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璃再次來到蠻荒,這裡還是一如既往地荒涼,沙塵飛揚,她用手掩住口鼻,防止沙塵通過口和鼻進入身體。
“記得上一次來這裡,還是上古時代,那時的蠻荒可沒這麼荒涼,看來鬼封給這裡造成了不少災難。”上古時代的蠻荒還是鬱鬱蔥蔥,一副繁榮的模樣。
這萬年的變化真是大,竟把那麼肥潤的一片土地變得這麼貧瘠。
“蠻荒曾經這麼肥沃,自然會引來大批人爭搶,接二連三的戰爭就把這裡變成了這副鬼模樣。”那時是六界最敗落的時刻。
“這樣才符合蠻荒這個名字,野蠻又荒涼,我們進去吧!”雪青璃拿出一頂白色紗帽戴上。
這頂紗帽還是雪青璃當初摘取石藍果弄傷了臉部,墨濂給她買的。
他們二人此番到訪蠻荒,一點掩飾也沒有,球球維持原形跟在雪青璃身邊,這等罕見聖獸,任誰見了也會退避三舍。
那些原本對雪青璃起了殺心的妖人,在球球的氣勢下,瞬間像一朵焉了的小花,不敢造次。
“這人是什麼來頭,看樣子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妖人甲問。
“肯定不簡單,我敢擔保,她就是衝着盟尊來的,至於是挑戰還是結盟,那就要聽聽內部消息了。”妖人乙這話跟沒說一樣,怪不得妖人甲送給他一個超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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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她是來挑釁的,她身上沒有妖氣或者魔氣。”妖人丙是從這方面猜測的。
“她不會是仙派那邊的人吧!連慕翎淵也不敢來挑釁,這個小姑娘算什麼東西,而且也沒聽說最近出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妖人甲對妖人丙的猜想有所保留。
“她既然這麼大膽來這裡,肯定有點能耐,我們靜觀其變。”妖人乙。
聽着路邊人的議論,雪青璃暗想:蠻荒中人嗜殺成性,戰鬥力比任何族派都要高,居然被鬼封收復了,看來鬼封在最虛弱的時候,智商得到了很好的運用。
他們走着走着,就來到了一座宮殿前,他們停止不動,就這樣等着。
這座宮殿除了大這個特點外,並沒有其他優勢,整座殿嶼都是黃色的,卻不是金碧輝煌,而是泥黃色。
“墨濂,你說鬼封是不是被我們逼得走投無路了,連這種鬼地方也能待得下去,你說他是不是在臥薪嚐膽。”看着這樣的地方,雪青璃忍不住要嘲諷一下。
墨濂在旁笑了笑不作答。
沒等多久,金佘親自出門來迎接:“帝姬,盟尊有請。”
“你先請。”雪青璃。
金佘黑着臉走在前頭,他實在不明白鬼封爲何要對雪青璃這麼客氣。
鬼封在大殿裡等着,當看到雪青璃和墨濂進來的那一刻,他的跟前出現了一張茶几和一套茶具。
雪青璃邊走進來邊打量四周,她發現室內和室外很不同,室內還挺講究的,用的東西都是上等貨,這倒是很符合鬼封的作風。
那套茶具是古董貨,價值不菲啊!雪青璃望着鬼封,笑容可掬地說:“盟尊是打算用這套茶具來招待我們嗎?”
“帝姬大駕光臨,豈能馬虎,不妨坐下來,試試我的茶。”鬼封說完就開始泡茶。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雪青璃先落座在鬼封對面,然後是墨濂。
鬼封使了一個眼神,金佘就退了出去,他靜靜地泡茶,雪青璃和墨濂也不急不緩地等着那杯茶。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鬼封才爲雪青璃和墨濂送上第一杯茶:“嚐嚐。”
雪青璃拿過茶几上的那杯香茶,放到鼻間嗅了嗅,“好香啊!這應該是產自天山的雨滴茶吧!據聞一兩值萬金,可惜我很早就改喝花茶了,要不然就有口福了,還真別說,你很會享受。”
“比起你的修羅殿,這算什麼。”鬼封抿了一口。
“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用這麼貴重的茶招待我們二人,那我也有份禮物回送給你,不知你肯不肯收下。”雪青璃並沒有喝下這杯茶,只是聞了聞而已。
“禮物?是封印在天網豎琴裡的精魄嗎?”鬼封摸着滾燙的茶杯,皮笑肉不笑地猜道。
“敢收下嗎?”雪青璃的手覆蓋在茶杯上,她的手心沾上了一些不明物體。
墨濂皺着眉想要找鬼封理論,卻被雪青璃一個眼神安撫了,隨後,他拿出手帕來拭擦她的掌心。
“有何不敢。”鬼封直視雪青璃。
“很好,不愧是神族最有勇氣的叛神。”雪青璃攤開手,她的手心出現了一個琉璃瓶,半透明的瓶子裡飄着兩縷精魄。
細如髮絲的精魄要想做手腳是相當難的,鬼封望着那具有莫大吸引力的精魄,縱然表面沒有任何動作,但內心怎麼也坐不住了。
“這是兩縷,這份禮夠大的吧!”雪青璃會有這麼好心?別說旁人不信,就連鬼封也不會相信的:“這兩縷精魄有什麼東西?”
