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妄瞳孔一縮,喃喃道:“聖人……聖人降臨了!”
他心頭猛地一沉,絕望如潮水般涌來:“聖人親至,我便是手段再多,又怎敵得過?
怕是今日,真的在劫難逃了……”
菩提見狀,仰天大笑,眼中滿是狂喜:“姜妄,你看到了嗎?
聖人歸來,三界震動!
今日你命喪於此,便是大勢所趨,無人可救!”
姜妄緊咬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中飛速思索脫身之法。
他低聲道:“菩提,你當真以爲這須彌無量大陣能困我一輩子?
聖人又如何?
我姜妄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手中掐訣,試圖催動體內一道隱秘的傳送符文,卻發現陣法之中,空間被徹底封鎖,符文毫無反應。
菩提冷眼旁觀,嘲諷道:“還想傳送逃走?
姜妄,你未免太小看這須彌無量大陣了。
此陣乃西方教至寶所化,內蘊無量佛光,便是大羅金仙,也休想破陣而出。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姜妄心頭一沉,卻不甘示弱,朗聲道:“菩提老兒,你費盡心思佈下此局,莫不是怕我壞了你們的大計?
說吧,你們到底在算計什麼?
莫非是跟聖人迴歸有關?”
菩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卻不答話,只是淡淡道:“姜妄,你多說無益。
安心受死吧,貧道還有要事,便不陪你了。”
說罷,他袖袍一揮,身形化作一道清光,消失在陣外。
姜妄獨自站在陣中,四周金光流轉,佛音不絕。
他緊握雙拳,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聖人歸來,菩提設局……這三界,到底要發生什麼?
不行,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他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下,開始探查陣法中的每一絲靈氣波動,試圖尋找破綻。
與此同時,凌霄寶殿內,玉帝遠遠眺望西方紫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低聲喃喃:“聖人歸來,姜妄被困……哼,這三界,又要起波瀾了。
姜妄,你若能從這劫數中脫身,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姜妄在陣中閉目凝神,耳邊梵音如潮,卻無法動搖他心神。
他心中暗道:“菩提老兒,你以爲這陣法能困我一世?
哼,我姜妄可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
聖人又如何?
只要有一線生機,我便要闖出去!”
他雙目猛地睜開,眼中精光四射,開始全力破解陣法,尋找那一絲渺茫的生路。
披香殿內,香霧嫋嫋,仙樂悠揚,幾名侍女輕盈地穿梭於玉案之間,或捧仙果,或斟靈酒,動作輕柔如風拂柳。
玉帝斜倚在鎏金龍榻上,手中把玩着一顆晶瑩剔透的蟠桃,目光慵懶地掃過殿內,嘴角掛着一抹滿足的笑意。
三界之主,統御萬靈,如此悠閒時光,正是他難得的享受。
“陛下,這蟠桃乃瑤池新摘,甘甜多汁,您嘗一口?”
一名侍女輕聲細語,捧着一盤剛削好的桃肉,恭敬地遞到玉帝面前。
玉帝擺了擺手,懶洋洋道:“罷了,朕今日心情甚好,這桃子雖好,卻不及朕此刻的心境清爽。”
他話音剛落,忽覺心頭一震,眉頭微皺,似有所感。
身爲三界之主,他對天道氣機的感應敏銳無比,剎那間,一股強大的聖人氣息自西方靈山方向傳來,直衝天庭。
“西方二聖?”
玉帝猛地坐直了身子,手中蟠桃“啪嗒”
一聲落在玉案上,滾了兩圈。
他閉目凝神,細細感知,片刻後,臉色微微一變,“接引、準提……他們歸來了?
哼,剛一踏入三界,便直奔那姜妄而去,這是要算舊賬啊!”
玉帝手指輕敲龍榻扶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姜妄此人,膽大包天,行事乖張,偏偏天賦異稟,連聖人都敢招惹。
雖說此子與天庭並無深交,但玉帝卻頗爲欣賞他的膽識。
更何況,西方二聖若是藉機在三界掀起風浪,恐對天庭不利。
他沉吟片刻,沉聲道:“來人,速召太白金星!”
不多時,太白金星匆匆趕至,仙袍上還沾着幾點星輝,顯然是剛從天河邊趕回。
他一進披香殿,便急急拜倒:“陛下,臣有急事稟報!”
