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八章 黃泉路送離別,十五宗鎖虛空

業府,幽暗的雅房內,綿密流淌的紫運升騰,吹拂着羸弱的燭火,忽明忽暗。

小壞王雙眸冷峻的瞧着楚燼,戰意澎湃如大江大河,氣息也升騰到了極致。

自入九黎以來,他與仙瀾宗之間的種種恩怨,早已是不可調和的狀態,對方想要徹底弄死他的心思,也從未減弱過半分。

今日,他費盡心思的設下此局,就是爲了要在此地與楚燼一戰,以報對方多次圍殺,以及逼死龍兄之仇!

只不過,在對方一衆五品加入戰局之前,他並不想讓閻君與魔女出手相助,而是要以自身的實力,與這龍鳳譜排名第二的天驕公平一戰!

他要告訴仙瀾宗,也告訴那位號稱修“德行道”的無塵宗主,這大帝機緣是不會有錯的,它之所以沒有選擇你的徒兒,其實沒有別的原因,僅僅就是因爲你的徒兒不行罷了!

十步遠處,楚燼也同樣戰意澎湃,雙眸明亮的瞧着任也。

他內心情緒激昂,竟不自覺間就有一種熱血沸騰之感。

帝墳開府,古皇傳人現世,在西涼單刀赴會,力壓天驕盛會,又在灤平城殺了個血淋淋的回馬槍,生擒三朵金花與陸透,戰績無敵。

他就像是一位橫空出世,突然壓在九黎一衆天驕頭頂的大山,這本土的蓋世英才,似乎只有斬了他,才能在大帝機緣面前觸道。

這其中隱藏無盡歲月的隱喻,似乎也要在這個時代掀開伏筆。

九黎大帝也曾戰過古皇,而如今這片厚土的後輩天驕,似乎已在冥冥註定,也必然要與古皇傳人在大道爭鋒中相遇。

這就像是不可避免的因果一樣……

所以,眼前這位紫運加身的青年,也並非是楚燼一人的對手,而是整座九黎大陸,所有蓋世英才的“宿命之敵”。

楚燼雙眸明亮的瞧着任也,頓感肉身的血脈沸騰之意更加濃烈,意識空間內的兩件至寶,詭異神珠與相國鍾也流淌着耀眼的光輝,蠢蠢欲動。

一場驚天動地的宿命之戰,似乎就要在此刻展開……

意識空間內,無塵師尊賜予楚燼的那張黃紙道符,也流淌着瑩瑩光芒。

在這一刻,他只要願意,便可輕而易舉的將道符引燃,令數千裡之遙的師尊,頃刻間感知到他的氣息。

要戰嗎?

就在此刻!!

“刷!”

萬道霞光涌動而出,人皇劍自眉心飛掠而出,飄然落在了小壞王的手中。

他瞧着楚燼,仰面道:“我雖行事不拘一格,有時也算無恥下流……但亦不敢辱沒人皇二字。此間設局,閻君與魔女並不會出手助我,你無需多慮!喚出你的至寶,來吧!!”

諸多仇怨匯聚在此刻,洶涌而來,這令任也心中的戰意飆升倒了極致!

“刷!”

陡然間,楚燼一身升騰的氣息,卻毫無徵兆的散去,戰意不顯,只頃刻間便神瑩內斂,宛若一位尚未開悟的凡人。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頓時令任也有些驚愕與詫異。

他挑眉瞧着楚燼,聲音不喜不悲道:“你爲何突然散去氣息?!這些時日,你不是一直在暗中尋我,且不擇手段的逼我現身,嚷着要與我公平一戰嗎?!”

散去一身氣息的楚燼,也驟然放棄了對意識空間內那張黃紙道符的感知。

他沉穩邁步,笑着讚賞道:“不愧是古皇傳人,雖只是一位三品之人,卻依舊擁有與四品公平一戰的氣魄!難怪古皇傳承,在藏世無盡歲月,最終卻選擇了你啊。”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高帽,任也自然是不會分神理會的,他只是對楚燼的表現,內心生疑罷了。

他委曲求全,被一路溜到此地,甚至還被訛詐了將近五百萬的星源,那不就是爲了令自己現身嗎?

他敢來,一定是有後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他爲何卻在此刻突然散掉氣息,陡然間戰意全無了呢?

昏暗的室內,楚燼目光坦然且柔和的瞧着任也,輕聲道:“你我早晚都會有一場燃燼生命的死戰,但卻不應該是在這裡,也不該是此刻。”

任也皺眉瞧着他,輕聲問道:“爲何?”