“泣血鬼針。”雪青璃大大方方地告訴鬼封。
“你夠狠。”鬼封聽後,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
“怎麼樣?有沒有這個膽量收下我的這份禮。”修羅帝姬的禮物豈是白白贈送的。
“你第一次送禮,本尊豈有不收之理。”即使這份禮物有奪命之危,鬼封也會收下的,因爲太有吸引力了。
“那就好,禮尚往來,還以一報。”雪青璃把鬼封衝的茶統統倒在地上,地面冒出哧哧響聲,茶裡有毒,而且是劇毒,鬼封能這麼淡然地喝下去,應該是事先吃下了解藥。
“看來這兩百年裡,你多了一項絕技。”鬼封淡淡一笑,他不怕雪青璃會翻臉。
“你下毒的本領也不錯啊!這毒應該是失傳已久的婪花吧!”貪婪之花,開在冥界與人間的邊沿,萬年纔開一朵,無色無味,比鶴頂紅還要毒,若非是神族的人,根本不可能識別出來。
“天醫之名果然不是虛的,雪青璃,你比以前更厲害了。”鬼封收起了茶具。
“這只是最基本的辨毒能力,是醫者都會的。”雪青璃這等謙虛的態度真想讓鬼封揍她。
這話過後,鬼封和雪青璃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墨濂起身,離開了這個大殿,連球球也跟着他走了。
雪青璃和鬼封在蠻荒糾纏,而冷颯則上了崎裳,他有事要找慕翎淵。
接待他的,是裳月:“颯,許久不見,可還好?”
他們重逢的那一刻,愧疚、哀傷還有驚喜交集在一起,有那麼一下,冷颯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冷颯光臨崎裳,玄罌和陌鈺豈能不知,他們此刻正站在某座漂浮島的邊沿,玄罌望着燈火通明的念梅居,問:“你說冷颯在這個時候來,是什麼意思?”
“應該不是什麼好事。”陌鈺隱隱覺得六界會在不久後掀起大風浪,這次可能比千年前的仙魔大戰更爲慘烈。
“我想他也不是那種等不及的人,裳月才醒來兩天,他沒理由這麼迫不及待地來見裳月,一定是有什麼事迫使他這麼着急。”玄罌這回沒有猜錯。
“你爲什麼會這樣覺得,冷颯畢竟和裳月是同族,他們有着數千年的情誼,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裳月當年沒遇到翎淵,他們極有可能會成爲一對令人豔羨的恩愛伴侶。”陌鈺只是表達一下心裡的疑惑。
“可事實證明冷颯是一廂情願,裳月選擇了外冷內熱的翎淵。”玄罌皺着眉大膽猜測:“冷颯不會是想發動第二次仙魔大戰吧!知道千年前那次的事,已經沒多少人了。”
“你是不是多慮了。”陌鈺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纔多慮,你別忘了之前冷颯纏上翎淵是爲了什麼,都是因爲裳月,如今最大的麻煩回來了,你覺得仙魔二界還能平靜嗎?”反正玄罌對裳月沒多大好感,他總覺得這個女子沒那麼簡單,不是說思想,而是她的身世。
六界僅存的半魔,和雪青璃是唯一的半神,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我倒是比較擔心小天醫,即使她恢復了記憶,也不代表她的修爲也恢復了,她這樣對付鬼封,着實讓人不放心。”冷颯的到來,讓陌鈺想起雪青璃的近況。
“修羅殿有那麼多能人,還有那麼古籍、以及珍稀寶物,相信她的修爲在不久後也會復原的,你何須憂心那麼多。”玄罌覺得陌鈺這是杞人憂天。
“但願如此。”陌鈺也希望自己的憂慮不成真。
冷颯和裳月久別重逢,難免會多說一些體己的話,可他們還說起了千年前的事,冷颯滿懷歉意地對裳月說:“對不起,要不是我千年前太浮躁了,也不會讓你昏睡千年。”他沒有用死亡這個字眼,是因爲他一直不相信裳月真的死了。
“你也是太過緊張我而已,如今我已回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說了。”裳月不想冷颯還爲過去而內疚。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次還有可能面對相同的問題,你該如何?”即使裳月有恩於仙道,但她畢竟和慕翎淵不同族派,她是半魔的身份永遠也不可能改變,哪怕慕翎淵不在乎,其他人也會說盡閒話的。
千年前已經驗證了這個結果,冷颯實在不想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