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決子頷首,給北冥虛桐解釋了什麼叫做毒人。
毒人則是用世間至毒的五樣毒物,每天吸食她的血液,灌以毒液融合,採用陰年陰月陰時兒童的血來侵泡,煉製。最後涅槃而生,在逆境中存活下來的,那就叫做毒人。
毒人之所以稱爲毒人,則是因爲她身上渾身皆是毒,他們的血液不單止是至毒,且比硫酸的毀性還要大,如果一個不小心沾染到了毒人的血液,則是會被銷蝕的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一旦成爲毒人,無論是妖魔鬼怪都好。她將會忘記生前的所有記憶,而聽令於她第一個見到的主人。至於北冥虛桐說的妖氣,恐怕就是勾魘在拿南喬煉製毒人的時候,把她塵封在身體裡面的妖性給喚醒了。
聽完明決子的贅述,北冥虛桐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這兩個簡單的字眼來形容了。
毒人,五毒煉製,逆境中生存,沉睡的妖性?
就算沒有親眼見到,光是聽着,北冥虛桐仿似都能感受到那劇烈的疼痛。
“你說的,都是真的?”還沒有等北冥虛桐亦或者是明決子說話,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兩人一驚,回頭。蘇璟褪去紫色的華服,穿着一身白色的褻衣,捧着胸口站在門前,略有虛弱的問明決子、北冥虛桐。
微微嚴謹的聲音,有些質問的意思。
心像是漏了一拍,北冥虛桐頓了頓說道,“蘇璟,你不好好在裡面休息,怎麼跑出來了。”說着,北冥虛桐就從凳子上起來。
“明決子,你說,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小喬被煉製成了毒人?”凝着聲音,蘇璟微沉的眸色,透着幾分冷冽。
北冥虛桐剛準備給明決子使個眼色,卻被蘇璟打斷。明決子清了清嗓音說道,“蘇璟,你也不用太擔心,現在不過是猜測罷了。誰也沒有真正見到,怎好輕易下定論,你說對吧?”說着,還不忘問蘇璟的意見。
蘇璟抿着毫無血色,泛白的脣,半響吐出一句話:“儘快找到小喬!!”
明決子跟北冥虛桐相視了一眼,兩人相互點了下頭。明決子對蘇璟說道:“尋找夫人自然重要,但神君現在更重要的則是養好身子,這個節骨眼上,神君要是出事了,可是無人替你尋夫人的了。”
“蘇璟,明決子說的對。這個時候,你要是倒下的話,你讓那些信任你,將你當作信仰的屬下怎麼想?紅燭他們仍舊還在替你處理事情,南喬還在勾魘的手裡等着你去救,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我有分寸。”
蘇璟回去休息後,明決子跟北冥虛桐再次討論蘇璟身體的事情。明決子告訴北冥虛桐,南喬只能儘快的去找,拖延毒性,這辦法不可取。
蘇璟這毒,拖得越久越難治療,時間越長,毒性在身體裡壙大的機會就越大。沒拖一日,毒性曠大的機會就等於原本的三倍,這也是爲什麼明決子只幫蘇璟拖延了七天。
七天還在安全期內,超過了七天,甚至更長,明決子無法想象。
聽完後,北冥虛桐沉思過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盡力而爲,爭取在七天內把南喬找到。”
“……”
“你來做什麼?”風玄霽微微眯起緋色流瞳,不善的看着北冥虛桐。
妖冥兩界向來對立,風玄霽跟北冥虛桐更是恩怨一堆,是死對頭,如今,北冥虛桐大大咧咧上門,風玄霽自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不立馬將北冥虛桐抓住給殺了泄恨就不錯了。
北冥虛桐不甚在意,而是道:“明人不說暗話。風玄霽,你是不是知道南喬在那裡?”幽綠色懾人的眼瞳緊鎖風玄霽,毋庸置疑的語氣,像是篤定了風玄霽知道南喬的下落。
風玄霽臉色刷的一變,旋即鎮定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本王不知道。你以爲若是本王知道喬兒的下落,本王還需要到處讓人去找嗎?”
“是嗎?”北冥虛桐笑了似得說道。
“你什麼意思?”
“昨晚我見到南喬了。”
風玄霽深蹙着眉,死死地盯着北冥虛桐,似是想要看看北冥虛桐到底能說出什麼話來。
“如果你知道南喬的下落,你最好還是乖乖告訴我。如果你想替南喬收屍的話……那又另當別論。”
“北冥虛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風玄霽幾近咬牙切齒的瞪着北冥虛桐。北冥虛桐也不再賣關子,把昨晚見到的,和之前跟明決子的假設告訴了風玄霽。
從風玄霽震驚難看的臉上,北冥虛桐讀懂了一絲信息,那就是,他真的知道,南喬在那裡。
“爲了南喬,風玄霽,你我何不如先放下過去的恩怨,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該怎麼把南喬從勾魘那老賊手裡救出來之後,再算以前的賬。”
過了好一會,風玄霽才從北冥虛桐口中的毒人反應過來。半眯着眼瞳審視了北冥虛桐好一會兒,他才道:“你有什麼辦法?”
“搶!”
“搶?”風玄霽挑眉,旋即忍不住嗤笑了出來。還以爲北冥虛桐有什麼好辦法呢,也不過如此。如果南喬真的成了毒人,豈還是,他們說搶就能搶的?!雖然風玄霽也恨不得立刻把南喬救出來,可也並不會因爲這份着急,就變得單純的傻了。否則,風玄霽也坐不上鬼王這個位置。
“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引蛇出洞,你明我暗,聲東擊西。”北冥虛桐意味深長的說道。簡單的一句話,已經概括了許多。
風玄霽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他才吐出一個“好”字。
“我這麼做,只是爲了救喬兒。”
“我知道。”北冥虛桐揚了揚嘴角,只要風玄霽同意聯手就好,至於目的是什麼,不重要!
兩人迅速達成協議,就開始周詳的計劃去搶人。
而被列入搶救行動主人公的南喬,仍舊還在打坐調息。
南少傑在一旁看了一整天南喬從最開始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嚇得南少傑都以爲南喬死了,可在探到還有氣息的時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聽到外面傳來動靜,怕被發現,南少傑連忙躲進被南喬早前施了法的衣櫃,不敢有半點動靜。
金三兒手裡端着托盤敲門進來,托盤上盛放着的是一碗新鮮的血液,端到桌子上放下。
走至南喬的跟前,恭敬的說道:“血姬大人,藥已經送來了。”原本正在打坐的人,突兀睜開了眼眸,睨了眼放在桌子上,那飄着血香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