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如意

赤焰一臉淡定地跟隨着若鸞的後面步出屋子,站在廊下,目送着她帶着丫鬟出了主院才退回來,手一揮,遣退衆多垂首而立的丫鬟僕婦,爾後便一臉激動和欣喜的抱住妻子,聲音顫抖着道:“鳳歌,她十有八九就是我們的女兒……不,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終於找到她了……老天保佑!……”

說到後來,他竟然哽咽難言,泣不成聲的伏在妻子的肩頭。

“女兒?女兒?……”鳳歌目光直直的,神情全是哀悽之色,珍珠般的眼淚從美麗的眼睛裡一滴,一滴往下掉……嘴裡喃喃的叫着:“女兒?若鸞嗎?”

赤焰眼睛紅紅的擡起頭,看到妻子不尋常的模樣,急忙輕輕撫了撫她的背,激動地道:“是女兒,不是若鸞,是鳳鸞,鳳鸞,她現在叫若櫻……她還活着……”

“鳳鸞!……真的是我們的鳳鸞?她沒死?……我們找到她了?”鳳歌自呆呆愣愣中清醒過來,大顆大顆的眼淚立刻從眼眶中滾滾而落,緊盯着丈夫,抖着脣道:“你沒騙我?真的是我的鸞兒?……我的鸞兒?……”

赤焰星眸含淚,伸出大手替妻子擦着臉上的眼淚,可那些眼淚怎麼擦也擦不完:“是的,是鸞兒,應該錯不了,錯不了了……她好好的,長成個美的冒泡的大姑娘了……”

“嗚!嗚……我要去找她,我要把她找回來!我們去找她,快去找她,我苦命的孩子!嗚……”鳳歌伸手捂着嘴嗚嗚咽咽,胡亂叫着,心急如焚的要去找孩子,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赤焰連忙拉住她,低聲道:“等等,你聽我說,說完了咱們就去找她!”

鳳歌滿臉淚水望着赤焰,不明白丈夫想說什麼,而且這哪有比找回孩子重要,可看到丈夫不同於往的慎重神色,她只好按捺住飛奔到孩子身邊的心情。

“那天在盧國公府看到她了,心中當時就一怔,那臉,那模樣……有點像你,但眉眼卻不像你,反倒跟鳳家先祖留下的畫像上的女王陛下生得極像……”

赤焰攬着妻子在榻旁坐下,把當日的的情況撿重要的說了一下。

見妻子望着自己一臉怪罪之意,知曉她埋怨他回府後隻字未提。便苦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害怕……我怕……總覺得老天爺不會如此厚待我,快十六年了,……這十幾年我們天天找也沒什麼消息,怎麼隨便來一個生得像的姑娘便會是自己的女兒?我怕跟你提了,一旦不是,你又要失望痛苦,白受折磨,所以回府便沒提及此事,只暗中調查着。”

鳳歌聽了,淚水缺堤般涌出,更想快點見到女兒了,急不可耐的又想起身,被赤焰一句話阻止了身形:“若鸞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鳳歌不解其意,淚眼朦朧的望着丈夫,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意思,怔怔的呆在當場。

火鳳國雖然灰飛湮滅了,但每代鳳家女死後都會由後代扶了靈柩回南方,葬於故國南海之中。當年她身懷六甲,卻堅持和赤焰扶了孃親的靈柩回南海,途中產下一女,這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並且還是個鳳女,夫婦倆欣喜若狂,愛若至寶,取名風鸞。

按火鳳王朝的舊例,他們給鳳鸞佩戴上像徵王的鳳凰飾,並用特殊的藥物在風鸞的後腰塗制上古老的鼎圖,但令人遺憾的是鳳鸞手臂上也未出現王的傳承——那是一個玄鳥朱雀的紅色胎記!

