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提親

若櫻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心中腹誹,這人慣會倒打一耙,分明是他自個兒色慾薰心色令智昏,病成這樣還不忘偷香竊玉,卻反倒怪人家沒有配合他被他欺負,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麼?

不過轉念想到他剛自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心裡也着實有些憐惜他,再加上自己也暗自發誓,往後定要好好待他,纔不負他這一番生死相隨。

既然這輩子甩不掉他,且心已被他打動接納了他,那就一心一意好好跟他過日子吧!

說到過日子,又是一門大學問。

相愛容易相守難,古往今來,有多少相愛至深的男女能真走到最後?不盡人意的夫妻倒比比皆是。想當初,那些怨偶們也曾海誓山盟,情比金堅,感天動地,可面對平淡的相守也難免心生嫌隙,最後導致一段一段的佳話的灰飛煙滅。

如此看來,往後自己的眼睛就不能老盯着他的錯處不放,要儘量想想他的好。想到蕭冠泓曾經爲了幫她把手上的傷痕去掉,不但弄了藥膏還命人準備羊奶。

只因爲她隨口說那些彩鯉養着浪費,他便專程讓人做了個彩鯉宴。

日常生活中,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只要是最好最稀有的,旁人皆沒有,他也總是能想方設法弄來,向獻寶一樣獻到自己面前,就爲了討自己一個笑容。

吃食點心,但凡她多瞄了兩眼,多吃了兩箸的食物和點心,總是會天天出現在她的面前,而每每當她有危險時,蕭冠泓不管在忙多重要的事,甚是是朝中大事,也總是會丟下一切來救她。

他總是在用他的方式在對她好,雖然有些不一定是對的,可就衝着他不離不棄,死不放手的這一番決心,自己也可以捨命陪君子,陪他到地老天荒。須作一生拌,盡君今日歡!及時行樂,古人尚且能這麼豪氣,自己何必拘泥糾結於那看不見摸不着的以後?

以後或者說將來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更不會未卜先知。但只要兩個人有情有義且有心,那便攜手笑看夕陽吧!

思及此,她便沒有掙扎,但不想讓他自我感覺得了勢便猖狂的沒邊兒,還是瞪了他的頭頂一眼,嗔道:“強詞奪理,顛倒黑白,都不知你腦子裡見天想些啥?”

“想啥?想你唄!”蕭冠泓一向厚顏無恥慣了,纔不會被不疼不癢的罵幾句就有所收斂。他輕輕的在若櫻的頸邊蹭了蹭,有些忐忑的低聲道:“若櫻,如果我的腿好不了了,你會不會嫌我?”

若櫻擡起頭來,垂首打量着他。

人稱蕭冠泓爲玉面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白面無鬚,臉上的肌膚光滑細膩,便是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讓,可現在因爲受傷和失血過多,卻變得白裡透着青,但因爲他眉睫依舊烏濃,更襯得這白皙有點不正常,非但無損於他的俊美,反而將他往日裡的凌厲之氣減少了幾份,猶如一個病美男,說不出的動人。

蕭冠泓見若櫻久久不答,呼吸一沉,明亮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受傷的神情。但他固執地要等一個答案,依舊一瞬不瞬的望着若櫻。

不料若櫻卻像沒看到他的等侍一樣,若無其事的把他的手臂從肩上拿下來,將他的上半身重新放平躺好,用被子蓋嚴,順手掖了掖被角。做完這些她就緩緩起身,看樣子似打算離去。

“若櫻……”蕭冠泓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抿了抿好看的薄脣:“你嫌我?……”

若櫻也不掙扎,就着這個姿勢斜睇着他,面無表情地反問:“若是我的腿斷了,你會嫌我?”說完她甩了甩被蕭冠泓拉着的手腕,不耐煩地道:“放開!我還有事要忙。”

蕭冠泓一聽,立刻笑了,他笑得眉眼彎彎如沐春風,動人至極,不答若櫻的話,反而追問:“你去哪?忙什麼?讓他們去忙,你陪我好不好?”

