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鐺!鐺!”
金兜山山腳,果園圍繞的大片平地上,一羣牛精正亂哄哄的在這裡舞刀弄槍,彼此對攻着。
沖天的法力光華,刀槍劍戟的相擊,以及那彼此角力後爆發出的陣陣轟鳴聲,聽的隔壁猴山上的猴羣一陣心驚肉跳。
“拿錘子的那個!出錘用力,朝着對手的身上打!別朝着地面打!”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就是這樣!”
此時,青牛與牛毅正站立在戰場外,青牛拿着橘子,一邊掰下橘瓣往嘴巴丟去,一邊笑意盈盈的指點着場上的小牛精們。
此時的青牛哪還有在兜率宮時天天昏昏欲睡的模樣,顯得格外的精神。
“賢弟~這羣小牛精在你手底下,當真是享福啊~看看這一個個膘肥體壯的!都是好牛兒啊!哈哈哈哈~”
牛毅在一旁,看着自家的這些小牛精同樣心中滿意,笑道:
“有兕兄教導,對它們來說,纔是天大的福分。”
在人間能被老君青牛教導的,那確實是天大的福分,不過他們能生活在金兜山,有牛毅罩着,同樣也是大機緣,堪稱躺贏的牛生贏家。
今日,已經是青牛下界的第三日。
這三日來,青牛每日不是在山頂吃橘子睡覺,就是在山下這般操練小牛精們,好在牛毅早早就施法加固地面,不然山腳這片地域早就變成深坑了。
這羣小牛精有一些先前也和青牛混的熟悉起來,一見祖翁與兕祖同在,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瞪着牛眼,鼻孔喘着粗氣,手中揮舞的兵器要多大力使多大力!
反正他們牛妖漢子不懼傷痛,自家祖翁那還有神藥,什麼傷治不好,將自己一身本事展示給祖翁與兕祖看,那纔是最重要的!
金兜山這邊打的是熱火朝天,好在這片區域徹底被五行大陣遮掩,外界無法察覺大陣內的任何動靜。
這場操練足足持續了半日纔算停歇,而牛毅也先行一步回了山上,準備飯食。
很快,那股飯香便傳到了青牛的鼻子裡,讓他眼睛一亮,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竈臺旁,熟練的拿起餐盤將菜餚盛上,快步走到石桌旁幫忙放置。
自他來了以後,他家這牛毅兄弟一日三餐,餐餐不落,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好運運飯菜,撿撿碗筷了。
等牛毅與衆人落座,自來了金兜山後,面上笑容就沒消失過的青牛讚道:
“哈哈哈~賢弟這飯菜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兕兄喜歡就好。”
牛毅笑着點點頭,環顧四周,除了正在南贍部洲幫忙的牛力,金兜山上的大家,包括土地公,牛風牛平牛安,敖軒等三名童子,盡皆在場。
至於兜兜,這山神小肥貓正趴在青牛的肩上,舒服的眯着眼睛,尾巴一晃一晃的,似乎只要這樣便極爲舒服了。
先前青牛在山上之時,與這些人都打過交道,自然也不算生疏,他也沒有半點看不起這些人的意思。
桌邊的這幾位,大多都是跟隨牛毅一同成長起來的,即便是一開始還是頗爲在意青牛那太上道祖坐騎身份的土地公,也是逐漸放鬆了下來。
半響後,青牛吃飽喝足,正在用那橘子酒漱口,忽的想到了什麼,連忙放下酒壺,伸手在懷裡掏了掏。
“對了,賢弟,給你看樣東西。”
青牛說着,便將一白森森的圈子掏了出來,遞到牛毅面前。
“金剛琢?”