“因爲在這裡,在此刻,你我都只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孰勝孰敗,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楚燼聲音中透着無盡的無奈,搖頭嘆息道:“踏上修道一途,便要不知歲月,不知疲倦的遊歷在萬千秘境之中,無數次的命懸一線,無數次的榮耀加身,可到頭來……卻只能是他人的一枚棋子……在這樣的命運下,你甘心嗎?!”

任也略微一怔,輕道:“或許你是棋子,但我不是。”

“不在九黎這片土地上,你確實不是棋子;可只要是來了,任你天資如何絕倫,那也逃不過被人利用,被人擺弄的命運。”楚燼瞧着他,一字一頓道:“一位六品閻君,護不住你;暗中有所圖謀的厲鬼宗,也護不住你。”

“這裡的人,若無外敵,自己人便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剮,與他人分食其血肉。可若有了外敵,他們又會團結凝聚,一致對外。”

“你對抗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仙瀾宗,而是一羣嗜血的古宗古族。”

“今日,你我若有一戰,你定然是走不出西涼城的。”

楚燼嘆息一聲,目光坦然的瞧着任也,一字一頓道:“你乃人傑,真的不應該隕落在此,也不應該成爲一枚棋子。”

話到這裡,任也已經聽懂了,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今日的這場交易,看似只有楚燼一人入局,但一衆古宗古族早都在陰暗的角落中謀劃好了一切,只等任也出現,便可輕而易舉的摘下它這枚棋盤上的棋子。

只不過,下這盤棋的人,定然是楚燼背後的仙瀾宗,而他身爲仙瀾宗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弟子,爲何卻要在臨門一腳時,突然將棋盤打亂呢?

是他的一身傲骨,接受不了這種不公平的生死一戰;還是他心中有氣,真的不想當做一枚誘餌似的棋子呢?

任也突然感覺眼前這位白衣勝雪的楚燼,打破了自己心中對他的固有印象。

他真的沒有那麼鋒芒畢露,也沒有那種處處算計的陰險感,反而透着一股君子的坦蕩,以及一股無奈的孤獨感。

“刷!”

不知不覺間,小壞王竟也散去了一身戰意。

他雖然聽出了楚燼言語中的無奈感,卻不知對方的處境是怎樣的,所以只直白的迴應道:“既已知曉,自己乃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那爲何不乖乖聽話?反而非要做一枚亂棋之子?!你就不怕那羣嗜血的人……一怒之下,將你也分而食之?”

“呵。”

楚燼背手而行,笑着搖頭道:“我生在仙瀾五城一處偏僻的農鄉之中。那個鄉中與我同輩的子弟,自打出生開始,便要走上父母已經走完一生的路。吃飯,成長,被人開悟,成爲神通者,而後外出遊歷,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納重稅,苦苦求活。他們若是死在了外鄉的秘境之中,過不久,子嗣便要被開悟……如此反覆,生生不息。若是僥倖活到了壽元盡頭,即便成功躺在棺槨之中,化作陰魂向人間凝望,可看見的卻是,跪在自己墓碑前的子嗣,一個個都與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一般無二……!”

“只有爲奴爲婢的傳承,又哪來兒的逆天改命之事?!”

“你可曾還記得,我們十六歲時,信奉的是什麼?!信奉的是,天高任鳥飛,我命由我不由天。而今二十六歲時,我信奉的又是什麼?”

“或許信奉是……人的命,天註定吧。”

楚燼無奈一笑:“有些人從生下來,就以註定了這一生能吃幾晚飯,能過幾座橋。”

任也認真聽着對方的話,突然挑眉問道:“你爲何說這些?!”

“呵。”楚燼笑而不答。

任也緊跟着替他說道:“你選擇做一枚亂棋之子,就是因爲不想認命?!對嗎?”

“其實由不得我選,但即便只是困獸猶鬥,我也想試試!!!”

說到這裡時,楚燼的雙眸中爆發出精光。

任也順着話茬問道:“那若是粉身碎骨呢?”

