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身邊帶着許多女人的香味。”
瑪格麗塔玩味的說着。
她的手撩起帶着迷迭香氣味的水,輕輕潑在那飽滿妖嬈的身體上。水珠在皮膚上,沿着驚人的曲線弧度滾動下來。
卡珊德拉的眼睛則跟隨着水珠,大大方方的欣賞着對方的身體。
當然,瑪格麗塔也在欣賞她那健康強壯的美麗身體。
她們的魅力都是超越了性別限制的,就算是在性取向上最直的女人,在跟她們倆一起坦誠赤裸的處在一個浴池中時,都會不受控制的去欣賞她們的軀體。
“人生苦短又驚險,想那麼多幹什麼?”
在這時,卡珊德拉反而以一種豁達的姿態向瑪格麗塔笑着說。
隨着文明的發展,其實人是越來越在意‘自我’和‘生命’的。
因爲在文明的初期階段,實在是幹什麼事都太有可能死人了。
出生會死人、生個小病會死人,被不知道什麼蟲子叮一下、什麼花草劃一下都會死人。出海、遠行就更是死亡率爆表。
所以卡珊德拉身上帶着的這股古希臘時代的精神與風氣,反而在其他文明階段的人看來分外的豁達與自由。幾乎到了讓人感覺不正常的程度。
想那麼多幹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嘛!大不了就死嘍。
所以卡珊德拉是真不在乎。
“我不知道你們這邊出海的人是什麼情況,不過我們那邊”馴鷹人聳肩笑笑,“在經常去的幾個島上,各自留下一個家庭的事情也不少。沒必要糾結,享受人生吧。”
“所以,他在另外幾個‘島’上有什麼關係,我一直不覺得是什麼障礙。”
瑪格麗塔搖搖頭:“在這邊,史凱利傑羣島的人可是很注重家庭的。”
“是嗎?那看來那個史凱利傑羣島的人,出了海也能大部分定期回家?”卡珊德拉也搖搖頭,“那還是不一樣。”
相比於卡珊德拉的真不在乎,雖然瑪格麗塔也在兩性關係上保持着女術士的開放態度,甚至特莉絲和蒂沙雅都是她打過招呼後,才把事辦成的。
但是她在跟藍恩的交融之中,還是會若有若無的帶着點如同泄憤的歇斯底里與暴躁。
這也是她能通過昨晚的歡愉感覺到,卡珊德拉是真不在乎的原因。
因爲昨晚,卡珊德拉是單純的在享受。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不同?”瑪格麗塔輕笑着說,“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感?”
“在你們那邊,出海的人在幾個不同的島上都可能留下家庭。但是等那人想要定居了,或者有一個島成爲了他今後的固定航線,其他島上組建的家庭會怎麼樣?”
“如果那人有點責任心,就最後見一面,或者捎個信,好聚好散。”卡珊德拉啃了口蘋果,擺手說着。
“如果連捎個信都嫌麻煩,那時間長了就當那人死了,自然也就散了,各自再找個伴兒唄。”
卡珊德拉回答完之後,瑪格麗塔連一瞬間都沒有耽擱,緊接着就慢條斯理卻一針見血的問:“可你捨得這個人?”
女術士的手上,從浴池的邊緣,溼漉漉的大理石板上捏起一根散落的銀髮。
即使只是一根髮絲,在這燭光與水波的反射之下,也宛如清亮閃爍的白銀,珍貴而美麗。
瑪格麗塔將那熔銀般的髮絲把玩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的繞着。
而剛纔還‘咔哧咔哧’咬着蘋果的卡珊德拉,此時嘴巴也僵住不動了。
而瑪格麗塔卻還在輸出:“島嶼之間來來往往,這倒還好說。可是世界之間來來往往難度可就大多了啊。”
“這裡,就是他固定航線上的一座‘島’。”瑪格麗塔的指節,往浴池邊上的大理石板上‘咚咚’敲了敲。
“可要是到頭來,他感覺別的‘島’上更方便,或者說更吸引人”
瑪格麗塔嘆了口氣。
“我先說實話,我可捨不得他。你就能輕易放手?跟你現在嘴裡說的一樣輕鬆豁達?”
卡珊德拉不說話了,那條側綁的麻花辮在水中沉沉浮浮。
“你到底想說什麼?”
