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面懊惱得不行,爲什麼後來不測試一下催眠的效果?只可惜現在纔想明白這一切,對他來講已經太遲了。
孔方傑的右手已經被死死的纏進了防鯊網裡邊,努力抵抗着水下的那股拉力,連擺脫都擺脫不出來了。而唯一空閒的左手此刻被種緯控制住,想掙脫都根本不可能,他不得不無奈而又絕望的扭動着手臂和身體,只是不想讓種緯太容易的得到那塊芯片。
孔方傑這一手的確給種緯造成了點小麻煩,本來他已經從舌頭下面取出了那個用來頂出托架的按鈕針,可因爲孔方傑這麼一鬧,他在海水中的平衡都難以掌握了,又怎麼幹接下來的事情?
種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如果快的話,那兩名保鏢是有機會在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內趕來的。而種緯還需要及時的完成取得芯片的工作後,再浮到海面上去誤導那兩個傢伙,否則孔方傑這傢伙說不定還真有機會獲救呢!
因此情急之下,種緯用腿絞住孔方傑的左臂,然後雙臂用力一擰。只聽“咯巴”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孔方傑的左臂一下子被種緯擰得脫了臼!
“唔——”孔方傑在海水中痛苦的喊出了聲。只是他的喊聲剛出口,大量的海水一下子涌進了他的口鼻之中,把他的喊聲壓制成了悽慘的嗚咽之聲。就因爲這一下子,他的生命又足足的縮短了三十秒!
這下,孔方傑就是想反抗都沒有辦法了。
種緯順利的從孔方傑的手錶上取下了托架,連同上面的芯片一起捏着放到了嘴裡。隨後種緯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按鈕針,然後用右手單手從泳褲口袋裡翻找那塊事先準備好的芯片。
不過這個動作在水下可不那麼好做,他隨着孔方傑的身體在海流的沖刷中晃動着,連續幾次也沒能把那枚芯片托架取出來。不得已,種緯只好放開孔方傑的手,用兩隻手一起配合着想從泳褲中取出芯片托架。
可就在這個時候,已經燈枯油盡的孔方傑開始了最後的掙扎。儘管他的左臂已經脫了臼,但他整個身體痙攣般的抽搐還是帶得種緯整個人都在水裡面抖着。結果種緯一個沒注意,他左手捏着的那枚按鈕針在他的泳褲上劃了一下,然後就被彈到海水中消失不見了。而此刻種緯的右手剛把帶着橡皮筋的托架和芯片拿到手裡,一時間也顧不上那個按鈕針了。
反正對種緯來說,那塊懷錶在任務完成後也就失去意義,那按鈕針自然也就沒什麼用處了。再加上種緯也根本顧不上潛到海底去找這麼個無關緊要的玩藝兒,所以他也就沒顧得上管那個小東西,任由它隨着海波不知道飄蕩到了哪裡。
種緯把剛剛取出的托架和芯片放到了嘴角右側,用牙齒幫助將那上面的橡皮筋給褪了下來,然後他才藉着水下的微光,把托架連同那個假的芯片塞進了孔方傑的手錶裡。隨後,種緯再從泳褲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塑料袋,把嘴裡的那枚芯片和托架放了進去,然後才把它小心的收進了泳褲的口袋裡。
等辦完這一切,種緯胸中的空氣已經沒剩下多少了。常人在水下即便潛着不動也堅持不了多久。種緯在水下這番動作,還卸了孔方傑的一條手臂,氧氣消耗量當然比平時潛水消耗還要更大一些。好在孔方傑沒給種緯製造多少麻煩,讓他相對順利的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回頭再看孔方傑,這傢伙已經失去了知覺,而他的手還攪在防鯊網裡,繼續把他的身體控制在水下。再看那個拉扯着他腿的東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也許實施除奸行動的人已經確認孔方傑完了,所以才放開了他吧。
不過即便如此,種緯在鬆開孔方傑的手臂的時候,仍然在他身上狠狠的踩了一腳,藉着反作用力在水下往前衝了兩米多,然後他又強忍着胸中氧氣耗盡的燒灼感,又沿着防鯊網往西側遊了三五米才緩緩浮了上去。而在種緯的身後,孔方傑像一叢沒有生命的海草似的,隨着海流在海水中一蕩一蕩的,沒有了半點生機。
從十幾年前因爲一點私人恩怨禍亂雙河鎮,造成了大批民衆的死傷和巨量的財產損失;到到混到重要位置掌握國家機密文件,充當犯罪集團的謀士和馬前卒,這傢伙落得今天這個結果也算是時候已到,惡有惡報。
在種緯浮上海面之前,我們有必要交待一下在種緯潛下水面之後,海面上所發生的事情。