隨着那一代火鳳王的失蹤,這個每代女王陛下手臂上皆有的圖騰就再也未出現過,可沒有這個玄鳥圖騰,既使擁有鳳凰飾也不能繼承王位。

儘管這樣,兩人依舊感激上蒼賜予了這個小生命。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鳳鸞長的白白嫩嫩,小胳膊小手肉肉的,可愛的不行,夫婦倆爲慶祝愛女滿月,在客棧擺了個小宴,令侍衛僕從同樂,次日早上醒來女兒便不見了……

夫婦倆瘋狂尋找,多方查找,卻一無所獲,兩人心如刀絞,嚎啕大哭,傷心絕望的痛不欲生。自那以後,傷心過度,悲慟欲絕的鳳歌精神恍惚,整天渾渾噩噩的度日,動不動女兒女兒的亂喊。好在過了幾月又診出懷有身孕,她才漸漸的收起傷痛安心養胎。

因第一個鳳女和鳳凰飾一起丟失了,責任太大,兩人既無顏面對鳳家列祖列宗,也無法對人宣之於口,索性在南海之濱住了幾個年頭,待到第二個女兒若鸞兩歲之時才重返北玄。

夫婦倆對外一致堅稱若鸞就是第一個的鳳女,只是月份懷的重些,並請能工巧匠重做了一個假鳳凰飾。儘管有人懷疑,可也拿不出證據來駁倒他們,所以鳳若鸞就頂替鳳鸞的尊榮到至令。

夫婦二人怕被有識之士發現鳳凰飾是假的,便沒給若鸞佩戴在身上,卻給她打了一個貴重無比的赤金瓔珞鎖片掛在胸前。

儘管他們不住的派出鳳家死士暗中尋找丟失的女兒和真的鳳凰飾。日子一久,他們心中早已對找回鳳鸞不抱任何希望了。

所以鳳歌對風若鸞疼如至寶,再加上後來也沒生養過,府中的小少爺還是赤焰的妾侍所生,又不姓鳳,她潛意識裡就把若鸞當成自己唯一的女兒了。

思及此,鳳歌也有些惴惴不安了,眼淚都止住了,看着赤焰道:“要怎麼同若鸞解釋?”

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千百個謊話去自圓其說,其它都還好說,反正有真正的鳳女出現了,自可解釋一切,可若鸞怎麼辦?她一直不知實情,冒充鳳鸞生活了十幾年,若鳳鸞迴歸,若鸞的身份將一落千丈,她能接受從比公主還尊貴的身份變爲普通貴族小姐的身份?

赤焰心疼若櫻,但也很疼若鸞,手心手背都是肉,遂嘆息一聲:“一切從實際出發,這事待以後跟若鸞解釋,當務之急是要確定若櫻就是若鸞,雖說調查來的資料和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就是鳳鸞!但畢竟還得和她相認,那纔是真正的骨肉團聚。”

……

而此時北玄王朝的皇宮裡,皇帝玄清正在養心殿批閱奏章,慕容嚳和寧王隨侍在側。

值事太監進來稟報:“陛下,禮部尚書請求覲見。”

“宣!”玄清帝頭也不擡的威嚴下令,依舊筆走龍蛇。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寧王。”禮部尚書進了養心殿,恭敬的行禮。

北玄帝將墨玉筆擱到硯臺上,神色和氣地望着禮部尚書道:“愛卿平身,你這會來見朕,究竟所爲何事?快些道來。”

“啓奏皇上,微臣是爲車遇和西呈等友邦使團之事而來。”

馬尚書忙稟明來意:“那車遇國突然要派使團到我朝,道是爲了給太后祝壽,西呈更是不落人後,立即尾隨而來,其他小國紛紛附合派出了賀壽使團,不日將至,其他小國不提也罷!只是那車遇和西呈的使團不可小覷,因事出突然,雖有先例可尋,臣卻不敢掉以輕心,連夜擬了一些禮議上的細節,請皇上定奪。”

值事太監將馬尚書所擬的禮儀狀呈給皇上。

玄清帝先沒打開禮儀狀,沉吟片刻,看了太子和寧王一眼:“你二人如何看待此事?”

慕容嚳眉一挑,漫不經心的笑笑:“兒臣覺得這兩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姑且不說慶賀太后她老人家壽辰還猶之過早,只說這車遇國突然起意,就夠讓人費解的了。”

寧王是玄清帝一母所出的嫡親弟弟,是太后老蚌生珠所得的老來子,所以和皇兄隔着一大闋年齡,倒與慕容嚳年紀相近,因是幺子,極爲受寵,素來不問政事,也給不出什麼好意見,只道:“皇兄還是聽嚳兒的吧!臣弟不愛勞心勞力。”

說完他猛然想到了什麼,忙又道:“皇兄,前些日子臣弟倒是聽說西呈的成王世子想來我朝求親,不知會不會與這事有關?”