玉帝擡手示意他起身,皺眉道:“可是與姜妄有關?”
太白金星一愣,隨即連連點頭,語氣急促:“陛下聖明!
臣剛得消息,那姜妄被菩提老祖困在了南天門外!
菩提老祖佈下了須彌無量大陣,姜妄插翅難逃!
老祖對姜妄恨意滔天,揚言一日不殺姜妄,他便一日不得心安!”
“什麼?”
玉帝聞言,臉色驟沉,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菩提老祖?
哼,他一個聖人分身,也敢在天庭南天門外撒野!
這須彌無量大陣,當真以爲能困住人不成?”
他猛地起身,龍袍一甩,威嚴之氣席捲整個大殿,“太白,隨朕前往南天門!”
南天門外,風雲變幻。
姜妄盤膝坐在虛空之中,四周金光閃爍,陣法紋路如潮水般涌動,隱隱透出無盡威壓,將他牢牢困在其中。
他神色倒還算平靜,只是眼中帶着幾分戲謔,擡頭看向對面那道鶴髮童顏的身影:“菩提老祖,你這陣法倒是精妙,可惜,困我一人,怕是還不夠看。”
菩提老祖冷哼一聲,手中拂塵一甩,陣法金光更盛,隱隱有佛音禪唱之聲傳出:“姜妄,你這豎子,屢次壞我西方大事,今日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姜妄挑了挑眉,笑道:“喲,老祖火氣這麼大?
莫不是我上次在靈山順了你幾株菩提樹,讓你心疼了?
早說啊,我賠你幾棵便是!”
“放肆!”
菩提老祖怒喝一聲,拂塵揮動,陣法中驟然生出無數金色鎖鏈,朝姜妄纏去。
姜妄身形一閃,手中長劍錚然出鞘,劍光如虹,將鎖鏈盡數斬斷。
他正欲再開口嘲諷,忽聽一聲威嚴喝聲自遠處傳來:“菩提,住手!”
姜妄和菩提老祖齊齊一怔,循聲望去,只見一道金光自天庭深處射來,玉帝身披九龍帝袍,腳踏祥雲,瞬息而至。
他面沉如水,目光冷冷掃向菩提老祖:“菩提,你在天庭南天門外佈下陣法,困我三界之人,莫非是想挑釁天庭威嚴?”
菩提老祖聞言,冷笑一聲,拂塵輕輕一甩,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屑:“玉帝,你不過仗着三界之主的名頭罷了。
我乃聖人分身,區區天庭,如何號令得了我?
姜妄此子,罪大惡極,今日我必殺他!”姜妄聞言,撇了撇嘴,傳音給玉帝:“陛下,這老禿驢擺明了不給你面子,要不咱聯手,給他點顏色瞧瞧?”
玉帝瞥了姜妄一眼,傳音回道:“休得胡言!
此乃聖人分身,非同小可,你且安心,朕自有辦法。”
他轉頭看向菩提,眼中怒意更盛,“菩提,你既不聽勸,那就休怪朕無情!”
說罷,他手掌一翻,一柄金光璀璨的長劍出現在手中,劍身流轉着濃郁的空間法則氣息,正是先天極品靈寶——昊天劍!
菩提老祖瞳孔微縮,似是沒想到玉帝會直接祭出此寶。
他冷哼道:“昊天劍?
哼,玉帝,你真以爲憑此劍,就能奈何得了我?”
“試試便知!”
玉帝不再多言,手中昊天劍猛地一揮,劍光如銀河倒掛,帶着無盡的空間之力,瞬間撕裂虛空,直斬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神色一變,身形急退,瞬間遁入須彌無量大陣之中。
陣法金光大盛,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幕,試圖擋住昊天劍的鋒鋩。
然而,昊天劍乃道祖欽賜之寶,威力無窮,劍光所過之處,空間寸寸崩裂,咫尺天涯的陣法桎梏在劍光下如紙般脆弱。
姜妄瞪大了眼睛,只聽“轟”
的一聲巨響,須彌無量大陣被劍光一分爲二,金光四散,陣法徹底崩碎!
“痛快!”
姜妄忍不住叫了一聲,眼中滿是興奮,“陛下這劍,簡直無敵!
菩提老祖,怕是要哭了吧?”
菩提老祖臉色鐵青,拂塵緊握,怒道:“玉帝,你敢毀我陣法!”
