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

密室中冷意森森,寒冷徹骨,最中央停放着一副精雕玉琢的寒玉冰棺,晶瑩剔透中有淡淡的五色光亮,一道修長清高的人影不慢不慢的移到冰棺旁,俯身凝視着冰棺中似沉睡的女子。

感覺到那犀利的眼神在自己全身上下梭巡,若櫻躺在棺中屏聲靜氣,闔着眼睛一動不動,彷彿自己便是那沉睡千年的女屍。

她原就中了毒,阿旺和侍衛的慘死帶給她的衝擊太大,再加上她一向是面冷心慈之人,痛心之下帶動內傷,居然痛昏過去,後面發生何事全然不知。

但此時卻能感覺身體並未受到傷害,就連內傷都好上了許多,內息行走流暢,毫無中毒的跡像。心想,難道是秦守英良心發現幫自己解了毒?

方纔匆匆睜眼,視線有些昏暗,只看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具玉質的棺材中,這裡是何處?他們把她關在這裡意欲爲何?爲何會讓她躺在一具棺材中?難道打算把她活埋?

千頭萬緒紛至沓來,若櫻索性丟開不想了。

玉棺裡寒氣甚重,但她好像感覺不到那份寒凝,也無凍的瑟瑟發抖之感,反而覺得那分冷氣遊走周身極爲舒服,似在撫平她身體的疲憊和胸口的痛感。她心下有些狐疑,但無暇顧及良多,因爲道刻骨般的視線還停留在在她身上,久久沒有離開。

正在這時,密室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並有人略有些吃驚地道:“秦兄,想不到你碧月山莊財勢如此之豐,居然建有這麼大一個地下密室。”

另有人道:“他孃的,這裡咋這麼冷?呵出的氣都是白霧。”

便有人笑道:“不冷怎能放冰棺?呵!”

那個俯身打量若櫻的修長身影驀然一愣之後立即清醒過來,環顧四周,一個閃身便向密室的角落掠去。

秦守英臉色潮紅,一臉笑意帶着一羣人進入密室,其中當然少不了蔣拳,洪虎和何勝風等人。看來因爲多年的心願終於要完成了,這些人爲慶賀初步的成功喝過了慶功酒,個個臉色紅潤,酒意醺醺。

秦守英正在向那些人解釋:“非老夫一人之功,早年祖父和家父參通了先祖手紮上的秘密,便着手修建此密室,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與財力,到了老夫手中才算真正建成,只是寒冰玉棺非尋常之物,多方尋而不得,此次還多虧何老弟謀得了此物,甚幸甚幸!”

何勝風呵呵一笑,對怎麼獲得寒玉冰棺隻字未提,只是說:“當不得大事,機緣巧合而已!還是秦兄足智多謀,煞費苦心的佈置一番,令這次的計劃收效頗豐,能順利的捉到火鳳王,秦兄居大功,也不枉我兄弟幾個勞心勞力一場。”

衆人大笑,說着話就到了玉棺前。

雖說先前抓若櫻時這幾人也在場,但當時混亂一片,只覺她功夫極高,尤其是出手狠辣,絕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卻來不及細細端詳,此時赫然看到一個美絕人寰的妙齡女子安靜的沉睡在玉棺中,如花般的面容美麗而生動,在玉棺內隱隱流光的襯托下,好一副美女安睡圖,令人心生憐惜,不忍去破壞。

想到要把這樣雪生就,玉堆成的女子剝皮放血,不免都有些惋惜。但只要一想到這女子一人就能換來無邊的財富和榮耀,到時還怕沒有成堆的美女蜂涌而至,怎麼算怎麼都划得來,心下便都釋然了。

秦守英用粗樹皮一樣的皺皮手撫了撫玉棺,含着得意地吩咐身邊的幾個人:“開棺,老夫這便讓諸位見識一下火鳳王的圖騰,讓各位相信老夫所言非虛,耐心的再等上一些日子,就可把鼎圖呈現出來,到時相信諸位的信心會更足。”

蔣拳有些擔心:“這麼冷,她不凍死了吧?會不會前功盡棄?”

