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帶着季菡出了悠遊館，帶她到隔壁的水色館，在玫瑰花瓣沐浴，香薰SPA燈一連串節目中，林夫人跟她絮絮叨叨講了許多。
從兩人的相識到接觸，她連季念不吃蔥薑蒜，洗澡時間長，每天早晚各有一次蹲廁時間，這樣的小習慣都記得。
她輕輕柔柔地，表情如剛戀愛的十八歲少女，跟朋友講述着心上人的樣子。
在燈光，音樂，按摩和香薰中，季菡奔波擔心了一晚，最後終於禁不住睏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她說了一句：“可是他說全世界只有一個季菡，所以他愛其他任何人都一樣。”
季菡來不及去思考這句話，就沉沉地睡着了。
林夫人微微笑着，給那人打了個電話。
半分鐘不到，蘇沛白一臉清冷地從室外進來，清俊的嘴角微微有些淤青。
“你們啊…”
林夫人看看趴着睡的香甜的女子，感嘆一句：“都是中了邪了。”
說着她優雅地起身，看着快步跑進來的季念說一句：“睡着了。”
這個冷酷剛硬的光頭少年，此刻用林夫人從未見過的溫柔和貪戀，沉沉地盯着睡着的女子。
眼裡有廝殺有刺痛，最後還是黯然垂下了眼角。
大冬天裡他只穿了一件短袖的T恤，褲腿微微挽起，眼角紅腫。
想必剛纔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應該是不太和諧，林夫人瞭然地笑了一下。
蘇沛白眼裡有萬千柔情，拉過被子將她趴着裸露在外白皙柔嫩的肩膀蓋着，手在她的頭頂停住。
“隔壁有房間。”
林夫人上前搭上季唸的手臂，笑着說了一句，然後敏銳地感覺到，她挽着的手臂肌肉有一瞬間的蓬勃。
蘇沛白沒有回答，動作不變地看着沉睡的季菡。
林夫人卻是微微嘆了口氣，拉着季念慢慢出去了。
***
季菡第二天打完卡坐到位置上的時候，簡直覺得昨晚是一場夢。
林夫人的香薰裡有安眠成分，加上她有些微的風寒和昨夜的奔波，連後來她是怎麼離開天香城的都不記得。
更不說後來從鬆城回來，她今早一醒來就在33樓的總裁休息室，蘇沛白麪色冷然地通知她：“你還有10分鐘的時間，下樓打卡。”
季菡呆滯了足足一分鐘，大腦還來不及緩衝昨夜發生的一切，急切地問：“季念，季念呢？”
“回學校。”
蘇沛白在辦公室裡的衣帽間選衣服，背對着她，簡單地答。
季菡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快速進洗手間簡單洗臉漱口，然後從樓梯偷偷溜下樓。
小芳從西北出差回來，帶了一大包特產給季菡，對她的工作效率分外崇拜，滿臉贊同：“我就說你不是靠潛規則上來的啊！”
季菡咬了一口烤饃，開始按照先前篩選出來的名單開始約採訪和視頻。
手機充好電之後打開，一連串季唸的短信，言而總之就是他已經回學校去上課，以後不會再夜不歸宿之類的話。
季菡心裡感慨，給他回了一條：“小念，對不起。”
接着想到昨晚他的模樣，心裡有些難過，繼續說：“姐姐會加油，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短信顯示發送成功，知道季念休息時間有限，她也不再死等，把手機放到一邊就開始忙碌起來。
這次方經理朱主管同時對她發難，卻是大大鍛鍊了季菡的心理和工作素質。
手裡有了公關費用的籌碼，季菡約採訪的事情卻是再順利不過了。
拿着費用申請單去跟朱主管簽名，對方臉色不愉正要說話，季菡長了個心眼說：“是方經理特批過的，是他給我的特殊任務。”
朱主管一言不發地簽了。
然後季菡帶着廣播站的同事出門去錄採訪視頻，一下午的時間就解決，順利得不可思議。
因爲下午出來了，季菡也就藉着外出的名義沒有回家打卡，索性去機場接從東南亞回來的許文怡。
在東南亞充足的陽光中許文怡曬黑了一大圈，一見季菡就熱情地一個擁抱，接着有些嗔怪地說：“我在國外不能打電話，給你微信怎麼不回？”
季菡嘴角抽了抽，她那個手機在平安夜被蘇沛白摔壞，她現在這老爺機根本沒辦法登陸微信的。
家裡是有個平板，但是近來她忙得昏天暗地，回家倒頭就睡，哪裡有空去登陸什麼微信微博。
季菡抿抿嘴，從包裡拿出手機遞到許文怡面前：“你看我手機，怎麼看微信。”
“天啊，你這個富家太太怎麼過的這麼可憐啊。”
許文怡大手一揮，“走，姐姐給你買個新的去。”
“無功不受祿啊。”
季菡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許文怡家裡不錯，但是她和她爸爸不和，再怎麼也不好意思白收人東西啊。
