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最少的慕翎淵,也有了一些醉意,他撫上有些暈漲的太陽穴,這酒雖容易入口,但後勁極大。
“你喝了那麼少,怎麼也醉了?”雪青璃撐起身子,想要去沏壺醒酒茶,無奈步伐漂浮,完全找不到重點,她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經過慕翎淵身邊時,雙腿竟繞在一起。
左腳絆右腳,她被自己絆倒了,倒下的那一刻,她伸出手捉到了可穩住身體的肩膀。
然而攪在一起的雙腿剛分開,她就順勢倒在慕翎淵的懷裡,“嚇死我了,我還以爲自己會摔得四腳朝天呢。”
慕翎淵環抱着她,他的眼睛沒有過去那麼冷漠,而是帶着一絲柔情,他撫上雪青璃的臉,雪青璃的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笑了:“要是你一直這樣,那該有多好。”
他們二人的意識好像都有點迷糊了,甚至是混亂,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讓人有些意亂情迷。
他環抱着她的腰,她圈住他的脖子,他們的臉互相靠近,帶着qingyu的眼眸彷彿要吞噬掉他們,最後,他們的脣貼在了一起。
這個輕而淺的吻成了雪青璃最好的離別禮物,她閉上眼,忘情地享受着。
夢終究是夢,醒來後就會回到現實,當雪青璃的眼眸重新睜開的時候,慕翎淵那柔軟的脣離開了她。
他們深情對視一刻後,雪青璃離開了慕翎淵的懷抱,而慕翎淵閉上了眼,倒在桌上昏睡過去了。
雪青璃從慕翎淵的身後摟住他的腰,親密地貼近他:“對不起。”這一句抱歉不知從何而來。
這一幕,被剛從書房裡走出來的裳月看見了,她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心裡應該不怎麼好受吧!
空氣瀰漫着淡淡的酒香,雖然慕翎淵喝了酒,但不足以讓他昏醉不醒,唯一有問題的,應該是那個飄出青煙的香爐,這種幽雅綿長的香氣,初始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時間長了,整個人就會不受控制,意識出現混亂。
這種香是雪青璃第一次研製,也是最後一次研製,她把所有香都點燃了,讓香氣和她那不該有的感情一點點飄散、殆盡。
“這幾個月比起我過去活的日子都要有意思,我無怨無悔。”她在慕翎淵耳邊說下這樣一句話後,她鬆開了抱着他腰的雙手。
還冒着青煙的香爐被她一掌拍飛,香爐落在了那個遙遠的水塘裡,連帶香氣一起被淹沒了。
“或許我們再無見面的機會,希望你一切安好。”
墨濂早早就在崎裳結界外等着,等了許久,終於看見雪青璃出來,他迎了上去:“主人?”
“我們出發吧!”和雪青璃一塊離開的,當然還有球球,以及娃娃。
那隻許久沒有露面的娃娃,和她重逢後沒有一刻安靜過:“璃璃,你一回來就說要走,幹嘛走得那麼急,還跟這個人走在一起,爲什麼呀?”
“你這個問題孩童,能不能消停一會。”雪青璃一如既往地,很粗魯地把娃娃塞回荷包裡。
“您要帶它回修羅殿?”
“你有異議?”雪青璃反問一句,墨濂低下頭,恭敬地說:“屬下不敢。”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無需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雪青璃笑着道。
“屬下沒有。”
闊別萬年,雪青璃一時還沒有找回一殿之主的感覺,所以不太習慣墨濂這副爲主是從的樣子,“我們現在就去蠻荒。”
“主人去蠻荒幹什麼,是去找鬼封嗎?”如果不是去找鬼封,這個時候當然少去蠻荒爲妙。
“我去送禮,這份禮,鬼封可是渴望已久。”即使鬼封明知這份禮有古怪,他也會收下的。
“主人,有人找你。”墨濂正對着崎裳,他看到雪青璃來時的方向,正飛來一名白衣女子。
聽到墨濂這樣說,雪青璃回頭去看,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和這個人從未有過交集的,卻有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她對墨濂說:“你先到前面等我,我一會就來。”
“是,主人。”墨濂頷首。
雪青璃在上空等着裳月靠近,娃娃冒出頭來,它要聽聽這兩個人能說些什麼。
剛醒來的裳月,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飛行的速度有些慢,等了一會,她纔來到雪青璃面前。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爲何不多多休息!”雪青璃沒有帶着任何情緒,純粹出於朋友的關心。
