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醋海生波

他迷迷糊糊地擡起頭,蓬首垢面,滿面血污,亂髮中的一雙眼睛無神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天,慢慢的像是清醒了,晃了晃有些暈眩了腦袋,又低下頭去。

面具人只露出一雙烏黑如墨的眼睛,居高臨下,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似睡着了的男子,沉默不語。

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對恃着,牢房裡的空氣瀰漫着讓人窒息的壓抑和煩躁,讓人無法喘息。

突然負着雙手的面具人開口,清澈如水的嗓音冰冷噬骨:“天耀麒,你還是決定不說嗎?”

渾身是傷的男子對面具人的話置之不理,依舊垂頭不語。

面具人危險地眯起波光流轉的眸子,聲音更冷上了幾分:“你以爲你不說我就奈何不了你嗎?未必太小看我了,沒有你,還有秦家,雖說秦守英那老匹夫沒你知道的多,也不知詳情,但總好過你這張死人嘴,哼!你不說,我一樣一樣的找,總有給我找到的一天。”

沒有人回答,被他稱爲天耀麒的男人彷彿死了一般。

面具人已經不指望天耀麒回答他的話了,反而閒閒地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好徒兒已經回來幾個月了……”

“你說什麼?”一聲冷厲的怒喝聲陡然打斷他的話,渾身是傷的天耀麒猛然擡起頭,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具人的眼睛,先前無神的眼神此刻竟變得威猛而又犀利。

他拖着沉重的鎖鏈,拼命掙扎着想要站起來,鎖鏈嘩啦啦地響着,聽起來竟是分外的淒厲刺耳。

“哈哈!”面具人比絲毫不懼,相反還得意的笑了起來,隔着面具的笑聲顯得有點沉悶,“多虧了你的紅玉黑麒麟,她聽你的話回來奪木牌的,如今木牌已被她拿到手了,不過很快就會是我的了!哈哈,很快我就能拿到想要的東西了,回頭想想,這計劃真是太妙了!”

“你!你這個卑鄙歹毒的衣冠禽獸,哼!你若是害了她,這一輩子也休想得到你要的,也休想我吐一句實話。”天耀麒儘管面目血污不堪,全身衣衫襤褸傷痕累累,但他滿腔怒火,渾身暴發的力量像是要把鎖鏈掙斷,發出刺耳的“叮叮噹噹”的碰撞聲音。

“要我放過她,也可,那你就快點說出一切,否則,你就等着替她收屍吧!”

面具人耐心告磬,對着天耀麒道:“天耀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別拿我的容忍當你放肆的資本,起初我對你禮遇有佳,你到好,非要當茅坑裡又臭又硬的石頭,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哼!”

言罷,面具人用力一拂衣袖,旋身就走出了牢房,書生帽子上的白飄帶隨着他行走的疾風飄在他的肩後。

他走到那個石階通道前站定,寒聲吩咐那幾個恭恭敬敬對他行禮的獄卒:“給我狠狠用鞭子抽,不要讓他的傷口癒合,一直打到他肯說爲止。”

“是,主子。”那幾個身材彪悍高大的獄卒異口同聲的道。

幾個魁梧有力的大漢從刑架上取下一條條鞭子,快步走進牢房,興奮的大吼幾聲,獰笑着一起用力揮動着血跡斑斑的鞭子,毫無情的重重地抽打着天耀麒。

“唰、唰、唰”幾鞭子過後,天耀麒身上的衣服更加襤褸,渾身腥紅的血液越流越多,可他既不痛徹心扉地慘嚎,也不聲嘶力竭地垂死掙扎,僅是微微闔上雙眼,咬緊牙關,悶不吭聲的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他滿頭汗水加血水,努力將自己思緒放空,彷彿那些兇惡的大漢抽打的是別人。

面具人負手而立,微仰着頭望着那條火把通明的石階通道,靜靜聽着牢房裡迴盪着鞭子霹靂啪啦地甩在人體上的聲音。熊熊的火光照着他那吡牙裂嘴的怪獸形像的面具上,顯得無比的邪肆而詭異。

……

“你……你來找我何事?”若櫻和阿旺正在碧月山莊的後山,乍一看到南宮辰擋在面前,不禁有些愕然。

本以爲自那日把話說清楚通透以後,兩人之間該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不曾想南宮辰竟然找到這裡來了,還這麼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她面前。