“蔣老弟不必擔心,她是火鳳王,只是中了軟骨毒不能動彈而已,冰棺奈何不了她分毫,說不得對她還有些益處,到時殺了她,得到的血更精純,對咱們更有利。”秦守英搖頭解釋。

衆人一聽,情緒立即高漲,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那幾個人身強力壯,早動手揭開了玉棺上面的棺蓋。秦守英彎下身子,偏着頭對衆人解釋:“鳳王的印記正生在她左上臂,老夫這便讓大家長長見識。”

說罷他便動手去撕若櫻的衣襟。

電光火石之際,若櫻的美眸聚然睜開,素手一擡,便向秦守英猝然拍出一掌。

秦守英只覺一股凌厲的掌風迎面襲來,猝不及防之下猛然直起身子,連連向後暴退幾大步。而此時若櫻的身子從棺中一躍而起,穩穩地落在地上。

這些人未料到中了軟骨毒的人竟然什麼事都沒有,不禁都驚叫起來。

“啊!她活了?”

“廢話,她本來就沒死!”

“不是中了軟骨毒嗎?”

秦守英雙手一揮,大喝一聲:“都不要慌,趕緊拿下她,免得夜長夢多。”

“笑話,你說拿下就拿下!”若櫻望向秦守英的雙眸倏地一寒,進射出萬千冷戾,她那兩道目光,銳利得像兩把利刃,秦守英幾乎有些抗不住,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直視她。只能徒勞的大喊:“拿下她,趕緊拿下她!”

若櫻想到阿旺的慘死,想到蕭冠泓那四個慘死的侍衛,對這些人恨之入骨,哪還有什麼心軟,話都懶得說,揮掌就向爲首幾人攻去。

……

若櫻在密室與秦守英等人在惡戰,而秦若寧卻在院子裡吩咐僕人:“讓人把鐵架掀開,看看那個大個子燒成灰了沒有?”

秦若柔站在她身後向那框在地上結結實實的鐵架看了看,嘟着嘴道:“他掉到沉坑裡都多久了,怕是早燒成灰了,還用得着再看?”

秦若寧斜睨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眼見爲實。”

她向爹爹獻計,把阿旺和若櫻分開,這樣拿住兩人也容易些,而且她有辦法把阿旺困住並弄死,衆人大喜。

於是她把阿旺引至早挖好並虛掩的大坑,待阿旺一掉下去,便用粗大的鐵架蓋住,裡面自會有尖刀利劍等着他,然後命人住坑底澆油,不住的讓人往裡丟柴火。

僕人過來請示:“小姐,下面都燒着成灰了。”

秦若寧點了點頭,移步去看,漫不經心的問着秦若柔:“你跟娘談了些什麼?”

秦若柔一聽這話,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興高采烈地道:“娘答應我,現在因哥哥和杜菲兒的婚事,我們家跟南宮家也算是姻親了,所以,待若櫻的事一解決就會替我去南宮家提親,到時必會讓我嫁給辰哥哥!”

秦若寧小臉上的大眼睛內晃過幾絲陰寒,一閃而逝。

秦若柔無所覺,嘆了一口氣道:“我真想娘今日就去提親,不過娘精神不太好,沒跟我說兩句便哄了我出來,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秦若寧踮着腳尖往深坑內看,一邊驚訝地道:“二姐,你快來看……”

秦若柔也想看看阿旺燒死後的模樣,便也學着妹妹踮着腳,偏着身子往坑裡看。

但下一刻,她便身子一歪,“啊!……”的叫個不停,迅速的往坑裡掉下去了。

“唉,姐姐,姐姐你怎麼了?”秦若寧急的哭了起來:“快來人,快來人,姐姐掉進坑裡了,快把姐姐救上來,快點……”

僕人們被這突如而來的狀況弄了個措手不及,忙命人下去救小姐。其實心中都清楚的很,先前爲了對付阿旺,怕他武功高強跳出坑來,坑下面佈滿刀劍,小姐這一掉下去,凶多吉少,安能有命在。