玄清帝嘴角微彎,不置可否地打開禮儀狀一目十行的看着,間隙擡起頭,似笑非笑地對衆人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朕與馬尚書還有事商議,你二人退安吧!”

慕容嚳同寧王出了養心殿,沒有直接回東宮,而是陪着寧王緩緩走着,看樣子是想送寧王出宮,此時夜幕降臨,皇宮裡早已點起宮燈,照着樹枝未融的厚厚白雪,到處一片光亮。內侍提着燈籠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

寧王見慕容嚳心事重重,一向開朗的眉宇間有着濃重的抑鬱之色,好看的酒窩不見蹤影,不免有些吃驚:“嚳兒,你有何心事?”這叔侄倆年紀相近,縱然隔着輩份卻如兄弟一般。

慕容嚳淡淡的瞥了寧王一眼,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在寒夜中化成一團白霧消散,他似呼出胸中沉悶之感,一本正經的問寧王:“王叔,你可曾喜歡過一個人?”

寧王聞言,恍然大悟,心道,原來是有了喜歡的人了。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慕容嚳一眼,逗他:“你問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慕容嚳則一愣,對上寧王促狹的目光,玉面一紅,嘴脣就輕輕一抿,好在夜色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紅色,皮也相對變厚:“女人,王叔你喜歡過一個女人嗎?”

“喜歡過,當然喜歡過!”寧王果然不讓他失望,曬然一笑道:“何止喜歡過一個,本王府中姬妾成羣,個個本王都喜歡,女人是個好東西啊……”

“王叔!”慕容嚳停住步伐,惱怒的打斷他:“人家正正經經的問你,你卻油腔滑調,我說的那種喜歡……就是你吃到好吃的會想起她,想讓她也吃到;有好玩的也第一個會想到她;總之你總着把最好的東西給她,換她幾個歡笑……你患得患失,就怕她說走就走的瀟灑離開;她一皺眉,你心裡就莫名的緊張,彷彿是自己做錯了事一樣……”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看着寧王有些遲疑的道:“你懂嗎?”

“咳咳!”寧王咳了咳,裝成再正經不過的模樣,嚴肅的道:“你忘記了王叔的外號——情聖!”他面上一本正經,心底卻樂開了花,不住的腹誹慕容嚳:叫你只知道學武,平素不解風情得緊,這下吃着苦頭了吧!

慕容嚳一臉鄙視的看着他,不打算與這種人廢話了,轉身就走,他是昏了頭纔會找一個花花公子做顧問。

“哎!你別惱撒!”寧王忙忙拉住他,誕着笑臉道:“王叔給你解惑就是了。”

見慕容嚳擡高下巴,眯起眼睛看着他,好像是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便打算使出渾身解數讓侄子對自己心服口服。

“王叔猜你口中的那女子一定不是若鸞,也不是朝中大臣之女,且必是生得極美,武功也極高,我說了你別翻臉啦,是不是最近名聲很響的若櫻姑娘?”他雖是用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這點事怎麼能瞞得住他這個情聖,最近嚳兒見天往尚書府跑,總不會是看上了高家二位小姐吧?結合最近那位風頭一時無兩的若櫻姑娘,便不難猜出他是爲誰了。

慕容嚳沉默着垂下眼瞼,深遂的眸子越發幽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見他這樣,寧王便知八九不離十了,很乾脆的建議:“殿下,這事好辦,你既是喜歡她,想必她也沒有什麼不願意的,只是你現在還未大婚,接她進宮做個侍妾也可。”

不料慕容嚳卻依舊沉默着,這下換寧王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了。良久,慕容嚳幽幽地道:“她根本不拿正眼瞧我……”

寧王嘴張了起來,半天沒合攏。他覺得自己的侄子不但身份尊貴無比,長相俊的天下無敵,還是少見的潔身自好的男子,怎麼會有女人不喜歡?合該是所有女人都搶着要纔對!

不料下一刻,慕容嚳又一句話把他打懵了:“她若肯喜歡我,那就必是我的太子妃!”他說的毅然無比,似乎早下定決心。

以寧王對自己侄子的瞭解,他這句話絕不是開玩笑,這孩子素來說到做到,當初要拜雪山老人爲師習武,衆人都以爲他說着好玩,皇宮裡錦衣玉食,瓊漿玉液養大的孩子,自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能過得了雪山上那樣清苦的生活?