“櫻櫻,你並未定下親事,爲何要對我說謊?”南宮辰目不轉情的注視着若櫻臉上的表情。

僅是幾日的光景,他就變了許多,俊美的面容依舊俊美,卻少了那份翩翩少年靈動的狡黠與聰慧,清澄的眼睛裡反而多了一份內斂與沉痛;依舊着着一身白衣,飄逸勝雪,卻少了當初那分淡然出塵和纖塵不染,多了一份墜落在塵世的煙火之氣和無奈晦澀。

若櫻沉默下來,爲什麼要說謊?自己已說的很明白了,他卻爲何要刨根問底?她向阿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進去山洞查看。

“我爲何要說謊?你難道不明白嗎?是因爲不想死在你家人手裡,所以這個理由是最能令你家人放心的不是?你難道不會也以爲我燒燬了你家的棲雁閣吧?”若櫻迎着南宮辰猶抱有幾絲希望的眼神,面容上泛起淡淡的苦笑。

“……”南宮辰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他又非笨蛋,過後想一想,便知道祖母硬把棲雁閣之事嫁禍於若櫻,目地就是想阻止自己和若櫻在一起。

這也正是他感到痛苦的原因,原來祖母之所以哄得自己高興,說什麼想見見若櫻,覺得這孩子若是好的話,成全他二人也未嘗不可的話是騙自己的。說起來,倘若祖母真的成功地把毀了御賜之物的殺頭罪名按到若櫻頭上,那自己不但是助紂爲虐的幫手,更是誘若櫻入彀的重要誘餌。

只可惜祖母害人不成終害己,居心叵測的沒有害到若櫻,反而爲南宮一族帶來了滅頂之災。幸而做爲貴妃的姑姑在景帝的宮殿外跪了一夜,並低聲下氣的去求了皇后娘娘來說情。所以皇上寬厚仁慈的網開一面,體諒南宮府也是遭了賊人的毒手,只是訓叱一通,並未降下罪來,這才讓南宮府衆人死裡逃生了一回。

“對不起!我替我祖母向你道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是,你原諒她老人家好嗎?”南宮辰滿臉祈求的看着若櫻淡然疏離的面容。

若櫻垂頭斂目,慢慢的撫着衣袖上的一條褶皺,半晌兒沒有回答,隔了好久,在南宮辰焦急而有充滿希翼的目光中緩緩擡頭:“往後不會見面的人,不存在原諒不原諒之說,橫豎原諒與不原諒都不會干涉到對方的生活,所以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也無須我給個肯定的答案你。”

南宮辰充滿希翼的眼神慢慢的變的黯淡,但還是有焦急:“櫻櫻,祖母她老人家只是暫時犯糊塗了,以至於的走上了死衚衕,等她想通便不會這樣了,可是我不明白你說的以後不會見面是什麼意思?你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至少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不能因爲祖母就否定和忽略了我們之間上十年的感情?”

若櫻無奈的嘆氣:“南宮,我再次重申一次,上次我說的是真的,在離開秦家之前,你爹孃就告訴我,你與你的表妹定親了,我更是答應了你父母會離你遠遠的!我們兩個之間早斷了個乾乾淨淨,非是因爲哪個人阻撓,我才否定你,而僅僅是因爲你既然變了,我覺得沒必要讓你夾在中間左右爲難,不如成全你們更好,僅此而已。”

這時候若櫻不免慶幸,幸好當初南宮辰顧慮到怕送東西給她,讓人抓住私相授受這個罪名爲難她,一般都只摘一些野花,自己動手編些小玩意送她。而她更是沒有送過什麼東西給南宮辰,所以兩人之間一直都沒有什麼可讓人說嘴的定情信物。

“不是這樣的!我沒變!”南宮辰重新振作一番,大聲喝出自己的心聲:“我徹頭徹尾沒有變,雖然中途因兩位表妹而冷落過你,但我對你的心意和想娶你的決心並未改變過!”

“那時我想着我們倆人終是要在一起的,來日方長,以後有一輩子的時光膩在一處,當務之急是要把祖母和爹孃哄好,我承認我當時是曾想過娶了你之後,把兩位表妹也一併納了,大家皆大歡喜,但那千真萬確只是我一時的想法,並沒有真的想付諸成真。”

“你不聲不響的離開後,我才慢慢回過味來,依你的個性,此事必是行不通的,所以我很快收拾妥了心情,自此再也沒有理會過兩位表妹,甚至旁的女子,我一心一意的想找到你,就是想跟你表明,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依舊只想娶你爲妻!不論我家人怎麼反對,我從來都沒有服從過他們的安排……”

若櫻默默的聽着南宮辰的話,心中也感奇怪,南宮辰行事有些溫吞,雖信誓旦旦的說過要娶他,但從不曾這樣大聲的喊出過這樣的決心。

可自己的是怎麼了?難道真是是鐵石心腸,竟然無一絲感動,只有一種想要快刀斬亂麻的衝動。畢竟這件事拖泥帶水的對誰都沒有好處。

“若櫻,如果你只是因爲祖母反對,還有我父母的反對不跟我在一起,那我也有辦法……”

南宮辰斯文俊秀的面容上浮現出幾份前所未有的堅決,鏗鏘有力的道:“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可以私奔!離開家族的庇護,以我南宮辰的能力,天大地大,自有出人頭地之時,用不了多久,一定會爲我倆闖出一番新天地出來!”

