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零章 燭影與逆鱗

閻君的魂身負手而立,腳踏虛空,飄浮在荒野民宅之上,冥氣內斂。他六品觸道者的神念感知,就如吹拂過大地的夜風,瞬間籠罩了足足半境涼州。

在磅礴無盡的神念感知之中,他察覺到了有二十一個五品神通者,以及數十名四品,正在橫空疾掠而來。

其中,氣息相近,渡空法術也如出一轍的五品者大概有十七位。這說明今日之局,整個西涼皇族已經是“底蘊盡出”了。

若無意外的話,這西涼五品長老閣中,除了那些閉關或外出遊歷的長老外,今日能來的應該全來了。

古皇傳人大鬧天驕盛會,在城關前斬國主之子司徒業,後又與閻君在四品秘境中,令國主司徒昂不敢寸進半步。這等騎在西涼脖子上,啪啪打臉的行爲,已經讓整個西涼皇族,在九黎大陸羣雄面前擡不起頭來,顏面盡失。

所以,今日對於西涼而言,那就不光是一場要爭奪大帝機緣的宗門衝突,而是一場“舉國之力”的血戰。

機緣甚至都可以不拿,但古皇傳人與他的護道人則必須要殞落在此。

一處州府之地,雖地域遼闊,但能有十七位當世五品,這非千年之積累,那絕無可能達成。

閻君感知着周遭橫空疾掠的暴亂氣息,雖心無任何恐懼,但也頗有些無奈地心生感慨。林相平日裡幾乎對十殿閻君都沒什麼差遣,但每一次要一殿秦廣王出手時,那真都是“地獄級”的難度。

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在林相心裡是不是有些過於偉岸,過於強得離譜了?

暗中,不知有多少位六品正在借至寶之力,窺探並感知此地,而眼前還有二十一名五品橫掠而來。

爲了保持自己在他心中的那份偉岸,閻君大人雖明知今天這一關真的不好過,但還是準備底牌盡出,登天迎敵。

他雙眸散發着冷芒,魂念涌動間,心中已有迎敵之策,卻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小人皇,若想送那孩子平安離開,我便要在此地佈下一座大陣,與那羣六品隔空鬥法。你可暗中通知那位五品魔女,一會暫時爲我抵擋其餘五品的攻殺。”

閻君陡然開口。

旁邊,小懷王也一直在感知,在思考。可不知爲何,他卻總是盯着院內與至親正在做着最後告別的少年刑無,且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好。”

任也聽着閻君的話,便立馬回過神來:“我這便去告知魔女與烏蒙。”

話音落,閻君猛然擡起雙臂,向天托起,輕喚道:“孽鏡臺顯!”

“轟!”

浩蕩無盡的陰冥之氣,自閻君魂身中噴薄而出,席捲蒼穹,激盪天地。

一座孽臺虛影,就猶如一隻神道大手瞬間遮蔽夜空,氣息沸騰地浮現在天地之間。

“此臺爲陣眼,當拘此間!”

閻君髮絲飛揚,雙手掐訣間,便邁步而走。他魂身中散發出的磅礴陰氣,也在急速流逝,這甚至讓他的魂身也瞧着暗淡了數分。

一步數裡,閻君來到正南方位,只擡手一揮,便呼喚出了一面黑色令旗。此令旗很有來歷,名爲十八獄主令旗,乃是調動冥界陰兵的法寶,也一直被一殿閻羅秦廣王掌控。

令旗突顯人間,散發着幽幽黑芒。

閻君找準方位,便隔空投擲令旗而出,令其落入一座小山之內,不顯其形。獄主令旗落下後,這整片南方的虛空,雖瞧着並無變化,但這一切可破虛空的法寶符?,卻全都有一種石牛入海的沉重感,和無法掙脫之感。

但這並不是說,所有符?法寶在此刻全都“失靈”了,而是此片虛空變得堅如磐石,難以被撼動了。就與天道睜眼時,加固一方秘境的天道規則一樣。

“轟轟……!”