“能忙什麼?還不都是你的事,看你的藥好了沒有?”若櫻扳着臉,沒好氣的拉開他的手,徑直翩然離去了。

蕭冠泓看着若櫻窈窕的身影出了房門看不見了,方纔收回深情而又眷念的目光。雖然腿上傳來的疼痛提醒他的傷勢是多麼的嚴重,可他依舊喃喃地道:“真好!”說罷,他疲乏地闔上深遂動人的眸子。

是啊!真好!他還活着。

當他額頭燒得滾燙的時候,想試着動一下,卻發現只有頭和胳膊能稍稍動一動,整個身體動不了,雙腿火燒火燎無止境的疼痛卻在繼續。他試圖咽口氣,卻發現自己喉嚨裡呼出的是火。

寒疼臘月,北玄是很冷的,蕭冠泓感覺身體一時發熱一時發冷,熱得時候他渾身冒汗,冷得時候他牙齒直打冷戰,可是身體雖然冷熱交替,他的心裡卻只是感覺到熱,胸膛中像是一直在燒着一小團火,這團火隨着他的呼吸從胸膛中噴薄而出,燒得他喉嚨裡像是被烤熟了沒了知覺,嘴脣像是也被烤焦了,只想灌上一杯冰冰的涼水。

他感覺有一雙冰涼的小手不住的在撫摸他的額頭,他知道那是若櫻的,耳朵裡能聽到柳生的聲音:他繼續發熱下去,怕是命都保不住了,腿好不好沒什麼區別……

原來連柳生都覺得沒把握啊!在這樣的冷熱兩重天的煎敖中,蕭冠泓心裡是清明的,卻怎麼也醒不過來,他感到了死神的臨近。十四歲那年那年到了封地,蕭冠泓就上了戰場,開始了自己的戎馬生涯。幾年下來東征西討,他無數次近距離接觸到死亡,但每次他都憑着高超的身手和堅強的意志熬了過來。

這次,有了若櫻,蕭泓就更不願意死。即使是現在,他渾渾噩噩的,心裡依舊在想着活下去。我不要死,我爲什麼要死?母妃去世時囑咐他好好活着,楚家的血脈還指着他傳承下去,他一死楚家就什麼都完了!

若櫻!若櫻,這個深深刻在他心底的名字,守得雲開見月明,若櫻好不容易接納了他,兩人剛訂下了鴛鴦盟誓,如果他一死,若櫻要怎麼辦?她遇到危險時誰來護着她?她早被自己強佔了身子,沒了自己她嫁給別人,別的男人會對她好嗎?倘若她死心眼的追隨着自己死去,那自己豈不是害了卿卿性命?

所以,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和若櫻的幸福生活正要開始!

感謝老頭子!感謝老天!蕭冠泓懷着感恩之心的沉沉睡去。

……

北風呼嘯的夜晚,納蘭明桑左手拎着一壺酒,右手兩根如玉的手指挾着兩個白玉杯,猶如山間踏月一樣悠然自在的走向一間黑乎乎的屋子。他身後跟着的四個提着宮燈的嬌俏婢女。

納蘭明桑熟門熟路的進入小黑屋,四個婢女忙跟着進去把燭火點亮,片刻功人,本來漆黑的房間突然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屋內裝飾極爲簡單,一榻,一桌,幾張椅子,就是這裡所有的擺設。榻上有一箇中年男子闔着雙目正盤腿打坐,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高鼻深目,只是神情憔悴不堪,眼窩深陷。

納蘭明桑進去後也不出聲,將手中的酒壺和酒杯隨意地放在桌上,一位青衣婢女上前,侍候着他脫下華貴的銀狐大氅,露出裡面的繡金錦衣。另一位粉衣婢女將一把椅子用絹帕抹了好幾遍,恭敬的請他坐了下來。

納蘭明桑瀟灑地提起酒壺,將兩個白玉杯中注滿了酒,修長如玉的手指執起白玉杯,託到鼻下嗅了嗅,輕輕闔上雙眸讚許的點了點頭,脣上勾起笑意,爾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擱下空酒杯,他又提壺注酒,動作是不急不徐,不溫不火,從裡到外透着一股子溫文爾雅的味道。

此刻,榻上的中年男子已收功下榻,他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五官因深陷的眼窩更顯深遂。他一抱拳,聲音低沉:“納蘭世子好雅興,吳某擾世子久等,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納蘭明桑一手閒閒地執着白玉杯,另一隻手向前一伸,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北玄皇上賜下幾壺好酒,本世子知你好杯中物,索性與你飲個盡興。”