馴鷹人的聲音也沉了下來,卡珊德拉的聲音,一旦沉下來就會顯得有種危險的攻擊性。
“我想先確認一下你在我這裡的立場角色。”瑪格麗塔冷靜而平淡的說着。
絲毫不見她平日裡在艾瑞圖撒院長辦公室都慵懶散漫的樣子。
這會兒談論起關於藍恩的話題,她反倒像是民間傳說裡,那些能給國王們當顧問的睿智法師的模樣了。
“我想確保他的心和他的人,都依舊能在以後的歲月裡,把這座‘島’當成固定航線。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
“爲此.直說了吧,他身上那些女人味,基本上都是我的朋友。而你,從天球交匯另一端過來的卡珊德拉,【馴鷹人】.”
“你究竟是個沒有威脅的旁觀者,還是個想試着搶一搶固定航線的競爭者?又或者.是個可以爭取的同伴?”
“你在威脅我?”卡珊德拉的臉上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她健美的身軀從水池裡‘嘩啦’一聲站起來,就如同一座活了的希臘雕塑,掀起帶着迷迭香氣味的水波,朝着瑪格麗塔靠近。
她站在了瑪格麗塔的面前,俯身下來。
“呵。”
壓迫性的對視之後,卡珊德拉卻突然發出一聲輕笑。
“你知道嗎?當時我跟他第一次上牀,那時候我情緒低落,他只是拿了壺葡萄酒過來安慰,結果我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纔算是把他按在牀上。他當時跟我說.”
馴鷹人又忍不住笑了笑。
“他當時跟我說:我有個愛人了。”
卡珊德拉銳利的眼神立刻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動靜——瑪格麗塔的瞳孔在她說出這句話後驟然發生了一次收縮。
馴鷹人像是佔了便宜一樣的抽身後退,剛好躲過了瑪格麗塔潑過去趕人的水花。
“這次見了面我才確定,如果是你這麼個美人兒,那他的口味確實應該被養的很刁,哈哈。”
“好了,我的美人兒。”卡珊德拉笑着向瑪格麗塔示意打住,“你不用戒備我。實際上,我很享受冒險的生活,尤其是跟我們共同的愛人一起冒險。”
“我只是在希臘還有一堆家人的事情沒辦完。如果辦完了,我或許會很樂意在各個世界各個地方跑。”
“我自己都不是個能安定下來的人,怎麼會跟你搶什麼‘固定航線’?”
而瑪格麗塔則像是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
只是一邊擦了擦嘴脣,一邊問着:“你剛纔說的是真的?”
“不然呢?”卡珊德拉聳聳肩笑着,“好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法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了。那裡面只剩下愛慾的火焰了。怎麼?你現在是迫不及待想纏着他在牀上一整天嗎?”
“一整天?”瑪格麗塔冷笑,“我現在恨不得跟他一起在牀上待一個月!我的天哪,他就算是不在,都能讓我慾火焚身。”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卡珊德拉舉起雙手,示意說到這兒就行了,再說就有點太露骨了。“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昨天晚上我也放鬆到不曉得什麼時候睡着了。”
“是的。”瑪格麗塔則露出了玩味的微笑,“我想我知道。”
——
半年前的仙尼德島政變,法師們和外來松鼠黨在這座本來優美、奢華的島嶼上留下了猙獰的痕跡。
原本,艾瑞圖薩的建築主體屹立在大礁石之上,從苟斯·威倫的城牆上都能看到那嚴整規則的石磚牆面,還有尖塔房頂。
但是到了今天,城堡的許多面巨大牆體,都已經在外面刷上了白灰。
在位於大礁石這種又潮又溼的環境中,它們會很快起皮、掉落,但是艾瑞圖薩還是不得不刷上去。
因爲那些牆體上,原本青色的大塊石磚已經被火焰燻黑,或是留下了滲入石頭的血跡。
爲了學院的對外美觀和威嚴來看,修整和掩蓋是必要的。
政變削弱了術士作爲一個羣體的威嚴和聲譽,但越是這個時候,艾瑞圖薩就越是不能把態度軟下去,反而要更加強硬的面對各種事情。
就如同半年前,藍恩還沒走的時候,弗爾泰斯特過來會面一樣。
當時就算是泰莫利亞的國王,也只被允許帶兩個藍衣鐵衛進來,其餘人不準踏上那座鏈接苟斯·威倫與仙尼德島的大橋上一步。
而藍恩此時,則是隻穿着一身貼身的日常襯衫和馬褲,站在那座通往加斯唐宮的黑白馬賽克格子的橋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