閻君接連踏空而行,由南至西,由東近北,接連插下令旗。

在藍星華夏,曾有一部民間流傳的古籍名爲《玉曆寶鈔》。其中記載,一殿閻羅秦廣王,曾爲冥界鎮壓過逆流黃泉,並拘鎖了無數意圖逃離地府的罪魂。

書中記載之傳說,早已不可求證,但閻君此刻所佈下的陣法,卻正是那可鎮黃泉,可定虛空的“九幽鎮虛大陣。”

此陣需以六品觸道境的道韻,磅礴無盡的陰冥之力,外加冥界至寶孽臺鏡作爲陣眼,以及冥界十八獄令旗,方可布成,條件極爲苛刻。

十八面令旗落下,閻君居中歸位,雙手合十,於陰氣滾滾升騰間,念道:“九幽玄黃,孽鏡昭彰,黃泉逆流,永鎮此間!”

“定!”

“轟隆!”

一言既出,驚雷之聲響徹寰宇,無盡的陰冥之氣,驟然涌入大鏡虛影,此間陣成。

臨縣周遭,頓時變得明月與星辰不顯,陰氣激盪,宛若重歸一片混沌。

“刷!”

不遠處,正率領一衆五品飛掠而來的司徒賓,陡然停滯身形,雙眸驚愕,不可置信地瞧着那混沌不堪的臨縣道:“那裡陰氣沖天,虛空也變得堅如磐石……那冥府的護道人,是借至寶之力,佈下了鎮虛大陣? !”

“不錯!”

旁邊一位五品長老,立即點頭道::“我感受到了那冥界至寶孽鏡臺的氣息。”

“他佈下如此驚世大陣,則必會令自身消耗巨甚。他們明明可以不用暴露行蹤,那又爲何如此啊?!”慧道人與他的道號一樣聰明,此刻心生疑慮,便出言發問。

“不知啊!”

“閻君似乎已察覺到我九黎一衆宗主、國主,在暗中感知着這片地域。他展現出如此拼死之態,則說明古皇傳人必在此地。”

慧道人眉頭緊鎖,稍作思考後,便毫不猶豫地主動引燃了那一面無塵宗主贈予他的黃紙符?。

“呼啦啦!”

符?燃起,驟然間便化作灰燼飄散。

慧道人擡頭瞧着司徒賓等一衆西涼五品,立馬謹慎地提醒道:“閻君此舉,目的不明,我等莫要魯莽行事……貧道已引燃符?,宗主必有感知,咱們再等等!”

“今日,絕不可能放過古皇傳人與這位冥界六品!!!”司徒賓目露兇光,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

……

問道宮中,無塵身着青藍色的道袍,盤坐在最中央的高臺之上,雙眸微閉,一臉的祥和之態。

宮內,左右兩側的高臺上,也各自圍坐着七位九黎大陸的宗主、國主。

這些人都已入六品,乃是當世的絕對強者,即便離開了九黎大陸,也有擇一洞天福地,開宗立派的資格。

今日這足足十五位國主、宗主,於傍晚時分就來到了道宮之中,且一直盤坐入定,靜待良機。

在這十五位六品之人的中央,飄浮着一枚似錐非錐,似牙飛牙的寶物。它只有巴掌大小,卻能散發出陣陣道韻光芒,以及恐怖的至寶威壓。

此物,名爲“寂道梭”,乃是西涼的“鎮國之寶”,相傳是一枚龍牙製成。或許是此寶的神能過於驚世,有違天和,就與當初任也得的輪迴一指符?差不多,是不完整的天缺的寶物。

國主司徒昂的祖宗在一六品秘境中得到此物時,這件至寶便已是損毀的狀態。渾然天成的龍牙中間有一道裂縫,其內的道韻也已在無盡歲月中流失了十之八九。

所以,此神物乃是一件用不了幾次的至寶。不過當初司徒一族,也正是因爲得到了此至寶,才成功屠掉了一位即將坐化的六品觸道強者,並徹底霸佔整座西涼州,且擁有了割據立足的資格。

因爲此件至寶,隨時都有消散人間,重歸天地的可能,所以在司徒昂這一輩中,壓根就沒有被動用過。

但此次十四家國主、宗主,一同前來仙瀾宗“會盟”,這司徒昂竟也攜帶着此物一同來了。

由此可見,他想弄死任也和其閻君護道人的渴望,究竟是有多麼強烈。

靜謐的道宮之中,十五位觸道的六品強者,全都雙眸緊閉,流露出一副入定之態。

“刷!”