中年男子的模樣雖似大病一場,但依然氣度不凡,他落落大方的在納蘭明桑的對面落座,不客氣的端起白玉,先是放到鼻端下深深吸足了酒香,爾後半闔上眼睛讚道:“好酒,好酒,不愧皇宮之物。”

說着向納蘭明桑一舉杯,朗聲道:“吳某的性命乃是世子所救,無以爲報,借花獻佛敬世子一杯,聊表謝意,吳某先乾爲敬!”言罷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曖,上天有好生之德,怎能見死不救!也就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掛念於心。”納蘭明桑說罷再次微笑,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彎彎如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末了,兩人一亮酒杯,相視一笑,頓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意。

兩人再無交談,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至半酣,中年男子蒼白的臉上隱隱泛出了紅暈,想是酒力的作用,他忽地想起什麼似地,深遂的眼睛看向納蘭明桑問道:“世子日理萬機,案牘勞形,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是有什麼難解的心事,吳某不才,如若能幫上世子,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納蘭明桑漫不經心的笑笑,擱下酒杯,輕描淡寫地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個事兒,前些天與一友人遊落月山,行至北山,與友人一起掉到山谷,幸虧本世子與友人福大命大,掉下山谷倒也安然無恙,只是其間發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令本世子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

納蘭明桑垂下眼簾,沉吟着,似在回想那兒所遇的怪事,不知不覺執起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咳咳!”中年男子掩脣輕咳,他大病初癒,這會子酒又喝的急,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納蘭明桑怔了一怔,很快自回憶中醒過神來,淡淡的瞥了旁邊立着的幾個婢女一眼,威嚴地喝道:“還不好生過去侍候,一個個跟個木樁子似的,真不知道養你們做什麼?”

那四個婢女唬的臉都白了,慌忙過來中年男子身邊遞帕子的遞帕子,捶背的捶背,甚是殷情小意。

好一通忙亂,中年男子倒有些過意不去:“世子還是請說是何事吧!”

納蘭明桑手指一揚,那幾個婢女散了開去,他又重新開口:“那個山谷裡藏有一批人,數量是幾百之多,這倒沒什麼,只是這麼人皆是一副模樣,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手裡拿着武器,有拿刀有拿劍,有揹着弓箭的,本世子就是不明白,怎麼幾百人都能生得一副模樣?”

中年男子從納蘭明桑說起山谷中藏有幾百人就在沉默,其間默默的飲着酒,聽到幾百個人一副模樣時,他端着酒杯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一抖,灑下幾滴酒液在桌上,待納蘭明桑一說完。他一臉驚訝地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居然還有此等怪事?吳某一向孤陋寡聞,倒是首次聽說。”

納蘭明桑笑着倪了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不說你,便本世子也是初次遇見此等怪事,尤其是這些人一見着外人就喊打喊殺,兇殘成性……”

中年男子聞言皺緊了眉頭,蒼白的臉上顯出了幾分煩悶,也不搭話,悶不吭聲的不住飲酒。

納蘭明桑將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盡收入眼底,卻不點破,只是一徑淡淡述說:“且那嘴裡的話語也怪,什麼‘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來決一死戰!’‘擋我者死’等等,本世子就不一一贅述了,只是瞅着這事實在太過詭異,便當說個趣事你聽,也不一定就要弄個清楚明白,再則現在畢竟是在北玄,本世子也不好過多插手,且那些怪人現已被北玄禁軍圈禁在山谷,毋需怕他們出谷作惡。”

那日納蘭明桑帶着老頭子找到了多胞胎的山谷,也不知那瘦削的老頭子用了什麼手法,居然在千均一髮之間控制住了那此弓箭手,救下了若櫻和蕭冠泓。但後來那些怪人清醒過來,恢復原狀喊打喊殺,卻已被嚳太子的手下帶着大批的禁軍控制在山谷中。

按慕容嚳的意思,就應當將這些人全部射殺在山谷中,省得他們有機會出谷爲禍作亂,但諸人都說這事裡裡外外都透着詭異,總要把這事弄個清楚明白才行,橫豎用軍隊把他們困在谷中,待弄清楚原由再殺不遲。

故而這事早驚動了玄清帝,已派人在大力徹查些事,納蘭明桑乃是西呈人,自然不好介入其中。

中年男子聽說那些怪人被禁軍禁錮在山谷,緊皺的眉頭鬆了幾分,臉上的神情似有些放鬆,盯着手中的白玉杯道:“這樣也好,聽世子一說,吳某心中也是駭然一片,就怕這些人出谷傷害無辜之人,那就真是作孽了!”