種緯在潛下水之前匆匆的喊了兩聲,然後就從海面上消失不見了。他和孔方傑先後從水面上消失的情況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過等那兩名保鏢確認發生了異常情況後,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海灘邊跑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足有半分多鐘。半分多鐘的時間不算長,但對孔方傑卻等於他的半條命。
兩名保鏢跑到海邊後沒有半點的猶豫,先後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裡,然後拼盡了全力往事發地點遊。只是這兩個傢伙穿的都是普通的內褲,短距離遊幾下還不顯眼,但用足了力氣往前遊的時候,這兜水的內褲很快就在他們身上掛不住了。借用一句郭德綱相聲裡的話就是——內褲都追不上這兩個傢伙的游泳速度。
感覺到內褲礙事,兩名保鏢先後甩掉了僅存的遮羞布,不惜**着往前遊。只是不管他們怎麼遊,從他們的出發位置到種緯潛下水的地點也有近九十米遠。別說是他們,就是奧運冠軍遊這個距離也頂多發揮出兩米/秒的速度。這樣等他們拼足了力氣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分半左右,此時種緯正好乾完自己的事情,剛從水裡浮上來。
而與此同時,這邊的異常也驚動了英其誠和楚楚兩人。英其誠馬上呼喊別墅裡的侍者凱希,凱希馬上就從別墅裡叫出了另外幾個侍者,幾人很快打開了別墅的一扇側門,然後從裡面推出了一臺裝在沙灘車上的摩托艇。
“下面,下面,就在這一帶!”種緯也不管自己說漢語對方聽不聽得懂,但他就那麼粗粗的一比劃,就讓兩名保鏢往水下潛。反正這裡距離孔方傑的位置還有點距離,一時半會兒他們是摸不到孔方傑的。這樣也就避免了孔方傑被撈上來之後,還能通過急救手段被救活的情況。儘管這個可能性不大,但種緯還是決定要小心從事。
不過種緯顯然低估了這兩名保鏢的智商,他們兩人急促的用英語溝通了幾句,然後其中一個保鏢猛的紮下水去搜尋去了,而另一個則朝着別墅方向急急的喊着什麼。因爲他的英語說得太多太急,種緯真是一句都沒聽懂,只零星的聽懂了幾個單詞。
但很快,種緯就看到一名男侍者發動了摩托艇就朝這邊衝了過來。而另外幾名侍者也在來來往往的奔忙着,顯然正在準備着其他的施救方式,也在忙個不停。
這個時候種緯就沒法再看下去了,他作爲第一個出現在事發現場的人,如果他還擺出一個看客的樣子,那麼他的行爲就太異常了,必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種緯急匆匆的跟留在海上的那名保鏢連說帶筆劃了幾下,然後就一頭扎進了海水裡,裝模作樣的去搜索去了。
等種緯在水裡面潛了大約一分鐘,再次浮上水面的時候,卻看到英其誠已經在啓動了另外一臺摩托艇,正準備往這邊趕呢。而岸上的侍者們又從別墅裡面擡出了一條舢舨,正準備趕過來幫忙!
好快!幸虧自己剛纔的動作不慢。種緯在心裡暗暗的感嘆了一聲,然後調整着呼吸準備第三次下去去“撈人”。可還沒等他再次下水,就見頭一個趕來那名侍者已經在那名保鏢的指揮下在提起防鯊網搜索了。
聰明!看到這一幕,種緯禁不住在心中暗暗的驚訝。他不明白這個傢伙是怎麼想出這招兒的,但無疑他這一招是找到孔方傑的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
不過細一想,種緯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剛纔自己在水下收拾孔方傑的時候,孔方傑被防鯊網外的力量拉得差點跑到防鯊網外面去,這傢伙拼命拉着防鯊網我動作肯定帶動了水面上的浮標,引起了那名保鏢的注意,所以他們兩人直接提拉防鯊網尋找的舉動算是最合理的了。
好在這兩個傢伙明顯找錯了方向,搜索的方向明顯南轅北轍了許多,所以種緯也不提醒他們兩人,繼續裝模作樣的潛入水時尋找。
等種緯第三次從水裡浮上來的時候,英其誠騎着另外一臺摩托艇也趕到了,而另外一條舢舨也正在匆匆趕來的過程中。此時距離孔方傑被拖下水已經有個大約五分鐘的距離了,種緯覺得這個時候即便找到孔方傑,這傢伙也肯定救不活了。除非這些人手裡面有什麼靈丹妙藥,或者先進的搶救儀器什麼,可在這座遠離大陸的小島上,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