坑底下不斷傳來秦若柔的哀嚎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秦若寧急的團團轉,抽出帕子捂着臉上哭泣不停,但帕子遮掩下的小臉卻一點淚水也無,並無哀傷之意。

她恨若櫻,同樣也恨二姐,因爲若櫻是南宮辰喜歡的女子,而二姐卻是死纏着南宮辰不放的女子,還要嫁給南宮辰……不錯,她秦若寧就是喜歡南宮辰,誰跟她搶,誰就是她的敵人!必除之而後快。

她觀察若櫻好久了,就是想知道她爲什麼受到南宮辰的喜愛,同時也知道她這人臉上雖然冷情,心卻很軟,所以才能設計用阿旺捉住若櫻。而二姐,以前也許會因爲是親姐姐下不了手,但二姐卻一再挑戰她的底限,她實在忍不住不除掉她了!

突然,“轟”地一巨響聲,秦若寧和正救二小姐的僕人們被唬了一大跳,忙循聲望去,卻見到院牆倒塌了一大片,緊接着,在漫天的灰塵中,從地底下跳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面目煙熏火燎,身上全是厚厚的塵土,頭髮也被火燎了好多,但一雙漆黑的眼珠熠熠生輝,精光閃爍,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寒光。

“阿旺……”不知是誰用顫抖的聲音喊了一聲。

這下如沸油中滴入了一點水,炸開了鍋,所有人都驚惶失措的叫了起來:“不是燒死了嗎?怎麼回事?”

“他,他他怎麼從地底……”

“啊!他沒被燒死?”秦若柔也嚇得尖叫了一聲,怎麼也料不到阿旺還會活着,她自認爲這個計劃天衣無縫,並且親眼看到阿旺掉到坑底的,到底是哪出了紕漏?

阿旺卻不管那麼多,在地上站定後,立刻施展輕功向櫻院飛掠而去。

秦若寧等人鬆了一口氣,緩了緩神,轉頭吩咐僕人:“快去稟報爹爹派人來捉拿阿旺,否則讓他跑了就後患無窮了。”

這時候幾個僕人已下坑底把奄奄一息的秦若柔救了上來,她武功本來就不好,冷不防掉到坑底,自然是被那些刀劍把身上戳的大洞小洞,這會子她身上鮮血淋漓,痛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嘴裡不住的低低呻吟着。

秦若寧剛想假惺惺的對這個姐姐表示一番關愛,卻不料聽到阿旺似打雷一樣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大小姐呢?爲什麼大小姐院子裡全是血腥味?你們把大小姐怎麼了?”

秦若寧被阿旺的聲音嚇得差點跳起來,猛然轉身,赫然發現阿旺那張黑乎乎的臉近在咫尺,她忍不住尖叫着要逃開,倒忘記了自己也學過武功:“走開,走開……來人啊,來人……”

她未料到阿旺這麼快就回來了,也未料到阿旺不去逃命,居然還敢回來質問自己?所以直覺以爲阿旺是來報仇的,心下害怕,便有些失控了。

阿旺心下焦急,大手一伸,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把秦若寧抓得緊緊的,大聲吼道:“我問你,你們把大小姐弄到哪去了?”

他那會一踏入陷井便心知不妙,肯定是中計了,但高大的身子卻直直的往下掉,眼看就要被坑底那些鋒利的刀劍戳個對穿,千均一發之際,他雙腿一伸,來了個一字馬,一左一中的勉強撐在坑兩邊的土壁上,堪堪止住了下墜勢態。

但望着離雙腿間僅一寸有餘的那些寒光閃閃的劍尖,他也不住的冒冷汗,後怕不已。要是這個坑挖的再寬一點,大一點,他哪還有命在?秦若寧也後悔,她挖坑時因倉促行事,忽略了阿旺的身高不同於一般人,人高腿長。

