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見過父王母后。”烈炎立馬趕到了永烈宮中。
“起來吧。”火國之王烈幕說,一邊王后月華爲其揉肩按摩,“烈炎,聽說你這幾天天天往宮外跑?”
烈炎一聽,心裡疙瘩了一下:“回父王的話,兒臣看這些時日春日到,郊外花開正好,故外出賞花。父王放心,兒臣的功課沒有落下。”
烈幕聽到此處笑了笑:“寡人又沒有問你功課之事,燚老說你功課倒是挺用心的,今天寡人來只是想問一問你這次生辰宴打算如何辦?畢竟也是你的成人禮了。對了,還有要少出門,畢竟一國王子怎麼能隨便跑?”
“是,兒臣的生辰,兒臣認爲不必鋪張,畢竟還有王叔的婚禮,當下應該節省開支。”烈炎說。
“好,炎兒果然不用我操心。不過畢竟是成人禮,還是不能太簡單。”烈幕喝了口茶笑到。
“炎兒,快先坐下吧。”王后說道,立馬讓身邊侍女給他看茶。
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列炎回到宮殿,問道:“焰悉,父王怎麼會知道我跑出去的事情,他又沒有來找我,我也是偷偷出去的啊?”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殿下出宮的事情只有屬下和殿中一些人知道……”焰悉分析說,擡眼偷偷看了看列炎眉頭一皺思索的表情,“不過也有可能是走漏了風聲。”
“也不能排除……算了,下次你注意一點,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一個。”列炎說完,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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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明日便是花朝節了,陛下要前往花神廟祭拜,可惜殿下還沒有成年,明年殿下就可以一同前往了。”小婷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說。
“我還不想去呢…接受百官朝拜,聽起來就麻煩。這樣的話,陪同母后去的只有冰雯嬸嬸。”雪夢想着。雪國的花朝節祭祀是最盛大的祭祀活動,但是隻允許成人蔘與。而冰怡和冰雯分別作爲先王和先王弟弟的遺孀,暫代雪氏舉行祭祀儀式。
“那殿下明日有什麼安排呢?”小婷問。
“我打算便裝出去玩,到時候記得幫我打掩護。”雪夢笑着說,一邊打開櫃子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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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雪夢早早地來到了水邊的亭子邊,數着池塘的魚,披着一件天藍色的斗篷。
烈炎爲了防止有人跟蹤,也披着一個棕色的斗篷,還繞了一大圈,確定沒有人跟着之後,纔來到水邊木亭處。一眼就看見桃花樹下,雪夢站在那裡,一件天藍色的披風與粉色的桃花相配,彷彿一幅濃墨重彩的畫。
“殿下來的真早呀。”烈炎輕笑着走過去。
“木公子來了。”雪夢微笑着打招呼,“不算早,我剛到。”
“今日殿下要帶我去何處遊玩呢?”烈炎問。
“今日花朝節,廟會十分熱鬧,我們去看看吧。”雪夢說着,眼眸亮閃閃得,充滿期待,“大街上就別叫我殿下了,我有個小名叫玉兒,你就這樣叫我吧。”
“玉兒。”烈炎笑了笑,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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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廟會,當真是十分熱鬧。街邊的小吃雜貨琳琅滿目,雪夢看着眼前繁華的景象以及美食,迫不及待地拉住烈炎的手腕擠進人山人海之中。烈炎看着雪夢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腕,愣了一下,但是擡頭入眼的是雪夢的笑顏,和她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正看着遠處的糖葫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多跳了一拍。
終於來到糖葫蘆的攤販邊,雪夢笑盈盈地道:“給我來兩串山楂的糖葫蘆。”雪夢分給他一串,兩個人一邊吃着冰糖葫蘆一邊順着人流逛着。雪夢根本閒不下來,在各個攤販穿梭,左手拿着糖人,右手又買了鮮花餅,烈炎也幫着提着許多東西,但是人來人往,稍不注意人就不見了。
看着人頭攢動的街道,烈炎着急地尋找她的身影,結果她突然冒了出來,手裡又拿着一堆東西,歡快地說:“別跟丟了,前面還有表演呢。”然後右手拿着一朵絨花的杏花,雪夢踮起腳,戴在他頭上。
烈炎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呀?”
“這是花朝節的習俗,簪花。我簪的是梅花,給你的是杏花。”雪夢說完,拿出一串吊墜,一塊圓玉吊着流蘇,簡潔又不失美觀,“剛剛我在附近買的,這個送你,掛劍上應該很好看。”
“玉兒小姐怎知我有劍?”烈炎有幾分驚訝地看着她。
雪夢俏皮地眨了眨眼說:“猜的了,其實是看到你的腰間只有一側掛着東西,另一側空蕩蕩,再加上看到你手上的繭,是練劍的人會有的。看來我瞎猜猜對了。”說着自顧自地往前走。
烈炎聽完,輕笑了一下,跟上她的步伐。
“公子小姐,要不要來算一卦,或者看看面相。”兩人經過一個算卦的攤子,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說道。
雪夢覺得新奇停下了腳步,老者故作玄虛般算了算,突然驚訝地說:“小姐這是達官貴人的命呀。”
烈炎在一旁悱惻:畢竟雪夢和他的衣着華貴,一看就不是百姓。
突然老者搖搖頭:“小姐的生命線似乎不長,可能過幾年就會碰到一個大坎。另外小姐的姻緣似乎也不清,命途坎坷。”
“啊,那怎麼辦?”雪夢問。
“凡事自有天數,順其自然,積極有爲,或許有轉機。”老者說。
離開算命的店鋪,烈炎問:“你相信嗎?”
