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菩提老祖借陸壓道人之手,暗中施展詭計,險些讓他身陷絕境。
若非他機敏過人,提前察覺端倪,怕是早已殞落。
姜妄冷笑一聲,喃喃道:“菩提,你這老狐狸,撤陣絕非善心發作,定又在算計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靈識如潮水般散開,探查四周動靜,決意不給對方半點可乘之機。
與此同時,高天之上,祥雲滾滾,南天門巍峨聳立,鎏金巨柱在雲霧間若隱若現。
菩提老祖一襲青袍,仙風道骨,腳踏白雲,緩緩降落在南天門前。
守門天將見了他,忙躬身行禮:“菩提老祖大駕光臨,天庭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菩提微微一笑,拂袖道:“無妨,貧道此來有要事,欲拜訪托塔天王李靖,煩請通稟。”
天將不敢怠慢,忙命人飛報李靖,自己則恭敬引路,領着菩提往天庭深處而去。
不多時,菩提便來到托塔天王府。
府門前金光閃爍,鎏金牌匾上“托塔天王府”
五字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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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早已聞訊,親自迎出門外,拱手笑道:“菩提老祖,久違了!
今日造訪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快請,裡面敘話!”
他身披金甲,手持寶塔,氣度威嚴中帶着幾分熱情。
菩提還禮,笑容溫和:“天王客氣了,貧道此來,確有要事相商,還望天王援手一二。”
兩人寒暄幾句,便步入府中正廳。
廳內陳設華美,鎏金香爐中青煙嫋嫋,靈果仙釀早已備好。
李靖請菩提落座,笑問道:“老祖此行,所爲何事?
若有差遣,李靖定當盡力!”
菩提捋了捋長鬚,目光微閃,緩緩道:“貧道聽聞月老掌管三界姻緣,手段高明,近日忽有心血來潮,想請月老一敘,探討些許姻緣奧秘。
天王與月老交情匪淺,可否代爲邀約?”
李靖聞言,哈哈一笑:“這有何難?
月老與我素來交好,區區小事,包在李某身上!
來人,去月老宮傳話,請月老速來天王府一聚!”
他大手一揮,旁邊的天將立刻領命而去。
菩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面上卻不動聲色,拱手道:“多謝天王仗義,貧道感激不盡。”
兩人又閒談幾句,菩提藉口更衣,悄然離席,身形一晃,便施展隱身術,化作一縷清風,徑直朝月老宮掠去。
月老宮坐落在天庭一隅,紅牆碧瓦,宮門緊閉,門上懸着一把古樸銅鎖,散發着淡淡靈光。
天將到此,高聲喊道:“月老,天王有請,速往天王府一敘!”
話音剛落,宮門吱呀一聲打開,月老一身紅袍,滿頭白髮,笑眯眯地走了出來:“哦?
李天王相邀?
哈哈,老朽這就去!”
他隨手一揮,銅鎖光芒一閃,宮門自動合上。
他叮囑天將:“此鎖乃我親手煉製,外人休想打開,你等無需守門,退下吧。”
說罷,他便腳踏祥雲,朝天王府而去。
月老走後不過片刻,一道青光落在宮門前,正是隱身的菩提。
他冷笑一聲,低語道:“月老啊月老,你這鎖雖妙,怎奈貧道手段更高!”
他擡手一指,指尖迸出一道金光,化作無數細小符文,鑽入銅鎖之中。
只聽“咔嚓”
一聲輕響,銅鎖應聲而開,宮門緩緩敞開。
菩提閃身而入,入目便是滿室紅光。
宮內裝飾豔麗,紅綢高懸,牆上掛滿木牌,每塊木牌上都刻着名字與身份,牌與牌之間以紅繩相連,象徵三界衆生的姻緣糾葛。
菩提目光一掃,很快找到一塊木牌,上書“姜妄,凡人修仙者”。
他冷哼一聲,摘下此牌,又在旁找到一塊寫着“嫦娥,廣寒宮仙子”
的木牌。
他從袖中取出紅繩,熟練地將兩塊木牌系在一起,低聲道:“姜妄,你區區凡人,也敢壞我大事?
今番讓你與嫦娥結下姻緣,惹怒玉帝,看你如何收場!”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又在宮內四處翻找,接連摘下“哮天犬,二郎神坐騎”
“豬剛鬣,天蓬元帥”
等木牌,盡數用紅繩與姜妄的木牌相連。
菩提看着自己的“傑作”
,忍不住哈哈一笑:“姜妄啊姜妄,此番你若不成爲三界笑柄,貧道便白活這萬年!”