阿旺也只是剛鬆了一口氣,隨着頭頂上方蓋上了粗大結實的鐵柵欄,很快就有往坑底澆油,並不住的有人從鐵柵欄中扔下柴火。不用想,看樣子是想燒死他。

生死攸關之際,他靈機一動,那些柴火越扔越多,有幾個竟然好巧不巧的搭在密密麻麻的刀劍之間,這樣一來也算有了落腳處。他吸了一氣,身輕如燕的落在木柴上,燃眉之急也不容多想,他猛地一拳砸向一旁的土壁,把土壁砸了一個大洞,如此三番,沒幾拳就砸出一個容身之處了。

當坑底燃起大火時,雖說濃煙和高熱差點讓他窒息,但好歹燒不到他了,他忍着煙熏火燎,躲在土洞中不住的用手刨,不時用拳頭砸,他功力高深,力氣奇大,像個穿山甲似的,不一會就弄出了一條地道。

幸虧秦若寧是用粗大的鐵柵欄,有空氣到地底,若換成鐵板,他不被燒死也會被悶死。怕地道挖短了依舊會落到埋伏中,他便一直不停的挖,儘量向上方挖,以便到時好破土而出。

當他感覺有一段距離了,便奮力向上一頂,很輕鬆便從地下衝出來了,並把院牆弄塌了。

一出來,他便直往櫻院跑,擔心若櫻要出事。

果然,櫻院並未發現若櫻,而且院子裡固然被水沖洗過,卻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他心下一慌,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想着這事與秦若寧是脫不了干係,便不假思索的又跑回來找秦若寧。

卻說秦若寧被阿旺抓住,立刻想到自己也是有武功的,於是便對阿旺拳打腳踢。而那些呆住了的僕人也醒了過來,忙不迭的向阿旺進攻,企圖從他手中搶下小姐。

阿旺不耐煩了,若櫻生死不明讓他心急如焚,平時老好人一樣怕傷害別人,寧願捱揍也不還手的老實人突然發飈,掄起手中的秦若寧當武器使,不住用秦若寧去抵擋那些攻來的人的刀劍,並暴怒的大吼:“說,你們把大小姐弄到哪去了,快點,不然這裡便是你們的葬生之所!”

他身材高大無比,面目焦黑,鬚髮四張,一雙明亮的眼睛內殺氣騰騰,整個人威風凜凜,煞氣沖天,如殺神在世,讓人不寒而慄,再加上他手中又掄着尖叫不停的三小姐當武器,在場有膽小的便心驚膽戰的回答:“被老爺捉去了……”

“大小姐被老爺捉去?關在哪?快說!否則我立刻把她殺了。”阿旺放聲大吼,示威的用力甩了甩手中的秦若寧。

“那邊!”僕人指了個方向,老爺們都去關注大小姐了,所以他們也指望不上誰來救他們,只好自救。

秦若寧此時被阿旺當小雞一樣甩來甩去,早已暈頭轉向,害怕的涕淚交架,早沒了先前的威風,剛想向阿旺求饒。未料到阿旺隨手把她一拋,便急急忙忙的向僕人指的那個方向掠去。

秦若寧心中一喜,想着終於逃出昇天了。

但在幾個僕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中,她耳中聽得“噗噗……”一陣刀劍入肉聲,同時身體一陣陣劇痛令她放聲慘叫:“啊……啊……”