再說要練武在皇宮裡一樣能練,未必非要跑到那極寒之地纔會練成一代宗師?

想不到他就真的拋開太子的身份,跑到孤野無人的雪山一呆就是好些年,僅是偶爾回皇宮小住幾天。這些年下來,從來未聽到說過一聲苦,直到他藝成下山。倒是把皇兄和皇嫂心疼的不行。

可娶太子妃哪是像他說的這麼簡單,寧王潑他冷水:“你那若櫻姑娘王叔是沒見過,但聽說過無家無世,無父無母,若咱們是尋常人家,倒也罷了!可嚳兒你生在天家,以後是要繼承皇位的,她這樣怎堪當北玄的太子妃?”

慕容嚳不爲所動,反倒更堅加堅決:“本太子說她能當就能當,橫豎我以後是要做皇帝的,若是這點事尚且不能做主,任人擺佈娶個不喜歡的回來,兩看兩相厭,那還要這個皇位有何益?父皇母后若反對,大不了不做這個太子!臣子到時若敢嘰嘰歪歪,我滅他九族!”

他這話說得霸氣橫生,王者風範盡顯,與他那兩個可愛的酒窩極不相襯。

“你完了!你完了!”寧王愁眉苦臉的看着他,蓋棺定論:“以後你會是一代昏君!”

“此話何解?”慕容嚳面不改色地斜睇着他。

聽話聽聲,鑼鼓聽音,他這一說寧王便知他泥足深陷了,於是一臉凝重的嘆息一聲:“唉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往常倒是看走眼了,未料到你竟然是個癡情種子,衝冠一怒爲紅顏啦!”

但他馬上換上幸災樂禍的笑臉:“但據考證,衝冠一怒爲紅顏的皆是昏君!”

“哼!無稽之談。”慕容嚳冷哼一聲,是不是昏君跟一名女子扯得上干係麼?左不過是些藉口和推諉之詞。望着近在眼前的宮門,他淺淺一笑,笑容淺嘗輒止,淡淡地道:“王叔好走!”

……

赤鳳候府一間富麗堂皇而又莊嚴肅穆的屋子中。 Wωω⊕ тt kΛn⊕ CO

若櫻默默地把手中的畫卷還回赤焰手中,儘管她不願承認,但畫卷上的女人的確和自己很像,尤其是那雙睥睨衆生略帶霸氣的美眸,凌厲威嚴中卻不失嫵媚瀲灩,雖是冷冷的睇着你,卻眼波盪漾,有着一股子欲說還休,似嗔非怒的極致風情。

畫像上的女人頭戴冕旒,珠簾垂額,一襲簡約而絕豔的鳳翎裙,眩目而耀眼,美麗而不可方物!

她手執如意彩扇,兩臂間披了一條長長的紅色披帛,綺麗的拖曳在身後,半裸着一截賽雪欺霸的玉臂,左臂上方圈着一隻栩栩如生,仰首鳴叫的赤鳳圖騰,這赤鳳雖小,但活靈活現,鳳首高昂,尾翼的鳳翎展開,翱翔九天的張揚睥睨之勢。

看到這與自己手臂上一模一樣的傢伙,若櫻雖無語凝噎,但心裡到底好受多了——原來早就有人深受其害!

一陣羅衣窸窣,環佩輕響,若櫻擡頭,一位綵衣華服的美人款款走來,乍一看,若櫻還以爲是若鸞。近前一端詳,除了眼睛和若鸞不太像,倒是如若鸞脫的一個模子,她不禁有些怔然,據剛纔赤鳳候所言,這美女極有可能是自己的親孃,可她卻無法張口喊娘。

原因有二,一則是這美女太年輕了,最多算是自己的姐姐;二是這美女站到她面前就未說過話,只是哭,那梨花帶雨,悽悽楚楚的模樣,彷彿自己是個負心人般,她心底怕喊錯人,那就尷尬了。

但下一刻,美女突然一把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放聲哭喊起來:“我的兒,鸞兒,我的兒……孃的心肝……”

就在那一刻,一剎那,若櫻的眼淚不可抑制的涌了出來,如缺堤的洪水傾泄而下……

鳳歌把若櫻箍得緊緊的,生怕她逃跑,哭得是聲嘶力竭,氣息哽咽,嘴裡嗚嗚咽咽,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令人心酸心痛的話:“我的嬌兒,鸞兒……我苦命的兒……”

原本是失而復得的喜極而泣,可她想到當年丟了女兒之後悲慟欲絕,肝腸寸斷的那幾年,日日驚懼,夜夜擔心,無數次從女兒呱呱嬰啼聲,或飽受折磨的噩夢中驚醒過來,那些日子無法用言語表達,只圖一死!