牛毅接過青牛遞來的圈子,只覺得這圈子入手溫熱,光是氣息便玄妙非常。
這法寶可是當年太上老君化身老子之時護身用的,放在三界中也是最頂級的法寶,也是牛毅最好奇的法寶。
他如今一身大半本事都在諸多寶貝上,然而遇見太上道祖這金剛琢怕是也要歇菜,一個不慎就要被套去。
牛毅略一推演,他手中諸多法寶,估計也就混元鼎不懼此金剛琢套取,五行靈珠能支撐一陣。
至於他那日月寶鋼戟,雖然同樣是錕鋼打造,但與這金剛琢不同的是,走的是極致鋒銳的路子,怕是同樣也要被這金剛琢剋制。
青牛見牛毅眼中驚豔連連,笑道:
“嘿~看賢弟的表情,應當也能猜出大概了吧,沒錯,這東西正是老君的護身法寶,金剛琢。”
“雖然也是老君之前用的,但那也是極爲不凡,這東西與你那兵器相同,同樣是先天錕鋼所煉,被老君還丹點成,頗具靈性,可以變化,水火不侵,能擊萬物,收取各種法寶和兵器,妙用無窮啊~”
“可以說,只要有這寶貝在,漫天的神佛也少有能威脅你我的。”
牛毅點點頭,面露思索之色,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道祖讓兕兄下界,應當也是有什麼要事纔對,可是要我相助兕兄?”
青牛訕訕一笑道:
“還是賢弟聰慧。”
“這三日在山上住的實在是有些開心,方纔被這金剛琢晃了一下,這纔想起來。”
“老君在我下界之前,曾囑咐過,要我下界後將這金剛琢拿給賢弟看,還要我一定要聽從賢弟的吩咐,完成那要事。”
牛毅恍然的點了點頭,這是道祖直接將青牛託付給他,不只是讓他像先前預想的那般配合青牛,而是直接讓他負責此事。
說起來,這事也好辦。
他記得日後青牛之所以將唐僧擄走,是因爲青牛在山間變了個山莊出來,那豬八戒拿了青牛故意放在裡面的衣服,也算是出師有名,此事完全可再復刻一次。
如今也只要將地點換作金兜山以外的其他山峰便是,羣山之地周圍山川也同樣極多,再尋個地方也是容易。
左右此舉也是爲了給那取經一行添上一難,順便將那天庭的諸多神仙拉下,協助孫悟空度過此難,多少也算些功德。
牛毅思慮片刻,將金剛琢遞迴給青牛道:
“還請兕兄將這寶貝收好,不過那要事如今也並不急切,少說還有個三十年的光景,等時間到了,我自會助兕兄完成此事。”
青牛哈哈一笑,乾脆將金剛琢掛在手臂上,拿起桌上酒碗。
“賢弟如此說,我自然是萬分信任的,來來來,請賢弟喝酒,咱們大家一起喝酒,哈哈哈哈~”“嘩啦!啪!”
江州州主府邸,某一間房屋中正不斷傳來瓷器的打砸聲。
劉洪一把將花瓶砸碎,面色難看!
整整一年過去了!他竟然一靠近那殷溫嬌便失去了任何興趣,然而一但遠離,他又會被那天仙般的美貌所傾倒!
自那日他將急事處理好,趕回來後便去見了那殷溫嬌,要將那孽種溺死!然而此女卻言說,他離開的那日一早,她就已經將那孩子丟入江中了。
劉洪暗中派人尋找,果真有人見那殷溫嬌一早便朝着江邊走去,而他派去的人,也沒有找到一點孩子的痕跡。
劉洪心中放心了很多,可是這怪事,也就是從那一日開始出現後便出現的!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明明美色在前,他也覬覦已久,但偏偏一靠近便會失去任何興趣,這讓他極爲痛苦難受。
劉洪面目陰沉,朝着外面喊道:
“來人!”
候在門外聽的心驚膽戰的護衛連忙走進屋內,恭聲道:
“大人,請您吩咐。”
“去江州道君醫館中,請醫館館主許先生前來,就說我有要事問詢!”
“是!”
另一邊,房屋中的殷溫嬌正握着手腕上那正散發着光華,白翠二色交織的溫潤手鐲,眼中有感激之色劃過。
一年前道君傳音於他,言說這手鐲可護她周全,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這一年來,殷溫嬌很明顯的見到那劉洪面露貪婪之色,很明顯此賊要對她行那不軌之事,但此賊一靠近,她手腕上的手鐲便會釋放出微微光芒,然而那劉洪卻好像無法看見一般。
隨着光芒出現,劉洪就會快速變得平和,每每與她聊了幾句便會轉身離開,並且劉洪爲了維持住他那江州州主的名聲,即便後面見了,面色陰沉,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這給了殷溫嬌極大的安全感,不由得對那神醫道君心中愈發感激起來。
“多謝道君護佑,多謝道君護佑”
“只望道君與菩薩,也能將視線投向我那孩兒,保佑他此時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平安長大,我會永遠爲他祈福.”