“我想和你談談。”裳月的氣息有些飄,導致說話的速度有些不穩。
“我聽着。”裳月摸了摸球球的耳朵,球球的尾巴立馬伸到裳月的身後,她說:“你坐着吧!這樣不會太累。”
“謝謝!”裳月不會拒絕雪青璃的好意,她順勢坐在球球的尾巴上。
“你說談談,是爲了慕翎吧!”雪青璃的直覺向來很準。
“你愛慕他,是嗎?”既然雪青璃這麼直接,那裳月也不拐彎抹角。
雪青璃一邊輕撫球球的毛髮,一邊回答:“像他這麼優秀的男子,應該會有不少人愛慕吧!就像敏芷羅!”一個比喻等於坦然承認。
是啊!像慕翎淵這麼優秀的男子,有誰不會爲其動心,可是出現在裳月臉上的不是開心,而是濃重的憂慮,“我不希望你未來用道德綁架他。”
雪青璃聽了這話,泛起冷笑,道德綁架?她不會這樣做,也不屑於這樣做,“如果你不希望他欠我,那你把他讓給我。”
“你……”裳月頓時啞口無言。
“其實你根本用不着害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就算我用道德綁架他,他也會用別的方法來償還。”雪青璃從未奢望過慕翎淵能給自己一點男女之間的愛。
“你的心胸很寬廣。”很多人都說修羅殿的人唯利是圖,眼裡只有利益,可裳月不這麼看,她覺得雪青璃很高尚。
“你錯了,那是因爲他保護了我幾個月,這是互換的代價。”雪青璃這樣說,是因爲不想裳月對自己抱有好感。
裳月抿了抿脣,她不知道該怎樣說下去了。
“要是你們成親的話,可以送給我一張請柬,我一定會來。”雪青璃已經想到這個結果了。
“謝謝你的祝福。”裳月站了起來,不是她多疑,而是雪青璃這個人太有威脅感了,讓她不得不防。
“當你知道他爲你做的一切之後,你就不會跟我說這話了。”雪青璃留下兩句意思表達得不是很明顯的話後,就騎着球球追上了墨濂。
她和墨濂會合後,即刻啓程前往蠻荒,沒有半刻逗留。
聽了所有對話的娃娃,忍不住好奇心了,問:“璃璃,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呀?好像把你當成情敵了?”
用不着娃娃提醒,因爲雪青璃也有這樣的錯覺,其實連她自己也會覺得莫名其妙,爲什麼裳月會把自己當成情敵,莫非自己真給她帶來了威脅!
思及此,她笑了:“我想大概是因爲她剛醒來,腦子有點迷糊,出現了錯覺。”
“你少打迷糊眼,還有,你剛纔說什麼互換代價,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在娃娃的眼裡,雪青璃是那種只懂付出,不求回報的人。
“那是過去的我,現在我身爲修羅帝姬,當然要爲修羅殿的未來打算。”這麼明白的告知,相信娃娃不會蠢到再問的。
修羅帝姬?這個名稱聽上去似乎要比修羅殿君更高級,娃娃轉過頭看了看很規矩跟在旁邊的墨濂,原來修羅殿君也是聽命於雪青璃的,換句話說,就是修羅帝姬纔是真正掌管修羅殿的人。
天底下最有錢,最有本事的人竟然和自己生活了一百多年,天啊!娃娃想要大叫一聲來發泄內心的驚喜:“啊!璃璃,我愛死你了。”
“你是愛修羅殿裡的寶物吧!”雪青璃一言戳破它。
“知我者璃璃也,什麼時候帶我去修羅殿的寶庫看看。”娃娃覺得眼前有無數金子和寶物在飛。
“等我從蠻荒回來,你就能去了。”雪青璃一把將娃娃的頭摁回荷包裡,然後加速。
她和墨濂去往蠻荒,而白舞則剛到達緣河關。
白舞剛進入緣河關的地界,就被冷颯發現了,“這個白舞來這幹什麼,難不成真讓雪青璃說中了,鬼封要對魔族下手?”
“她是一個人來的。”媚荷檢查過緣河關的方圓十里外,沒有半點妖人的蹤跡。
“帶她過來。”冷颯一揮手,媚荷轉身往門外走。
很快,媚荷領着白舞走了進來,“魔君,人已帶到。”
“你下去吧!白舞姑娘應該想單獨和我談。”冷颯。
“是!”媚荷回眸看了白舞一眼,她覺得白舞這個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支開了媚荷,冷颯單刀直入:“白舞姑娘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當然是大事,我想你應該知道雪青璃爲了復活裳月,不惜破除女媧設下的封印,從而取走天網豎琴。”白舞說這個有什麼用?
“那又如何?”冷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肯定不知道雪青璃有一雙銀瞳吧!”這件事是鬼封告訴白舞的,現在由白舞轉述給冷颯。
“她的眼睛是什麼顏色與我何干。”冷颯覺得這事沒什麼意義。
“當你看過這封信就不會這樣說了。”白舞遞上了鬼封的親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