許文怡摸摸肚子，瞬間改變了主意：“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再給你看看你的功，這個手機你肯定受得起。”
兩人便一起去機場的一家中餐店吃飯。
選擇了安靜角落裡的小套間，點好菜之後，許文怡一臉興奮拿出手機遞給她：“你自己看。”
季菡不明所以，劃開鍵盤說進入主界面，問道：“看什麼？”
“哎呀！”
許文怡皺着眉頭不耐煩了，“微博，微博啊！我就說你成爲新一代網紅了你不信！”
許文怡伸過手直接點到微博圖標，嘴裡唸叨着：“上回晚會我都跟你說你火了火了，你不信！有好幾個門戶網站都轉載了你的照片，還有不少人私信我要買版權，所以這個手機就是我給你的報酬！”
許文怡手臂上帶了五顏六色的鐲子，動起來的時候嘩啦啦地響。
她按到自己微博界面，然後遞給季菡：“你自己看看評論和轉發吧。”
眼裡有不可思議和不置信，季菡低頭一看那微博，果然…
轉發評論都漲到了1W+。
雖然這個數字還比不上如沈昊顧子茜，或者任何一個明星的一個零頭，可在這參差不齊的全網絡時代，這的確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啊。
出名和機遇來的太快太突然，季菡有些不知所措。
親自捧紅了一張臉，許文怡也是與有榮焉，滿臉自豪地：“現在這時代，沒有什麼不可能。誒，我有圈過你，你登陸你微博看看。”
季菡的那微博早在兩年前就荒廢，平常她也算是經常登陸去看看段子新聞，可從沒有更新過，首頁的內容早就過期長了草。
心裡有些激動，她快速登陸自己的號，卻猛然發現多出幾千個粉絲來。
連幾年前她上傳的高中畢業照都被轉發了一輪。
“天啊！”
季菡徹底呆住了，這件事情真是好神奇好不可思議啊。
中餐館的菜上來很快，許文怡給季菡盛了一碗湯，下了結論：“這是一個商機，巨大的商機，你得爭取。”
一談到與錢有關的商機，季菡眼睛都亮起來，這簡直是雪中送炭！
“我能做些什麼？”她連湯都不喝了，滿臉急切地問許文怡。
“你們這樣在網絡上突然紅起來的，就是傳說中的網紅。”許文怡倒是不疾不徐，講起來有板有眼。
“通常呢，網紅有幾個出路，做外圍，傍大款，接網絡廣告，往娛樂圈發展，還有自主創業。”許文怡任何事情從來都走在季菡的前面，比季菡看得透徹得多。
她悠哉地喝完一大碗湯，將皮球踢了回來：“你選吧。”
季菡一一重複她所謂的出路，最後把思緒鎖定在了最後一個，遲疑：“可是創業我也…”
許文怡胸有成竹，一臉瞭然：“就知道你會選擇最後這一項，喝湯啊，冷了不好喝了。”
說着她把碗往遞到季菡的手上，問道：“你還記得你先前拍過，那家網絡女裝吧。”
前段時間葉梓介紹的，也算是她的第一桶金，她當然不會忘記，季菡點點頭。
“這回我在越南，遇見了從她家離職的一個設計師，機緣巧合談到了你。”
許文怡說着，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來，推過去：“或許我們可以一試。”
“她的經驗，和服裝上的審美，你的網絡人氣和臉，我的攝影技術和網絡推廣。”許文怡慢慢地說，其實早在越南，她和那設計師已經談了大概的脈絡。
以許文怡對季菡的瞭解，知道她肯定會欣然同意。
季菡看着設計獨特的名片上的幾個字，低聲唸了出來：“邱亞。”
許文怡點頭：“她從越南飛去日本了，元旦假期會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好好計劃一下。”
“真的可以嗎？”季菡有些不自信。
“放心。”許文怡跟她不一樣，她有自己的想法的思路，信誓旦旦地：“不試，怎麼知道不可以。”
季菡長長呼出口氣來，是啊，再壞也比不過現在的情形了，非常慎重地點頭。
“首先，你得把你的微博用心經營起來。”許文怡心思清明下了決定，“所以，你現在需要一個新手機。”
季菡點頭，然後笑了起來，被許文怡咔嚓一聲抓拍下：“就是這樣子的！”
她把手機遞給季菡，你現在就可以用心去和你的粉絲們互動啦。
***
紐約帝國大廈，99樓，凌晨。
美貌絕倫的少年，穿着一件真絲的睡袍，在古老的藤藝搖椅上，修長的手指端着紅酒杯，無聲地睥睨着這沉睡着的城市。
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他經常地睡覺，因爲夢裡有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
一舉成名之後，他越來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