納蘭明桑微微頜首,嘴角微微一挑:“你倒是個心善之人,本世子倒沒白救你,只是……”

他話鋒一轉,桃花眼半眯,眼神迷離的看着中年男子,語氣裡全是遺憾和惋惜:“只是本世子打量着你是個見多識廣之人,不料,你居然也說未曾聽過此事,雖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我定是信你的,若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也不妨說出來,對與錯倒不重要。”

中年男子把白玉杯擱在桌上,起身對着納容明桑躬身抱拳:“多謝世子愛護,世子容我考慮個三五天,等我心中有點主意,定會稟明世子。”

“甚好!本世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蕭冠泓半坐在牀上,背後枕着軟軟的錦被,左手捧着卷宗在看,右手手指輕揉着額角。強自己按捺着看了一會兒,卻發覺完全看不進去。他泄氣地把卷宗住榻上一扔,頭向後一仰,以手覆上額頭假寐。

明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王爺,您腿疼嗎?還是哪不合適?”

蕭冠泓一動不動,就在明月以爲他睡着了而暗暗鬆口氣時,他卻突然側過頭,面無表情的斜睨着明月道:“去,跟鳳王說我腿疼。”

明月白皙清秀的小臉頓時跨了下來,小聲的道:“王爺,能,能不能換個理由?”

蕭冠泓當下眉毛一立,鳳眸一瞪,不滿地道:“你方纔不是問我腿疼?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正當?”

明月腹誹,那是我人賤嘴賤,可嘴上不能這麼說啊!但他在蕭冠泓面前素來膽兒蠻肥,便嘟嚷地道:“這理由都用了好幾次了,一次兩次還有效果,多了可不就成了狼來了。”

不是他不願去,而是今日一大早,鳳王的妹妹和幾個閨密來看她,姑娘家家們好久未見,一時都高興不已,就着茶水點心體己話便說個沒完沒了。王爺已讓他用腿疼的理由去喚過好幾次了,次次去那幾位小姐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也是有尊嚴的侍衛好不好,臉紅的跟丟進沸水的蝦子一樣。

蕭冠泓冷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哼!要你說,可我是腿受傷,不喊腿疼,難不成喊肚子疼,頭疼,腳疼手疼?虧你想得出。”

明月想了想,也頗覺得好笑,靈機一動:“王爺,要不說您頭暈了咋樣?就說您看公文看多了,頭暈!”

蕭冠泓以指尖輕揉着額角,沉吟了一會,無奈地道:“去吧!”

當若櫻看到明月不知是第幾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不等明月開口便搶在他前頭道:“王爺的腿又疼了?”

明月輕咳了一聲,迎着鳳二小姐,高家兩位小姐,還有衛家小姐不解的目光,一本正經地道:“腿不疼了,可是王爺帶病堅持看公文,頭看暈了,頭暈的厲害。”

若櫻小臉一扳,還未來得及張嘴,若鸞卻忍俊不禁地輕笑起來,“姐姐,你去看看王爺吧!王爺怎麼說也是爲你受的傷,你再不去可不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高雅芙也揮揮手:“去吧去吧!我們也來了好幾個時辰了,一直拉着你做陪,你去了我們還自在些。”

若櫻氣呼呼地進了內室,一屁股在牀沿坐下,瞪着望着她笑的蕭冠泓道:“不是說頭暈,還笑?”

蕭冠泓含笑不答,拖過她的手,若櫻掙了幾下沒有掙開。他低着頭把玩着她蔥管般的纖纖玉指,愛不釋手:“你去的太久了,我一等你不回來,二等你不回來,可我又不能出去找你,只能用這種辦法。”

自打他高熱退下去以後,這兩天腿上的傷口也沒有反覆,情況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這本是好事,可也苦了蕭冠泓,他以前身體素來康健,從未在牀上躺這麼多日子過。縱然只有三四天的的功夫,可他真覺度日如年,如若不是有若櫻陪着他,他覺得自己都躺的發黴了。

若櫻心下一軟,什麼脾氣也沒有了。

因爲蕭冠泓雙腿不能下地行走,老頭子和柳生讓人給他做了一個輪椅,可蕭冠泓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到萬不得一他是堅決不坐的,再則他的腿時不時的會疼,多數還是呆在屋子裡。想他以往都是神采奕奕,意氣風華的在外行走奔波,如今卻整日像個娘們關在屋中繡花,可想而知有多難捱!

