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覺得怎麼樣?”許副廳長面帶微笑的問在場的衆人道:“我覺得種緯同志說的很好麼!別看他年輕,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議,可能把這件案子看得這樣清楚,不容易!後生可畏啊!值得鼓勵!”
說着話,許副廳長帶着鼓起掌來了。有了他的帶動,會議室裡的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大家都跟着鼓起了掌。
種緯見狀趕緊站起來,向着在場向他鼓掌微笑的衆人敬了個禮,向衆人表示了感謝。不過在這熱烈氣氛的背後,種緯卻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學掌聲背後似乎還有些什麼。可這種感覺模模糊糊的讓他抓不住,卻又客觀存在着,讓他一時弄不明白。
“還有別的人有話說嗎?”等掌聲方歇,付國慶揚聲問在場的人們道。看在場的人紛紛搖頭,這纔對他左邊的許副廳長說道:“許廳長,要不您給大夥說幾句?”
“嗯!好啊!”許副廳長清了清喉嚨,點了點頭。不過在說話之前,許副廳長卻忽然扭過頭來看了種緯一眼,臉上帶着微笑對種緯道:“種緯啊!你剛纔那番話講的不錯,可有一點你沒注意到,很關鍵的問題,你知道是什麼嗎?”
種緯被許副廳長突然間的發問弄了個暈頭轉向,他想了想才答道:“我不知道,您說!”
“呵呵!”許副廳長從容的笑了笑對種緯道:“我問你,就像你剛纔說的那樣,你說要向公安部專案組要這一系列案件的全部案卷,對吧?”
種緯望着笑容可掬的許副廳長,茫然的點了點頭。沒錯兒,剛纔這話確實是他說的,可是有什麼問題麼?
“那我來問你,公安部爲什麼要把那一系列案卷都給咱們?憑什麼給咱們?他們不幹了嗎?全國東南沿海的好幾個省都成立了各自的專案組,南省那邊發案最多最重,爲什麼公安部要把那部分案卷都要過來給咱們?”笑容可掬的許副廳長連續問了好幾個爲什麼,當時就把種緯給問懵了。
“是啊!爲什麼給咱們省呢?給別的省不行嗎?”這個問題種緯根本就沒想到,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看到種緯這副樣子,許副廳長笑了。他又轉過頭對在場的衆人道:“你們覺得呢?咱們該不該找上級要這個?”
同樣一個問題,把其他人也問住了。不過在場大多數人並不是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更多的則是帶着看種緯笑話的心理。另外,他們也實在是不敢回答這個問題。怎麼回答?要!怎麼要?案卷全交給咱們省城的公安局?那不就等於把這個拖了一年多的案子接手了過來?這可是個燙手山芋啊!
回頭人家就該問了,人家公安部都破不了的案子,你們一個省城的公安局能接?好,你接吧!不過你們要是能接的話,那就立個軍令狀吧!什麼時候能破案啊?破不了怎麼辦?巴啦巴啦……
這案子要是破了的話,無疑那是露臉的大功。可是要是破不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那可是公安部都破不了的案子,你一個省城的公安局就敢要?膽子也太大了吧?
“現在想明白了吧?”許副廳長看到衆人都不聲了,這才轉過頭來再問種緯道。
“明白了!”這會兒功夫,種緯也想明白這裡面的關竅了。他衝得太猛了,也太冒失了,或者說太能表現,完全沒想到這起案子真要過案卷來沒進展怎麼辦?這個責任可不是他能背得起的。
許副廳長笑呵呵的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遍,等感覺氣氛醞釀得足夠了,這才嘆了口氣道:“怎麼了?剛纔一個個不都說得挺好的麼?怎麼到關鍵的時候都不敢說話了?是不是幹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一個個都變得世故了?你們的銳氣呢?都說不忘初心,你們還記得你們的初心麼?”
“都清楚,這個案子難!不好破!不然也是不會拖了一年多都沒個眉目。咱們好不容易摸着點門兒了,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直接把咱們剛突破的這點內容交上去?然後就躲一邊看戲?你們服氣嗎?”許副廳長連珠炮般的發問道,讓衆人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忽然,他臉色一變,照桌子上猛拍了一掌道:“你們服,我不服!”
許副廳長這一掌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本來有些沉悶的會議室裡又多了些靈醒的氣氛。只聽許副廳長繼續說道:“咱們最先取得了的突破,直接給他們?咱們的突破工作都白乾了?咱們爲了取得這點突破忙了多久?是,別的省也付出了很多的精力,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狹路相逢勇者勝!沒取得突破是他們能力不夠,是他們努力的方向不對。我們既然有機會破這個案子,當然應該把公安部這個案子拿到手上。並且由我們來主導,偵破此案!”
