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之前也出現過,在馬關村黃海楊犧牲的時候出現過,滑降懸崖把炸-藥包投進山洞裡的時候也出現過,在沱江抗洪堵口的時候也出現過。種緯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這是身體面對嚴峻局面時刻時所進行的自動調整,種緯需要再次應對亡命的場面了。
種緯左肩膀忽然往下一溜,一下子就把李建齊推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種緯心裡很清楚,如果自己被放倒了,李建齊也活不了。與此同時種緯已經看到了自己左前方的地上,扔着自己踹倒第一名兇徒的時候那家掉落在地上的砍刀。
種緯在甩掉李建齊後,猛的一個迅速的下潛,使出了一個過四百米障礙鑽木牆洞的動作,整個人一下子就飛撲了出去。等他一個前滾翻蹲在地上的時候,那柄砍刀已經到了他手裡。
扭回頭來,種緯連站起來的時間都沒有,離他最近的一個傢伙就撲了過來。種緯人隨刀轉,整個身體貼着地面就劈出了一刀,這一刀直奔離他最近的那個傢伙的腳踝。
“噔”的一聲,砍刀毫不客氣的劈在了衝過來的這傢伙的腳踝上,種緯甚至都感覺到了刀刃劈進那傢伙骨頭裡的堅澀感和微微夾刀的感覺。同時種緯也感覺到,手裡的刀似乎沒有完全開刃,否則這一刀劈出去的感覺不會這麼堅澀。
砍刀不開刃,這是街頭流氓和混混們常用的方式,甚至有的人還會把鋒利的刀刃故意磨得不那麼鋒利。
這是爲什麼呢?因爲流氓和混混們動刀的目的不是爲了殺人,而是爲了用威攝和見血的方式達到他們的目的,這個目的當然有經濟和立威的原因了。但如果是極爲鋒利的刀刃,一刀下去往往會讓受傷者的骨頭受到很嚴重傷害,嚴重時甚至會性命不保,那樣的話雙方往往就會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中。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用這種刀不會砍死人。用這種刀的傷害只比開刃刀的傷害小了那麼一點點,性質依然惡劣。砍在人體上照樣可以把人砍得鮮血淋漓,只不過對人體造成的傷害不是特別的嚴重。
種緯在處理治安案件的時候,還見過被催債的人後背上被人斑斑駁駁的砍了幾十刀,流了很多血,看起來非常恐怖和嚴重的傷情。但最後進行傷情鑑定的時候,卻只能算是輕傷。爲什麼?因爲這些刀傷是刀刃和身體受傷部位平着砍上去的,傷處都是皮裡肉外。疼是相當的疼,但卻沒有性命之憂。警方處理起這種案件的時候也相當的棘手,輕了不行,重了也不合法。
其實混跡在街頭上的流氓和混混們懂這一點的已經越來越少了,頭些日子死在街頭的那個龍哥,實際上就是被自己玩兒死的。如果他要懂得這些,自己帶的刀也沒有開刃的話,他也不會死在自己的刀下。這就是所謂江湖上流傳的那句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不過通過這一點也可以證明:這夥追砍種緯和李建齊的人是專業的!絕不是一般混跡社會的小混混能做到的。可眼下到了這個時候,種緯可不管什麼江湖常例,既然你們敢傷害警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種緯這一刀砍出之後,那頭一個衝上來的傢伙一下就歪了下來,半個身子朝種緯壓了下來。種緯蹲在地上左手一支,右手的砍刀直接就刺進了這傢伙的肚子。雖然這砍刀刀刃沒開鋒,但刀尖卻依然是尖利的,這一刀紮在對方的肚子上幾乎是毫無阻礙,一下就捅了進去。
“啊!”被捅的傢伙一聲慘叫,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種緯來不及躲,左臉上都被噴上了血。種緯推着這個傢伙一下子站了趕來,直接把他向他的同夥們推了出去。與此同時,種緯順着這個傢伙有右手一擼,已經把對手手裡的刀搶了下來。
被推倒的傢伙砸中了他好幾個同夥,弄得這夥人相當的狼狽。等他們把自己的同夥扶穩的時候,種緯已經掄着雙刀撲了上來。此時的種緯幾乎是混身浴血,尤如魔神附體一般。再加上已經有一個傢伙肚子上冒着血倒下去了,看到這一幕的衆兇徒們氣勢陡然就弱了下去。
種緯不會用刀,但他會可會擒拿格鬥和博擊啊!他把兩柄砍刀端在手裡,當着了自己有兩得到了延長的拳頭,迎着這夥兇徒就衝了上來。
這夥兇徒倒是很有經驗,看到同夥受了重傷,一邊分出兩個人把同夥往麪包車上拖,一邊有幾個傢伙繼續迎上來圍堵種緯。至於倒在地上的李建齊,此時倒沒人管他了,這羣傢伙也顧不上了。
一個傢伙掄着棍子就朝種緯砸了下來,種緯往後小撤了半步躲開了這一棍,接着左手刀打出了個刺拳的快拳招式。只不過由於他現在手裡握着刀,結果刺拳一下子變成了刺刀。
種緯這一下極快極狠,這個傢伙猝不及防,種緯這一刀直接捅在了他的臉上。沒辦法,刺拳本來就是奔着人的面部去的,種緯這一下平常不知道練了多少遍,早就形成了肌肉記憶。這一刀直接捅在了那傢伙的臉上,把他的嘴給豁開了,腮幫子也給捅破了。
這個兇徒暴發出一聲不似人聲慘叫,丟了手裡的棍子就逃了出去。這傢伙倒是靈醒得很,也沒用別的兇徒幫他,他直接捂着嘴逃上了麪包車,準備跑路。
此時這夥歹徒已經全慌了,他們沒想到剛纔還佔據上風的他們,怎麼轉眼就間就傷了兩個?而且還是完全喪失戰鬥力的那種!
