足夠掀起一片血色了。

……

夜晚。

碑林城,燈街,忻州最大的神通者鬧市之中。

一位活躍在南域的包打聽之人,名爲來財道人,此刻他坐在一家客棧之中,正在喝酒吃肉。

此人瞧着大概三十歲左右,模樣平平無奇,甚至瞧着有些賊眉鼠眼,但卻衣着整潔,且落座的方桌旁,還擺放着一個卦幡,上面寫着“來財問路。”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泛起,任也邁步自樓下走了上來,彎腰便坐在了來財道人身旁。

“這位兄臺,爲何坐在我的桌上啊?”來財愣了一下,笑吟吟的問道。

任也伸手指了指他身旁的靈幡,輕道:“問路。”

“如何尋來的?”來財道人再問。

“岷江。”任也說出了魔女告知他的暗號。

來財道人微微點頭後,便舉起酒杯,輕聲敘述道:“你想要打聽西涼一戰後,各家天驕的去處?!”

“沒錯。”任也問。

來財道人微微點頭,便開始輕聲敘述:“東登府的小侯爺,得大帝血引後出山,由三位五品護道,遊歷九黎,沿途連敗三位血引者,成功奪大帝機緣,眉心已有四團火。外有傳言說,小侯爺勇冠九黎,定然可戰古皇傳人!”

“隱仙門的廖庭,離開西涼後,便與護道人一同走上大道爭鋒之路,目前已戰兩位散修,兩位世家英才,四戰勝其三,一戰平局,眉心也有四團火。有人說,他在西涼留力了,在與古皇傳人交手時,並未動用本命傳承秘法。”

“還有,九黎的三朵金花,天驕子女,也攜手同行遊歷天下……!”

“三朵金花是何人?”任也皺眉詢問。

“青瑤門的杜魚兒,豐州九路的小郡主,驪山玉門宗的白靈。這三位女子,被稱作年輕一代的三朵金花,她們與六位五品護道人同行,遊歷天下,已戰九場,且九場全盛。目前……正在追殺飛仙門的尹九。”

“爲何要追殺這位叫尹九的人?”任也好奇詢問。

“尹九乃是飛仙門的唯一傳人。三朵金花行至天水河時,曾戰過一位古老的世家傳人,杜魚兒獲勝,心中大喜,便命令那位世家傳人交出血引。那戰敗者也只能從命……!”

“卻不料到尹九在周遭蟄伏許久,在那位世家傳人交出血引時,竟然從青山草叢中竄起,搶先一步奪得了那枚血引。這令三朵金花大怒……所以便帶着自家的護道人,滿天下的追殺尹九!”

“……臥槽,這位叫尹九的兄弟,真他嗎六啊,還能這麼搶血引的嗎?”

任也驚愕了一下, 便離開開口道:“細說三朵金花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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