南宮辰這番話是那麼的斬釘截鐵,無知無畏,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敢做敢爲的孤勇氣勢,既便是若櫻聽了亦不免有些動容。

如果不是她瞭解南宮辰太深,真個也會如蕭冠泓懷疑她被人換了芯一樣,懷疑南宮辰被人調了包。那麼孝順至極的人,竟然會離經判道,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南宮辰的目光一直不離若櫻左右,當然也看出了她似被自己的話有所觸動了,越發的堅定了信心,心中甚至有一種受到了鼓勵的熱血之感,言辭越發激烈,似發自肺腑:“若櫻,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不好?以前是我太天真,以爲可以通過努力讓你被祖母所接受,總奢望着能找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你正大光明的成爲我的妻子,可通過這次的事件,我再不做此妄想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只能依從我的心!……”

“南宮辰,你聽我說!”若櫻忽然揚聲打斷南宮辰推心置腹的話語。

“若櫻……你想說什麼?”南宮辰一怔,因爲若櫻臉上是一種破釜沉舟,豁出一切的決絕,絕對不是被他的話語感動而喜不自勝的模樣,這令他覺得很不妙!

“你若是早些說出這樣的話,早有這樣的決心,也許一切將大不同,我們之間斷然不會落的如些境地,只可惜,如今我已非清白之軀了,並且我的心境也早與當初不同……只能說……只能說,辜負了你這番情意!”

堵塞在心裡的話終於說出口了,若櫻的心反而變得輕鬆無比了,這些話當着南宮辰的面說出來,對她來說還真是難以啓齒。她既未定親,也沒嫁人,卻清白不在,並且要對昔日的戀人面不改色的說出實情,會不會被他認爲是不知羞恥?

會不會迎接到他鄙夷和輕視的眼神?

會不會被他認爲自己是淫婦,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因爲從前的她在他心日中一向是那麼的冰清玉潔,純善稚弱!

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清脆的鳥鳴聲,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如果忽略掉兩個鴉雀無聲的人,時光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下來,無聲的沉默和壓抑的讓人尖叫的沉悶在若櫻和南宮辰之間蔓延開來……

令人難堪的沉默延續了許久,久得若櫻以爲下一刻南宮辰便會怒髮衝冠的拂袖離去!或是會大聲的質問她,指責她,爲何不早告訴他實情?令他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的感情!或是痛罵她,失去了清白的女子爲什麼不羞愧的自盡以謝天下?

“什麼時候的事?是不是去車遇國……”南宮辰的聲音乍然響了起來,並未勃然大怒,也未有失去理智,相反神色一切平靜如常。

只是他的眼眶明顯赤紅一片,有亮亮的東西在眼內隱隱閃爍,一向清澈悅耳的聲音此刻竟是低啞暗沉,蘊含着滿滿的苦澀和濃濃的痛苦。

若櫻愕然的望着南宮辰,不意於他竟然表現的如此平靜,與自己所想的那些糟糕的畫面想差了十萬八千里。

南宮辰望着若櫻那因不敢置信而圓睜的雙眸,嘴角輕勾,泛起一絲極爲悲切而又讓人心酸的苦澀笑意:“你不必訝異,在我知道你去做細作的實情後,便設想過你會遇到無數的危險。”

“我甚至不止一次的夢到你因事情敗露被人抓住的場面……各種都有……只要是我能想得到的,而想像則是無窮無盡的……有血污滿面的你;有全身鮮血淋漓的你:有被人欺凌的你……最後這一副畫面夢到的最多,也最深刻!卻也最令我害怕惶恐……只因你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動人,若是,若是被人抓住……如果對方是男人,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毀了你的清白……”