她側過身體,隔着棉被,用輕的不用再輕的的動作撫了撫他的小腿,低聲道:“疼嗎?”

蕭冠泓鳳眼亮晶晶的望着若櫻,要求:“摸上點,上面的那個比較疼。”說着,他拉着若櫻的手便往自己的大腿上面而去,到了地方就把她的手死死按在那裡,臉上全是興奮的神情。

噗!若櫻覺得自己要吐血三升了。她忘了,隨着他腿恢復的還有他的慾望。她的手條件反射般的用力抓了抓手下之物,成功的聽到了蕭冠漲似舒服似痛苦的輕哼聲。她雪白的臉上全是紅暈,忍不住嗔了他一眼:“老實點,在這樣我可就回去了。”

說到這個蕭冠泓立刻停止了想入非非,無比認真看着若櫻道:“我要娶你!我什麼時候才能去提親?你說哪日好,我好着手安排下去,這可是我蕭冠泓人生的頭等大事,事事都不能馬虎的!”

“有必要這麼急嗎?”若櫻卻覺得這沒什麼好急的,當務之急應該是他的腿早日能恢復吧!

蕭冠泓理所當然,振振有詞地道:“當然急啊!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到時你名副其實是我的了,誰也不能肖想你。”別以爲他不知道,除了慕容嚳那惡人追得地緊以後外,北玄不知有多少男子對着她流口水,做夢都想把她娶回家。

若櫻螓道低垂,隔了一會兒擡起頭來:“你不是孝期還沒過?而且腿也沒好?總不好落人口實吧!”

“喔!”蕭冠泓高漲的熱情立刻被一桶水澆了個透心涼,想到國喪期間自己的確是什麼也不能做,不由得跨下了一張俊得人神共憤的臉,低聲抱怨:“鬱悶,老子要娶個媳婦咋這麼難咧!這一等要好久呢!”就算因情況特殊,車遇國內百廢待興,新帝興隆帝頒下國喪期爲期一年,那也要等到明年七中旬啊!這不是還有大半年麼。

若櫻也有些同情他,別人像他這麼大都有兒有女了,偏他還連大婚有都得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先前一心想娶老婆,別的事情統統靠邊了,這會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蕭冠泓的心情可想而知多麼糟糕了,他尋求安慰般的把若櫻抱回懷裡,惡狠狠朝她嫣紅的小嘴兒親了好幾口,無比憤恨地道:“媳婦不能娶,腿也是斷的,快活的事情又不能做,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

若櫻軟軟的倚在他的懷裡,聽到他自艾自怨的抱怨,三句話不離那件事,真是恨不得捂上他的嘴,忍不住反駁他道:“腿哪裡斷了?幾個月就會完會恢復如初,就是捱的日子長些,不是不能娶,只是要拖上一些日子,你說的好像沒活頭一樣,太誇大其辭了。”不過這樣一說,好像他真是有點可憐的樣子。

蕭冠泓把她樓的更緊一些,手壓在她的後背,將她完全貼合在自己身上,也使得她飽滿酥胸與自己緊貼。感受着那份酥酥麻麻的感覺,鼻息漸粗,聲音也變得沙啞低沉:“你沒同情心,光你剛纔說的那些,你沒覺得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痛苦嗎?你都不心疼我!”

“哪有啊!我什麼時候不心疼你了?”若櫻想將身子向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可他的手臂就壓在自己的後背,只能徒增加了磨擦,換來蕭冠泓吸冷氣的聲音。這種感覺真是甜蜜的折磨。只是身體卻漲的難受,火燒火燎的,憋死人了。

他用力將若櫻攬進懷裡蹭了蹭,略有些痛苦地低聲道:“狠心的傢伙,你是想我死麼,還動。”若櫻馬上不敢動了,想起身,蕭冠泓卻摟的緊緊的。她無可奈何的道:“這樣你不是更痛苦?”

