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決子對蘇璟還有北冥虛桐說道:“神君、妖王殿下、你們兩個方纔損耗了不少修爲和真氣,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北冥虛桐捏了捏眉心,他倒是沒什麼所謂,有關係的是蘇璟。面對兩人的目光,蘇璟一臉坦然,“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在這裡看看小喬。”說罷,他倒是趕明決子跟北冥虛桐離開。
兩人對視一眼,倒也不多留,順着蘇璟的話,退下去休息,把空間留給蘇璟和南喬來相處,臨的時候還不忘替兩人把門給帶上。
給南喬換血一事,總算是過去了,明決子也是真心累,身體累,心更累。
要知道,弄不好,可是狐族王族兩條命的事情,而且,這兩個還是狐王跟狐七公主,驚華神君的夫人。明決子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在進行的時候,極爲小心翼翼,擔了不少驚,受了不少怕。
這下南喬沒事,總算能夠鬆一口氣。
蘇璟在南喬的身邊坐下,抓住南喬有些冰涼,還沒有恢復體溫的手,很是心疼南喬。低垂被纖長睫羽遮住的眼瞳,深深地凝視着躺在玉牀上,面容蒼白,本是鮮豔如血,紅的發紫的脣,也逐漸變回了常色。不過相比於正常的脣色,南喬的脣色倒是有些泛白,可見現在的她很虛弱。
昏迷的人兒眉心微蹙,神情似乎有些痛苦,想必是還沒有從剛纔換血中緩了過來,蘇璟伸手,替南喬撫平緊蹙的眉宇,“是我連累你了。”深沉的話,從近玫瑰色的脣裡吐出,仿似過了一個世紀。
聲音在風的傳送中,到南喬的耳膜深處,將沉睡在黑暗中她的神志驚醒。
蹲在無邊的黑暗裡,南喬猛地睜大了眼睛。是誰?誰在跟她說話?好耳熟的聲音,是蘇璟嗎?南喬有些慌張,甚至是切迫的想要知道,跟她說話的人是誰,可她看着四周,無邊無際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別人說,鬼影都沒有一個!!
心裡有些害怕,蹲在角落裡,她不知道她在這裡多久了,怎麼喊都沒用,就連她想施法術召喚個鬼出來,詢問一下,她現在是在那裡,都召喚不出來。
突然間聽到聲音,南喬有些激動,不過可惜的是,她找不到聲音的來源,讓她十分懊悔。她不就是替蘇璟擋了個雷嗎?用得着,把她劈到了這無邊的黑夜裡嗎?
還好她不怕黑,換做個膽小的,還不得找就被嚇死了?心裡有些忿忿不平的想着,南喬蹲在地上發呆。
假設過,或許她已經死了,這裡是地獄,或者冥界。不過事實證明,她並沒有死,因爲她還摸得到自己的身體,四肢。鬼是無主的魂體,若沒有別人施法相助,或者法力達到了一個高度,是碰不到任何東西的,就連自己的身體也不列外。
否則的話,這世上還不得到處飄忽着鬼,人間還不得亂成什麼樣子?南喬假設了很多可能,可沒有一個可能於情於理。甚至是,想到了小說裡的情節,她是在自己的夢中,所以她纔會被捆着走不出去。
這也是,唯一一個,讓南喬覺得還說的過去的可能。過了好久,久到她不知道是過了多久。
她嘗試過想要走出這裡,卻沒有任何辦法。黑暗中,突然間出現了許多場景,像是電影中的幻影一樣。一個個片段連起來,儼然是她前世白淡水的記憶!!
畫面裡,出現過許多,她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其中包括勾魘,還有那個白魁雙煞。南喬想要從這些片段裡,看清楚白淡水跟他們的恩怨,卻發現,這些記憶,竟然不連貫,僅憑几個畫面,和那隻字片語的話,根本就不行。
“喬丫頭,喬丫頭……”一段聲音傳了進來,南喬好像聽到了她師傅南道的聲音。很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突然間聽到,南喬激動的險些沒有哭出來。從地上起來,南喬看着四周,大喊道:“師傅,師傅,是你嗎?你在那裡?”
黑暗裡,突然間走出來一個身影。老頭子跟從前不一樣,在現代的時候,老頭子一頭五寸短髮,愛穿着棕色或者灰色的中山裝。可現在的老頭子卻是一身灰袍,雪白的髮絲挽成一個髮髻,蓄着雪白的鬍子,仙風道骨,儼然就是一個古代的老者一般。
南喬有些驚訝:“師傅?”杏眼圓睜,震驚的她連指責都不指責南道這個臭老頭子了。
仙風道骨的老頭子,一笑就暴露了他頑劣的本質,“怎麼了,喬丫頭。你這副樣子,可是不想見到爲師?”
南喬吸了吸鼻子,一下就跑過去抱住了南道。下巴擱在難道的肩膀裡,抽泣了起來。南喬不矮,168的高個子,在已經成爲老人的南道跟前還是矮了一截,哭的跟個小孩子一樣。好難過!
“哎喲,我的小丫頭,怎麼就哭了呢,快快快,把眼淚抹乾淨,醜死了。”一如既往,這老頭子還是沒有好話。
南喬從老頭子的懷抱裡出來,抹了抹眼淚,“臭老頭,你怎麼這麼久纔來看我。”她在這古代都快四年了,其實是該六年了,只是南喬沒有她被練成毒人那段記憶,自然也不知道,她還昏睡了兩年。
可這老頭子倒是好,不來看她就算了,還時常玩失蹤,起初還好,現在竟然讓她四年都找不到人影。
本來有滿腔的怒話,想要質問,指責南道,可當着南道站在自己的跟前,南喬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憋了半天這才憋出一句話。
不過此時,南喬的心裡還是很氣,有她這樣坑徒弟的嗎?把她丟在這古代裡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這不是事情太多,忙嘛。”南道訕訕地笑道,也有些心虛。南喬哼哼了兩聲,想到什麼,又問道:“師傅,你怎麼會在這裡的?這裡到底是那裡啊,該不會是我的夢境吧?”南喬打量着這黑夜,疑惑的問難道。
南道皺眉,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喬丫頭?”
“嗯?”南喬輕挑眉梢,頗爲不解:“老頭子,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要記得什麼嗎?”南喬對被勾魘練成毒人的事情,毫無印象,根本就不記得發生過這麼一回事。也忘了她成爲血姬後,發生的那些事情。
南道不動聲色的凝眉,見南喬一臉疑惑不像是作假,搖了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啊?師傅,你怎麼神神兮兮的?”南喬逼近南道,微眯起眼眸,“老頭子,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南道將南喬指着他的手給拍開:“沒大沒小,有你這樣跟你師傅說話的嗎?”裝出一副薄怒的樣子,見南喬一臉懷疑,南道也不動聲色,裝出一副我沒事瞞你,你也別懷疑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