赤焰一忍在忍,終是忍不住過來緊緊擁住妻兒,淚流滿面。

若櫻在這一刻圓滿了,她一直覺得自己是無根的浮萍,沒人疼沒人愛,自卑懦弱的不敢肖想任何東西,可這個抱着她哭得肝腸寸斷的女人,還有這個擁着妻兒默默流淚的男子,無不讓她覺得自己是被珍愛着的,是他們的心頭肉和手中寶。

三人抱着哭了很久,直到一直垂首立在屋中的四個中年婦人忽然跪倒在地,異口同聲:“恭喜鳳女迴歸,鳳女既有王的傳承,便可習如意九式,請夫人授如意鳳翎扇,屬下等自當追隨鳳女。”

“對對對!”鳳歌連忙收住眼淚,一雙美眸腫的像桃子,從知道愛女的下落,到細細求證這兩天,她的淚水就沒停止過。她從赤焰懷中轉身,接過一位婦人手中的一個沉香色的古樸盒子,然後淚中帶笑的放到若櫻手中。

盒子乍一看很普通,接在手中卻很沉,不知是什麼材質。

其中一個婦人掏出一把不知年月的小小鑰匙給若櫻,恭敬地道:“請鳳女賜幾滴血給它。”

若櫻對人提及自己的血很敏感,不是她多心,彷彿她的血是唐僧肉,人人都想要。但面對婦人誠懇祈求的目光,她還是微頜首,倏地伸出右手中指,左手纖指一劃,幾滴殷紅的鮮血順指而下,滴在鑰匙上。

俗話說:痛在兒身,疼在娘心。儘管傷口極上,如針尖,赤鳳和鳳歌還是很心疼。鳳歌忙拿過帕子,誇張的幫她捂住傷口,苦着臉疼惜地道:“夠子,滴那麼多做甚?兒啊!疼不疼?”

若櫻雖覺得得她太大驚小怪了,這哪是傷啊?但心中立刻有一股滾滾的暖意涌上了心頭,讓她忍不住感動地伸手摟住她,低聲喊了一聲:“娘!”

鳳歌因這句娘又哭成了淚人兒,若櫻爲公平起見,喊了赤鳳候一聲“爹”。嗯,成功的看到赤鳳候捂着流淚的臉不住的點頭,嘴裡一連串的答應:“哎!哎!……”

按婦人的提示,若櫻用鑰匙把盒子打開。

她面色古怪的看着盒中一柄彩羽扇發呆,金色的扇柄,小巧迷人的五彩扇面,扇柄扇身加一起纔有女子的小手那般大,五彩繽紛的羽毛華光閃耀,絢麗奪目,美的無以倫比。

若櫻心中暗道可惜!雖然是把珍貴而又美麗的扇子,卻小的不能在小了,精緻的猶如婦人們插在髮髻上的扇形飾物,卻比所有的首飾都美。心隨意動,她突發其想,隨手將這把扇子插到腦後,丫鬟今天那她挽了一半的頭髮成髻,一半散在肩後。

她本就生得極美,美目流盼氣若幽蘭,鬢髮低低鬆鬆抿過耳垂,鴉黑的發上再插上這美輪美奐的彩羽扇,扇上流光異彩,映着耳垂上的水滴形狀的翡翠耳墜子閃閃發光,襯得她更是嫵媚絕豔,魅惑迷人,一時間竟讓人看得挪不開眼。

覷見着衆人癡迷的眼光,若櫻心想,這首飾別具一格,還不錯!隨手把扇子從頭上取了下來,打算放回盒中,那婦人這才清醒過來,忙道:“鳳女,盒有絲帛,記載着如意鳳翎扇的招式和用法。”