陡然間,身着龍袍的司徒昂,猛然睜開銳利的雙眸,面頰驚愕道:“爲……爲何我西涼半境之地的虛空,都猶如被天道加持過一般,堅如磐石,不可撼動。就連寂道梭可穿透虛空的鋒芒,也驟然間消散了。”

話音落,一位瞧着只有三十多歲的美豔道姑,也幽幽地睜開了眼眸。

她乃是青搖門的宗主,如今已年近二百歲,卻不知用了何種秘法,令自己青春永駐。

“西涼乃是四品之地,按理說即便有天道睜眼,加固此地,也不會瞬間就令寂道梭的神芒潰滅啊。”

她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了萬般不解。

“刷!”

就在二人說話之時,其餘宗主也陸續睜開雙眼,但還沒等插言,便感知到無塵宗主散發出了一股淺淡的氣息。

“呼啦啦!”

高臺之上,一張黃紙符?突兀地在無塵面前自燃。

他隱隱散發着一股淺淡的氣息,似乎在感知着什麼。

片刻後,無塵陡然睜眼,並皺眉道:“門中的慧道人引燃符?,老夫在片刻間感知了一下西涼州。那閻君佈下了一座鎮虛大陣,令此地虛空變得夯實無比。這手段甚是了得啊。”

“那冥界閻君,定然是感知到我們在窺探西涼了。”

“無塵師兄,你這耗費數日時間,佈下的可破碎虛空,千里瞬行大陣,能否破掉閻君的陣法?”玉門宗的女宗主,聲音軟糯地插言問道。

無塵稍作沉吟:“原本只需我十五人一同運轉靈力,催動寂道梭,便可激活陣法,開天門於西涼,一躍入內。但現在閻君佈下此陣,一心與我等鬥法,那就需將寂道梭催動到極致,利用其天下難尋的至強鋒芒,強行破碎虛空。但此舉……或將令寂道梭化道,消逝天地。”

話音落,一衆宗主、國主,全都擡頭看向了司徒昂。

司徒昂斟酌再三後,立即擺手道:“天地至寶生來便是要禦敵的,此刻不用,更待何時?無妨,我十五人全力催動便是!”

話音落,無塵擡起右臂,聲音低沉道:“諸位,請助我開天門於西涼!”

“轟,轟轟轟……!”

霎時間, 十五位六品觸道之人,便一同催動靈力,令整座問道宮都閃爍起了蘊藏道韻的仙芒。

在這一刻,九黎大陸的割據之王們,也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團結。

他們誓要斬古皇傳人與他的護道人在此。

……

臨縣上空,陰風呼嘯,氣息混沌一片。

閻君負手而立,目光淡然地仰望着蒼穹,魂身一動不動。

不遠處,西涼王爺司徒賓等一衆五品,也早都在之前的那處四品秘境中,見識過閻君的恐怖,以及一人拘七位五品神通者之魂的壯舉。

此人的兇名,近些時日也在九黎大陸迴響傳頌,且久久不絕。

所以,他們是真的不敢輕舉妄動。

陰風涌動間,那蒼穹上如雕塑一般的閻君,突然向任也傳音道:“來了……!”

“翁!”

話音剛落,任也便感知到東方的天幕上,虛空蕩起一陣淺淡至極的波動,且似乎可與天地大道共頻,並散發着輕微的嗡鳴之聲。

緊跟着,漆黑的天幕上有一點星芒乍現,就像是一張黑紙上,被點了一滴極其微小的白汁一般。凡人不可窺見,但對於神通者而言,卻可清晰地感知到。

“轟!”

一直未動的閻君,再次散發出蓬勃無盡的陰冥之力,如潮水一般灌入九幽鎮虛大陣的陣眼之中。

剎那間,孽臺鏡的虛影徹底沸騰,如一尊籠罩人間之地的冥界幻象,令人頓感自己像是已身在地府之中。

“給吾滅!”