“那就讓我魂歸農鄉,夢迴六歲離家時,在撫一曲“少年志遠,當比天高”的曲子!”楚燼髮絲飛揚,面漏坦率之色。

“你今日來,是想勸我走的?”任也稍作沉思後,便彎腰落座。

楚燼瞧着他:“你會走嗎?不是離開此間,而是離開九黎大陸。”

“呵呵。”

任也只笑了笑,卻沒有正面迴應。

“若你要走,今日便是離別。”楚燼話語輕鬆道:“不論日後我是粉身碎骨,還是試出一線生機,也都會記得九黎曾來過一位驚才豔豔的古皇傳人。”

“可若是你沒走,那也是宿命使然,怨不得他人。”

“待帝墳開啓,你我必會在萬衆矚目下,有一場生死之戰。”

“那一日,你若是死了,我會讓你的摯友,舉託着你的屍身離開。可我若是死了,呵呵,也算是應驗了今日之言,不過百年之後,也應該會有人記得,曾有仙瀾宗楚燼,戰過古皇傳人……!”楚燼言語輕鬆的說道:“這也算是另類的青史留名了。”

“聽起來,還挺讓人期待的。”任也已經看出來了,楚燼今日順着自己設定好路線,只孤身一人前來,是沒有想過與自己一戰的。

“不要在想着換人了。”楚燼目光如炬,話語簡潔的提醒道:“刑家的那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從西涼被帶到仙瀾宗後,他的親大哥刑無便自行登山了。”

原本還在琢磨着楚燼行爲的任也,聽到這話後,便陡然愣在了原地。

“入山後,刑無引動了血引,證明自己便是得到大帝機緣的血引之人,且他擁有的還是特殊血引。門內長老,非常看重這一點,所以便讓荀仙師先行一步,帶他入刑山尋找機緣。”

“今日之局,乃是西涼,青瑤,玉門,陸家,以及豐州九路的宗主,國主,聯合向我仙瀾宗施壓才促成的。按照約定,荀仙師本應該帶着那兩位孩子現身,但不知爲何……他們卻沒能按時赴約。”

“他們已經出發有五日之久了,這刑山危機重重,其中過程,你便自己猜想吧。”

楚燼瞧着一臉懵逼的任也,稍作停頓後,便一字一頓的回道:“古皇傳人,你走與不走,待帝墳真正開啓時,我都會按時赴約,並在刑山之中等你!!”

“刷!”

話音落,他竟主動催動神異,隔空取過那杯要賣他三百萬星源的醉仙釀,非常豪爽的擡手舉起:“我信你無恥下流,卻不信你沒有傲骨。這杯酒,我喝了……以敬你我天生便是宿敵。”

“咕咚,咕咚!”

他沒有任何遲疑,只仰面後,一飲而盡。

杯落,楚燼擦了擦嘴,卻暗中向任也傳音道:“身邊爲你拼死之人,也不見得就能信得過。這仙瀾五城宗的算計……防不防勝防啊,哈哈,走了。”

在任也愣神間,那襲白衣勝雪的青年,便揹着手,飄然離去。

楚燼剛剛邁步離去,魔女的傳音之聲便在任也耳中響徹:“剛剛那儲胖子的幻境法寶隔絕了此地,我不知你與那楚燼說了什麼。但你爲何要放他走!”

“別吵!!!”

任也語氣煩躁的回了一句。

魔女瞬間噤聲,不在多言。

任也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內心非常懵逼且不安。

說真的,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之前一直嚷着要與自己公平一戰的楚燼,今日卻會坦然的勸他離開,並話語非常直白的提醒他,今日的西涼城就是一座棋盤上的殺局。

雖然任也在見面前,便已經考慮到楚燼一個人敢來,那自然是有保命後手的,所以他也準備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脫身策略,即便對方有六品至此,那隻要他不戀戰,不貪“人頭”,也是可在對方六品趕來前脫身的。

可即使這樣,楚燼坦然的態度,卻還是令他內心無比錯愕。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在固有印象中較爲陰險,較爲執着的武癡,竟能有這份胸襟和意欲掙脫棋子身份的氣魄。

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在撫一曲少年之遠,當比天高之曲。

光憑這份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氣魄,他就配得上人傑二字。

不過,更令任也震驚的是,小刑無竟然在脫困後,自行登上仙瀾宗了,而且他還是真正奪得大帝機緣的血引之人!!

這小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久?且隻字未提,他是奪得血引之人?!

以小壞王的智商,自然不難猜出,這刑無上仙瀾宗表明血引傳人之舉,究竟是爲了什麼!

他肯定是爲了換回小不點!

哎呀!!

這小子……小子真的太過質樸了啊,雖然這要換回弟弟的舉動,無愧於家中長子之名,也配得上擔當二字,但……但這樣就上山了,真的有些蠢啊!

仙瀾宗的那些老狐狸,年歲加一塊都踏馬都幾千年,乃至上萬年了,你跟他們玩陰謀詭計……那不是雞蛋碰石頭嗎?