若櫻半信半疑,不動聲色的從盒中取出疊的小小的絲帛,又薄又小的絲帛展開卻很長,上面是用金粉寫就的小楷。

先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若櫻心下倏地一驚,但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從頭至尾認真的默誦了一遍。

隨後她稍做沉思,便拿起如意扇細細打量,素手拂開彩羽,終於在金色的扇骨上發現一個凸起的圓點,不假思索的纖指一按,譁!令人不可思議的畫面出現了,那如意扇居然倏地變長了幾分,猶如男子的手掌大小。

她又按了凸起的圓點,扇子又暴漲了幾分。變得猶如女子素手輕拈的團扇,可以悠然遮面。

她太喜歡這把彩羽扇了,忍不住拈住它掩在自己面上,頓時一份清雅婉約,從彩扇間輕靈靈地溢出來,遂輕笑道:“怪道人說:美人團扇半遮面,迤逗得彩雲偏,心花亂,愛之不足,觀之不厭。”

屋中人都從沒看到過這種景像,都驚呆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鳳歌不禁笑道:“難怪叫如意扇,原來是有出處的,可大可小,小可以當頭飾,展開就是一把美人團扇,妙哉!不知是何人所想?弄得什麼機關?這麼的巧奪天工。”

若櫻也笑了:“爹,娘,仔細看!”

說着她纖手一揚彩扇,“嘶嘶嘶!……”細小尖銳的利器破空聲不絕於耳,屋中的一根柱子上立刻紮上了十餘根銀光閃閃的銀針。

趁着衆人去看那些銀針,若櫻按了那圓點兩下,彩扇馬上就變回扇子首飾,她隨手插到頭上。

她暗自在琢磨,爲什麼這絲帛上記載的武功是‘天耀飛鳳如意九式’?方纔那婦人也說是如意九式,但沒有提及天耀飛鳳,是無意中省略?還是本來就叫如意九式?師傅是何人?他是怎麼得到赤鳳候府的如意九式?偏還找到自己教授?

“鸞兒,你在想什麼?”鳳歌揉着有些難受的眼睛,走到若櫻身邊。

若櫻不禁一怔,這才發覺孃親喊的是自己,忙伸手製止她揉眼的動作,柔聲道:“我沒想什麼,別揉,會腫的。”她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打算改天在跟他們細說。

此時她要跟他們說的是另一件事。她向在取下銀針的赤焰招手:“爹,您過來。”

見爹孃滿面疑惑的望着自己,她略作沉吟,直截了當地道:“母親你平日怎麼叫若鸞的?是不是鸞兒鸞兒的叫?”方纔聽到娘喚自己鸞兒,可她聽若鸞說起過,爹孃是喚她鸞兒的,再則這兩個名字也太像了。

聞言,赤焰和鳳歌兩人都沉默下來,當初因爲思念丟失的鳳鸞,所以二女兒一出世便取名叫若鸞,素日也是喚若櫻爲鸞兒,現在鳳鸞找回來了,總不能兩個都鸞兒鸞兒的喚吧?

“爹,娘,女兒有一言。”若櫻握着鳳歌的手,看着他們兩人道:“往後還是喚若鸞爲鸞兒吧!至於女兒還是用舊名,雖說不是多好的名字,但聽得習慣了……”

赤焰急道:“這怎麼行呢?於禮不合。”

鳳歌嘴脣翕了翕,想說這哪能行了,豈不是太委屈你了?可一想到叫若鸞爲鸞兒這麼多年了,的確不好改口而且若櫻不是說她不習慣新名字麼,這樣倒是可以免去許多麻煩。於是她變沒有反對。

若櫻莞爾一笑,輕聲堅持道:“爹,我們自家人,無須計較太多……還有,高大小姐這兩天身子不舒服,我還想多陪陪她兩天,暫時還住在尚書府吧!待她大好了,我再回府去與爹孃團聚。”

赤焰急於與女兒團圓,想說服她:“鸞兒,不,若櫻,這怎使得?今日爹孃雖說是讓你秘密入府,但一是因爲事關重大,以防泄露風聲,二是怕你不相信爹孃的說辭,如今我們骨肉相認,你就應該回到爹孃身邊,住在赤鳳候府裡,一樣可以出門訪友,沒人拘着你啊!”