“我喜歡這痛苦。”蕭冠泓固執地摟緊她不放手,大手順勢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任何逃避的機會,薄脣精準地覆住了她的脣。

若櫻心下嘆息,以他往常裡的勢頭,現在的日子似乎真的有點慘,而且還都是自己帶給他的,就依了他吧!她輕輕閉上眼,溫柔纏綿的迴應着蕭冠泓的親吻。

她的迴應更是讓他瘋狂,內心充斥着極致的喜悅,他的長指插入她烏黑柔軟的秀髮中順手的一摘,一頭如雲表絲立刻披散下,散發着陣陣迷人的芳芬。

他氣息急促,手在她身上游走,開始動手拉扯她身上的衣物。若櫻見他像是要動真格的,忙拉住他的手,將他緊貼的臉推開幾分,含羞帶怯地道:“你還受着傷,等你傷好了隨你。”

蕭冠泓眼睛微微帶赤,捉着若櫻的手去感受他身體的悸動,低啞地道:“早跟你說過,是腿受傷,又不是它受傷,你感覺不到它嗎?上次你就說過隨我怎麼罰的,這才幾天你就又忘記了。”

若櫻臉紅的像三月的桃花,白了他一眼,嬌嗔:“我哪有忘記?你就會混說,可這樣怎麼弄?”她就算要從了他,他的兩條腿不能動彈,還不是不管用,只會讓他更痛苦。

聽到若櫻語氣放軟,蕭冠泓大喜過望,接二連三的親了她好幾口,灼熱而又急切的呼吸吹拂在她耳邊:“我教你,你只要聽話就成。”

若櫻還是有些害怕,畢竟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以前每每在牀第之間他都是勇猛非常,不把人弄到死去活來是不會罷休的,這會子答應他,到時不管不顧起來,碰得他的腿可辦?遂猶豫地道:“還是不要了吧!你忍忍也就過去了,到時真折騰弄傷可就不好了。”

蕭冠泓看着她,發現若櫻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蒙着一層淺淺的水霧,一抹紅暈從她白皙的耳根升起,當真是嬌豔不可方物

“乖乖,放心,你只管聽我的就成!”蕭冠泓低聲央求着她:“心肝,救人如救火,你就當做做好事吧!”說着他便開始剝若櫻身上的衣用,繼而口手並用的又親又撫摸着若櫻。

“可是……”若櫻還有一絲猶豫,似欲迎還拒。

蕭冠泓壓低聲音道:“若櫻,求你了!”

被他一軟語相求,若櫻只好放下推拒的手,任他施爲。

若櫻小心翼翼地幫蕭冠泓變成仰臥在牀上的姿勢,然後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白玉細瓷般嬌嫩的身體,長長的秀髮遮住了她胸前的美好,半透出誘人的雪膚,越發勾人心魂。

她把錦被掀開,解開他褲上的腰帶,輕輕地把他的褻褲給褪了下去,因爲他小腿上的傷,若櫻脫的極爲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做完這些若櫻已經羞的沒臉見人了,枕蓆之間她何時自己動過手,都是被侍候的那位。蕭冠泓被侍候的受用極了,伸手撫着若櫻不着寸縷的曼妙身體,口水在嘴裡急促分泌,氣息越發急促,額頭泌出細密的星汗。

屋子裡的空氣中洋溢着歡愛的曖昧氣息,如夢似幻的華麗牀幔裡,兩具不着寸縷的身體交疊在一起翻雲覆雨。

事畢,蕭冠泓的呼吸沒有平復反而越發急促,額頭沁出了一顆顆細密的汗珠,雖然他在下面,但心情太激動時依舊碰到了幾下小腿。

可他快活的想笑,於是他真的笑了笑,然後對着躺在他臂彎上喘氣的若櫻道:“總算好生爽快了一回,不過卻是讓你受累了,往後我百般的補回來,讓你一動不動卻受用窮。”

若櫻不理她他,閉目養神,她今天累死了。蕭冠泓知道今天把這嬌人兒累慘了,便不住的用手輕輕按摩着好的身體,見若櫻迷糊着要睡,他便收了手,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若櫻。

蕭冠泓沒有告訴過若櫻,他太過想念她時,便會在紙上繪出她的樣子。

若櫻不在他身邊的時候,蕭冠泓常常拿出畫卷看着解饞,他總覺得自己丹青不好,所以不能繪出若櫻的十分之一,只有形似,沒有神似,尤其是若櫻那雙俗說還休的盈盈美眸,恐是任何丹青國手也繪不得。

現在,若櫻就在他面前,在他懷中,隨他去看。這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不一會兒,兩人相擁着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門外傳來的聲音把若櫻驚醒了。

“姐姐不在?那她去哪兒了?”