與此同時,月老已到天王府門前,正要跨入大門,卻忽覺心頭一震,面色驟變。
他猛地停下腳步,驚聲道:“不好!
有人闖入月老宮,動了姻緣簿!”
他顧不得與李靖寒暄,轉身便化作一道紅光,急急趕回月老宮。
半路上,月老宮內卻又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奎木狼一身黑甲,氣息陰沉,悄無聲息地潛入宮中。
他推開宮門,目光直奔姻緣簿,很快找到一塊寫着“百花羞,天庭仙子”
的木牌。
木牌旁,赫然連着“孫悟空,齊天大聖”
的木牌,兩者間紅繩鮮豔奪目。
奎木狼雙目赤紅,怒吼道:“孫悟空!
你這潑猴,竟敢搶我百花羞!”
他一把扯斷紅繩,動作粗暴,木牌幾乎被捏碎。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屬於自己的木牌,上書“奎木狼,二十八星宿”
,咬牙切齒地將它與百花羞的木牌用新紅繩繫上,嘴裡低罵:“百花羞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孫悟空,待我找你算賬!”
他動作急促,絲毫未察覺身後一雙隱形的眼睛正冷冷注視着他。
菩提隱在暗處,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戲謔。
他低聲自語:“奎木狼?
有趣有趣,貧道本想讓姜妄成爲笑柄,不料你這莽夫也來摻和一腳。
也好,就讓這齣戲更亂些!”
他並未現身,而是繼續隱匿身形,靜靜觀察事態發展。月老宮外,紅光一閃,月老已然趕回。
他推開宮門,看到滿地散亂的紅繩和木牌,氣得鬚髮皆張,怒喝道:“大膽賊人,竟敢私改姻緣!
老朽定要將你揪出,送上斬仙台!”
他靈識一掃,卻未發現宮內有人,唯有幾塊木牌上的紅繩還在微微顫動,訴說着方纔的混亂。
月老快步上前,檢查姻緣簿,目光落在姜妄與嫦娥、哮天犬、豬剛鬣的木牌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何人所爲?
姜妄不過一介凡人,怎會與這許多人牽上姻緣?
此事若傳到玉帝耳中,怕是要掀起滔天風波!”
他又看到百花羞與奎木狼的木牌,眉頭皺得更深:“奎木狼?
哼,這莽夫定是又起了癡心妄想!”
他正欲施法還原紅繩,卻忽聽宮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月老心頭一緊,喝道:“誰在外面?
速速現身!”
無人應答,唯有風聲呼嘯,似在嘲笑這月老宮中的一團亂麻。
夜色如墨,月老宮外的桂花樹影婆娑,微風拂過,帶起幾片花瓣,輕輕落在青石板路上。
姜妄悄無聲息地藏身在一株古桂之後,目光如鷹,緊緊盯着不遠處那扇微微敞開的宮門。
他身形修長,着一襲玄色長袍,腰間佩劍泛着冷光,眉宇間透着一股莫名的沉靜與鋒銳。
穿越到這西遊世界已有數年,他早已習慣了天庭的爾虞我詐,卻沒想到今晚會撞見如此一幕。
“吱呀——”
宮門輕響,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從月老宮內閃出。
姜妄眯起眼,藉着月光看清那人的模樣——奎木狼,二十八星宿之一,頭戴銀盔,身披星輝戰甲,手中卻攥着一根鮮紅如血的紅繩,神色慌張,左右張望,似在確認無人跟蹤。
“哼,奎木狼,你這是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姜妄心中冷笑,腳下卻未動分毫。
他並非有意跟蹤,而是受菩提老祖之命,暗中探查月老宮的異動。
菩提曾言,近日天庭姻緣簿上似有異常,恐有人私自篡改紅繩,姜妄便接下了這差事。
此刻,他屏息凝神,決定靜觀其變。
奎木狼顯然未察覺姜妄的存在,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紅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正欲邁步離開,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喝:“奎木狼!
你好大的膽子!”
姜妄心頭一震,目光轉向宮門,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手持拂塵,怒氣衝衝地站在門檻處,正是月老。
月老雖年老,眼神卻犀利如刀,手中拂塵一揮,數道紅繩如靈蛇般竄出,瞬間將奎木狼捆了個結實。
“月……月老仙翁!”