雪夢笑了笑:“總是要有三分敬畏吧,這人生無常的,盡人意知天命。”
而烈炎想到剛剛離開前,老者對他說:“公子的命途或許更加艱難,可能會事與願違。”這到底什麼意思,算了不想了,不就是個算命的。烈炎不去想腦中東西,看着雪夢又興致勃勃地買了一堆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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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聽見前方一陣喧鬧的聲音,伴隨着馬蹄的腳步聲和鈴聲,人們迅速避讓。雪夢戴着斗篷的帽子,還沉浸在糕點的美味,沒有注意。只見一少年騎着一匹駿馬在街市橫衝直撞,一路撞翻了許多攤販,眼看着就要撞到雪夢了。烈炎連忙一把拉過雪夢,雪夢毫無準備,直接撞入他懷中,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
她立馬站穩,發現是烈炎救了她,連忙道:“多謝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馬嚇到了,她感到心跳得飛快。
忽而聽到勒馬的聲音以及老太太的哀嚎聲。兩人迅速趕過去,只見道路中間,剛剛那位騎馬的少年撞倒了一位提着花籃賣花的老奶奶,老奶奶可能受傷了,根本起不來,難受地低低哀嘆。
那位少年下了馬,他一身深藍色的華服,冷冷地笑着看着老人家說:“你驚了我的馬,怎麼賠錢?至少十兩銀子吧。”
旁邊的路人不敢上前,有人低語:“他是戶部尚書的兒子,冷家的小兒子,誰敢惹他啊。”
雪夢仔細一看竟然是冷家的小少爺,還和她一起上課,連忙把帽子戴好。烈炎一看便知這個人雪夢認識,大概也是什麼紈絝子弟,也一同把帽子戴好。
“少爺沒事吧。”他的僕人騎馬趕過來。
“官老爺,我就一個賣花的,哪有錢陪你啊。”老奶奶欲哭無淚了。
“沒錢?那就和我去官府吧。”冷少爺玩味十足笑道。
“官老爺您行行好,放了我吧。”老奶奶受了傷無法爬起來。烈炎的拳頭攥緊,要不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曝光,就去把他打一頓了。他低頭看雪夢,戴了帽子,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她正在低聲和一個十歲的小孩說話,並把自己手上的一串珊瑚手鐲給了她,小孩拿着手鐲跑了。烈炎不知道她盤算什麼
“來人,把她送去縣衙。”冷少爺道。
“官老爺,你這樣做沒有王法啊。”終於人羣裡不只誰喊道,馬上就接連有人說,“是啊,是啊。”
冷少爺聽到十分來火:“誰再說一句,你們就全部一起去縣衙。走!”兩邊的僕人上前想把老太太帶走。
烈炎忍不住了,走出來道:“你撞了人家,還要這位老太太賠你錢,我看你先賠個幾十兩白銀吧。”
冷少爺打量了一下烈炎,輕慢地說:“看這位公子衣着華麗,敢問公子何人?本少爺的事情你敢管,豈不知滿朝文武都聽命於我爹。而且這幹你這個外族人何事?”
終於雪夢摘下斗篷,走了出來,冷冷笑着說:“這滿朝文武什麼時候都歸你們冷家管了?本公主竟然不知道。”語氣平緩,但是一字一句卻似凝結了空氣。
冷少爺一看是雪夢,大驚失色,臉都青了,連忙跪下:“參見公主殿下,小的失言了,小的該死。”
烈炎看她身份暴露了,便自己悄聲離去。
“原來冷少爺還認識本公主呀?剛剛是誰要本公主一起去縣衙的呀,要不現在一起去吧。”雪夢譏笑道。
周圍路人得知她是雪夢公主,立馬拜倒,雪夢連忙說:“快起來,快起來。”
隨後縣衙的人以及冷尚書來了,剛剛她把自己的手串交給一個小孩,用糕點讓她去附近的冷府叫冷尚書來,這手串原是冷府去年送給她的生辰賀禮。
“公主殿下,是微臣沒有管教好孩子,請殿下諒解。”冷尚書立馬求情。
“冷尚書,要諒解也不是我諒解,是冷少爺撞倒了這位老婦人。”雪夢道。
“對不起,這位老人家,我這就帶你去治病。”冷少爺立馬向老人家道歉,老人家被送去旁邊的醫館了,一切都結束了,人都散去了。
雪夢一回頭,發現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烈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