南宮辰眉心緊蹙,痛楚明明白白地寫在他的臉上,低啞的嗓音中含上了一絲哽咽,饒是淡然如若櫻也爲之心酸惻然起來。

“甚至無數次的夢到你哭泣着,喊叫我去救你……你知道那種自己嚇自己的痛苦感覺嗎?會把痛苦無限放大,直到你再也承受不了!所以,在我打算去車遇國找你,便做好了一切你遇到不測之事的心理準備!……”

南宮辰似乎又回到了當初不知她音訊,爲此焦慮無比的痛苦,又想到遇到那人時欣喜若狂,失而復得的心情。

於是,他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似哀似痛,卻有一絲動人的纏綿緋惻:“我想着,倘若你遇到不測,只要是還有一口氣,一條命在,既便是殘廢了,我也養你一輩子……如果你遇到我心中害怕的事,丟了清白,那也是因爲我先前未能好好保護你,而使你去冒險所致,所以我一樣會娶你爲妻,無怨無尤的照顧你一輩子,決無嫌棄之意……”

成串成串的熱淚順着若櫻精緻的臉龐滾滾而下,自己有多久未曾這樣掉淚了?她伸手遮住眼睛,卻擋不住那洶涌淚意和酸楚的淚水,終於失聲痛喊出來:“南宮辰,你爲何要如此?……爲何要如此?……”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想表達什麼,心底瞬間涌上的那種難以言喻,卻又複雜莫名的情感不停的衝擊着她的大腦……

突然之間,一道冷冷的,挾着萬年寒冰一樣的聲音驀然傳來:“哼!說的真好聽,精彩,比唱的還好聽!”

若櫻掩住淚眼的柔荑一頓,怔住了,這是蕭冠泓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南宮辰倏地一驚,這裡是碧月山莊的後山,因綠樹成蔭,密林成片卻又陡峭難行,不是特殊情況是無人來此的,他是因爲和若櫻熟識多年,知道如果在旁的地方尋不到她,來後山多半會找到。

若櫻飛快的把臉上的眼淚抹去,故做無事的和南宮辰循聲望向來人。

入目所及便是蕭冠泓英姿挺拔的頎長身影。他一身素服立在那裡,墨發如玉,鮮眉亮眼,端地是丰神俊朗,宛如玉樹臨風,只是俊俏的臉上似乎凝着一層寒霜。

南宮辰始料未及來人竟是一位俊美絕倫,宛如神祗一般耀眼奪目的男子,不禁微微有些怔忡,此人通身貴氣,一看就知非等閒之人,可爲何對自己有一股莫名的強烈敵意?還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自己?

故而,他收斂臉上的所有神情,恢復成溫文爾雅的模樣,朗聲問道:“閣下爲何到此,可知聖人云,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蕭冠泓面無表情,先是用淡漠的眼神掃過一旁垂目不語的若櫻,心道,好一派梨花帶雨,傷心欲絕,我見猶憐的模樣,只可惜是爲別的男子而哭!可恨之極,可惱之極!

繼而,他沉黑的眸子望着南宮辰,眼內精光迸射,凌厲如冰,嘴邊的嘲意濃濃:“在下行至此處,聽得有人唱作俱佳的表演,精彩之處不免要喝一聲彩罷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還請南宮公子解惑。”

說到此處,見南宮辰似半信半疑的盯着他,蕭冠泓薄脣微彎,彎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只是他的笑容裡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冷意:“方纔南宮公子好一派情聖之姿,所說之辭的確感人肺腑!只是聽說南宮公子俠義心腸,英雄救美,而美人感念公子之恩,決定以身相許!在下倒是想問一問南宮公子,不知這則傳聞是道聽途說,還是確有其事?”

蕭冠泓的話音一落,就見南宮辰筆挺的身子一僵,臉色頓時有點發白,不可思議地望着他。南宮辰不明白此人是何意?爲何專挑在若櫻面前提起此事?

他今日來,一則是戳穿若櫻訂親的謊言,二便是要同若櫻提及並解釋尤玲瓏這樁意外。只是剛纔若櫻沒等他提出便搶先扔了個爆仗出來,把他的心一下子炸的四分五裂,痛不可抑,一時倒忘記了尤玲瓏,若不是此人提醒,恐自己等會離開時只怕也想不起來。

思及此,他連忙轉眼看向若櫻,冷不妨卻看到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卻不錯眼的死死盯着若櫻,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狠戾模樣,偏若櫻似無所覺,調開目光似眺望着遠處的山頭,並不看那公子。

他心下一動,幾步上前擋在若櫻的身前,一臉冷然道:“某之私事不勞閣下掛心,還請閣下知趣一點,速速離去,方是君子所爲!”

