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釣杆拿來了。”正在這個時候,舷梯下傳來一聲生硬的漢語說話聲,顯然說話的是個語音不準的外國人。接着,一個帶着南美人臉形的壯漢出現在了舷梯口,只是他手中拿着的查並不是什麼釣杆,而是一支9毫米的烏茲***。
上當了!種緯迅速反應了過來,但已經太晚了。在迎面看到那支烏茲***的同時,種緯的身後也有了動靜。他馬上回頭一看,只見兩個彪形大漢也已經舉着烏茲***對着他,順着船欄杆從他的側後方爬上了頂層平臺。
好精心的算計!怪不得英其誠會踱到船舷那兒去,那並不是玩酷擺造型,而是爲了讓這些保鏢們有機會降服自己,而且還不給自己一點反擊的機會。
還有英其誠剛纔讓女侍者去讓人拿釣杆的事情,那根本就是通知保鏢們拿槍行動呢!可笑種緯還以爲英其誠真的會和自己一邊釣魚一邊說事情,結果讓他完全陷入瞭如今這不利的局面裡。
還有楚楚的事情,擺明了英其誠就是利用種緯對楚楚的信任把他釣上了船,然後又提前給楚楚下了藥讓她去休息,這纔給了他對付自己的機會。八成等楚楚一覺醒來之後,自己已經成了英其誠口中不幸墜海喪生的人了吧?到時候不管是鯊魚、章魚,還是鯨魚,都會是他喪生的合理藉口了吧?
到了那個時候,即便察覺到意外了楚楚又能怎麼樣?她除了掉幾滴淚之外也別無用處了。一切都將過去,生活還將繼續。至於國內的那些事情,葫蘆還是葫蘆,瓢還是瓢,天下太平。
這就是英其誠的算計!從開始的冷眼旁觀,到如今把一切細節事無鉅細都考慮周詳,最後再一舉把種緯拿下,可謂是算無遺策,沒有半點失策的地方。如果這傢伙不去做商人,而去做將軍的話,相信也會是任何敵對國家的軍人所不想面對的。只是這個人再能算計,再細緻,又怎麼抵得上國內那夥居中算計的人?那纔是運策帷幄,決勝萬里,算無遺策呢!
三名保鏢一上來就逼住了種緯,讓背靠船欄的種緯沒人任何反抗的餘地。即便這個時候種緯能夠跳到下層去又能怎麼樣?難道要讓他去叫醒楚楚,讓楚楚出面保護他麼?或者是直接跳到海里,然後游回國去麼?當然不可能。
“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英其誠的臉色才徹底的沉了下來。不到最後控制住局面的時候,英其誠都沒有露出他的本來面目,這個人的城府之深,心思之細密也是讓人歎爲觀止的,讓種緯都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算計。
迎面的一名保鏢直接把槍抵在了種緯的胸口,另外兩人用捆紮帶把種緯的手臂反剪過去,然後把手腕給緊緊的捆了起來。而且這幾名保鏢顯然得到了英其誠的提前吩咐,一道捆紮帶還覺得不保險,直接給種緯連上了三道捆紮帶才放心,然後後面兩人才把種緯提得站了起來,一腳把種緯坐的椅子給踢到了一邊。
看到自己的保鏢把種緯控制住了,英其誠這才放下了心。他大步邁上來,直接搶過種緯的手包,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抖落了出來,然後挨樣的翻看着。很明顯,這傢伙的目的很簡單很直接,就是那兩片重要的芯片。
芯片當然不在那裡,英其誠很快就失望了。不過英其誠還不死心,他直接從保鏢那裡拿過一柄匕首,三下五除二就把種緯的手包給切割了開來,然後一塊塊的認真尋找。結果不用問,還是沒有!等英其誠確認了這一點後,他立刻就將種緯的手包和手包裡的東西都扔在了桌子上,擡起頭來惡狠狠的對種緯道。
“種緯,東西呢!那兩塊芯片呢?”英其誠此刻纔算真正露出了本來面目,或者說這傢伙一直以來都習慣了戴着商人的面具示人,只有此刻他才露出了和那些兇徒一般不二的神情。
“我沒帶在身上,讓你失望了。”種緯冷冷的對英其誠說道。一邊說着,種緯一邊在心裡邊琢磨着脫身的辦法。他知道根本隱瞞不住那兩塊芯片在他身上的事情,英其誠應該掌握了確切的證據,知道孔方傑的保鏢拿走的芯片是假的,所以纔會費盡心機的想出把他騙到海上動手的主意。
“沒帶在身上?一句話就完了?我那麼好騙麼?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會不放在身上?”英其誠有些聲色俱厲的對種緯道,往常刻意營造出來的儒雅睿智的成功商人形象再也看不到了。不知道怎麼的,種緯非常不希望楚楚看到現在的英其誠,因爲他覺得那樣會毀掉楚楚的整個人生的。
英其誠惡狠狠的上下掃視着種緯,往後退了兩步,咬牙切齒的嘴裡只吐出了一個字道:“搜!”