“刷!”

閻君大喝一聲,不遺餘力地催動着大陣,借至寶與獄主令旗之威,並以防守的姿態,瞬間就抹去了那漆黑天幕上的星芒。

片刻後,數千裡之遙的問道宮內,十五位國主、宗主,再次發力。

猶如星海流動的靈氣,源源不斷地灌入到了寂道梭之中。這十五位觸道之人的神力,竟令那龍牙中央的裂痕,再次擴大了一分。

“轟隆!”

一聲九天驚雷響,瞬間席捲西涼。

剛剛在天穹之上被抹除的那點星芒,又在驟然間浮現。且這一次變得更大,瞧着足有西瓜大小!

半空中,閻君藉着此間只是四品秘境之地的優勢,以及提前佈下陣法,搶奪到了先機的優勢,依舊能將那越來越大的星芒鎮壓。

六品之人,隔空鬥法,這引得天地激盪,驚雷聲不絕。此股宛若滅世的驚天異象,也驚動了整座西涼州的人。

無數的神通者,在這一刻全都凝望向了臨縣。無數的黎民百姓被驚醒,迷茫且又驚懼地走出房外,瞠目結舌地看着蒼穹上發生的一切。

一些低品神通者,以及尚未開悟的凡人,完全無法理解這驚天動地的變化。

“這是怎麼了?!我西涼爲何陰氣滔天,且星辰明月不顯?!!”

“是啊,大地與青山都在顫動!”

“我的天哪,不會是那傳說中的不祥,再次降臨人間了吧?!”

“這……這確是不祥之兆!”

“……!”

無盡的恐慌在蔓延,甚至有不少低品神通者,內心無比驚懼地向州外逃竄。

臨縣之上 ,就在閻君隔空與十五位宗主鬥法時,那司徒賓卻已反應了過來。他瞧着那片陰氣激盪的混沌之地,大吼一聲道:“我各家宗主、國主一同出手了,欲隔空破陣。諸位,此間雖只是四品之地,無法令各家宗主、國主的神通保持在巔峰之態,只能神法降格地破陣。但要知道,那閻君也會遭受到天道威壓。他想利用一件至寶,一個大陣,就能阻斷十五位觸道之人開天門,降臨此間,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他絕對堅持不了多久。我等此刻便可出手,殺入陣中,亂其心神,令一衆國主、宗主,降臨此間!”

“所言極是!”一貫謹慎的慧道人,在此刻都已經感覺到最佳時機的來臨。他立即催動神法,大吼一聲:“諸位,生擒古皇傳人,就在此刻!”

“殺!”

“轟轟轟……!”

喊聲激盪,一衆五品、四品的神通者,在司徒賓與慧道人的率領下,只極力催動靈氣,化作一道道星芒向臨縣衝掠而去。

“不……不是天降不祥,是有我等無法揣測的絕世高品在廝殺!”

“沒錯,那些橫貫虛空的神虹,都是我西涼的長老!”

“這究竟是何等的大戰啊?!萬古未見啊!”

“……!”

一衆圍觀的神通者,都在議論紛紛。

短短數十息後,西涼的一衆五品,便已衝掠進了臨縣,並身處在陰冥之氣狂暴的混沌之地中。

“呼啦啦!”

西涼一衆五品、四品,飛掠到大戰之中後,魔女與烏蒙也一同出手了。

無量樽被託舉在魔女的玉手之上,傾斜間,便落下無盡黑雨,倒灌大地。

與此同時,三道滅世的神罰之光,劃過堅如磐石的虛空,直奔司徒賓與慧道人爆射而去。

魔女與烏蒙的神能秘法,契合如魚水,圓融至極,這也是他們先前能幾次在絕境之中脫身的緣由。

此二人聯手,五品之下,近乎無敵。

但今日之戰,卻令他們在一開始就倍感吃力。因爲對方的高品太多了,且閻君還要對抗欲開天門的十五宗主,完全無法抽身助戰。

只過了不到數十息,便有一半的五品自黑雨中抽身,並飛掠到了荒野民宅之間。

“轟!”