蕭冠泓看着若櫻一點都不心虛的模樣,心想,如果此刻面前有一面鏡子,他必能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如鬼魅般鐵青的臉色,就在將將,他親眼見到她被這個小白臉感動到痛哭失聲,霎時覺得殺人的心都有了,胸中醋意橫生、翻江倒海!

他墨玉般的深眸眥睚欲裂,瞬間噴火,真想不顧一切的衝上扳着她淚流滿面的臉,搖晃着質問她,那小白臉幾句甜言蜜語你就泣不成聲,你的心何時這樣軟過?何時這樣容易被打動過?何時曾爲我這樣哭泣過?

老子就他孃的這麼賤麼!除了得到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淚你的歡笑樣樣都是別人先得到?憑什麼?

耳中聽得南宮辰以主人自居的問話,又見他上前,用修長的身軀擋住了若櫻的身子,蕭冠泓宛如謫仙般俊美的容顏劃過冷冽的光,終是收回充滿戾氣眼神。

他滿臉不善的的冷冷看着南宮辰,輕描淡寫地道:“不知南宮公子是以何種身份說出此話?還是這山頭也是南宮世家的?如此的理直氣壯?”

他低沉的聲音雖淡淡的,但卻危險而懾人,帶着慣有的霸道張揚和不可一世,猶如他纔是此地的主人一般,有着操縱着別人的生死大權。

南宮辰還未來得及反駁他的問話,不妨卻聽到背後傳來若櫻淡淡卻又有些啞然的聲音:“好了,南宮辰,你且回去罷!往事如風逝,休要再提了,權當是做過的一場虛幻的夢吧!你的好意我感念於心,可我心意早決,半分也不會撼動,你也好好收拾心情,早點成婚生子,莫要再提及今日這話了。”

“若櫻!”南宮辰不假思索地轉過身子,有些恍然的看着一臉淡薄的若櫻,不明白自己都說到這樣的份上了,她卻還將自己推拒在心門之外,一副老死不相住來的勢態!剛纔她分明被自己的心聲感動的淚如雨下,可爲何就一會兒功夫,便又恢復成無動於衷的冷淡模樣?

而且他還隻字未對她提起尤玲瓏,這次不提,以後怕她是更不願聽了。

“若櫻,你聽我說!”南宮辰背對着蕭冠泓,面對着若櫻低聲坦誠:“櫻櫻,我還有一事未同你解釋,就是關於我救的那個女子……”

若櫻手一豎,打斷他的話,誠懇地道:“南宮辰,這事你早解釋過了,快回去吧!如果不想我們兩個變成仇人,也不想你家裡人來找我的麻煩的話,請你離開!”

南宮辰呼吸一窒,心口如被石頭壓住一般,喃喃地道:“我們非得變成這樣嗎?”

“我別無選擇!”若櫻也很無奈很惆悵,他們兩人相見真不如不見。

“可是櫻櫻,我這次中了別人的……算了,你不會想聽的……”南宮辰竭力保持風度但聲音難掩失落,他深深的看了若櫻幾眼,彷彿是想把她美麗的模樣牢牢印在心間,然後自嘲的笑了笑,失魂落魄的轉過身,腳步遲滯地一步步的離開了。

最後看了一眼南宮辰的背影,若櫻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心裡也有些悵惘。隨後她轉過身,提步向那個隱蔽的山洞走去。

雖然走的是南宮辰,但留下來的蕭冠泓心中全無喜悅,面容沉凝如陰雲籠罩,心裡充斥着莫名的煩躁,他看着若櫻窈窕動人的背影,語氣酸溜溜像浸了陣醋的老青梅:“怎麼,捨不得他走?那就追他回來啊?反正他連你沒了清白都能容忍,就連你殘廢了也會養你一輩子,多麼情深義重的男子!過了這個村可沒那個店。”

若櫻停住了步伐,慢慢轉過身子,不說話只是看着他。

蕭冠泓毫不退縮,挑着眉,一副老子心情極度不爽的模樣與若櫻對恃,只是他微眯的鳳眸有一股若櫻看不懂的光芒在閃爍。

二人誰也不說話。

忽然,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慢慢轉出一個身材纖儂適度,柔若無骨,膚若凝脂的少女,正是丰姿綽約的孔安婕,她秋水一樣美麗的眸子不停的在蕭冠泓和若櫻之間打轉,頗有些困惑的伸手撓了撓額頭,不明白往日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這是是怎麼了?