玉帝冷冷一笑,昊天劍橫在身前,威嚴道:“菩提,朕再說一遍,速速退去,否則,休怪朕劍下無情!”
菩提老祖還欲再言,玉帝卻轉頭看向姜妄,傳音急促道:“姜妄,速走!
下界凡間,聖人無法降臨,你去那裡暫避!”
姜妄一愣,剛想問個明白,忽覺四周空間一凝,一股恐怖的威壓自天際降臨,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擡頭一看,只見兩道身影自虛空踏出,一人身披金色袈裟,面容慈悲,正是接引聖人;另一人手持七寶妙樹,目光冷冽,正是準提聖人!
“糟了!”
姜妄心頭一沉,暗道不妙。
玉帝臉色也是一變,昊天劍緊握,沉聲道:“接引,準提,你們來得倒是快!”
接引聖人雙手合十,淡淡道:“玉帝,我二人歸來,只爲清理門戶,姜妄此子,罪不可赦,還望玉帝莫要插手。”
準提聖人目光如刀,直刺姜妄,寒聲道:“姜妄,你屢次壞我西方大計,甚至妄圖斷我西方聖人之基,此乃死罪!
今日,你必死無疑!”
姜妄被準提的目光壓得心頭一緊,但嘴上卻不服輸,嘿嘿一笑:“準提聖人,火氣別這麼大嘛!
我不就是順了你幾件寶貝,拆了你幾座廟?
至於要我命嗎?”
“放肆!”
準提怒喝一聲,手中七寶妙樹輕輕一揮,虛空頓時凝固,姜妄只覺身體如被萬鈞巨力壓住,動彈不得。
南天門外,所有仙將、侍衛盡皆僵在原地,唯有玉帝與菩提老祖尚能行動。
玉帝眉頭緊鎖,踏前一步,沉聲道:“準提,姜妄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
不如讓他賠禮道歉,奉上寶物,以平你心頭之怒,如何?”
準提冷笑一聲,目光冰冷:“玉帝,你不必多言!
姜妄此子,斷我西方根基,害我與接引險些隕落,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他必須死!”
玉帝心頭一急,傳音給姜妄:“姜妄,朕盡力了,你速尋機會逃走,切莫硬抗!”
姜妄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傳音回道:“陛下,謝了!
不過,這準提擺明了要我命,我姜妄可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他暗自運轉體內靈力,試圖掙脫準提的威壓,可那股聖人之力如天塌地陷,根本無法撼動。
接引聖人淡淡開口:“準提,稍安勿躁。
姜妄雖罪大惡極,但天庭顏面不可不顧。
玉帝,你若執意護他,恐傷了兩家和氣。”
玉帝深吸一口氣,強壓心頭怒火,沉聲道:“接引,準提,姜妄乃三界之人,受天庭管轄。
你們若要殺他,需得給朕一個說法!
否則,朕手中昊天劍,也不是擺設!”
準提冷哼一聲,七寶妙樹輕輕一刷,虛空震顫,姜妄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準提冷冷道:“玉帝,你若再阻,我便連你天庭一起收拾!”
玉帝臉色鐵青,昊天劍光芒大盛,正欲再言,姜妄卻突然哈哈一笑,強撐着威壓,開口道:“準提,別在這裝腔作勢了!
要殺我?
來啊!
看看是你這七寶妙樹快,還是我姜妄的命硬!”
準提眼中殺意更盛,七寶妙樹高舉,聖人之威席捲南天門。
玉帝心頭一沉,知曉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靈山之巔,金光萬丈,佛音嫋嫋,準提與接引兩位聖人端坐於蓮臺之上,四周祥雲繚繞,梵音陣陣,彷彿天地皆在他們的掌中。
準提雙目微眯,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九天十地,直刺那姜妄所在。
他的手指輕輕一擡,金光自指尖流轉,化作一道凌厲的殺意,直指下界某處。
“師兄,這姜妄屢次壞我大事,此番定要將其誅殺,以絕後患!”
準提的聲音低沉而冷冽,帶着一絲不甘與怒意。
接引卻緩緩搖頭,面容平靜如水,眼中卻閃過一抹深邃的光芒。
他擡手輕輕一揮,止住了準提的動作,語氣淡然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師弟,稍安勿躁。
你所見之姜妄,不過是一具分身罷了。”
準提聞言一怔,目光猛地一凝,朝那殺意所指之處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