她被阿旺隨手拋進了那個自己親手挖的坑中。

……

若櫻雪白精緻的眉宇間全是濃濃的煞氣,使的全是天耀飛鳳如意九式,縱然只有九招,在她手中使出來卻招招都是殺招。

衆人只見隨着她素手輕揚間,便有一股如夢似幻,如煙似霧的淡淡粉色利芒向自己射來,速度是快的無與倫比。

更人甚者,只覺得那光芒隱隱約約的是一隻巨鳥,拖着長長的彩尾,以極優美的姿勢衝到他們面前,剎那間又變得張牙舞爪,仰首鳴叫的似要撕碎他們……

秦守英等人哪見過這種詭異的武功,不多時就倒下一多半,連鐵拳幫的蔣拳都倒地身亡了,剩下的多少都受了少,不敢戀戰,心有餘悸的往密室門口爭相逃去。

但若櫻殺性大起,一個都不想放過,雙臂一張,就要飛身掠至門口。

驀然,身後一股凌厲的掌風向她襲來。若櫻迅速的一轉身,避開掌風,立刻就看到一個戴白色獸形面具的人,她不禁有些驚訝,這個人正是上次想殺她的白無常。

她眸中晶瑩的光芒一閃,暗暗的打量這人的手指,上次他戴有精美華麗的金護指,此次倒是沒瞧見。

那人也不出聲,立刻又向若櫻攻來。

連蕭冠泓那廝都視這人爲勁敵,並說他的武功深不可測,若櫻上次在他手裡差點吃虧,此刻自是不敢小覷,遂打起全部的精神應戰。

卻說秦守英幾個爭先恐後的逃到門口,剛想衝出去,不料何勝風手裡的利劍一閃,一劍刺進洪虎的胸口,鮮紅的熱血剎時飈出,濺了衆人一頭一臉。

“你……”

何勝風對衆人的驚呼聲置若罔然,從洪虎身上抽出寶劍,手起劍落,快的像切瓜,幾下就殺的只剩下秦守英一人了。

秦守英剛擺開架式要反擊,不想何勝風詭異的一笑,向門外招手道:“把秦楓帶上來!”

旋即,秦楓被兩人用劍架在脖子上出現在門口,嘴裡不住喊道:“爹,快救我!”

“令公子在我們手上,秦莊主還是識趣一點,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何勝風挑着眉頭道。

秦守英心疼兒子,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對着何勝風道:“你意欲爲何,快放了我兒子!”

何勝風好脾氣的點了點頭:“自然會放,不過秦莊主必須拿你先祖的遺留之物來換,否則,何某這劍就招呼到令公子身上了,到時斷手斷腳未免可惜。”

“你,狼子野心,竟然想獨吞?”秦守英是又驚又怒。

何勝風搖了搖頭,示意秦守英轉頭向後看,解釋道:“看到那個和火鳳王對招的人沒?那便是何某的主子,主子想要秦兄的先祖之物,小弟只好照辦,就看秦兄是想要兒子還是要一個死物。”

秦守英還在猶豫,此事事關重大,他還真不好馬上就做出決斷。不料何勝風耐性告磬,對那兩人一擺手。

“啊!啊……”秦楓慘叫幾聲。原來那兩人用劍一人一下在他身上劃拉了一刀。

“不可!”秦守英急忙大叫着制止,無可奈何地何勝風道:“先放了我兒子,東西我自去取了交給你。”

何勝風纔不上當,把寶劍也擱在秦楓身上道:“一起去,何某要看着你取才放心。”

阿旺這時正好尋到此處,一眼便看到秦守英和秦楓被人挾持着離開,他皺了皺眉頭,望着秦守英等人出來的那個門思索片刻,縱身躍進門裡。

甫一進去,他便打了個寒噤,頭一個感覺便是好冷,隨後便看到若櫻跟一個面具人戰在一起。阿旺心中一驚,想到若櫻受了不輕的內傷,不假思索的加入到戰圈。

“阿旺?”雖說阿旺又身上髒亂不堪,臉上更是糊黑一片,但若櫻分神一打量,還是一眼就看清來人是阿旺,登時開心的叫了起來。“阿旺,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阿旺也很高興她沒事,連連點頭:“還好你也沒事。”

若櫻本應付這個面具人頗有些吃力,她使的是如意九式,面具人使的是那次用的獸爪一樣的功夫,兩人的招式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會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一個會發現淺淺的粉紅利芒。

但不知爲何,這面具人的功夫除了走的是剛猛一派,掌風帶着罡風以外,一招一式似乎都比若櫻的招式來的強,若不是若櫻的招式更精妙一些,每每都能躲開他的攻擊,怕是早就要輸了。