衆兇徒的膽怯和猶豫全被種緯看在了眼裡,種緯已經開始反擊就沒打算手下留情了。他現在需要再加一把火,把這些兇徒們的囂張氣焰完全壓下去。種緯繼續把雙刀擺在自己的胸前,又朝迎面的一個傢伙邁進了一步。
種緯這一步是有講究的,他故意往左邊邁進了一步,調整了自己和這夥兇徒的敵對角度。不但讓這夥人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也讓他們忽略了倒在地上的李建齊,同時也讓自己面對的對手只有一個拿刀的傢伙。
間不容髮!此刻原本容不得雙方任何一絲一毫的猶豫。
但由於種緯已經連續打敗了兩個,對方這夥人的方寸已經亂了。看到種緯端着刀朝自己靠近,剛纔還很是猖狂的這名兇徒明顯有了一絲慌張。
種緯根本不給對方一絲一毫的反應時間,他左手刀一晃,擺出了一記擺拳的架勢。這一下嚇得這個兇徒一邊舉刀格擋,一邊準備後退躲閃。
他哪知種緯這一招是拳擊中最常用的二連擊,種緯左手刀晃的同時,右手刀就是一記凌厲的直刺!
“啊!”這名兇徒肩頭中刀,肩頭到脖子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立刻就沒了和種緯敵對的勇氣,轉頭就往後跑。
他這一跑,他後面的幾個同夥也被他衝得腳步不穩,其中幾人也跟着他一同後退。這樣一來,種緯的機會就更多了。
種緯朝着下一個持棍的兇徒一晃手裡的刀,這名兇徒早前前幾個中刀的景象嚇蒙了,趕緊下意識一封。卻不防種緯一個下潛,右手刀橫擺,一刀就劈在了這傢伙的大腿上。這第四個傢伙一聲慘呼,同樣落荒而走。
轉瞬之間,種緯就傷了四個人,再加上這夥人搶救第一個被刺倒的那個傢伙又分出了兩個人,現在能和種緯面對面站着的,僅剩下兩個人了。可此時,這剩下的兩個傢伙也被嚇破了膽,他們自知不是種緯的對手,一邊亂揮着手裡的傢伙,一邊迅速的逃進了路邊停靠着的兩輛麪包車裡。然後麪包車啓動,先前的三名兇徒和後來的七八名兇徒,轉眼就逃之夭夭了。
路口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似乎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有地上倒着的李建齊,和亂七八糟扔着的木棒和砍刀,以及不知道來源於誰的血跡,證明這時剛剛發生過一場慘列的毆鬥。
種緯站在原地喘息了一陣,這時他才覺出身上受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整個人也像疾速跑了個十公里似的有種脫力的感覺。
種緯調整了一下呼吸,平靜了一下情緒,這才跑到李建齊身邊。他一邊把李建齊轉過來,一邊呼喚李建齊道:“建齊,建齊,怎麼樣?傷哪兒了?”
“阿緯哥!我也不知道傷哪了,就是頭疼!頭暈!”李建齊看種緯的時候眼睛都沒法聚焦,顯然是傷的不輕。種緯把手伸到李建齊後腦一摸,好傢伙!後腦上有個小饅頭大小的包,顯然被打得不輕。
“來,起來!先在邊上靠一下,然後我打叫救護車!”種緯把李建齊移到路邊商店門前的臺階上,讓他靠着臺階坐好,然後種緯又向臨近的商家借電話。種緯先打的是120,然後又向110和治安大隊分別報告了情況。等忙完這一切,種緯才騰出手來向周圍的商家借繃帶紗布什麼的,準備給李建齊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