許副廳長的話頗有點振聾發聵的意味。他的話剛一說完,付國慶以及兩個做在後面的省城公安局的局長就帶頭鼓起了掌來,會議室裡的其他人也跟着鼓起了掌,剛纔會議室裡有些沉悶的氣氛完全一掃而空。
掌聲方歇,許副廳長向大家示意了一下,繼續講道:“向部裡打報告,請求把這塊硬骨頭的要過來的事情由我來做,軍令狀我去立!然後省廳會派一些精兵強將過來,把咱們專案組的架構升級!別的事情你們不用管,你們只需要一門心思的破案,儘早出結果,見成績!有沒有信心?”話說到最後,許副廳長猛然鼓足中氣問了一聲道。
“有!”會議室裡的衆人齊聲轟然答道。
“好!”許副廳長對場衆人的態度很滿意,他環視了一下衆人道:“省裡一方面向公安部要這起案子的案卷,一方面咱們還要馬不停蹄的幹出些成績來。對這起案子,我還有幾個建議。”
許副廳長話音剛落,會議室裡的衆人都拿起了筆做出了一副準備記錄的樣子。種緯的本子早就在手裡拿着了,不過由於離桌子太遠,他只好放在腿上記錄。
“咱們至少要幹如下這幾件事……”許副廳長看大家都做好了記錄的準備,這才繼續往下說道:“第一,要派一組人去天海,對那兒的案發現場進行補充偵察,按照省城這邊已經發現的東西對照着偵察,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線索,並形成報告。
第二,對省城這邊新發現的線索,專案組這邊需要連夜撰寫出補充偵察報告,然後交到我的手裡。能不能從部裡要出資料來,甚至把這個案子的重心轉到咱們這兒,就全看這個補充報告有沒有份量了。
第三,付那邊打了個報告,向公安部發協查請求,徹查全國範圍內有特種攀登經驗的人名單,並請公安部協調追查事宜。這件事涉及的面很廣,措詞要清楚明白,有理有據,明白嗎?”
“明白!”付國慶一邊記錄,一邊擡頭回答了一聲道。
“第四,”說到這兒的時候,許副廳長回頭看了眼種緯,回過頭去繼續說道:“軍方那邊的協查肯定得從正規渠道走,走國防部,但種緯建議回他的老部隊追查的事情也可以考慮。不過這個事比較特殊,一會兒等散會以後咱們單獨談。”
“第五,小付這邊辛苦一下,回頭和省廳派來的人商量一下,等部裡的資料轉過來以後要怎麼分析那些數據,都需要着重哪些條目,都弄清楚一點。因爲有些具體的事情,最後還得讓各省的專案組去跑腿,說不清楚人家肯定不幹,也丟咱們的臉。回頭商量出個眉目之後,你們專門向我彙報就可以。”許副廳長一句話,給了付國慶很大的權力。
“是!”付國慶回答的乾脆利落。
“好啦,我的意見就這些,你們看還有什麼補充的?如果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小付你就分兵派將吧!我答應你的人,下班前到位,回頭你就往各組裡塞人就行。不管職位高低,都聽你的!”許副廳長最後收尾道。
“謝謝許廳長支持,您放心,我們一定傾盡全力!”付國慶正色道。
“好!”許副廳長對付國慶的態度很滿意,笑着點了點頭。
而許副廳長側後方的一名省城公安局的局長則開口打趣道:“乖乖,當然要傾盡全力,這可是公安部掛片督辦的案子,咱們省要是能把這個案子拿下來破了,那傢伙可就露大臉了!”
聽到這位局長的話,會議室裡的衆人都有一種摩拳擦掌,捨我其誰的意思。
“破了案當然是露大臉,可要是破不了,那露的可就是我的破腚了!”許副廳長顯然心情不錯,最後時刻還不忘幽上一默:“小付啊,我這個腚能不能保住,可就全看你了。”
“嘿嘿,小付沒問題,小付就是許廳長您的屁股簾兒!”剛纔說話的那位省城公安局的局長顯然和許副廳長關係相當不錯,當着這麼多人就敢跟許副廳長開這種玩笑。
“哈哈……”會議室裡一片笑聲,就連被調侃的許副廳長也只能指着那名局長笑罵道:“老齊呀,你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