“若櫻,你們怎麼啦?”孔安婕在原地躇躊片刻,邁着盈盈的步履向若櫻走來。山風輕拂她的素色輕衫和烏黑的秀髮,把她顯得像個山中的精靈一樣輕巧,長長的裙襬上繡着漂亮的花朵,與她如花似玉的容貌顯得是那麼相得益彰。

若櫻在看到孔安婕的一剎那,微微有些驚訝。蕭冠泓的武功要比她好太多,所以她不知道蕭冠泓是何時來的,但自蕭冠泓來了以後,她便知道還有人在這附近,可她心底只以爲是遠山和明月,以及其他一些侍衛,倒是沒想到孔安婕會來。

她垂下眼瞼,抿着嘴脣,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隨後快速地回神,擡眼望着已走到面前的孔安婕,美目流轉,巧笑倩兮:“你這大忙人怎麼得空來找我?”

立於一旁的蕭冠泓看着若櫻巧笑嫣然的模樣,心中微微一顫,趕緊垂下頭,生怕自己又被她奪人的麗色所惑,最後又沒骨氣的輸了立場。

心中暗忖,若櫻不但揹着他和南宮辰見面,兩人還舊情綿綿,那個南宮辰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個,非但能容忍若櫻清白不在,還跟個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企圖挽回若櫻的芳心。若非他來的湊巧打斷了他們,說不得兩人已經舊情復燃,重歸於好!這次說什麼他都一定要聽到若櫻的親口解釋,決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孔安婕見若櫻是笑容可掬的模樣,遂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她好怕若櫻在生氣,嗔道:“你都一連兩日未過去找我們了,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忙啥子,所以就纏着蕭蕭要來找你了,不想碰到你和那個……”

她忙住了嘴,衝若櫻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拉着若櫻的手撒嬌的搖了搖,略有些汗顏地道:“我們不是有意的,只是你們說的太投入了,所以沒看到我們……”

若櫻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搖搖頭道:“無事,就一個老朋友而已。”

蕭冠泓聽她說的這樣雲淡風輕,面色愈加陰沉,隱藏着危險的怒氣,口中卻涼涼地道:“老朋友兩兩相望,能說到淚雨滂沱,這份友誼比桃花潭深上千尺的水更深吧!”

“唉!蕭蕭!你別太過份啊!”孔安婕忍不住瞪了蕭冠泓一眼,制止他的酸言酸語,爾後覺得他陰陽怪氣的模樣甚是好笑,便又道:“人家南宮公子心胸比你寬闊多子,饒是我也喜歡那樣能包容人的男子,你看看你,一點點小事,就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哪裡像個威風凜凜攝政王啊?”

蕭冠泓斜睨着垂頭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而且一句話也不解釋的若櫻,只覺心火拱起來直往上竄,當下眉毛一立,有點賭氣卻又有些惱怒的寒聲道:“安婕,我們走,免得打擾到別人的卿卿我我,延誤了人家的終身大事。”說罷,重重一揮衣袖,轉身就向來路走去。

前日若櫻只讓冷洌帶話,說是不得空,不能過去,那也就罷了,只要她安然無恙,一天不見還是可以忍受的。不曾想她昨日又讓侍衛帶話,道是因爲要離開秦家了,好多東西要準備,不克前來,又讓他空等了一天。

今日他本就打算來看看她到底在忙什麼,加上安婕也想若櫻,便一起過來了,卻發現她竟然和南宮辰在一起淚眼兩相望,可不是大冬天一桶冷水,把他火熱的心澆了個透心涼……他滿心等着她的解釋,哪怕是隻言片語也好,偏若櫻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哎……哎……你……”孔安婕看着蕭冠泓竟是真的走了,急的直跺腳,忙對着若櫻道:“你快喊住他,把好話多說兩句,哄他一鬨,回頭就好了,他打小就這壞脾氣,非得人讓着他不可……”

若櫻嘆了一口氣,心頭一片紊亂,努力吸了一口氣壓下紛亂的心思,強笑着伸手推了推急的跳腳的孔安婕,“你快跟着他回去吧!不然他真走了,我可沒馬車送你,快去!”