鳳歌卻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找回大女兒固然是天大的喜事,可他們夫婦這兩天忙着找證據證實,怕萬一弄錯了人,還未來得向二女兒說起此事。

且她委實不知該怎麼對若鸞開口,難不成對她說:你以前見到公主和皇后娘娘無須行禮,可從現在起你就要對她們行禮了;不能隨意參加天家的一切活動;也不能被人尊稱爲鳳女;更加不能喜歡太子了,因爲那有婚約的對像換成了你姐姐……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無法啓齒,糾結難言,極擔心若鸞一時不能接受這些。

若櫻眼簾微垂,默默地搖了搖頭,意有所指的低聲道:“爹,就這樣吧!還是不要弄得太突兀的好,幸而衆人都被瞞在鼓裡,等找個合適的楔機公佈吧!”

她有她的考量,昨日若鸞還去找過她,興高采烈,一切如常。若櫻不知這中間出了什麼緣故,至使若鸞依舊不知道自己是她的親姐姐。

但她自小在秦家長大,早學會了察言觀色,且極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依她揣測,爹孃並未把實情告訴若鸞,如果是皆大歡喜的事,爹孃何苦瞞着若鸞?一絲口風都不透露?

儘管她心裡很高興有家人了,但也需順其自然。思前想後,她決定還是暫住尚書府。

……

若櫻讓轎子在人行稀少的衚衕口停下。外面的天氣很冷,北風呼嘯,寒風刺骨,厚厚的積雪還未化,街少幾乎都看到不什麼行人,既便有,也是用風帽捂住頭臉,勾着腰避着冷風快步走着。

她下了轎,揮手讓轎子離去,隨後駐足在原地打量,掃視了周圍一圈,卻未看到阿旺的人。

今日去赤鳳候府,她別人都未說,唯獨告訴了阿旺。先頭阿旺送她到這個衚衕,然後她便坐着赤鳳候派來的轎子秘密進了候府,走時她跟阿旺約好在這裡碰面。

若櫻在原地又站了片刻,旋即便走到衚衕左邊一處院牆下,戴上風帽等待,與阿旺約好的時辰都要過了,阿旺卻還未來。她黛眉輕蹙,發生何事?阿旺去了哪裡?

她一邊想着幾種可能,一邊無意識的屈起蔥蔥玉指在牆面上輕輕叩着。驀地,她感覺有一道犀利而又炙熱的目光在吞噬着她,那目光讓她覺得危險至極,彷彿自己是將要掉入陷阱的小獸,而那目光的主人正是蜇伏着的勇猛獵人!

這感覺甚是不妙,不知是不是因爲天氣太過寒冷,她輕輕的打了個寒噤,不動聲色的轉頭四顧。

驀然,一道低緩而又磁性十足的聲音在衚衕裡響起:“喂!小娘子,天氣這麼寒冷,你在等誰?是在等本公子嗎?”

“轟隆”平地一聲雷,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獨特,她從來未聽過跟這聲音相似過的聲音。她心下一驚,不敢置信的用手攏住風帽的毛邊,循着聲音望去。

對面一戶人家的朱漆大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一位俊得沒得天理的優雅貴公子正慷懶地斜倚在門框上。

他雙臂環胸,脣邊勾着一抹痞裡痞氣的笑容,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鳳眸灼熱的緊盯着她,在屋頂上未融化的白雪的反射下,發出璀粲的光芒,閃着志在必得的決心。

若櫻一時忘記了該如何反應,既沒有逃走,也沒有受了調戲後的憤怒,只能定定地望着對面那人,直覺這貨好像是蕭冠泓那廝,可卻有些不能確定,其一,他不是在回車遇了嗎?其二,那次離開,他信誓旦旦地說再也不會來尋她了……

她久久不給個反應,蕭冠泓俊臉上慵懶的神情微微斂去,緩緩地直起身子,雙手攏在背後,閒庭信步一般向她走來,墨色的華貴狐皮大氅在他身後肆意飛揚,讓他如君臨天下般充滿霸氣。

可若櫻分明從他那看似心不在焉、從空不迫的步伐中感覺到危險的驟然迫近。

她有些幾分害怕,再厲害的人總是有天敵的,何況是她,想逃離,腦中卻一片空白,極爲丟臉地忘了怎麼使用輕功,只能挪着小碎步,像個被惡霸追趕的可憐少女,徒勞地道:“你,你是誰?……你不是在車遇國嗎?怎……”

“我是誰?小娘子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吧?”蕭冠泓不懷好意的答道,人也瞬間停在她的面前,不動聲色,卻極爲貪婪的打量着她。大事不妙,她好像變得更美了!不過好在自己來得及時。

他一停下來,若櫻立刻像被閃電劈醒了一般,頭腦也分外的清明,她自恃鎮定的站定,皺着眉頭道:“你爲何會來這裡?發生何事了?”

