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剛纔蘇沛白突如其來的爆發，讓季菡的心被緊緊揪住，再一想到季念，季菡什麼都不顧了，決然地仰起頭來。
“你要是嗎？來，就在這裡，我們現在就來。”
季菡面無表情地快速開口，然後直接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
今天她穿了一件有很多細小釦子的小洋裝，剛解開兩顆，卻聽那邊一聲輕笑，蘇沛白伸出手來阻止她的動作，卻又像嫌棄一般，並沒有碰到季菡。
“季菡，你真是，讓人倒盡了胃口。”
蘇沛白滿臉鄙夷地看她一眼，輕輕吐出這句話來。
他的聲調不重，可每個字，都在季菡本就懸着的心上重重的一擊，她咬緊下脣，快要不能呼吸。
她的手在外套的扣子上，正想着是要繼續還是放棄的時候，聽見蘇沛白打電話的聲音。
“KC總部停機坪，到鬆城，立即！”
這是…
季菡不敢置信地擡起頭，卻見蘇沛白掛了電話看着手腕的表。
他的臉又恢復了疏離和清冷，擡起頭平淡地看她一眼，然後直接邁開腳步往外走去。
快速地關上辦公室窗戶，季菡從座位上拿起包就追了上去。
蘇沛白按下到總裁專用電梯，面色淡然地進去，站定。
等季菡氣喘吁吁地跑着進去，他纔在電梯顯示屏上輸入幾個字符，接着樓層按鈕出現34層，他修長精緻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
在KC上班了大半個月，先前聽小芳說過頂樓是停機坪的話，今天卻纔是第一次看見電梯裡隱藏的頂樓按鈕。
從32樓到34樓不過是眨眼的時間。
電梯門打開，面前出現一個，米白傢俱擺設的小型候機廳來。
蘇沛白也不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走出電梯，在沙發上坐下。
季菡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玻璃門外，寬闊平坦的頂樓，明亮的燈光下有並排的幾個停機位，寬闊的跑道線條清晰延長。
原來這就是私人飛機場…
季菡往玻璃門處走去，剛站定，就看在遠處一架白色私人飛機緩緩降落下來。
機翼的燈光一閃一閃，降落的速度很快，但絲毫沒有顛簸傾斜。
候機廳的牆壁後玻璃阻隔了飛機的聲音，季菡只看到飛機滑行一小段路程之後停穩，接着有自動扶梯伸出來，然後有飛行員和漂亮的空姐朝着這邊走來。
季菡楞了一瞬間，然後退後幾步，自覺地站到蘇沛白沙發的後面。
機長帶着飛行員在玻璃門外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禮，蘇沛白嘴角無意識地彎了一下，看看手腕的表。
非常準時。
他往玻璃門外走出，自動識別感應的門打開，機長依舊彎着腰，恭敬地開口：“總裁晚上好。”
蘇沛白輕輕點頭，然後面前的幾個人才擡起頭來。
機長看着蘇沛白的眼光有些微的激動：“好久沒見了。”
蘇沛白依舊是點頭，面色不變。
這架飛機是他接手KC時爺爺送的禮物，除了最初那段時間他坐過幾次，後來就再也沒有用到。
他本就是習慣了獨來獨往寂寞的人，搭乘民航的時候可以接觸多一些的人，能稍稍地沒那麼蒼涼。
機長眼裡的激動稍稍穩定了一些，這才擡頭看向總裁旁邊的人。
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乾乾淨淨的，雙手將包摟在懷裡，手裡拿了個老式的手機。
雖然疑惑她的身份，機長面上卻半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對她也是恭敬地行了個禮，接着伸手指着客艙那邊道：“總裁請。”
深夜的頂層風很大。
季菡瘦弱的肩膀在風中抖了一下，蘇沛白的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邁開步子走過去。
兩人在空城和飛行員的指引下上了飛機，兩個妝容精緻的漂亮空姐站在門口，笑容滿面地彎腰：“總裁晚上好。”
蘇沛白沒有看她們一眼，直接邁步進了機艙。
季菡低着頭努力降低存在感，可即使她沒有看那兩個美女，也很明顯地感覺到，她們在看見自己的時候，臉色明顯地一愣。
接着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對着季菡彎了彎腰。
機艙內裝修豪華且非常現代化，入口進來是一個小型的吧檯，飲料紅酒齊全，旁邊還有一個消毒的飲用水設備。
吧檯過來有一張巨大的皮藝沙發，後面稍遠處是擺放整齊的三排座位。
蘇沛白脫了大衣扔到沙發上，接着非常隨意地坐下。
季菡的眼光閃了閃，最後選擇了沙發後面的第一排座位，非常拘謹地坐下。
先前門口的兩位空姐走進來，對着蘇沛白恭敬地道：“蘇總需要些什麼？”
“不用。”
蘇沛白擺手，偏頭，眼光瞟着座位上坐着的季菡，臉色有些不太耐煩。
他手下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空姐也沒有多說一句話，目光微微異樣地掃了同時進來的季菡，再次行禮之後就退了出去。
車內的空氣循環系統剛剛打開，發出呼呼的聲音。
蘇沛白打開沙發對面巨大的液晶電視，冷聲說：“過來。”
機艙內也沒有別人，季菡的手無意識的拽緊了衣角，然後將包放在座位上，低着頭慢慢地走過去。
電視裡放的是國外的經濟新聞，蘇沛白專注地看着屏幕，手指輕輕在沙發上點了兩下，示意她坐。
機艙裡燈光明亮，空氣溫暖，蘇沛白的西裝外套鬆開，領帶有些鬆，薄脣輕抿下顎線條精緻，也異常冰冷。
腦子裡想起剛纔兩人糾纏的片段，他的火熱和強制，她的無力抵抗。
季菡輕輕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在跟他最遠的沙發角落坐下來。
感受到她的動作，蘇沛白的眼神暗了暗。
他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兩下，長長地呼出口氣，然後拿起遙控器換臺。
這時機艙的廣播響起來。
“尊敬的蘇總裁，歡迎您再次乘坐本次私人航班，我是您的專屬機長，在此，我代表全體乘務人員對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問候。”
“本次航班前往鬆城，預計飛行時間50分鐘，預計到達時間22：30分，目的地地面溫度零下15到零下5度，請您注意保暖。”
“起飛和下降過程中，或許有少許的顛簸，請您諒解。”
“如有任何需求意見，敬請聯繫我們乘務人員，我們將竭誠爲您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