任也真的是內心焦急無比,因爲他已經聽出來楚燼的暗示了。

荀仙師等人帶刑家兄弟入刑山,原本定下的是五日內返回,而這一點肯定是不容更改的,因爲仙瀾宗要考慮到另外五家宗門的壓力,所以,若無天大的事兒,那荀仙師是絕對不會“爽約”的。

任也想起了散發着恐怖威壓的刑山花海,想起了那擁有詭異吞噬之力的石門,心裡瞬間涼了半截。

這人沒有按時回來,且去的地方還是刑山……

兩個孩子,不會已經跟哪倒黴荀仙師一塊,遭遇不測了吧?!

宏哥的長子與幼子,要是全嘎了?!

我……我這踏馬的!

刑無啊,刑無!

你爲何非要回仙瀾宗啊,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只要我還活着,那肯定就要想辦法弄回小不點啊,你急什麼啊?

孩子就是孩子,此事做的太過莽撞了!

任也想到這裡,內心焦急到險些嘔出一口老血,當場昏死過去。

“刷!”

就在這時,魔女的倩影陡然在幻境中浮現。

她帶着面具,眨眼打量着任也,開口道:“剛剛……!”

“我都跟你說了, 先別吵!!!”思緒有些混亂的任也,十分不耐的吼了一聲。

魔女面頰上浮現過詫異和羞辱之色,心裡暗道:“小蚯蚓,敢吼老孃,你怕是真不知道本座的脾氣與深淺啊!!”

她本想發作,可瞧着任也煩躁的表情,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只冷聲扔下一句:“剛剛下面的人稟告我,楚燼自西涼城外的武廟神通者鬧市離開後,便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尋找到了那位接頭人。他們應該是尾隨楚燼而來的……接頭人說,他們是刑家的刑無與最小的刑天。目前人已經被入城中,跟隨在接頭人身邊。”

“見不見,你自己做決定吧。”

魔女姐姐傲嬌的扔下一句後,轉身便走。

“啊?!!!”

剛剛還思緒異常混亂的任也,在聽完魔女姐姐的話後,便更加懵逼,更加茫然的張開了宛若癡呆患者一般的大嘴。

他流着哈喇子,猛然起身道:“你……你說刑無帶着小不點,找到了接頭人!”

“是啊!”魔女姐姐點頭。

“臥槽,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饒是號稱清涼府最強睿智之人的小壞王,此刻也徹底迷茫了。

楚燼前腳說,荀仙師帶着兩個孩子進刑山,按時未歸,可能是嘎了;這後腳厲鬼宗的接頭人就來稟告,說孩子不但沒嘎,反而還自己找回了家?!

悲痛與驚喜交加,搞的小壞王差點沒有當場瘋掉!

他心中驟然生出無盡的疑惑,便立即開口催促道:“好姐姐,快快……把刑無和小不點帶到此地,我要見他們!”

呵?

這狗日的古皇傳人,性格怎麼如女子來月經一般,喜怒無常的呢?魔女姐姐內心吐槽一番,便翻了翻白眼,輕道:“你確定要在此地見他們嗎?”

任也猛然回過神來:“對,不能再此地。你帶我去見他們,然後就離開西涼城,快!”

“嗯。”

魔女微微點頭。

……

不多時。

西涼城北城門附近,小壞王跟隨着魔女姐姐,又帶着許棒子,儲胖子二人,快步趕到了一家客棧之中。

一行人來到二樓,任也便急不可耐的推開了房門,開口問道:“人呢?!”

“恩公!”

話音剛落,小不點便從裡屋跑了出來,急迫且歡欣雀躍的喊了一聲。

任也見到眼前的孩子,真的是小不點之後,這才長長出了口氣,並感嘆道:“這倆孩子竟然能在刑山脫困,並擺脫荀天師等人,這特麼的……我收回我先前的判斷!!!刑無之才,等同於一百個劉紀善啊!!”

小不點聽到這句感嘆之言後,便立馬補充道:“不是擺脫了荀仙師等人,而是大哥……把仙瀾宗的九位五品全殺了!”

“啊?!”

任也再次張開大嘴,且流出了晶瑩且費解的哈喇子。

“恩公……恩公,你快去看看大哥吧……那位帶着面具的叔伯說……他……他的氣息很凌亂,我也不知爲何!”小不點拉着任也的手掌,急的手足舞蹈。

“走,帶我去看看!”

任也迴應一句,邁步就跟着小不點來到裡屋。

入內後,衆人一擡頭,便見掌控神罰弓的烏蒙,親自出手,引動絕世珍寶的氣息,在非常費力的鎮壓着刑無散發的詭異氣息。

牀榻上,刑無眉心不停的閃爍着桃花印記,臉色蒼白至極。

他微微扭過頭,在看見任也後,目光出現了片刻的遲疑和陌生感,而後才說道:“……恩……恩公……來不及了,我要看看孃親,,看看小妹與二弟……快……來不及了!”