衝着她話語中的關心之意,蕭冠泓決定不計較她剛纔那句你是誰了,他一聲不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死死摟在懷裡,嗅着她身上那熟悉又好聞的馨香,情難自禁地吻了吻她頭上的風帽,嘆息着道:“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若櫻猝不及防被他摟在懷中,全身的骨頭都快被他勒斷了,鼻子裡聞到的全是他身上清新好聞的男性氣息,不知爲何心跳的有些急切,但她並不像以前那樣立刻就開始掙扎,聽到他說要死了震驚之餘,忘記了自己被他摟在懷中,關切中有些詫異地道:“你究竟怎麼了?死啊活的?”

蕭冠泓手臂放鬆了一些,伸手把她的風帽拉開一點,露出她雪白的小臉,迎着她晶瑩瑩的目光,突然心情大好,薄脣一勾,喜悅的笑顏自脣瓣綻放:“我一見到了就不想死了,怎麼辦?”

若櫻這才知道又被這廝騙了,遂涼涼地道:“那你就別看到我,還有,請你放開,光天化日之下,你還讓不讓人活了?你是沒臉沒皮慣了,我可還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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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羣麼麼~

136 情非得已182 這次來真的112非她不可!181 變態攝政王129 只差掘地三尺114 做鬼了還能害人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119 她又不是聖母133 他還就喜歡慣着她第十一章 拋下誘餌169 舊人失意,女怕嫁錯郎169 舊人失意,女怕嫁錯郎第六章 潘安宋玉神仙貌186 山長水闊知何處116 鳳歌第八十七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142 姥姥的,這裡是集市嗎?都來!117 和若櫻甚爲相像的女子第五十章 術業有專攻第七十三章節 恐怖的藍色虎爪第六十七章 得償所願+V通告求首訂第八十六章 說曹操曹操到第六十二章 向殿下提親第六十五 撒潑放刁179 火燒尚書府174 順應民意第十章 扎眼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第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第三十四章 焚琴煮鶴第四十一章 新人笑(二更)第十一章 拋下誘餌131 真惹毛了我,我一樣下手收拾你162 粉粉的小包子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第四十二章 打你又怎樣128 來了個鬼子第三十四章 焚琴煮鶴第二十一章 新奇的玩具第一百零一章 如意第一百零一章 如意115 紅顏禍水113 提親第四十章 勤奮練功171 離家出走111 極品金龜婿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131 真惹毛了我,我一樣下手收拾你第一章 初次過招158 難道是胎夢118 鳳歌的小三第九十一章 愛他的容色恨他的無情第十七章 定計第十五章 你不就是想嫁給湘王嗎第五十二章 有容乃大第九十五章 離開109…我懂你的心了第九十章 醋海生波第五十七 追趕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118 鳳歌的小三131 真惹毛了我,我一樣下手收拾你第七十五章 故人重逢第八十四章 酒風如此不好第九十二章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第十八章 白衣如雪的少年第八十一章 是你求我我才說的第二十六章 第九房小老婆183 親,他不變態,是乃們太變態了!124 先祖女王陛下166 爺討厭作和尚第八十四章 酒風如此不好第六十九章 和尚娶妻第二十五章 你夢也只能夢到我155 夢遊過來的唄113 提親第五十七 追趕第九十一章 愛他的容色恨他的無情122 巨大的碑石178 有心趁人病,要人命第一百零三章 招蜂引蝶132 王母剛開了幡桃會第二十二章 暴打王爺(二更)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第六十二章 向殿下提親第八十四章 酒風如此不好115 紅顏禍水166 爺討厭作和尚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第九十章 醋海生波186 山長水闊知何處第二十七章 要命的檀木牌第十八章 白衣如雪的少年第八十三章 居心不良第四十章 勤奮練功109…我懂你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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