“不在裡面是嗎?那好,你看到她,讓她過來吧,我們等她用膳呢!”高雅芙好聽的聲音漸漸遠去。

若櫻撐起痠軟的身子,發現蕭冠泓還在沉睡着,若是以往,有一丁點響動他都會比自己先醒,今日卻是睡的很安寧。

受傷都幾天了,可是血色一點都還沒養回來,依舊是異樣過度白皙,他額角上的青色血管似乎都能看得見,長長的睫毛彎出兩泓剪影,隨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顫抖,給人孩子氣般無辜脆弱的感覺。

若櫻呆呆地看着他,心裡感覺到酸酸楚楚的,其實,蕭冠泓也是有脆弱無助的時候的吧!他似乎比自己更命運多舛,連楚貴妃都早早的離他而去,所謂的親人他居然一個也沒有。

也許正是沒有人可以依靠,所以他纔不停的要把自己變強變冷漠吧!因爲這樣纔不會讓人覺得可憐,也不會讓人憐憫,因爲那些都是他不需要的。

蕭冠泓這一覺睡了很久,若櫻送走了妹妹和高雅芙姐妹,還有衛璃,回房他居然還在沉睡。

他的身體這次實在是受到了重創,腿上的兩個血洞的疼痛日日夜夜令他睡不安穩。可他爲了不讓若櫻擔心,勉強陪着若櫻說話。

而這次,可能是身心放鬆,也可能是自己願意用身體去取悅他,給了他定心丸吃了,他竟然睡了自受傷後的最舒服最放心的一覺,連若櫻又躺回他身邊都不知道,只是在睡夢中嗅到了若櫻的氣息,想要把身體靠過來,若櫻連忙按住他,怕他動到小腿上的傷,隨後自己乖乖的湊到他懷裡。

她聽到蕭冠泓在睡夢中美美的嘆了一氣,似囈語一般地道:“真好!……你回來了。”

……

若鸞坐着馬車回到赤鳳候府,在府門本不用下車,直接駛到中院,可今日候府門口居然有好多車,輛輛都是華麗精緻。

“晚茜,去看看都是誰來了。”若鸞吩咐一個丫鬟去看看。她一早就去看姐姐了,所以並不知道家裡有客人在,不過以前只要是家裡有客人要來,孃親一定會早早就告訴自己。

晚茜一會兒就回來了,她的臉色難極了,看着小姐囁嚅了半天,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若鸞瞪着她狐疑地道:“你想說什麼?怎麼又吞吞吐吐不敢說出來?到底發生何事?”

明霞卻笑道:“晚茜,你什麼時候就這麼一點膽子了。”

晚茜忽然掩面哭泣起來,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小姐,是嚳太子和朝中大臣……親事……小姐!”

若鸞身子忽然眼前一黑,一頭栽倒下去,幸得明霞眼明手快,一把將小姐抱住:“啊,小姐,小姐,你可別嚇奴婢啊!”

晚茜也過來搭把手,衝馬車外的嬤嬤直喊:“二小姐昏過去了,快去請夫人前來。”