“唉!這是個什麼事啊?”孔安婕有些猶豫,先是看了看蕭冠泓越走越遠的身影,復又轉過頭來看了看面有笑意的若櫻,覺得這兩個冤家真個是能折騰死個人,眼見蕭冠泓馬上就要不見人影了,她焦頭爛額之餘,只能無奈的狠狠跺了跺腳,嘟着嘴,怏怏不樂的追着蕭冠泓後面走了。

……

“櫻櫻啦!”一大早,馮氏就屁顛屁顛的跑到若櫻的房裡,不住的催促若櫻起牀梳洗。

若櫻雖不解馮氏其意,但還在在姜嬤嬤的幫忙下弄妥一切,人也慢慢精神起來。

馮氏忙不迭的催若櫻吃早點,一邊道:“櫻櫻啦,眼看就快到九月啦,一晃就到了九月九,到時全城的人都會去登高山,登高塔,娘得爲你們姐妹多制幾件新衣,買幾件像樣點首飾,免得到時人多露了怯,你吃完就跟娘進城去。”

若櫻執箸的手頓一頓,脣角微彎,隨後便點了點頭,也不問馮氏爲什麼不帶秦若柔兩姐妹進城,卻好心的要爲自己製衣物首飾。這段日子以來,不但秦氏夫婦對她越發好了起來,便是秦若柔因南宮府發生的事對自己滿腹怨氣,卻也沒有氣勢洶洶地打上門來,只是見了她便調頭就走,比之以前是好上太多了。

用不了多久,馮氏便帶着若櫻來到嘉平城內最大的“雲裳鋪”。

雲裳鋪是城內最大的成衣鋪子,取至“雲想衣裳花想容”,鋪裡繡娘手藝精巧,件件都是精品,饒是那些達官貴人家裡專門養了繡孃的,也喜歡來雲裳鋪裡或買或定製衣物,以及一些精巧的繡件。

秦家在嘉平城以前縱然是名不見經傳,算不上是大富大貴之家,但不可否認,隨着碧月山莊最近銀錢越撒越多的宴請賓客,名聲也日漸雀起,在嘉平富人之中也勉強排上了個末名之流。所以雲裳鋪鋪子裡的管事娘子一見馮氏,便客氣的上來見禮,並親自將馮氏和若櫻引至貴賓待遇的二樓。

甫一上樓,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孔安婕輕盈曼妙的身姿便映入若櫻的眼簾。

二樓還有幾位貴夫人和幾位花枝招展的小姐,正三三兩兩的對着那些精美的衣裳和繁複的刺繡指指點點,但因自恃身份,都是輕聲細語。

孔安婕也在其中,因她容色美麗所以在那夫人小姐中特別引人注目。只見她雲髻峨峨,粉臉嬌媚如月,一襲淡衣若水,由婢女陪着,正春風滿面的在挑選幾件新裙。

看樣子似乎件件都很喜歡,她咬着紅潤的脣瓣甚是爲難,一會拿起這件,猶豫着放下,又拿起那件,戀戀不捨的撫摸着上面精緻的繡樣,半晌看到另一件似乎更漂亮,驚喜的目光一閃,肉疼的放下手中這件,伸手去拿新發現的,儼然一副左右爲難,不好決擇的痛苦模樣。那種魚與熊掌都想得的情形被她刻畫的淋漓盡致,入骨三分。

孔安婕沉浸在款式新穎的美麗衣衫中,並未發現若櫻隨着馮氏在另一處。跟隨着她來的婢女正是她的貼身丫鬟香串。

香串深知自家小姐的特性,便好笑地道:“小姐,這有什麼好爲難的,不過是花得些許銀錢,全買回去不就得了,到時一日換一件,不出兩日便厭了,倘若小姐實在不想買,便把王……不是,便把爺請上來幫您挑幾件不就成了。”

香串口中的這個“爺”便是指蕭冠泓,他們一行人畢竟是在西呈,平日在外爲圖行事方便,便都稱呼王爺爲“爺”,免得王爺王爺的稱着,被有心人士聽到藉機生事。

“看你這丫頭說的,銀子可不能胡亂花,再則我一日大過一日,可不能像小時那麼不知分寸,以爲銀子就跟樹上長的一樣,再說,新衣我又不缺,櫃子裡放了成打成打的新衣裳,好些個我一次都沒上身過,這些我也只是看看而已,老毛病犯了,見不得漂亮的衣裳……”孔安婕倒不是那種奢侈浪費,沒個節制的女子,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

偏生丫頭覺得自家小姐太過於委屈了,便嬌笑道:“小姐想買什麼,姑且不說老爺和夫人如何,便是爺幾時又給您打過折扣?還不是您想要什麼便是什麼,幾時見過小姐這樣小家子氣的,未必換了地方,小姐的性子也變了?”