這會兒阿旺加了進來,他不但力氣大,功夫也走的是剛猛一派,和若櫻的招勢配合的天衣無縫,居然打得那面具人只有招架之力,沒有反手之力。

趁此機會,若櫻便和阿旺便打邊退,三人一直打到密室外面。

到了外面,若櫻和阿旺大吃一驚,此時天色灰濛濛的,用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可整個碧月山莊卻是一片火海,熊熊大火中,吵鬧聲和哭喊聲混成一片。

那面具人也是奇怪,從頭至尾都不曾吭一聲,只管悶頭比鬥,此時看到山莊起了大火,不禁怔了一怔。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阿旺和若櫻覷着這時機,立刻一起出招逼退面具人。

若櫻低聲道:“走!”

阿旺心領神會,兩人抓住這時機,施展輕功往前方奔去。

面具人追趕不及,懊惱不已的負手站在原地,不一會,有個黑衣人匆忙的跑了過來,見到面具人便是一抱拳,恭敬地道:“主子,屬下拿到了木牌,也是就秦老頭口中的鳳凰飾。”說着便向主子呈上一物。

面具人接過鳳凰飾用手指摩挲着,淡淡地道:“發生何事,爲何會起大火?”

黑衣人略一沉吟,如實稟報:“那馮氏偷了木牌,便尋摸着要拿去給馬大偉瞧瞧,只因爲秦守英和狐秦楓今日一整天都在宴客,她始終不得閒,故而派了人偷偷去給馬大偉傳信,不料馬大偉接了信,便猴急的立刻潛入了山莊,想找馮氏看木牌,來個先睹爲快……末了,馬大偉要帶走木牌,道是明日還給馮氏,馮氏卻不依,道是明日給他看是一樣……”

“總面言之,兩人起了口角,又擔心秦守英捉姦,所以手忙腳亂,混亂中馬大偉打昏馮氏,搶得木牌,走時放了一把火……”

“嗯!”面具人看着火海,若有若無的點點頭:“不知何勝風得手沒有?”

黑衣人低下頭:“不曾得手,這火之所以燒得這麼大,便是秦守英自己觸動機關的結果,他見何勝風竟然當着他的面殺了秦楓,便用了玉石俱婪方法,抱着何勝風一起跳到大火中去了。”

面具人默了默,威武地道:“那便手腳乾淨點,不要讓人起疑心。”言罷,轉身離去。

……

卻說蕭冠泓這一行人餐風露宿,日夜兼程,用不了多少日子終於回到了車遇國,然後又連夜趕路,回到了京都熙京城。

這一路有驚無險,孔夫人儘管嘴上說的硬氣,但在馬車上悶了這麼多天,還是有些不適,病倒了,孔安婕更是不必說,成日裡昏昏沉沉的,沒多少清醒的時候,直到回到熙京纔好一些。

這種情況蕭冠泓倒不好送她母女去豐潢州,打算先讓她們養好身體和精神,然後再讓人護送回去。

蕭冠泓前腳回了攝政王府,後腳宇文騰便過來拜見王爺。

如今這個攝政王府便是當初的湘王府,興隆帝本想賜更大,更精美奢侈的府邸給蕭冠泓,可他卻覺得還是住湘王府好,只命人把門口的匾額換成“攝政王府”,順便把王府周邊擴大了些。

蕭冠泓和宇文騰雙王會唔,在書房談了許久。衆人只覺得談完後,兩個的面色冰冷的更加冰冷,清冷的更加清冷。

送走了宇文騰,蕭冠泓面無表情的來到餵了彩鯉的小湖邊,卻不料有一佳人正在臨水餵魚,邊上還站着個婢女。

“誰在那裡?”蕭冠泓清冷的聲音裡含着一絲不悅,他如今只想安靜的呆着,人多的地方就煩悶不堪,再加上這地方若櫻以前只要練完功沒事做,便會悠然前來。

佳人聞言,急忙轉過身來,正是還在將養身體的孔安婕。她穿着素淡的束腰長裙,披着繡着牡丹的披風,婷婷玉立的像一朵嬌豔的牡丹花。

“蕭蕭,你終於忙完啦?”孔安婕見到他極爲高興,小臉都興奮的帶着些紅暈。

蕭冠泓一身素色嵌金輕裘,墨發高束,腰圍玉帶,除了面無表情,鳳眸生冷以外,端地是雍容華貴,玉樹臨風。他衝着孔安婕微頜首,淡淡地道:“你怎麼在這?爲什麼不在屋子裡將養着?”