被逼無奈之下,儲道爺手持白玉棍登天而起,正式參戰。

“哈哈哈哈!”

半空之中,司徒賓爽朗的笑聲激盪。他靠近這裡後,一眼便見到了守護在民宅門口的任也。

雙方對視,司徒賓臉色陰沉道:”小崽子,這一回,還有人能救你嗎?!”

“嗖!”

蒼穹之上,烏蒙見司徒賓靠近任也後,便引弓搭箭,爆射一道滅世神虹而來。

“生擒他!!!老子要斬斷他的四肢,將其做成人彘!”司徒賓見神罰箭爆射而來,便眼眸陰鬱地瞧了一眼天穹,且心生怨恨地揮手命令道:“來兩位五品長老助我,我們殺向蒼穹,先把那個背弓之人殺了!”

話音落,他立即抽身閃躲神芒。

與此同時,六七位四品之人,雙眼死死盯着任也,心裡頓感天大的立功機會就在眼前。

他們都是西涼古族的子弟,或是司徒家的隨扈,今日若是能將古皇傳人生擒,那日後必會得到司徒家賜予的無盡的機緣。

“轟轟……!”

這六七位四品之人,毫不猶豫地便殺向了任也。

驟然間,劍芒瀰漫天際,任也與一衆四品之人周旋,且戰且退,眼看着就要將他們引得離開荒野小院的門前。

不料,周遭的四品越來越多,小懷王逐漸陷入苦戰。

他髮絲飛揚,眼眸冰冷地瞧着四周,只在片刻間,心中就有了決斷。

他暗自感知輪迴蓮燈,準備動用代價頗大的輪迴一指。

“想拿我當平步青雲的墊腳石??!你們想多了!”

“轟!”

任也發狠,眼看着就要拼命一戰。

“刷!”

就在這時,誰都沒有注意到,一位四品之人的腳下,突然生出了兩道淺淡的人影,並且奇怪的是,其中一道人影,瞧着是苗條纖細,秀髮飄飛之態。

那明顯是一位年輕女子的倩影,此刻卻出現在了他人的雙足之下。

那道倩影自父親“離開”後,便也遠走離家,去見人間之大,去於萬般絕境中磨礪自身。

她真的很想自己的那位至親,可爲了離開的父親能早日回家,她就必須要剋制住心中的那份思念。

她只有變得更強,變得更爲優秀,或許纔有機會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推開房門,見到作家正在煮着早餐,見到那位至親正在哼哼唧唧的賴牀。

如今,她結束一段堪稱痛苦的遊歷,本想暫時歇歇,回到那至親的身邊撒撒嬌,說一說近來的遭遇。

卻不承想,甫一露面,她就聽說那位至親正在一處高品秘境,被一羣嗜血之人追殺。

苦修一身神通,究竟是爲何?

就爲了得道嗎?!

對她而言絕非如此。因她的道,便是要守護住自己所愛的一切!

“轟!!!”

那道倩影自四品之人的腳下飄然躍起,影子握有一刀,散發着驚世寒芒。

一刀乍起,那四品之人錯愕至極,目光絕望地吼道:“救我!!!我腳下的人影乃是一位擅長刺殺之道的……!

“刷!”

話還沒等喊完,影刀竟在九幽大陣之下,令虛空泛起一縷寒光,銳利如分天之劍。

“噗!”

一刀過,四品之人登時僵在原地,脖頸泛起一條纖細的血痕。

倩影升騰而起,竟又直奔一位五品殺去。

緊跟着,一道清冷至極的聲音,響徹在了臨縣:“敢動我任家的獨苗?!!從今天開始,西涼便不會再有五品長老了!!!”

清脆的喊聲泛起,正要拼命的任也登時愣在了原地,雙眼泛紅道:“妹……妹妹?”

驚喜,錯愕,擔憂等種種情緒瞬間匯聚,眼淚竟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可他的激動之淚還沒等落地,便又聽到那姑娘傲嬌地傳音道:“小小人皇,暫且退下!看慶寧女帝,如何在此間刀埋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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