若櫻不想讓馮氏發現她認識孔安婕,也怕孔安姨發現自己後一驚一乍,然後被馮氏看出什麼破綻,於是就不着痕跡的站在一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正好有幾件翠翠紅紅的衣衫在她前面把她遮擋了個嚴實。

她正奇怪她們口中的爺是誰,不妨一位管事娘子竟然畢恭畢敬的引着一位男客上樓。若櫻不禁有些錯愕,一是這二樓並非是接待男客之處,二是這個男客卻不是旁人,正是俊美無儔,卻又冷若冰山的蕭冠泓。

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第四十一章 新人笑(二更)第七十章 芳菲計得青絲第十四章 本將軍收你入房144 因愛生憂,因愛生怖第八十三章 居心不良120 移情作用第十四章 本將軍收你入房第七十三章節 恐怖的藍色虎爪第六十九章 和尚娶妻117 和若櫻甚爲相像的女子183 親,他不變態,是乃們太變態了!第十八章 白衣如雪的少年153 再見孔夫人185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第四十章 勤奮練功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三十章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第十一章 拋下誘餌第二十六章 第九房小老婆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七十六章 恨第五章 山洞幽會第二十三章 王爺臉上的巴掌印第六十六章 母女定計第九十五章 離開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175 陌上風流第五十七 追趕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第一百零一章 如意137 納蘭明桑你個掃把星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二十章 解藥(二更)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139 買買提第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第八十六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第三十二章 青龍圖騰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156 找上門來了115 紅顏禍水116 鳳歌第十章 扎眼第三章 女人摸女人第八十八章 好像在叫小太監166 爺討厭作和尚第五十六章 出逃第四十九章 早起來了105 你是怎麼當人姐姐的第四十四 牽情縷縷復絲絲141 夜探清心觀第三十一章 玉冠上的光芒第八十六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九十四章 這樣能留住你嗎第六十九章 和尚娶妻115 紅顏禍水第八十六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第六十三章 北方有佳人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181 變態攝政王第十五章 你不就是想嫁給湘王嗎第六十六章 母女定計第二章 非敵非友178 有心趁人病,要人命122 巨大的碑石第二十四章 楚嬤嬤(二更)163 尿澆皇上第五十一章 士爲知己者死171 離家出走第六章 潘安宋玉神仙貌120 移情作用第八十二章 皇家範兒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110 海枯石爛兩鴛鴦第三十五章 五百年的冤家對頭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第九十五章 離開第四十三章 送你去個好去處第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第四十四 牽情縷縷復絲絲第二十六章 第九房小老婆第十七章 定計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第五十四章 銀衣公子第三十六章 兩口子打架現說起第二章 非敵非友126 有這麼氣丈母孃的麼?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
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第四十一章 新人笑(二更)第七十章 芳菲計得青絲第十四章 本將軍收你入房144 因愛生憂,因愛生怖第八十三章 居心不良120 移情作用第十四章 本將軍收你入房第七十三章節 恐怖的藍色虎爪第六十九章 和尚娶妻117 和若櫻甚爲相像的女子183 親,他不變態,是乃們太變態了!第十八章 白衣如雪的少年153 再見孔夫人185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第四十章 勤奮練功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三十章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第十一章 拋下誘餌第二十六章 第九房小老婆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七十六章 恨第五章 山洞幽會第二十三章 王爺臉上的巴掌印第六十六章 母女定計第九十五章 離開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175 陌上風流第五十七 追趕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第一百零一章 如意137 納蘭明桑你個掃把星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二十章 解藥(二更)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139 買買提第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第八十六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第三十二章 青龍圖騰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156 找上門來了115 紅顏禍水116 鳳歌第十章 扎眼第三章 女人摸女人第八十八章 好像在叫小太監166 爺討厭作和尚第五十六章 出逃第四十九章 早起來了105 你是怎麼當人姐姐的第四十四 牽情縷縷復絲絲141 夜探清心觀第三十一章 玉冠上的光芒第八十六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九十四章 這樣能留住你嗎第六十九章 和尚娶妻115 紅顏禍水第八十六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第六十三章 北方有佳人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181 變態攝政王第十五章 你不就是想嫁給湘王嗎第六十六章 母女定計第二章 非敵非友178 有心趁人病,要人命122 巨大的碑石第二十四章 楚嬤嬤(二更)163 尿澆皇上第五十一章 士爲知己者死171 離家出走第六章 潘安宋玉神仙貌120 移情作用第八十二章 皇家範兒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110 海枯石爛兩鴛鴦第三十五章 五百年的冤家對頭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第九十五章 離開第四十三章 送你去個好去處第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第四十四 牽情縷縷復絲絲第二十六章 第九房小老婆第十七章 定計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第五十四章 銀衣公子第三十六章 兩口子打架現說起第二章 非敵非友126 有這麼氣丈母孃的麼?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