孔安婕可愛地嘟了嘟嘴,嬌聲抱怨:“在馬車裡那麼多日子是沒法子出來,好不容易可以出來透透氣,我是再也坐不住了。”

蕭冠泓嘴角抿了一抿,沒有多言,徑直走到欄杆邊,看着那些彩鯉爭先恐後的在搶奪水裡面的食物,嘆了一口氣,喃喃地道:“這些彩鯉似乎長的更胖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看它們的樣子,有的吃就很快樂,一點煩心事也沒有。”

孔安婕聽他如此說不禁覺得很好笑,嬌聲道:“怪了,魚兒要是有了煩心事,那便是魚精了,可不就成了麻煩事!”

蕭冠泓一怔,想到自己怎麼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居然如婦人一般對着魚發感慨,不禁悵然若失了笑了一笑,可這笑容淺嘗輒止,還含着幾份澀然。

孔安婕又撒了一把魚食下去,也發感慨:“蕭蕭,我以前身體不好,從未來過你這個王府,卻不知這彩鯉養得這麼大,且都很漂亮。”

蕭冠泓聞言,一臉黯然,不言不語的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聲道:“有人說養着浪費,殺了吃多好。”

“噗哧!”

“噗哧!”孔安婕和一旁侍立着的香串都笑了。心道,這不是焚琴煮鶴麼?

孔安婕很厚道:“那殺了沒有,好吃不?”

蕭冠泓這次沒有猶豫:“殺了好多尾,蒸煮煎炸……可她似乎不愛吃……不過平日倒是常來這裡散散心。”

孔安婕不禁一愣,這才發覺他並不是說笑,而是說的真有其人,她本就冰雪聰明,略一思索便道:“是若櫻,她也喜歡這裡嗎?”

蕭冠泓眺望着遠處的景色,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遠山臉色大變的過來稟報:“王爺,屬下有要緊事回稟。”

蕭冠泓迅速的側過頭,微眯的鳳眸打量了遠山一眼,遽然變色。下一刻,他扔下妃安婕大步的離開,邊往書房走,邊對遠山道:“何事?快快稟報。”

在這深秋裡,遠山額頭上冒起了汗珠兒:“屬下前些日子收不到西呈的飛鴿傳書,便查了查,但一直有人從中做祟,讓屬下得到的消息不盡詳實,直到剛纔,派出去的人回來回稟……”

“是不是若櫻怎麼了?是不是?”蕭冠泓心頭一顫,有些害怕聽到遠山的實話,但又想盡快知道詳情,矛盾不已。

說着兩人先後進了書房,蕭冠泓拂袍落座,譴退其他人等。

“王爺,保護夫人的四個侍衛都死了,夫人和阿旺失蹤了!”遠山深深地鞠下身子,痛心地說道。

蕭冠泓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遠山,咬牙切齒地道:“什麼?何時的事?詳細的說來。”

遠山不敢怠慢,竹桶倒豆子,把了解的情況一說:“……是王爺啓程回國那天晚上的事,碧月山莊火海一片,如今已是一片廢墟,秦家的人全死了,有被人殺的,有葬身火海的,留下的四個侍衛也死了,有人親眼見到他們是被人射殺的,一箭穿胸,獨獨不見夫人和阿旺。”

蕭冠泓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胸中翻滾的幾乎失控的殺氣和憂心如焚,猛然擡頭,“是何人所爲?”他目眥欲裂的模樣

遠山沉聲道:“據體不知是何人所爲,但四個侍衛是被高手所殺,這是毋庸置疑的,可因回來了,許多事都鞭長莫及,幾個侍衛一死,便等於線索也就斷了,所以不知道夫人到底是被人捉住了還是失蹤了?”