任也立即邁步上前,目光驚愕的問道:“刑無,你到底怎麼了?!”

話音落,烏蒙皺眉搭話道:“……他……他身上竟散發着一股詭異的吞噬之力,即便我用神罰弓的道韻鎮壓……也快要壓不住了!我們必須要快點離開這裡……如若不然……他的氣息藏不住,那可能整個城內的人都能感知到了。”

城外,昊陽山莊之內,司徒賓跳腳咒罵道:“如此衆多的五品一同看管菜花河,竟能將楚燼跟丟了?!!他孃的……這簡直是天下奇聞!!”

第五零五章 劫營第一七四章 寧死不屈?第三二二章 三個要求,收編第六七七章 又是一個偉大的王朝計劃第五零二章 拒馬關議事第八二一章 剖腹赴死,盡還師恩第五四九章 超級莽夫第一七六章 這小和尚是個妙人啊第七七零章 燭影與逆鱗第二六七章 盤問第四五七章 三皇子是條瘋狗第六一四章 見潘蓮蓉第六九一章 救人,決戰規則第一五四章 紅顏顯,捨命相護第五二一章 寅虎,譚胖第七一五章 園區入赤金,鼾聲如雷第四零七章 大乾二人組第六三四章 半神斬九蛇,地窟與活人第一三八章 設伏青山兩側,四千鐵騎向北第三章 與這個世界告別第六七二章 你竟如此對待前輩?!第三五八章 開局就是絕境第六七九章 組局古潭市第一三零章 資質評定第二九四章 懷王探案,三個故事第七十七章 瘋狗第一二二章 請問,還有公平可言嗎?第三四一章 死在不老山的巫主第三九四章 慘遭勒索,飛速推進第六六七章 紫運金光開古潭第六三五章 故事的起點第一五零章 黑袍自山巔落,一拳一個第五八零章 各自的極端任務第八二零章 自追憶中,一念成魔第二七零章 時間緊迫第一二二章 請問,還有公平可言嗎?第四七二章 湖中的一抹赤紅第二六四章 有親戚?第六十六章 草堂本紀第五四三章 丹院考驗第四三八章 婁山關,迎財神第一七二章 竟然是…他?第一三八章 設伏青山兩側,四千鐵騎向北第二五四章 無可匹敵的力量第六八九章 終見正主,女帝屠靈第八十九章 明牌,陣營劃分第八章 一間密室第二九一章 許棒子的故事第六三八章 一條福運昌隆的黑狗第四五二章 京都赴宴第二二八章 兩天時間第三四一章 死在不老山的巫主第二四三章 不報此仇,誓不爲人第五一九章 分開,入門第九十章 輪迴第十八章 洪甲地第八一七章 不滅不屈,生生不息第四五五章 瘋狂拉扯第二八七章 是被迫聯手嘛?第一八九章 全府的希望第七四三章 好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第七四九章 敢問九黎,何爲天驕?第二二零章 滿足你的心願第四九零章 韓嬋的黑暗日第七五五章 龍兄消息,準備發力第四九六章 扶山散道,守將歸天第五三四章 彩蛋任務第七零五章 權柄之鑰第四六八章 手握封運石板第一二七章 殺器到,軍備搞起來第五五六章 慶功宴,一夜過去第二十六章 一場血腥的交易第六三二章 那天夕陽三人行第六四四章 不收錢財許青宴第四八三章 再次面聖,談價第五一九章 分開,入門第七九四章 強借血引;請君入甕第二零七章 魔僧的饋贈第二四九章 強悍的匠人第八十四章 各自行動,爭分奪秒第四六九章 叩謝巫主大恩第三一九章 沈元超度,死在未來第三十四章 以德服人的交易第五七一章 天工樓第二一零章 無恥的作弊者第五二零章 囚禁密室第一四二章 明日烈陽起,朝陽耀白骨第二六九章 一切都不按照劇本來啊第二一二章 全體激活術第四五六章 太極殿議事第一四四章 入墓,赴約。第六七六章 沉睡,明悟,一人起身第四三九章 三拳退敵,手撕四品第七六六章 琴聲悠揚,宿敵相見第八十二章 一壺濁酒配桃糕第八十二章 一壺濁酒配桃糕第二七五章 渡過一劫,明天集體開幹第七二七章 今年不順啊!第六九五章 穹頂涌潮,此間顛倒第一七七章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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