隨即三名保鏢一個人控制着種緯,另外兩人把種緯的衣服上上下下搜了個遍,包括種緯的鞋襪都被他們強行趴了下來,認認真真的,幾乎是一寸一寸的都搜了個遍。
看到保鏢們搜自己的鞋子,種緯還真是有點緊張的。雖然說那雙鞋子和高分子刀片刀鞘本身就是一套,就是爲了便於隱藏而特製的,但任由這些傢伙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搜,種緯還真擔心他們會看出些什麼。
其實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這兩個保鏢只要把種緯的鞋子拿在手裡彎折一下,就知道這鞋子是肯定有問題的了。因爲沒人會穿一雙鞋底硬硬的鞋去天天長跑的,因爲那實在太不舒服啦,絕對不是正常的運動鞋所應該具有的特點。
還好,兩名保鏢雖然查的仔細,但一番仔細的搜尋後卻還是沒發現種緯鞋子上的機關。再加上那雙鞋的僞裝做的確實好,兩人被那雙鞋輕鬆的騙到了。哪怕他們把種緯鞋裡的鞋墊和鞋帶都翻出來、鬆開,還是沒找到那兩枚芯片。
正在這個時候,英其誠放在旁邊的衛星電話響了。英其誠的眼中閃着急躁和不安的兇光,伸手抄起了電話,按下了接通鍵。
“找到了嗎?查得再細一點……”英其誠和對面的人說道。很明顯,電話那頭的人正在搜查種緯的房間,英其誠果真是算無遺策啊。估計劉助理留在島上就是替英其誠在幹這個事情吧?按理種緯早該想到的,可就是因爲楚楚在船上,讓他還是放鬆了警惕。還有一點就是,英其誠演得實在是太好了,直到今天種緯才見識到了英其誠的真面目。
“接着給我查!連桌子腿,下水道,牀墊裡,牆縫裡,都別給我放過!凡是能拆開的,都給我拆開搜!媽的,一幫廢物!”英其誠聽到電話裡的彙報後,瞬間整張臉都扭曲了,就如同被困在絕境裡的野獸一樣,整個人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等掛斷電話後,英其誠舉着衛星電話連續舉起了好幾次,似乎要把電話給摔碎似的。可能他又想到衛星電話的作用很大,他現在根本就離不開這個通訊工具,所以又強行控制着自己冷靜了下來。但他那發怒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讓種緯很失望,讓種緯替楚楚失望。
“看你那樣子,幸虧楚楚現在不在眼前。”心裡想着,種緯就把自己心理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他需要時間,只有充足的時間才能帶給他足夠的機會,所以他要抓緊一切能夠拖延時間機會來拖延時間。
不料種緯這句話立刻激怒了盛怒狀態下的英其誠,這傢伙甩手把衛星電話扔在桌上,然後上來就照着種緯的肚子上給了一記重重的勾拳。種緯被打了個冷不防,儘管他的抗擊打能力很強,迅速反應的腹肌消減了大部分的傷害,但內臟劇震的不適感還是讓他本能的彎下了身子。
“說,把東西藏在哪兒了?交出來!別以爲楚楚在這條船上我就對付不了你。你如果不說出來東西在哪兒的話,等楚楚醒來的時候就看不到你了,因爲那時你已經被丟在海里喂鯊魚了。”英其誠惡狠狠的逼問種緯道,和以前種緯接觸過的惡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嘿嘿,喪心病狂?這纔是真實的你,不過拳頭上的力量還小了點兒,你還得練。”種緯深呼吸了幾次,感覺胸腹間的感覺好了一些,這才繼續對英其誠說道:“幸好楚楚不在這兒,她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副嘴臉,不定得多傷心了。”
“別提楚楚!”英其誠壓抑着嗓門對種緯低吼道。看得出來,這傢伙確實很在意楚楚,哪怕他們現在在最上層,楚楚在最下層可以隔音的臥室裡休息,但他依舊不敢大聲的跟種緯說話。
“你利用了楚楚,你利用了她的善良!如果不是我早早發現,說不定就讓你得手了呢!說,你把芯片放到了哪兒?把芯片交出來,我倒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讓你滾回國去。也許等你回國後,還得求着我給你美言幾句,不然你今後將身敗名裂!”英其誠激動的神情猙獰,那模樣和電影裡1945年自殺的德國元首希特勒還真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