遠山面上雖說的冷靜,心下也是一片憤恨和後悔,還有傷心,這四個侍衛都很年輕,死的那麼慘,卻不知道是死於何人之手,要爲他們報仇都不知找從哪裡下手。

蕭冠泓只覺胸口一陣錐心的刺痛,他就說那天回來的路上,老是心神不寧,且忐忑不安極了,原來若櫻是真的有事發生,霎時,他眼前似乎浮現出若櫻的面容。

若櫻?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你安然無恙嗎?你……

各種若櫻遭遇到不測之事的想法止都止不住的冒了出來,腦袋都快爆炸了,他連忙斜倚着桌子,以手撐住額頭,閉上眼睛沉聲道:“遠山,你速速派人去查,務必在最短的時日內清始末,一定要找出夫人的去向。”

言罷,他輕輕動了動支在額角的手,似想起了什麼,對門外喊道:“來人,把血蜂拿來。”

遠山領命而去。

蕭冠泓的心是前所未有的痛苦不安,額頭和太陽穴那又是一鼓一鼓的快速跳動着。

不一會,明月揍着一個精美的瓷罐過來,走過蕭冠泓呈放到他的桌前。

他伸出修長的大手揭開有幾個小孔的蓋子,對着裡面的兩隻血蜂道:“現在又要靠你們兩個找她了。”

不錯,上次他就是靠得這兩隻血蜂找到若櫻的,希望這次也有用。

這對血蜂乃是他師傅南海老叟的寶貝之一,從不外借,在他學有所成的時候,師傅就送了這一對寶貝給他。告訴他,只要血蜂被一個人的血喂上一段時日,那麼過後,無論這個人走到哪,只要沒有死亡,血蜂都會找到這個人。

他聽後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驚訝之餘卻覺得這血蜂也無甚用處。就一直用花蜜等物事好吃好喝的供養着,權當是對師傅的思念和感激。

直到若櫻逃跑了一次後,他纔想起不是還有一對血蜂嗎?讓它們被若櫻的血喂上一段時日,到時若櫻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

還別說,被若櫻的幾滴血喂上兩個月,這對血蜂還真管用,若櫻逃回西呈,它們居然追得到西呈,表現的相當令人刮目相看。希望這次它們同樣有用,能讓他順利的找到若櫻在哪裡!

他不住的在心裡祈求,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

……

卻說孔安婕見蕭冠泓離去時臉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且有隱隱的緊張摻雜其中。她認識他到如今,總覺得他是那種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是什麼事能令他臉色丕變?

她想的入神,居然沒有發現孔夫人走到她面前來了。

孔夫人伸手製止香串叫醒女兒,仔細的端詳着女兒的面孔半晌,促狹地道:“你在想誰啊?”

“蕭蕭啊!”孔安姨下意識的答道。但很快她就醒悟過來,對着孔夫人撒着嬌道:“娘,您又幹嘛?”

孔夫人故作傷心的模樣,拿帕子揩着眼角,唉聲嘆氣地道:“唉,都說女生外嚮,你看你,就沒聽到地你想過娘,還有,你不是說把蕭蕭當兄長嗎?怎麼又想着他了?”

孔安婕臉一紅,心知她娘還未有死心,便皺着眉頭道:“娘,你怎麼還提這話啊?不是說以後休要再提?”

孔夫人眼神閃了閃,嘴裡安撫着她:“好了,不提不提,知道你臉皮薄,娘不說了就是。”

言罷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擡頭向一旁立着的香串使了個眼色。

香串立刻道:“小姐,那邊的花開的不錯,香串陪您過去賞花。”

孔夫人看着孔安婕同香串走遠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在原地靜靜的思索了片刻,終是提步去找蕭冠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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