奎木狼臉色一白,掙扎了兩下,卻發現紅繩越收越緊,勒得他動彈不得,“您這是何意?
我只是……只是路過此地!”
“路過?”
月老冷哼一聲,拂塵一指,宮門內飛出一盞琉璃燈,燈火搖曳,映出奎木狼那張寫滿心虛的臉,“老夫親眼瞧見你撬開我宮門,偷入姻緣簿處,還敢狡辯?
你手中那紅繩,是從何而來!”
奎木狼額頭滲出冷汗,支支吾吾道:“這……這紅繩是我……撿來的,仙翁誤會了!”
“撿來的?”
月老氣得鬍子一抖,拂塵一揮,紅繩上浮現出一道道金色符文,隱隱透出天道的氣息,“這紅繩乃老夫親手所制,上有天道印記,你區區一星宿,怎可能隨意撿到?
說!
你潛入月老宮,究竟意欲何爲!”
姜妄藏在桂樹後,眉頭微皺,心中暗道:“奎木狼這膽子也太大了,私連紅繩可是觸犯天條的重罪,他怎敢如此明目張膽?”
他目光一轉,注意到月老身後的宮內,隱約可見一排排木牌懸浮在半空,紅繩交錯,散發着微光,顯然是姻緣簿的所在。
奎木狼被逼得無路可退,咬牙道:“仙翁息怒!
我……我只是爲了一人,絕無他意!”
“爲了一人?”
月老眼神一凜,拂塵一揮,紅繩上的符文驟然亮起,化作一道光幕,映出兩塊木牌。
姜妄遠遠望去,只見一塊木牌上寫着“奎木狼”
,另一塊寫着“百花羞”
,兩牌之間,一根紅繩赫然相連。
“百花羞?
披香殿的侍女?”
月老臉色一沉,怒道,“奎木狼,你身爲天庭星宿,竟敢私自爲凡間女子連紅繩!
你可知此舉會擾亂天道姻緣,引來何等禍端!”
奎木狼低頭不語,眼中卻閃過一絲柔情,似在回憶某段往事。
姜妄心中一動,暗道:“百花羞……這名字有些耳熟,莫非是奎木狼下凡時結識的女子?
看來這星宿動了真情。”
月老卻不容他多想,拂塵一揮,又一道光幕浮現,這一次,姜妄卻猛地一怔——光幕中,竟出現了自己的名字!
木牌上“姜妄”
二字清晰可見,旁邊還有“嫦娥”
“哮天犬”
等名字,紅繩錯綜複雜,竟將幾人連在了一起。
“這是何意!”
月老臉色大變,聲音中帶着幾分驚惶,“奎木狼,你竟敢將姜妄、嫦娥,甚至哮天犬的姻緣也一併篡改!
你……你這是要逆天而行嗎!”
姜妄瞳孔一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我的姻緣?
嫦娥?
哮天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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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奎木狼到底幹了什麼!”
他強壓住心中的震驚,目光死死鎖定奎木狼,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端倪。
奎木狼卻也是一臉茫然,急道:“仙翁明鑑!
我只爲百花羞一人連了紅繩,至於姜妄和嫦娥、哮天犬,我絕未動過他們的木牌!
這其中定有誤會!”
“誤會?”
月老冷笑,拂塵一指,天邊傳來一陣鏗鏘之聲,數十名天兵自雲端落下,將奎木狼團團圍住,“此事非同小可,須得稟報玉帝,由司法殿徹查!
來人,將奎木狼押走!”
天兵一擁而上,將奎木狼牢牢綁住。
月老又轉頭對一名天兵道:“你速去司法殿,告知太白金星此事,務必查清姻緣簿的異動!”
他頓了頓,又看向宮門,“其餘天兵,守住月老宮,未得老夫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姜妄見狀,知道今晚再無機會探查月老宮,只得悄然退去。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被押走的奎木狼,心中暗道:“這事越來越複雜了,奎木狼若真只爲百花羞連紅繩,那我的名字爲何會出現在姻緣簿上?
莫非還有他人暗中作祟?”
……
凌霄寶殿,金光萬丈,仙樂嫋嫋。
玉帝高坐龍椅,俯視殿下被天兵押解的奎木狼,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奎木狼,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