鳳歌聽得消息,臉色頓時一變,丟下慕容嚳的別兩位朝中德高望重持老大人匆忙走了,

若鸞的馬車已直接駛在中院,僕婦亂成一團,晚茜和明霞扶着二小姐下了馬車。

第七十三章節 恐怖的藍色虎爪183 親,他不變態,是乃們太變態了!130 請鳳王火速歸家179 火燒尚書府168 問我何時納側妃和納妾129 只差掘地三尺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107 我會找到她的第三十九章 柳青娥初承雨露(二更)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第二十五章 你夢也只能夢到我161 橫行霸道第五十三章 外出183 親,他不變態,是乃們太變態了!第十九章 強擄105 你是怎麼當人姐姐的第十二章 你好好看看我181 變態攝政王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二章 非敵非友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136 情非得已119 她又不是聖母132 王母剛開了幡桃會181 變態攝政王123 洞底驚魂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182 這次來真的151 貓守着條魚163 尿澆皇上172 所謂的切指向你陪罪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112非她不可!156 找上門來了142 姥姥的,這裡是集市嗎?都來!134 上元節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155 夢遊過來的唄第八十四章 酒風如此不好111 極品金龜婿第二十三章 王爺臉上的巴掌印180 你究竟要去哪裡?121 贗品就贗品114 做鬼了還能害人第二章 非敵非友第六十二章 向殿下提親144 因愛生憂,因愛生怖第九十二章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184 當時只道是尋常第九十四章 這樣能留住你嗎153 再見孔夫人第一百零二章 你儘管放馬過來149 說人話!第五十六章 出逃121 贗品就贗品149 說人話!134 上元節第九十九章138 西帝王星第十二章 你好好看看我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132 王母剛開了幡桃會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第五十六章 出逃168 問我何時納側妃和納妾第九章 暗恨第五章 山洞幽會第六十五 撒潑放刁141 夜探清心觀128 來了個鬼子128 來了個鬼子148 姬如風184 當時只道是尋常第六十章 被登徒子看光了第四十六章 儘管拋棄我吧第四十八章 小算盤拔的噼噼啪啪的響第十五章 你不就是想嫁給湘王嗎163 尿澆皇上第三十九章 柳青娥初承雨露(二更)第一百章 人不自強鬼都欺第九十八章 你我不熟156 找上門來了第八十七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第三十五章 五百年的冤家對頭第三十四章 焚琴煮鶴第七十九章 抓到了!第六章 潘安宋玉神仙貌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第四十一章 新人笑(二更)141 夜探清心觀第八十七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第三十三章 切磋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181 變態攝政王第五十八章 追上了第七章 俊美王爺173 藤蘿美人第三十六章 兩口子打架現說起
第七十三章節 恐怖的藍色虎爪183 親,他不變態,是乃們太變態了!130 請鳳王火速歸家179 火燒尚書府168 問我何時納側妃和納妾129 只差掘地三尺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107 我會找到她的第三十九章 柳青娥初承雨露(二更)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第二十五章 你夢也只能夢到我161 橫行霸道第五十三章 外出183 親,他不變態,是乃們太變態了!第十九章 強擄105 你是怎麼當人姐姐的第十二章 你好好看看我181 變態攝政王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二章 非敵非友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136 情非得已119 她又不是聖母132 王母剛開了幡桃會181 變態攝政王123 洞底驚魂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182 這次來真的151 貓守着條魚163 尿澆皇上172 所謂的切指向你陪罪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112非她不可!156 找上門來了142 姥姥的,這裡是集市嗎?都來!134 上元節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155 夢遊過來的唄第八十四章 酒風如此不好111 極品金龜婿第二十三章 王爺臉上的巴掌印180 你究竟要去哪裡?121 贗品就贗品114 做鬼了還能害人第二章 非敵非友第六十二章 向殿下提親144 因愛生憂,因愛生怖第九十二章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184 當時只道是尋常第九十四章 這樣能留住你嗎153 再見孔夫人第一百零二章 你儘管放馬過來149 說人話!第五十六章 出逃121 贗品就贗品149 說人話!134 上元節第九十九章138 西帝王星第十二章 你好好看看我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第六十四章 守財奴攢了一輩子的寶藏132 王母剛開了幡桃會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第五十六章 出逃168 問我何時納側妃和納妾第九章 暗恨第五章 山洞幽會第六十五 撒潑放刁141 夜探清心觀128 來了個鬼子128 來了個鬼子148 姬如風184 當時只道是尋常第六十章 被登徒子看光了第四十六章 儘管拋棄我吧第四十八章 小算盤拔的噼噼啪啪的響第十五章 你不就是想嫁給湘王嗎163 尿澆皇上第三十九章 柳青娥初承雨露(二更)第一百章 人不自強鬼都欺第九十八章 你我不熟156 找上門來了第八十七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第三十五章 五百年的冤家對頭第三十四章 焚琴煮鶴第七十九章 抓到了!第六章 潘安宋玉神仙貌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第四十一章 新人笑(二更)141 夜探清心觀第八十七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第三十三章 切磋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181 變態攝政王第五十八章 追上了第七章 俊美王爺173 藤蘿美人第三十六章 兩口子打架現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