“溫嬌也請求兩位,讓我那婆婆一定好好的活着,一定要”
劉洪那邊則是以爲自己得了什麼怪病,尋遍名醫也未曾看出來,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殷溫嬌這邊,身爲當年的大戶之女,又豈會是普通女子,自她清楚自己只要帶着那手鐲便能安全後,也開始在府邸內外,暗暗發展自己的親信起來。
洪州,萬花店。
一身穿布衣,揹着包袱,頭戴斗笠,腰間別着虎撐的身影緩步邁入這裡,正見大門旁,一位頭髮灰白的老婆婆正坐在門口,眼眶發紅,面容憔悴,遙望遠方,似是正在盼望着什麼。
這身影皮膚黝黑,顯然也是個常年風餐露宿的,他看了那老婆婆幾眼,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邁步走入店門。
“小二,沏壺茶。”
“好嘞~客官裡面請~”
這人進入萬花店後後便徑直尋了個座位,等小二上茶,小二一來,他卻抓住那小二,指了指門口那老婦,問道:
“這老人家怎麼一直在那坐着?”
那小二一聽,也是有些來氣,俯下身子,小聲道:
“客官您不知道,這位老夫人乃是一江州陳姓客官留在我店中了,租賃了一間房屋供這她居住,隨後便帶着下人與妻子離開了,言說秋涼之中再來將這老夫人接走。”
“然而這整整一年過去了,是半個人影也沒有見到,這老夫人心中掛念兒子與兒媳,又盼望着他們早點出現,不管酷暑寒冬,就日日守在這門口,盼着她兒子來接她。”
“當年這老夫人來時,可是得了病的,那兩位來時雖是一表人才,郎才女貌,但這整整一年未曾出現,怕是就當這老夫人是累贅,故意丟下啊”
“可嘆,這老夫人性子極好,心中堅信她那兒子會來接她,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怎麼就有了這麼一對兒子兒媳。”
小二說完便嘆息着搖搖頭,將抹布搭在肩上,在那人的示意下,拿着餐盤轉身離開了。
那人將頭上斗笠拿下,露出一張飽經滄桑,膚色黝黑的中年人面孔。
這中年人看了那老夫人半響,還是緩緩起身,提着隨身包袱,來到那門前老夫人對面坐下。
“老人家,我姓卜,字言謹,是一名遊方郎中,我觀您氣色不是太好,可否讓我給看上一看。”
那老夫人似是有些茫然的轉過頭,正見那郎中看向自己,雖然此人面容冷硬,但眼中的柔和光芒卻讓她從悲傷中微微緩了過來,搖頭道:
“不了,不了,我身上已經沒有錢能付您看病問診了.”
“老人家放心,卜某自出師以來,每日都會不要診金的給人問診一次,我遇見了老人家您,便是緣分,所以此次問診,不收您分文。”
老夫人聽聞此話,不由得心中驚訝,她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在對方腰間那一面鑄有七星的漆黑虎撐上停留了一瞬。
“你您是”
卜言謹搖了搖頭,將手伸出,那老夫人似是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怔愣片刻,還是連忙將衣袖挽起,遞了過去。
卜言謹給這老夫人把脈,微微皺起眉頭,心知這老人家是得了心病,他又擡頭看了看老夫人的面相,眼睛,微微點頭。
“老人家,您身體沒什麼大事,我這裡有一瓶丹丸,您每日吃上一粒,調理調理身子便可。”
卜言謹說着,便從隨身包袱中取出一瓷瓶,放到了那老夫人的手中。
“這讓您看診就已經十分麻煩您了,怎麼能要您的丹丸,我知曉您這邊的規矩,但是這實在是.”
老夫人面上隱隱有些急切,就要將那瓷瓶送回,然而卻被那卜言謹給堅定的推了回來。
“老人家不必如此,這丹丸不過是一些尋常草藥煉製,不過尋常,我還身上還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